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調查的事情需要找黑暗之手的話,明天就帶三萬兩黃金來竹林找我!當然,那必須是你答應我的要求之後,才能做的事。」
竹屋外呼嘯的風聲之中,隱隱殘留著一句話,飛進了竹林,飄進了竹屋,蕩進了楚子濤的耳朵裡。
楚子濤雙眸裡驀然一縮!
黑暗之手的情況自己根本不清楚,冒冒失失去闖的話冒犯了黑暗之手那就糟糕。看來為自己調查司徒暮雲的事情,就要落在許清平的頭上。
可是自己又不甘心就這麼被許清平利用,雖然楚子濤知道自己並不怕死,但在這途中稍有失誤的話,就有可能被松濤閣的人找到機會擊殺。這種死法就有些不值,他的大仇還未報呢!
「不行,我不能去冒這個險,哥哥的仇還等著我去報!」
楚子濤心裡猶豫不決,這個想法剛過去,那個想法就湧上心頭:「不過我與松濤閣本就是誓不兩立,我殺了他們的人,就算我不去冒險,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相比於遠逃其他地域,還不如答應許清平的條件,反正四處去溜躂一圈,只是吸引注意力即可,不需要我去生死爭鬥!」
「更何況,如果能夠抓住機會,在這二十多郡大鬧一場的話,不斷的尋找機會進行戰鬥磨礪,對我的修行,也是天大的幫助的。」
「到時候如果敵人太過厲害,那我就避其鋒芒。但只要一有人落單,我就衝上去大戰。」
「如此一段時間,在緊張的戰鬥狀態下,我的修為肯定會大增。」
楚子濤心裡萬千思緒。
就這樣,一直過了一夜,楚子濤都沒有好好睡著。
這些天來,他一直修煉雲龍功,根基已經基本穩固下去,但是修為卻沒有見到增長。雖然修行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成長起來的,但是卻不能阻止楚子濤對力量的渴望。他要在生死的戰鬥當中磨礪自己,這其中有天生嗜血的緣故,也有抱著投機心理的打算。
不過,不管怎麼樣,對於這個事情,經過一夜的思考,楚子濤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第二天,他就帶著三萬兩金票去了竹林!
翠竹林裡,兩人並肩而立。
「瘋子就瘋子吧!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只要生我養我的門派能夠壯大起來,就算是我死也沒有關係。」
許清平默默注視著遠方,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感。
他就好像一個看透世事的老人,不局限於拘泥之中,以一種洞悉世態的眼光看著這個世界。
「你的計劃,我不清楚。或許比我想像中的更加瘋狂。但是我想知道壯大門派真的有這麼重要嗎?我倒是覺得久居山野,不問世事也未嘗不是件壞事。」
「至少,不必參與這世間的爭鬥。不必瞭解人心的險惡,快快樂樂的生活在大山之中,我覺得更是一件幸事。」
楚子濤搖搖頭,一片竹葉在空中翻落下來,落到了他的肩上。
「是嗎?」
許清平忽然側過臉,目光精湛,放射出異樣的神光他:「你是個聰明人,可是,你又知道什麼?」
「你們白雲澗,有上洞八郡。每年為你們門派提供的材料資金有數千萬,你們的人可以隨意在八郡四五千萬人口當中挑選門中弟子,可以任意指派任何做一城城主,一郡郡長。更可以掌握著八郡的生殺大權。可是,我們呢?你知道我們這些低流門派是怎麼過的嗎?」
「我們飛雲宗,門派建在大山深處,不敢去普通世界建立根基。資源財產要靠設立狼窟掠奪,尋找門下弟子要偷偷摸摸去各個門派的地盤尋找招攬,更可悲的是,就連在大山深處也要四處與其他低流門派鬥爭,為了那一點點可憐的資源,四處戰鬥。哪像你們,擁有資源之後,能夠安心在山中靜修,一個有地盤的二流門派,最起碼也有七八個以上的神通高手!我們飛雲宗全宗加起來,也僅僅只是一個神通修者,五個先天修者而已。」
許清平眼眸裡不經意間劃過一絲悲傷,讓楚子濤心頭一震。
他還從來都不知道,那些三四流的門派過的是如此的艱辛。在大山當中,每天都有無數門派覆滅與建立,就好像野草一樣,生生不息。
這些門派,沒有根基沒有地盤。資源和材料都靠自己門人去尋找,或許靠狼窟掠奪普通人。
不要說他們殘忍,這也是為了生存下去。
大山當中的財富資源無窮,但危險與磨難同樣俱在。這些沒有根基的修者門派,就如同狼一樣,艱難的生存在大山裡,過著野人一樣的生活。
相比之下,白雲澗每天如白雲般悠閒安逸的生活,相比於低流門派的整日拚死搏殺,又算得了什麼呢?
