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感概道。原本以為楚子濤就是神王,卻沒有想到他也僅僅只是個引導者。看來尋找神王的蹤跡還得在他的身上。
「真命魔主與天命神王?」楚子濤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
聽完這個故事,楚子濤第一個感覺並不是覺得驚訝,而是覺得有些滑稽。就感覺這似乎只是一個故事,而並非真實的存在!
但是仔細思考之後,卻又覺得,世間萬物總是有相生或者對立。興許,這個傳聞就是這種對立以及相生,伴隨而來的產物。
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這很真實!
楚子濤的想法有些實際,什麼天命神王以及真命魔主,不過是封來的。
如果一個人的修為通天,已經到了一個絕頂的地步,不管是什麼天命或者是宿命,在絕對力量之下,一切都只是過眼雲煙!
「怎麼?你是不是不太相信?」彷彿是看穿了楚子濤所想,天心微微一笑。
他知道,自己講的這個故事也的確是太玄幻了一點,有些不太真實。小時候聽祖師講的時候,他也是不太相信的。
然而——
直到許多年後的今天,他才相信,宿命的確存在!
「不管你相不相信,現在,你就是尋找神王的引導者。就如之前的我一樣,我的生命注定不會長久,尋找神王的重任就在你身上了!」
天心老道黯然道:「不管是尋找十年二十年,或者是兩百年,你一定要將神王給我尋找道。」
「不然,老道就算死也不會瞑目的!」
天心老道坐到了大石頭上,道:「你過來,我傳你九竅玲瓏心的修煉口訣。」
楚子濤趕忙走過去。
老道嘰裡咕嚕念了一大堆話,玄之又玄,聽得楚子濤稀里糊塗,完全弄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花了大半天功夫,他才記清楚口訣,但又弄不懂它的意思。這篇口訣文字晦澀艱僻,不知所云,天心老道也不肯透露半點口風,只是讓他反覆默念。
一天過去,這數百字的口訣才被楚子濤一個字一個字的背熟。
直到此時天心老道才開始教授楚子濤口訣的奧義。原來星谷的道術神通都是有其特定的奧秘存在,並非平常口訣那般。
每一個字都有不同的字義。
就如同一個「出」字,口訣裡是「兩山豎著疊」。或許是為了防止別人偷學,意義深奧。
兩天過去,楚子濤將口訣大綱徹底理解清楚。
這天上午,楚子濤熟練的背完口訣,隨即問天心道:「前輩,口訣背的差不多了。現在能告訴我背這東西有什麼用了吧!」
天心老道正要回答,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瞬間顫抖起來,臉皮一片片破裂,肌肉不斷的枯竭、腐爛,一雙手與臉,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膚迅速乾枯下去。
生死轉換大.法,再一次復發起來。
天心老道來不及反應,突發的實在是太突然。猛地一口鮮血吐出,連腿數步,僅剩骸骨的大腿趕緊盤膝坐下。
不斷的運功行氣,一道道聖潔的白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光芒四處照耀。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才恢復。
「糟糕,為什麼會發作的這麼快?前日才發作過一次,今日為什麼又開始。難道」天心老道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抬起頭,仰望著天空,臉現憂色。
倏地他臉色一變,看著天空自言自語道:「不好,姓莫的可能追上來了!難怪這幾日我的心神總是不寧!」
說著他低下頭,拇指與中指不斷的掐算,一道青光從指尖閃爍。
青光眨眼間就消散,天心老道喃喃自語:「什麼都算不到,一切都被蒙蔽了!」
「咱們快走!」
天心老道忽然從大石上躍下,一把提起楚子濤,手一招,龍魂古玉就飄了過來。
在楚子濤驚訝的眼神中,天心老道一步數千丈,幾乎眨眼間就已經穿越了茫茫森林,向著毒瘴更深處奔去。
周圍的毒瘴越來越毒,顏色已經深得發黑。
但也就在此時,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廣袤無邊的森林出現在眼前。站在高崖之上,遙望著遠處,頭頂就是遮天蔽日的毒瘴,低下頭,則是茫茫無邊的原始森林。
天心老道揪著楚子濤,一下子從數千丈的高崖之上躍了下來。楚子濤眼睛睜得奇大,耳朵與嘴巴被勁風灌溉,說不出話來。
這麼高的高度,縱然是神通高手落下去,也是必死無疑。
「嗖!」
離地數十丈的時候。
天心老道的身上陡然射出一道輕靈之氣。
兩人隨即全身一鬆,重量瞬間輕盈起來,輕飄飄的如風箏一般落了下去。
