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翠霖傘可是上品靈器,我父親親手為我做的,就算再強上一倍,也能夠擋住。」
碧玉兒白了楚子濤一眼,驕傲的說道。
上品靈器的珍貴不言而喻,有一柄上品靈器防具在手裡,即使是先天九重境界的修者,也能在神通三重境界以下的高手攻擊下屹立不倒!
泥潭蟒章是三級二階凶獸,實力甚至比同級別修者更加厲害,但是在翠霖傘面前,卻仍舊無法攻克。暴風驟雨的水箭雨攻擊之下,依舊無法將翠霖傘的防禦給破開。
這上品靈器的實力自然就可想而知!
「操縱你的飛行符,衝上去。」
楚子濤大聲吼道。
「唰!」
幾乎是貼著水面!在暴風雨下,飛行符快速穿梭在水箭雨裡!
「叮叮咚咚」聲不絕!
水潭貫通整個地下隧道,深不見底。蟒章在不斷進攻的同時,同樣也在水潭當中快速後退。
它清晰的明白腦袋就是自己唯一的破綻!
肉網狀的觸手飛速在身前舞動,阻攔著敵人的進攻。楚子濤刀氣縱橫,斬斷一批,另外一批跟上,如同添油一樣,斬之不絕。
驀地——無數觸手不斷交織在一起,剎那間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新型肉球。
「吼!」
一聲怒吼。
猩紅的眼眸光芒四射。
一瞬間彷彿是億萬刀光在空中顯現,千萬重刀影劃破虛空,將眼前的一切斬成虛無!
「嗤!」「嗤!」「嗤!」
殘肢斷手如落雨一樣紛紛從空中落到水裡,墨汁毒液四濺紛飛。
穿過烏黑的墨雨,驀地眼前豁然開朗。
這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河流,視野非常寬闊,足足有上百丈的寬度。暗河河流湍急,中心地帶的捲起無數漩渦,隱隱有不知名的奇怪生物在其中顯現出來。
泥潭蟒章巨大的圓肉腦袋在失去觸手的庇護之後終於退縮起來,慘綠的眼睛死死盯了一眼兩人,然後緩緩的沉向水裡。
就在這個時候——
「蓬!」
滔天的水花突然動盪不寧。
整個地下河都如同被人用巨大的木棍攪拌一樣,不斷抖動。
河流深處,浪花翻滾,似乎有一條雷霆巨獸在不斷的奔逃一般,捲起滔天的浪花,打在兩側邊壁,震起牆體顫抖。
兩人一獸驚訝的看向遠處,相比於楚子濤與碧玉兒,泥潭蟒章更多的是顫慄!
慘綠的眼裡全都是無盡的恐懼蔓延。
剎那間,一道白光在眼前閃過,隨即大浪湧現,捲起一陣陣漩渦漣漪。
楚子濤與碧玉兒被湧來的浪花逼得向暗流頂部飛高了十丈,所幸這地底暗河的洞頂非常高,足有二十來丈左右,倒不怕沒有多餘的空間。
「咕嚕嚕!~~~」
浪花蕩過去,將翠霖傘收起,水花從傘頂流落下去,濺了褲腳一身。
碧綠色的護罩才剛剛散去,兩人的目光就在這洞內四處搜尋,就看到暗河水流湍急,下方的滾滾河水不斷的打著漩渦,似乎在告訴他們剛才似乎發生了什麼。
楚子濤略微一皺眉,身下的河水不知什麼時候染成了墨色,而泥潭蟒章,卻已經不見了蹤影,彷彿人間蒸發!
「河底有古怪。」
「似乎不是什麼善碴,我看到了一抹白色的鱗片在水底穿梭。」
碧玉兒凝神細看道。
暗河之底,一道白色的長條形狀,在水底游過,驚起暗流激盪,捲起一股巨大的漩渦。
「不要理會,後路被怪蟲擋住,我們向裡面進發。」
楚子濤果斷道。
左面方向的地底深處不斷的湧出滔天巨浪來,那就是暗底河流的來源,滾滾水流從水下面湧現,激流出朵朵浪花。
水流之下,白影在閃動,凶獸就潛伏在了暗流河底,人不可能從水下過去。
除了前方與來路,四面都被封死。
但是來路卻有吸血怪蟲擋在了洞口,根本不能進出。因此,唯有從暗河流往的方向,才有可能出去。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碧玉兒驀地一瞪眼,腦袋轉過去對著楚子濤嗔道。
「呃?」
楚子濤一愣。
這才忽然想起碧玉兒可不是個喜歡聽從命令的脾氣,自己大男人一樣指揮她,碧玉兒自然要跟自己瞪眼。
兩人不由得沉默。
一直到現在,楚子濤都分不清與碧玉兒到底是敵是友。
同樣的,碧玉兒也有如此疑惑。但現在不是探討這個的時候,前面也只有一條路可走,碧玉兒在猶豫一番之後,卻是沒有理會楚子濤,看都不看他一眼,驅使著飛行符向前頭飛。
「喂,臭小子,生氣了?」
許久未曾說話,持續了十來分鐘,碧玉兒有些不自在,末了回過頭,卻看到了楚子濤緊繃的臉。
