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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吾欲沖天 第十五章 親王進階 文 / 怪災

    德庫拉之所以這麼狼狽,還要從他開始進階血皇的那天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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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德庫拉竟然選擇白天進階,你既然這麼想死,我要是不成全你,就天對不起極地之神賜予的良機了。」極地神廟大執事奧巴什爾今天終於要完成先輩沒有完成的最終目標了,在極地神廟最中間那座高高的白塔裡,他可算從水晶球中看到了期盼已久的畫面。

    德庫拉感應到了凌雲子渡劫成功的那種氣息,迫不及待的開始了突破血皇的儀式,雖然沒有天劫那般危險,可這個時候的德庫拉絕對比一個先天初期的高手強不到哪兒去。

    伊萬古堡的地下室裡迴盪著德庫拉粗重的喘息聲,往日神態自若的血族親王現在一副要死的模樣,披頭散髮的半跪在地上,鋒利的指甲已經扣緊了青石地板。

    「桀桀桀桀,這些卑鄙的偽君子果然有些本事,竟然知道我進階的消息。」德庫拉緩緩站起身來,把插在身旁的朗基努斯之槍一把拔了出來,深情了凝視著上面盤根錯節的符文:「這一戰也許就是我德庫拉最後一戰了,這把武器跟了我千餘年,飽引過無數主教神官的鮮血,我現在把他交給你,速速離去,不得回返。」

    科羅溫傻愣愣的站在德庫拉面前,知道血族親王把朗基努斯之槍狠狠的塞進了科羅溫的手中,他才清醒了過來:「教父,我哪兒都不去,我就在這裡陪你。」

    「趕快滾,滾的越遠越好,以後都不要再回來。」德庫拉紅著眼睛,扯著脖子狂吼,但是看到科羅溫倔強的昂起了頭,強忍著眼中的水汽,德庫拉再也裝不下去了,他一把將科羅溫摟在懷裡:「孩子,不要擔心我,親王進階的時候會有始祖的血盾保護,你在這裡幫不上我的忙,只會被人當做威脅我的籌碼,走吧,去東方,我相信你父親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您發誓不會有危險。」科羅溫從沒見過親王進階,他不知道具體會出現什麼狀況,該隱始祖已經消失了無數年,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個角落裡,更不知道哪個血盾是不是德庫拉讓他離開的借口。

    「我對始祖發誓,他的血盾會保護我。」

    科羅溫走了,德庫拉沒有騙他,沒有一個血族會用該隱的名義撒謊,但德庫拉沒有說,他選擇白天進階,哪個血盾只能維持兩個小時,而兩個小時根本不足以讓他完成儀式。

    伊萬莊園外圍滿了極地神廟的修士,科羅溫想了想,自己呆著這裡說不准還真成了德庫拉的累贅,他突然想起德庫拉剛才提到了父親,想到那名神秘莫測的男人,科羅溫心底升起一絲希望,他偷偷的鑽進了地道,穿越了修士們的封鎖線,撒腿朝邊境跑去。

    雖然剛進入伯爵境界不就,但血族的特殊體質決定著科羅溫奔跑的速度並不會比跑車慢多少,可就算他沒有選擇任何交通工具,還是沒有逃脫極地神廟密探的眼睛,奧巴什爾接到了消息,隨即派了幾名神官去追捕,而他自己並沒有參與,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教父,我們為什麼不衝進去?」

    面對波佐夫的問題,奧巴什爾瞥了一眼神色複雜的葉卡捷琳娜,回頭看向霧氣濛濛的莊園裡那棟隱約露出一個尖頂的城堡,長歎一聲:「現在還不是最佳的時間,那個魔鬼還在準備,我們要在他最虛弱的時候攻進去,爭取一擊建功,否則後患無窮啊。」

    大執事奧巴什爾歎氣的原因有很多,並不是因為德庫拉的危險,而是因為極地神廟現在的窘境,自從準備圍攻德庫拉以後,聖女葉卡捷琳娜的表現就有些異常,她似乎對圍剿這個極地神廟世代的大敵興趣缺缺。而極地神廟四大執事現在還活在世上的只有他一個人了,如果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完成這件事,當他百年之後,真不知道應該把這些遺訓教給誰去完成。

    奧巴什爾曾經想過要囑托給波佐夫,聖子大人很優秀,雖然年紀輕輕,但距離先天只有一步之遙,但是他有個很難溝通的父親,別看卓君元平時和波佐夫的關係並不親密,可一旦神廟將波佐夫至於危險之中,卓君元肯定第一個不答應。

    莊園外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莊園裡的喀秋莎並不著急,她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卓君元,那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一定會接觸這次危機的,如果極地神廟真的打敗了老祖宗,那伊萬家族的後果是什麼?喀秋莎非常清楚。

