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鷹在雷州城的街道巷角拐來拐去,終於在一棟建築面前停了下來。楚子濤驚訝的看向眼前的高樓,他怎麼也沒想到,血殺的外圍總部會是在這裡!
足有十來丈的高樓,已經是這個小城的最高建築。那耀眼的神兵號三個字,卻好像是給了這個棟高樓兵刃交接一樣的鐵器碰撞聲。
但眼前的這間神兵號,又與以往看到的不同。除了那兵器聲之外,其中隱藏的,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這是殺手的味道!楚子濤的血,不自覺的沸騰了起來。
神兵號的門口很多人進進出出,行色匆匆的模樣比之以往在神兵號看到的客人要怪異得多。但在雷州,這絕非是什麼新奇的事情。
進入大廳,很少有客人在裡頭亂逛,大部分的人,直接向著大廳深處走過去。一路深入,看到了後院。
這裡有很多房間,一些門被打開,一些則關的緊緊的。
鷹徑直向著神兵號的二樓走去,這裡也如當初在怡豐郡城的神兵號一樣,到處擺滿了鋒銳的武器。但鷹卻告訴楚子濤,這個二樓大廳後頭的隔間,其實就是血殺外圍組織的登記處。
只要你去那裡展示擁有的實力,先天就會給你一個銅牌!神通就是銀牌!生死洞虛則是金牌。在血殺組織,金牌殺手只有寥寥幾十人而已!
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一些人,為了金錢而去做一些有關於殺戮的事情。血殺是一個不錯的組織,這個組織擁有最起碼的原則——不殺老弱,不殺善人。其他就算你是白榜黑榜或者是龍鳳榜,只要有這個任務發佈,他們就會辦。當然,這還得需要你出得起價錢。在血殺組織,一個龍鳳榜的神通高手,足以價值上萬兩黃金!
但能不能賺到,這就是屬於另外一個問題。
守在隔間裡的是一個女孩,她在櫃檯後面。經過簡單的登記與實力證明之後,她發給了楚子濤一個小巧的銀牌牌。
「從今天起,你就是血殺的銀牌殺手。代號你自己起一個,我會給你記錄在本子上!」
看著眼前的這個黑袍人,女孩清脆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
任何一個想成為殺手的人,都不會讓自己暴露在陽光下。在這個地方待了這麼多年,總能看到一些打扮奇怪的殺手。
「黑袍!」楚子濤淡淡的道。
女孩立即在本子上寫了下來,並且蓋了一個章。從今天起,這個代號叫黑袍的人,就已經被打上了血殺的烙印!
「好了!黑袍先生,你現在可以去一樓任務大廳,尋找自己想要的任務。」
楚子濤點點頭,退出了屋子。
在鷹的帶領下,兩個人再次來到了一樓後院。鷹指了指遠處一個不斷有人進出的屋子:「那是銅牌殺手任務領取點,別看屋子小,但其實裡面有一個通往地下的樓梯,裡面地下大廳的空間非常大。」隨後又指了指另外的一個屋子,這個屋子進出的人少了很多,而且每一個氣息都很強大:「那是銀牌殺手的地方。」說完之後,沉默了下來。
楚子濤望著那個地方,一片火熱:「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去接任務?」他比任何人都著急,他很想成為一個頂尖殺手,一個一個,將松濤閣屠戮一空!
但很顯然,成為一個殺手絕對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這其中,也要關鍵很多問題。
鷹搖搖頭:「不急,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鷹口中所說的這個地方離雷州城不遠,就在它南面的二十公里外。這是個巨大的山林,山林後,是一片廣袤無邊的草原。
而這個地方的正確位置,則是在這片茫茫的山林當中,一個非常大,非常廣闊的山谷裡。
沒有人能夠明白當楚子濤出現在這個山谷裡的心情。
因為他從出生到現在,見過無數大山森林。卻從來沒有見過比這個大山谷,還要地形複雜的地方。不僅山勢險要,堪比雲瑤山峰不說,山谷裡曲曲折折,迂迂迴回,甚至連一條正確的道路都沒有。這裡的草深及人腰,樹林非常茂密。簡直是一個天然的掩護場所,就連楚子濤這樣一個外行的人,也認為這是一個適合埋伏與偷襲的絕佳之地。
鷹指了指山谷裡頭,道:「這個地方,是二十年前我偶然發現的,絕對是一個訓練耐心的絕佳之地。當時也有不少年輕人來這裡歷練,但可惜的是,很少有人活著回來。」
「在這短短幾十公里的山脈裡,不僅有數以億計的各種蛇類,還有數不清的狼,二階以上的凶獸無數,走一步都是一個危機。」
鷹從容不迫的一笑:「我要你做的,就是在這裡殺人!在這裡活下去。我會去血殺組織發佈任務,而且是銀牌任務,只不過會限定在神通五重以下才能接。任務的目標,就是在這個山脈裡把你擊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只有這樣模樣,才能讓人感覺到從心底裡害怕。這是因為很多殺手每次在殺人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
鷹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殺意。
楚子濤還是第一次面對一個真正的殺手,一股可怕的壓力從鷹的身上傳來:「你是想讓我在生死考驗當中,學會暗殺技巧?」
「不錯!一個殺手,只有實戰才能夠真正成長起來。記住我的話,殺手靠的不止是耐力,還有腦袋。」
鷹一轉身,向著來路走去:「進去吧!如果你死了!那就只能怪你自己。」
山路彎彎曲曲,森林枝葉茂密。片刻,鷹消失無蹤。
楚子濤望著鷹眼去的背影,沒有半點怨恨,古井無波,一轉身,義無反顧的向著山谷深處走去。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要有面對生死的覺悟。
死,在楚子濤的眼裡,已經不算什麼。在凶蟒叢林,在地脈火窟,在雲洲。遇到的危險還算少嗎?
