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姬蘭頭上裹著紗布,第一顆子彈雖然沒有要了他的命,但也掀開了他腦袋上的一塊頭皮,穿過保鏢身體的第二顆子彈威力是小了很多,可還是把佟姬蘭右側的肩胛骨打成了粉碎性骨折,可見當時有多麼危險。
新年伊始,自然天羽集團的許多工作都要佟姬蘭親自審批,由於受傷不久,再加上過度的勞累,讓佟姬蘭的身體愈加虛弱,他握拳在嘴邊咳嗽了兩聲,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專注的審閱了半個小時的文件,佟姬蘭終於放下筆抻了個懶腰,可他那個舉臂的動作停在了半空,因為佟姬蘭看到了正微笑著望向自己的卓君元。
「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趕緊放下胳膊,肩膀處傳來的疼痛感讓佟姬蘭出了些虛汗。
卓君元一手搭在佟姬蘭的肩膀上,暖洋洋的真氣疏通了他傷處那些淤塞的筋脈,可算讓佟姬蘭舒服了一些。
「再不回來就晚了。」卓君元苦笑一聲:「我的總裁大人沒被殺手幹掉,卻累死在文件堆裡,這會讓我的敵人們做夢都會笑醒的。」
「今天開始,休假一個禮拜!」卓君元做出了指示,佟姬蘭還想說些什麼,卓君元把臉一板:「這是命令。」
總裁大人開始了悠閒的假期生活,而李星巖這邊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被卓君元勒令盡快行動。
卓君元很憤怒,特別是看到佟姬蘭帶病工作的時候,這種憤怒被無限的放大了,他亮出了那個小綠本,雖然卓君元是第一次使用這個東西,但效果並不打折,軍情總署駐渾江辦事處的處長趕緊吩咐特工們開始行動。帝國警察總署的追緝令放在了渾江警察署署長的辦公桌上,這讓署長大人很焦慮,於是渾江的警察們也忙了起來。
瑞恩很後悔為什麼沒有當天就離開渾江,他沒想到渾江那麼快就戒嚴了,本打算等排查松一點再跑路的,沒想到風聲更緊了。瑞恩很機警,他很注意觀察住所周圍的情況,所以那個旅店老闆的異常引起了瑞恩的注意,他從窗口悄悄的溜走,穿過幾條街區後才拿出望遠鏡朝住所方向看去。果然,很快就有三波人連續光臨了他入住的那間旅店。
第一波是幾個黑衣人,老闆被他們掏出來的證件嚇的不輕,看樣子像是安全部門的特工,那群傢伙的嗅覺很靈敏,讓瑞恩有點頭疼。第二波是警察,這些穿著制服的年輕人對瑞恩根本沒有什麼威脅,絲毫沒有放在他眼裡,老闆似乎對警察的印象不是很好,表情哼哼哈哈哈,等警察走遠了,那老闆明顯的比了個中指。
就在瑞恩打算撤離的時候,第三波人到了,那是兩個彪形大漢,兩人搖頭晃腦地走進了旅店,老闆接過了其中一人遞去的煙,美美的吸了兩口,才滔滔不絕的和這人說了半天,另一人似乎感到有些無聊,出門打量起來,突然那人猛的轉都朝瑞恩這邊看過來。
瑞恩一下子從牆頭蹦了下來,額頭全是冷汗,他連說了三個「該死」。瑞恩見過屋子裡和老闆攀談的那個人,那是在遙遠的非洲。而另一人他沒有印象,不過那種獨特的眼神和殺氣絕對是他的同行。
瑞恩覺得這個城市到處都充滿了危機,他放棄了繼續住店的想法,偷偷的隱藏了起來。
「確定了嗎?」軍情屬渾江辦事處的主管處長拿著一份報告,向副官問到。
「是的,他叫瑞恩,畢業於布列顛帝國皇家陸軍學院,在布列顛皇家陸軍533特種部隊服役過,退役後加入的彈道僱傭軍,後來做了職業殺手。」副官介紹的很詳細。主管處長皺起了眉頭,這是一個職業軍人,而且實戰經驗豐富,情況很棘手,他馬上把這個信息通告了卓君元。
渾江很少有外國人來,所以瑞恩已經很小心的隱藏自己了,還是被卓君元布下的天羅地網給撈了出來。
「你已經被包圍了,馬上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反抗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寵喜帶著鋼盔,用話筒向一家超市裡喊話。
回答他的是一顆子彈,子彈在寵喜的鋼盔上打出一個小坑,把他嚇的癱軟在車門後面,手捂著胸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瑞恩在一個建築工地裡被發現,他打死了兩名警察,衝進了附近的超市,劫持了一名女收銀員還有幾名買東西的顧客。
卓君元帶著龍且趕到了現場,他亮了一下證件,軍情屬的特工趕緊敬禮,然後向卓君元介紹了裡面的情況。