    在太陽爬到穹頂的那一刻,陽光明媚的伊萬莊園中突然升起一片巨大的陰雲,雲層很厚,把整個莊園都包裹了進去。波佐夫興奮地搓了搓手,他要在科羅溫面前證明自己比他更強,他相信自己能控制一切,就算大執事想殺了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自己也能護住他一時無礙。

    「等等」奧巴什爾搖了搖頭,伸手攔住了躍躍欲試的波佐夫:「現在進去只能是送死,這些陰雲不過是為了擋住太陽而已,那些長年在黑暗中生活的動物們不喜歡任何光明,這是前奏,你要耐心等待。」

    陰雲持續了兩天,當第三天正午,所有人包圍莊園的修士都有些安奈不住的時候,一道筆直的紅光突然從莊園裡沖天而起,直破雲霄,烏雲被紅光擊散,陽光將那道光柱映射的如血一般殷紅。

    「進攻」奧巴什爾一聲令下,無數的修士如潮水般湧進了莊園。得到了喀秋莎先前的命令,莊園裡的普通人並沒有採取任何抵抗措施,那些修士也沒有去管莊園裡的人,似乎大家就是在商店裡擦肩而過一般。

    古堡大門是敞開的,率眾感到的奧巴什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洞裡的德庫拉,他被一層像個巨大的圍棋子形狀的血盾包裹著。

    血族親王此刻面目猙獰,兩顆長長的獠牙一直伸到了下巴,本來就沒有血色的面孔,此刻更是蒼白的如殭屍一般,他不停的喘著粗氣,扁圓的血盾將將能容下他前後擺動的巨大羽翼。門洞裡可以擋住一些陽光,不過他選的時機很糟糕,現在正是一天裡陽氣最勝的時候,而且他時間並不充裕,必須全力以赴,蛻變的痛苦加上他自身不斷的衝擊,讓德庫拉終於忍不住仰天長嘯,滿頭的紅髮無風自動沖天而起,甚至穿過了血盾的保護。

    奧巴什爾胳膊上青筋暴跳,他手中的傳承屠魔劍都被他握的發出咯吱的呻吟聲,這一刻終於到來了。

    「所有弓手立刻攻擊血盾,其他人不得上前。」

    一排排背著長弓的弓手躍眾而出,整齊的站在門洞三丈之外,這種場景很怪異,就像無數個槍手為一個人舉行死刑似的,不過那個貌似死刑犯的生物似乎並不那麼容易死,就算那些弓箭上都沾了大蒜水,可依舊只能在血盾上激起片片白眼,就是無法傷害到裡面的德庫拉。

    血盾裡的德庫拉眼都不眨一下,以前這些只敢躲在神廟裡的小蟲子們就算傾巢而出也不會讓他有半點心悸。

    「嗖嗖嗖」密集的弓箭聲持續了半個小時,血盾外面已經堆起了半人高的箭跺,弓手們已經失去了希望,他們的手臂變的沉重異常,手指上帶著的防護皮具也禁不住連續拉弓造成的疼痛,有些弓手的皮具下面已經流出了絲絲血跡。

    奧巴什爾是最著急的人,如果今天不能一擊建功,那離開了神廟的保護,他們一個人也別想活著出去。他大步走到最前面,搶過一把長弓,擺手阻止了所有人的動作,到血盾前撿起一根三稜長箭,冷冷的看了一眼血盾裡面帶不屑的德庫拉,回頭走了幾十步,站在離血盾近百米開外的地方,緩緩的拉開了弓。

    隨著奧巴什爾緩慢拉弓的動作,修士們似乎大執事的手就像一台抽風機,把周圍的空氣都抽了進去。終於,奧巴什爾停止了動作,不是他不能再拉了,而是那把弓已經到了極限。

    弓成滿月,箭破虛空。一聲尖利的嘯聲響起,修士們甚至沒有看清箭的影子,就聽到一聲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那血盾竟然被奧巴什爾一箭差點射穿。

    血盾裡的德庫拉依舊帶著不屑的神情,他知道奧巴什爾的箭和別人不一樣,雖然他使了個障眼法,不過這種障眼法根本瞞不過德庫拉。血族親王現在正式進階的關鍵時刻,雖然他知道奧巴什爾是為了提升士氣才做出了這樣無奈的舉動,要知道那支箭世界上只有一支。

    不過德庫拉並沒有揭穿奧巴什爾的把戲,還在專心致志的感受著身體中的異變。

    這一箭燃起了弓手們的希望,他們唱著聖歌,不顧皮開肉綻的手指,一臉狂熱的把支支利劍射向敵人,似乎那些疼痛已經離他們遠去,勝利就在不遠的前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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