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跑到後山去聽課的卓君元在丹房裡見到了徹夜未歸的歐陽紫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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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嘶啞的聲音從一席黑袍中傳來。
雖然那張千瘡百孔的面容恐怖異常,雖然那股腥臭的味道讓人作嘔,但卓君元永遠也忘不了那雙滿含神情的眸子,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絕對是歐陽紫嫣。
一把拂塵擋在卓君元身前,凌雲子雙眼微睜:「這女娃兒現在全是都是蠱蟲,一有生人接近便會瘋狂攻擊,你倒是不怕了,毀了那些蠱蟲,這女娃娃的苦心就白費了。」
「是你把他變成這個樣子的?」卓君元大聲質問到。
凌雲子點了點頭:「是的,這套功法很適合她修煉。」
卓君元的拳頭還是不夠快,凌雲子後發先至,一袖子將他抽到了牆角。卓君元艱難地爬了起來,對著歐陽紫嫣張開了雙臂,柔聲道:「來,我說過,不管你多醜,我都要你。」
歐陽紫嫣捂著嘴,邊退邊使勁的搖頭:「君元,我不會永遠這個樣子的,你現在不要碰我。」
「老不死的,你到底幹了些什麼?」卓君元怒吼一聲,轉身又朝凌雲子撲去,隨後他的身子便以更快的速度飛了回來,狠狠的撞在了牆上。卓君元只噴了一口血箭,便昏倒在了牆邊。
「這頭倔驢。」凌雲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歐陽紫嫣緩緩走到卓君元身邊,想伸出手去摸一下他的臉,可手伸到一半,她又觸電般的縮了回去。卓君元被打凌雲子打暈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歐陽紫嫣並不擔心,只是現在她誰都不能碰。
「前輩,我走了,君元他脾氣不好,還請您多多擔待。」歐陽紫嫣給凌雲子深深的鞠了一躬,便飄然離去了。
要說世界上什麼地方最安全,也許每個人都不同的答案,但是大多數人都會想到一個地方,那就是歐陽銀聯的保險庫。任何人只要能在這裡租到一個位置,並付給歐陽銀聯足夠的錢,那他們就可以保證你這個東西爛在裡面都不會有人動,就算你放一枚穿雲彈也沒人管。
夕陽西下,又一天難熬的時光就要結束了,在海京呆了三十年的周大偉還是不適應保險庫的死寂。他管理的這個保險庫很特別,因為很少有人來這裡取東西,幾乎很多人都是存了就走,他甚至記得有個櫃子上標記的是1970年,那時候他還沒有出生。
抻了個舒服的懶腰,周大偉開始盯著牆上的電子錶發呆,還有不到1分鐘就是下班的時間了,他心裡默數著還有多少秒能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5、4、3、2、1.
「叮咚」突然響起的門鈴聲嚇了周大偉一個激靈,他趕緊跑到門邊,透過門鏡向外看去。外面是他的頂頭上司,歐陽銀聯海京分理處保險業務的主任尚斌,周大偉發現這位平時陽光滿面的上司今天臉色很不好。
門開了,還沒等周大偉說話,尚斌就退後幾步讓出身後一位全身都藏在黑斗篷裡的神秘人。
「這位顧客要取東西,密碼已經驗證過了,87241號櫃,你帶她去吧。」主任快速的交待了一句,逃跑似的朝外面走去,一轉眼就消失了身影。
「帶路」嘶啞的聲音像兩片破碎的玻璃在劇烈摩擦,撲面而來的惡臭讓人不禁聯想到從古墓裡爬出的腐屍。
周大偉很想說下班了,一是主任大人沒給他機會說,而是那黑斗篷下面傳來的聲音讓他不敢說,所以他只有乖乖的領著這位遲到的客戶去取東西。
周大偉在保險庫這三十年可不是白幹的,在密密麻麻的大小格子裡他很快就找到了87241號,為了防止意外,這些格子的編號都是打亂的,要是誰想按照順序找到他想找的東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黑袍子下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手上的血管呈現出詭異的綠色,像一條條盤根錯節的籐蔓,攀爬在一張乾癟的樹皮上,在往下看,那手中握著一把鑲嵌著鑽石的鑰匙。
周大偉都快被嚇死了,可那雙手就像有一種魔力似的讓他無法移開視線。他不禮貌的行為沒有被顧客忽略,神秘人剛想把鑰匙**鎖孔,突然猛的轉頭看了過來。周大偉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他蹌踉著連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秘人雖然蒙著面紗,但那雙綠眼中豎立的瞳孔也絕對超越了周大偉想像的極限。
「別……別吃我。」
神秘人聽到周大偉的話,不知道想哭還是想笑,隨即惡念心生,冷冷道:「我好久不吃人了。」
周大偉就覺得全身三萬六千跟汗毛都豎了起來,隨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神秘人打開了那個保險櫃,裡面是個數字密碼的小鐵盒,神秘人把密碼調整好,小鐵盒無聲無息的劃開了,裡面是一塊刻著「紫」字的黃金牌子。
神秘人重新把牌子放進了盒子裡,也不理昏迷的周大偉,轉身離開了保險庫。
看著遠去的汽車,保險庫主任長長的鬆了口氣,他轉身剛走兩步,卻突然停下來,轉頭向汽車遠去的方向看去,那個神秘人的背景似曾相識,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主任確實見過,因為那神秘人正是修煉了九毒秘錄的歐陽紫嫣,她取出的那塊牌子正是歐陽旬苦苦找了多年的北派掌門令。
俗話說的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歐陽旬知道這塊令牌就放在他開的銀行裡,不知道這位足智多謀的大秦第一世家家主會不會吐血三升呢?