「第一,你是大小姐,公主般的人物,我哪敢生你的氣。第二,我不叫喂,更不叫臭小子,我有自己的名字。」楚子濤依舊冷酷著臉,彷彿是一塊千年冰石一樣,冷冷的回答。
碧玉兒一怔,臉色倏地一冷,將目光轉了回去,彷彿感覺自己刻意緩和的話語當了驢肝肺,令人晴朗的心情都冷了幾分。但過了一會兒,又似乎想到了什麼,雖然沒有了剛才那般溫和的話語,但語調還是平淡了很多:「那你叫什麼名字?總不可能老讓我臭小子的叫吧!」
一路走到這裡,碧玉兒還一直未知道楚子濤的名字!楚子濤倒是從追她的人那裡瞭解得清楚,這讓碧玉兒感覺很不公平。
「哼!臭小子?說不定我還比你大呢!」楚子濤撇撇嘴,語氣緩和了很多。跟碧玉兒在一起,雖然開始碰面的時候有些不愉快,但是一聊起話來,倒是很有些意思。
碧玉兒冰冷的臉色緩解下來,說道:「那好!你叫什麼名字?多少歲,說出來,我們比比。」
「楚子濤!」
楚子濤眼皮子一抬,道:「年紀你先說!」
碧玉兒與楚子濤的年紀都不大,看起來同樣的十四五的樣子。
要是碧玉兒比楚子濤小,楚子濤先報出十五歲的年齡,小丫頭為了壓楚子濤一頭,謊報十六歲怎麼辦?
這種事情碧玉兒絕對做的出來,不可不防啊!
「楚——子——濤」碧玉兒聽到名字先是一愣,隨即便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下當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艷動人,整個地底暗河都為只一亮,陰冷潮濕的洞穴裡平添了幾分暖意。
楚子濤不明就裡,就看到碧玉兒在自己前面埋頭笑了起來,感覺好像眼淚都要出來了一樣。
難道自己的名字當真很可笑嗎?
碧玉兒笑了個足,取笑道:「好土的名字,子濤子濤,一點新意也沒有。不過這名字倒是跟你挺配,你這人愣頭愣腦,跟個傻小子似的。」
楚子濤一愣,抓了抓腦袋說道:「我倒是第一次聽人說我是個愣頭愣腦的傻小子。」
無論是在任何地方,楚子濤年輕的外表總是令敵人感覺到自己遭到了輕視,但是他成熟的舉止卻會讓敵人明白,以貌取人絕對是一個錯誤。
一個能關係到生死的錯誤——楚子濤可不是一個光看外表就能夠看清楚本性的人。
就好像與許清平的交易和約定一樣,沒有任何一條是想感情用事的為了去報答許清平的救命之恩。每一件都有它的條件,譬如為楚子濤尋找司徒暮雲。許清平答應為楚子濤尋找到夜影流副門主司徒昭然之子,楚子濤的殺兄仇人——司徒暮雲,楚子濤才答應了許清平的要求。否則的話,誰會簡單的為了救命之恩,就再去犯一次險呢?
「喂,楚子濤,你怎麼跑到雷神峽谷來的。還有,我一直不明白,你背上背的到底是誰?你這麼背著不累?他似乎從沒出過聲,昏迷了嗎?」碧玉兒轉過腦袋,一臉好奇。
一直到現在,無論是與蟒章大戰,還是飛行到了暗河上空,楚子濤都背著師傅凌戰天,一刻也沒有放下——凌戰天實在太輕,背在身上就跟沒有一樣,即使是戰鬥,除了要留下一隻手之外,其他的倒也沒有多大影響。
楚子濤聽完,臉色稍稍一變,他最忌諱的就是有人問師傅凌戰天的事情。
難道告訴對方自己背上背了個祖神?
這話可萬萬不能說,原因先前已經說過,祖神之屍尊貴萬分,又是自己拜的師傅,可不能讓人褻瀆。
「能不回答嗎?」楚子濤語氣稍稍一肅。
碧玉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眸子裡閃爍著莫名的神采,不知是什麼原因,又或許是因為那一雙堅定的眼神觸動了她的心。
「那就別說吧!」碧玉兒並沒有追問。
考慮到自己的語氣似乎太過嚴肅了些,驚擾了氣氛,楚子濤咳了下,道:「也不是想隱瞞你,但」
「好了!」碧玉兒打斷他的話,驀地語氣一驚:「有東西追來了!」
楚子濤一愣,他的修為比之碧玉兒稍稍要低,一直到兩秒鐘之後,倏地一股凌厲的勁氣直衝星斗,如寒芒刺背一樣從身後刺過來,他才感應得到,反應過來。
楚子濤立刻回過頭,從呼嘯的飛行符上頭向下觀望。就看到,奔騰的暗河之底,一道白線如一線流星一樣飛速衝來,濺起四周水花滔滔。就好像有一條快速游動的巨型鯊魚一樣,露出水面的背鰭分水破浪,在逆行的河水當中迅速前進,彷彿一切阻攔在它面前的東西,都將如浪花一般被分為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