「我要活的,小龍,有把握嗎?」
龍且點了點頭:「先生放心!」說完端著槍就奔超市走去。
名聲在外的逆鱗在傭兵界無人不知,瑞恩從身後一手摟住了收銀員的脖子,另一手拿槍頂在她的太陽穴上,踹開門走了出來。
「不要逼我,給我一輛汽車,還有……」
龍且沒有等瑞恩說完條件「嗒嗒嗒」就一個三發連射。
瑞恩做為龍且的敵人,對他的槍法認識明顯不足,當然了,那些龍且的敵人們都知道了龍且的槍法比傳言中要可怕更多,可惜他們都沒有機會把自己的認知告訴別人了。
卓君元讓軍情屬的人將瑞恩先關押起來,便帶著龍且坐車走了。
瑞恩目光呆滯地倒在地上,一旁滿臉是血的女收銀員尖叫連連,很快被警察帶走。一老一少兩名軍情屬的醫生快速的跑到瑞恩跟前準備給他止血包紮。
老醫生簡單的掃了一眼瑞恩的傷勢,突然愣住了,那年輕的醫生伸手在老醫生面前晃了晃,才讓老醫生回過了神。
年輕的醫生一邊幫忙處理傷口,一邊問道:「師傅,你剛才發什麼愣呢?」
老醫生看了看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的瑞恩,低聲解釋道:「那個開槍的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何以見得?他這樣冒失的在罪犯挾持人質時就開槍射擊,絕對是違反條例的。」年輕的醫生撇了撇嘴,顯然對那個開槍的同齡人不可一世的表情不太感冒。
老醫生也不抬頭,用實際案例揭示了龍且那看似不經意的三槍
第一顆子彈擊中了瑞恩握槍那隻手的手腕上部,這樣可以讓那根連接著食指的肌腱斷裂,還不會造成肌腱被動擠壓,以至於順便幫助瑞恩扣動扳機。
第二顆子彈擊中了瑞恩勒住人質脖子的那條手臂的肘部末端,讓瑞恩不可能用手臂勒死人質。
第三顆子彈從女收銀員胯下穿過,打在了瑞恩的膝蓋上,讓他失去支撐點,以便於人質逃脫。
短短的一瞬間要想到這麼多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啊,龍且沒上過高等學院,沒有學過高級理論知識,但有些人天生就對某些東西有天分,那種直覺很重要,用龍且自己的話來說,他開槍靠人品。
當然了,某人開槍的人品和打牌的人品完全是兩碼事!審訊室外,龍且的牌本來就爛的要命,再加上李星巖和花目小動作不斷,偶爾抓一下頭髮,另一方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幾局下來,龍且就被兩個新老人渣宰了上萬塊!
審訊室內,卓君元面帶微笑,欣賞著軍情屬的刑訊人員給瑞恩上措施,剛剛被治好的瑞恩此刻被吊在牆壁上,他傷的更重了,破爛的衣衫下是一條條紅色的鞭紋,隱約可以看到幾處燒焦的痕跡。
旁邊一個帶著眼鏡的白鬍子老頭正在擺弄一些醫療器具,銀色的錐子、鉗子、鑷子閃爍著寒光。
白鬍子老頭拿起一支注射針管,把裡面未知的液體擠出一些,語氣平和的說道:「這種東西是從塔克西的蜥蜴體內提取出來的一種神經毒素,注射以後,會讓人有種****的感覺。」
瑞恩抬起頭看了一眼白鬍子老頭的動作,嘶啞的嗓音帶著戲謔的腔調:「嘿嘿,給我做心理暗示嗎?這種小把戲沒用的。」
瑞恩接受過反審訊演習,對這種場面有很強的抗性,可演習畢竟是演習,面對真實場景他心裡同樣很緊張,只能給自己施加暗示,克服恐懼。
「老東西,我的朋友會找到你的女性親屬,他們的傢伙很大,你們大秦的女人會品嚐到更多快感的。」瑞恩陰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老頭。
白鬍子老頭拿著酒精棉簽的手突然頓了一下:「我的家人都死了,我那些所謂的女性親屬都是軍情屬的特工,希望你的朋友能早點來。」說完,白鬍子老頭扔掉了消毒酒精棉,直接握住針管狠狠的刺進了瑞恩的脊椎。
白鋼針頭刺進身體的痛楚相比那些針頭帶進身體的液體所帶來的痛楚來說可以忽略不計,瑞恩瘋狂的扭動起來,脊椎處又酸又癢又麻的感覺開始擴散。從他喉嚨深處發出的嘶吼如同野獸,在狹窄陰暗的審訊室裡來回飄蕩。
半個小時過去了,瑞恩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汗水裡的鹽分滲入他身體上的那些傷口,這些微不足道的疼痛讓瑞恩清醒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