「意外總是會發生的。」
在圍棋部大殺四方一番,許歡終於回到了宿舍。蔣秦已經從足球場上回來了,脫下可以擰出水來的球衣,正準備去洗澡。馬文又失蹤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雖然馬文經常失蹤去泡妞,但想到他上次被幾個彪形大漢追了幾條街的慘狀,也不免有些擔心。不過,他最近回來的時候都好模好樣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怎麼樣?那個女孩子漂亮嗎?」蔣秦邊走向浴室邊問他。
「還行,就是太害羞了。」
「那你有沒有對她怎麼樣啊?」隨著這把淫.蕩的聲音,一身筆挺西裝的馬文邁著八字腿走了進來,顯得痞氣十足。
「沒次看到你回到宿舍的樣子我就想拍下來讓那些外面被你騙的女孩子看。」許歡不回答馬文的問題,反過來調侃道。
馬文一聽,臉上笑容一變,溫柔而不失野性,透出一股雅痞的味道。腳下一動,身姿有如風中勁柳,雖不是如何堅挺,卻不失美感,讓人看著很順眼。彎腰欠身,對許歡行了一個標準的邀舞禮,用磁性中帶著挑逗的聲音說:「美麗的小姐,有沒有興趣跟我共舞一支。」
「你對每個女孩子都是這一套嗎?也不換一換,又不是每一個女孩都吃這一套。」
「也不是,不過,自己本身的風格不可以改變,要不然別人會覺得你很不靠譜。」
「所以,我當然保持我溫柔好男人的風格,不讓韓同學繼續單相思了。」
「你確定你沒有對她動過什麼邪惡的念頭?」馬文又恢復了猥褻,怪笑著對許歡挑挑眉。
「邪惡之心,人皆有之。不過,我現在對太容易到手的東西沒有興趣。」
「不就一封告白信嗎?看把你得意得。好像自己是情聖了。」馬文繞著許歡觀察了一圈,不屑地撇撇嘴,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上面。
「雖不中亦不遠矣。」許歡狡黠一笑,也不解釋。
日昇月落,又是一天。
許歡警惕了一個早上,沒看到葉穎茵來尋仇,這才稍微放心,跟蔣秦、馬文一起去外面改善伙食。學校雖然有食堂,但質量實在一般,他們有事沒事就會到外面吃飯,解救一下被荼毒的胃。
三人正往熟悉的小店走去。一隻手突然從後面拉住許歡,將他整個人都拖走了。
蔣秦和馬文只覺眼前一花,許歡已經被塞入了一輛小巴中,飛馳而去了。
「難道是……」蔣秦臉色難看地看著遠去的小巴,欲言又止。
「不是是葉穎茵那個娘們吧。有沒有得罪她。她硬是拉紅線拉不成,還想棒打未來的鴛鴦不成?」馬文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狠狠地說著,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開始按按鈕。
一隻手突然按在他拿手機的手上。
「你現在讓你家族向『正心會』施壓有點慢了吧。」方克己笑笑,對馬文說。
蔣秦和馬文都是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搞不清楚他的意圖。
「讓我來吧。」方克己隨後撥出了一個號碼,將自己的手機放在耳邊。
「葉大會長,最近過得怎麼樣?」
「沒什麼。你也知道,我現在在做老師。」
「我想你應該幫得上這個忙。我有一個學生在校門口出了點事。」
「好像跟你的寶貝女兒有關。」
「希望如此。」
「既然如此,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
「搞定。」方克己收了手機,笑著對蔣秦馬文兩人說,「有事找老師就對了。」
蔣秦和馬文目瞪口呆地看著方克己,這真是他們的老師嗎?