腳踏實地之後,楚子濤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環顧四周,眼前這赫然是一條滔滔江河,清澈的河水上空,能以肉眼看到有淡淡的霧氣從上頭蒸騰。
「噗哧!」突然的一口鮮血,令楚子濤一驚。
就看到天心老道面色蒼白,似乎遭到了重創:「姓莫的離我越近,老道我體內屬於他的法術就發作的越厲害!」
「你現在給我聽好!你的任務就是保管好這塊龍魂古玉,將他交給真正的主人!」
「我的仇家已經找到了我,我今日必死無疑,你快走!離開這裡!」天心老道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氣喘吁吁,似乎消耗了巨大的元氣:「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這雲荒山脈有遍佈滿天的毒瘴覆蓋,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從中間這麼穿過來。因此,現在還能拖延些時日。從這裡沿著黑水河,一直向上走,走個一兩個月,就能到達楚懷長江!」
楚子濤愣愣的看著他,迄今為止,他也沒有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直都是天心老道在自言自語。
每次一到要講解的時候,就突然會臉色變幻,然後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按照楚子濤的理解,天心老道的仇家似乎找了過來。
「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快走啊!我可不想你死掉,尋找神王的事情還在你身上啊!」
天心老道大喝道。
楚子濤忽然一咬牙,走上前去,在天心老道驚愕的眼神中,將他扶起背在了身後。
「你在幹什麼,還不把我放下!」
天心老道驚怒道。
儘管他能夠輕易就將楚子濤震開,但怕傷著他,天心不敢這麼做。
「我也不能看著前輩你死掉。」
楚子濤低沉的道。
雖然他一直不明白天心到底在幹什麼?但他卻知道,天心並沒有害他,而且似乎還是在幫助自己。
要不然,他為什麼要在山間毒瘴之內,救自己一命?
為什麼要將九竅玲瓏心傳於自己?
在楚子濤的認知裡,對自己好的人,那就是朋友。
儘管這位朋友年紀很大。
但是,他怎麼可能眼看著朋友死在自己眼前呢?
雲荒山脈,連綿起伏的山峰之下,一條悠悠的長河自山腳流淌而過,淡淡的霧氣蒸騰,清澈見底。河對岸就是一片廣袤無邊的森林,各種可怕的凶獸咆哮聲響起。
河是楚淮長江的支流黑水河,森林正是以毒蛇眾多出名的凶蟒叢林。
這兩處都是凶名遠揚的凶獸眾多之地,只要淌過了這條河,藏入了森林裡,天心老道的仇家就應該無法找到此地。
背著天心老道,楚子濤咬緊牙關,向著河對面馳騁。
黑水河的河水並不黑,它的凶險之處也不是在於河裡的凶獸。相反,這河中非常清澈,甚至連一條魚都沒有。這是因為黑水河是一條毒河,水裡有毒,任何生物都不能生存。而且它還無時無刻散發著毒沼,這些飄蕩出來的濃濃沼氣,升騰到空中,聚集在一起,經過無數歲月的沉澱,形成一大片五彩繽紛的瘴氣。
由於常年的累積,在千丈以上雲荒山脈的旁邊,甚至已經不再是悠閒的白雲。而是環繞著濃郁到極致的毒瘴。這些毒瘴,生死洞虛修者以下一觸碰,就必死無疑。
反倒是毒氣的發源地,黑水河面之上,由於每日昇騰起來的瘴氣非常稀薄,幾乎感覺不到,先天高手就能夠輕易的渡河而去。
這也是先天修者能夠在黑水河附近勉強生存的原因。
楚子濤腳尖輕點在河面上,快速縱躍,眼看著對岸離的越來越近,翠綠的森林已經就在眼前。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心裡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這種不安隨著離對岸越來越近,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心臟不斷的狂跳起來。
天心老道突然臉色大變,抬頭望向天空,對著楚子濤大聲喝道:「他來了,你快把我放下,躲起來,千萬不要現身。快走,發什麼呆?」
楚子濤急忙喝道:「凶蟒叢林廣闊無邊,就算你仇家神通蓋世,可畢竟只是一人,相信很難找到我們。」
「妄想!」天心老道怒喝道:「他的法力已經臻至天人化境,深不可測,休說藏到這區區不過千百里範圍的凶蟒叢林,就算是藏入億萬里的百萬大山之中,他也能夠輕易將我們找出來。」
「你看看天空,他正在以無上大.法力,破開那凶毒到了極點,唯有陸地神仙以上級別才敢穿越而過的雲荒毒瘴。我就知道他會如此,這是在向我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