他這一身修為,就是在生死的邊緣賺回來的。
而現在,他即將又要延續這個在死亡刀尖上跳舞的傳統。不可否認,這樣會很危險。但楚子濤有信心,他覺得自己能夠活著出來。
於是,帶著這個僅有的信念,他沒有任何猶豫的走了進去。走進了這個代表著死亡的山谷,他知道,再過幾天,將會有一個接一個的真正殺手,走進來與自己過招。而自己要面對的,除了這些殺手之外,還有山谷裡的各種險情
山谷比想像中的還要大,還要深幽。不止是彎彎曲曲的山地,深及人腰的草叢、茂密無邊的森林。還有那可怕險要的地勢,也是非常令人抑鬱的。從山谷裡一仰頭,看到的根本不是遠處的情景,只不過是眼前咫尺之間的距離。重重疊疊的山,偶爾會遇到一片草叢。但不大,山崖上到處都是洞,一條條毒蛇盤踞在其中。
幽谷深處,還不時的傳出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狂嘯。似幽似冷,宛如月夜的鬼嚎一般。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黑色的大袍,出現在山谷某處。
這是山崖下的一片草地,草叢遮掩了人大半的視野。楚子濤不得不懸浮起來,耗費一些元氣讓自己飄在草叢上空,防止深密的草叢裡出現毒蛇咬到自己的腳踝。
但即使飄起來,也不可能防禦住所有的危險。一座巨大高聳的山頭上,山峰直插雲霄,幾隻三品三階的狼鷹,已經盯了他兩個多時辰。
從進谷到現在,這些常年以山谷裡毒蛇為食物的凶獸,就將銳利如針刺的眼睛,死死的放在了他身上。
楚子濤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處境,這裡處處危險,很多時候攻擊防不勝防。
「咻!~~」
當夜足夠黑,天空的一隻狼鷹,忽然宛若一隻箭一樣射了下來,它寬大的羽翼盡數收縮,雙爪如鐵刺一樣抓了過去。
如果是一般,被這一抓,立即就是腦漿破裂,身體被撕裂的下場。但楚子濤倏地一落地,從草叢之上墜了下去,輕巧的避開了這一擊。可也就在這個時候,草叢裡猛然躥出了一條毒蛇,咬向了他的大腿。草叢裡毒蛇無數,許多蛇喜歡在深密的草叢當中遊蕩。楚子濤剛一落地,恰巧就落在了一條毒蛇附近,張著大嘴,兇猛的撲了過來。
楚子濤略微一驚的同時,反應極快。右手以掌化刀,電光火石間劈了出去,掌間「滋滋」雷電閃爍,只是快速的一刀切,頃刻就將這條撲來的毒蛇給斬為了兩截。
正鬆懈間,天空上的狼鷹,也在這一刻再一次撲來。狼鷹的爪尖,這回明顯帶了一種奇怪的能量,恍若似刀子一樣的罡風!
「鏗鏘!~~~」楚子濤抽出天缺刀,重重的與鷹爪撞擊在一起,擦出激烈的火花來。
狼鷹的爪子,足以堪比一般靈器的鋒銳!
這一次交鋒,沒有任何結果。但狼鷹是一種誓不罷休的凶獸,它們絕對不會因為獵物的強大,而放棄對食物的渴望。
楚子濤凝視著右手上的天缺刀,忽然沖天而起,躍到了遠處的一處山崖上。
「吼!」一聲咆哮,威勢震天!
他這一嘯,聲音傳出幾十里,吸引了附近十多隻狼鷹的注意力。
一隻隻狼鷹,似離弦的弓箭一樣,俯衝了下來。楚子濤怡然不懼,雙目噴射出冰冷的寒光,右手握著天缺刀的刀柄,也緊了緊。
「砰!鏗鏘!~~~」一聲巨大的力量傳來,這隻狼鷹的巨力比之先前那隻,還要大上一倍!
緊接著,又是一隻狼鷹,楚子濤戰氣翻滾,再次提刀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