楚子濤默然。
「我從生下來,就沒有父母。師傅和飛雲宗將我養大,我厭倦了大山裡殘酷的生活,我要建立一個根基,安逸的活下去。僅此而已。」
許清平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耳畔,他已經默默的遠去,煙雨中的竹林留下個孤寂的背影。
楚子濤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輕輕彈了下肩頭的那片綠竹葉,竹葉在風中如舞動的精靈般轉動,飄飄似羽,雨水沾在上面,折射出晶瑩的光輝。葉子在空中慢慢的落下,最後終究是落到了泥土裡。楚子濤看著竹葉落到了竹子根須之下,心裡頭若有所思。人就算是再精明一世,再如何能幹厲害,心裡掛念的,還是生他養育他的家!
第二天的時候,楚子濤下了青雲山。青雲山是飛雲宗在山中的根基,總共百來個人,全部棲息在青雲山後的後山竹林裡。
一片雲霧籠罩在山間,從山上向遠方看,到處都是雲海,淡淡的青山浮在雲霧當中,就好像大海之中自海中突起的礁石一樣。這周邊白茫茫的雲霧,就是那飄蕩的海洋!
青雲山離山外足足有三百公里的路程,這周圍的許多山頭還有不少低流門派,各自雄踞山頭,稱霸一方。
就這青雲山脈周邊,就足足有七八個三四流門派。
事實上,十萬大山裡群山起伏,洞天福地不在少數,有許多修者就會在山中建立勢力,招收弟子。光著十萬大山,三四流門派就是成千上萬,數不勝數。如果將整個十萬大山的低流門派加起來的話,其勢力雖然算不得堪比夜影流等十大名門,但至少也比之松濤閣、歸元派等一流門派要強盛許多!
楚子濤下了青雲山後,直往東走,這幾天在青雲山吃飽喝足,正是要大幹一場的時候。
兩個時辰之後,楚子濤來到了和一郡!
和一郡有六個城池,每個城池都有二三十萬的人口,非常繁華,主城更有七十萬的巨數,人來人往比之怡豐郡更加昌盛許多。
這幾天裡,和一郡比之往常要不尋常很多,首先城門口掛上了一張圖像,雖然有些模糊,但至少看得出大概的輪廓,那似乎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郎。其次,城池周邊的戒備比往常要森嚴許多,很多時候,老百姓經常能夠看到成隊的士兵在城內巡邏。
這和一郡城的城主並非是個不怕死的傢伙,在聽說相隔兩郡的鄰郡怡豐郡的城主死於非命之後,他就調動了軍隊在城中四處巡邏,名義上是尋找通緝犯,但事實上卻是貪生怕死。
不過在這個事情上也沒有人追究他。事實上,因為內門弟子接二連三的死在楚子濤的手裡,松濤閣的門主已經大發雷霆,準備派下三十名內門弟子,五名供奉執事在二十四郡一百六十七城四處搜尋,誓要將楚子濤捉拿歸案,親自斬殺!三十名內門弟子就是百名先天修者,五名供奉執事那自然是十名神通高手!
為了楚子濤一個先天修者,這位松濤閣門主的確是下了大手筆。不過近千年來松濤閣還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已經有三四十名外門弟子以及四名內門弟子死掉,還有一位重傷。最重要的是這其中更有地位崇高的四大長老的內侄孫,四大長老每一位都是生死洞虛高手,是松濤閣能成為一流門派的中流砥柱。周文彬的死,的確讓松濤閣的門主頭疼!
這是狠狠打了松濤閣的巴掌,如果不下重手的話,外人豈不是認為松濤閣好欺負?
怒濤山,松濤峰頂!
松濤峰是怒濤山脈最高的山峰,足有九千丈,直插雲霄,松濤閣的門派就在這松濤峰頂之上。
松濤閣大殿,三四十來人站在大殿之中。
最上首的是一個容貌威嚴的中年人,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環顧著下方的眾弟子,沉聲道:「我原本以為,我松濤閣的弟子都是好樣的,個個以一擋百,但沒想到,初一出山,居然就給我折了三個,還重傷一人,真是讓我失望!」
說完這話,下方的薛斌、袁義四人不由得慚愧的低下頭。趙剛這受了重傷,差點就廢掉,此時還在養傷!
「哼!你們的事情我也不再追究,但我希望,你們這次下山,能戴罪立功,給我將他的人頭拿回來。不然的話,別說我不放過你們,就連平日裡對弟子如兒孫的周長老,也不會放過你們,聽到了嗎!」
「是,門主!我們一定不會辜負門主和長老的。」
薛斌等人連忙跪拜道。
「好了!起來吧!」
一抬手,松濤閣門主的目光就如電一樣放出精湛的光芒,足足一丈長,如同實質,強大的威嚴壓迫而下,下方的低頭除了五位神通供奉,百來人全都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