而此刻的歐陽旬正在神都歐陽財團的總裁辦公室裡審閱文件。角落裡傳出了bb機的呼叫聲,在這個處於大秦帝國財富頂端的地方,那聲音如此的怪異。
歐陽旬放下筆,把審閱好的文件推倒一邊,抬頭看了看牆角那個眉頭緊鎖的黑衣人,無奈地說道:「都什麼時代了,你還用那東西,也不是買不起電話。」
那黑衣人搖了搖頭:「我習慣了,並不是什麼東西都是新的好。」他起身拿起掛在衣架上的禮帽,半低著頭,把整張臉都遮了起來:「有人找我,這幾天就不來這裡了。」
黑衣人走了,歐陽旬嘴角揚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喃喃道:「你還是那麼念舊,這麼多年也改不了的臭毛病。」
黑衣人出了歐陽財團總部就直接趕到了機場,登上了飛往霧淞郡的班機。
霧淞郡府花月天堂大酒店,這是花月天堂餐飲集團在北方最大的一家分店,無論何時,這裡總是不會缺少衣著光鮮的俊男美女,他們在大廳裡聽著優美的輕音樂,喝著陳年的紅酒,偶爾掏出一沓鈔票遞給漂亮的服務小姐。
光明總是要有黑暗來襯托才能顯示出它的美好,花月天堂地下五層,終年不見陽光的地下室裡只有搖曳的燭光還能給人帶來一點生機。
「大長老,不知道你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
地下室裡除了黑衣人就只有柳德偉了,他對黑衣人質問似的語氣並不意外,在北派裡沒有人能比暗部的四長老更有實力,而實力決定著態度。
「老四,我知道你是個爽快人,所以哥哥就不跟你拉家常了。」柳德偉把一杯清水放在四長老面前,他知道這個脾氣古怪的老四除了清水不喝任何帶味道的東西。
「當年我們曾在這件屋子裡盟誓,終生效忠掌門,忠於掌門令,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四長老並沒有去動那杯水,自從北派的上一代掌門死後,他就沒有喝過任何人遞來的水。四長老平靜地說道:「當年仿若昨日。」
柳德偉看到了四長老緊握的拳頭,知道他心裡絕不會像他表現的這樣平靜。
「那就好!」柳德偉微微一笑:「你說是掌門重一點呢,還是掌門令重一點?」
柳德偉話音剛落,四長老猛的站了起來,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別激動,這可不想你的性格。」柳德偉擺了擺手,見四長老坐下了,他才繼續問道:「我只要你回答哪個更重一點。」
「掌門令。」四長老並沒有考慮太久,便肯定給出了答案。
四長老話音剛落,地下室的門就悄然無息的開了,一點光芒逐漸放大,金光閃閃的掌門令被一隻小手緊握出現了。
四長老先是盯著那個牌子看了好半天,曾經把這塊牌子放在了身邊十幾年的他絕對不會認錯,這就是掌門令。四長老看了半天,才把目光移向握著金牌的人。
「你是誰?」
歐陽紫嫣並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冰冷地問道:「見了掌門令,你怎麼不跪下?」
四長老看了看柳德偉,發現他站在那裡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呢,顯然這個人他認識。
「撲通」四長老單膝跪地,低頭對歐陽紫嫣一拱手:「北派暗部長老,殷碩跪拜掌門令。」說完,殷碩馬上又站了起來,他並沒有說跪拜掌門,而是掌門令,這短短的一句話就表明了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