蔣秦或許不知道,但馬文很清楚,從電話那頭隱隱傳來的聲音確確實實是「正心會」會長葉迪賢的聲音,像他這種名人,馬文可不會認錯。
話說許歡一時大意,全沒有防範,瞬間被一隻大手拉上了那輛小巴。
他才要採取行動,那輛車已經開動了,更多的大手從身後壓下來,將他壓在地上。
「小子,不要亂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送你去一個地方。」一個厚重的聲音戲謔地說。
許歡心裡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現在沒有惡意,到了地方就說不定了。
他現在被壓在地上,看不到對方,但剛被拉上來的時候他隱約掃了一眼,加上司機,他們一共有四人,兩人壓著自己,說話的那人坐在一邊,顯然是個小頭目。
這樣的規模,他未必打不過,但總要打過才知道結果。沒有必勝的把握,他還不想打草驚蛇。或許可以先讓他們放鬆警惕再動手。
這幾個人最有可能是葉穎茵的人。可是葉穎茵究竟給他們下了什麼命令?他們打算怎麼對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完全受制於他們,實在是太被動了。
葉穎茵的不良事跡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
「你們是不是葉同學找來的人?」許歡冷靜下來,試著從他們口中探聽出點什麼。
「沒錯。也是你小子太倒霉,竟然招惹了我們大小姐。」小頭目似乎沒有隱藏身份的意思,這讓許歡心裡更加不安。
「你們打算對我怎麼樣?」
「不是說過了嗎?送你去一個地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小頭目似乎不想明說,不再言語。
許歡對葉穎茵不熟,實在猜不到她的用意,眼看車子已經越開越遠了,再也無法繼續坐以待斃下去。
左手一動,壓住他左手的那個人一僵,就被他掙開。一轉身,右手一擺,左手出拳,壓住他右手的那人也是一頓,被他一拳打退了一步。
許歡正要再進一步,那個坐著的小頭目突然站了起來,一股凌厲氣勢發出,令許歡陣陣發寒。
這不是一般的氣勢,而是武術達到極高境界才能擁有的氣勢,意識的氣勢,已經初步可以將意識注入拳頭的境界。
這真的只是一個小頭目嗎?竟然這麼厲害。雄威武館裡這麼多學員,許歡也只是在玉斷鋼和幾個最資深的指導師兄身上感受過。
許歡有些驚疑不定。如果這個小頭目擁有跟氣勢相匹配的實力,他根本不是對手。
「你的身手似乎不錯。不過我勸你還是乖乖跟我走。我想大小姐不喜歡看到一堆爛肉。」小頭目再向許歡走出一步,強大的氣勢壓得許歡不敢亂動。
旁邊兩個手下想去抓住許歡,卻被小頭目阻止住了。
「算了,就這樣把他送過去算了。」
許歡看了看他們,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不再理會。
小頭目似乎很欣賞許歡,不置可否,自己坐了自己的位子,閉上眼睛靠在靠背上,一副自在的樣子。
兩個手下對望了一眼,也坐了下去,卻一直直勾勾地看著許歡,防範他有別的動作。
「小子,看你掙脫他們兩個的時候的動作,實在是令人失望,但你竟然可以用這種動作掙脫他們,實在是讓人吃驚。你師父是誰?」小頭目突然問許歡。
許歡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掙脫兩人靠的當然不是雙手上的手法。要是他問起細節,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不過想想他還是說出了一個名字。
「雄威武館玉斷鋼。」
玉斷鋼在南城很有威望,藉機扯一下虎皮,多多少少也有點用吧。反正他有那麼多弟子,自己也確實可以算是他的弟子。自己不都叫他師父嗎?
「原來是玉師父。如果是他還真可能創出如此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法。可惜沒機會跟他討教一番。」小頭目似乎有點遺憾,睜開雙眼,對許歡看了看,歎了口氣,又倒在椅子上了。
許歡見他沒有追問下去,暗暗放下心來。
其實,一般武術界人士又怎麼會問別人的手法的秘密呢?如果想知道都是自己親身體驗一番。小頭目雖然對許歡的手法好奇,卻也沒有到要親自出手的地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