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胃裡的酒逼出來!」卓君元的話很冷,歐陽紫嫣抖的更厲害了。讓人不禁覺得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正在承受家庭暴力所帶來的痛苦。
卓君元的動作很快,他的手指瞬間點向歐陽紫嫣的肩井穴,指風在小妖精雪白的肌膚上激起一片粉紅色的小疙瘩。
承受家庭暴力的女子並沒有看上去那樣柔弱,歐陽紫嫣一擺柳腰,閃過疾馳而過的手指,雙臂如靈蛇般繞上了卓君元的脖子,被鮮血染的分外艷紅的朱唇就朝卓君元嘴巴上封去。
卓君元一扭頭,臉蛋上被蓋了個唇印,他迅速側身反手抱住了歐陽紫嫣,向上一提。「咯咯咯咯」小妖精銀鈴般的笑聲把緊張的氣氛沖刷的蕩然無存,好像兩個人正在做遊戲似的,歐陽紫嫣被卓君元反抱住了腰肢,還笑得出來,她順勢一翻身,變成了頭下腳上的模樣,兩條潔白光滑的美腿就掛在卓君元脖子上。
芳草萋萋處,粉紅色的縫隙還帶著晶瑩的水汽,就在卓君元面前三寸之地,他心跳驟然加快,趕緊閉上眼睛,抱在歐陽紫嫣身後的雙手分別扣在了小妖精的氣海、志室兩處大穴上,用力一壓!卓君元一放手,小妖精的身體麵條似的軟了下去,癱倒在卓君元腳下。
卓君元一動不動的站了半個小時,才緩緩彎下腰,把昏迷的歐陽紫嫣抱起來,走到她臥室裡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輕輕的把歐陽紫嫣眼角的淚水和嘴邊的血跡擦拭乾淨,卓君元憐惜地摸了摸那一頭瀑布般的青絲,長長的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和小城白水不同,大廈林立的渾江市區清晨的鬧鐘不是清脆的鳥叫,而是吵雜的汽車喇叭!
高熙媛起的很早,她一出臥室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面容有些憔悴的卓君元,沒有發現歐陽紫嫣的身影,高熙媛心裡不知道為什麼送了口氣。
「怎麼?沒有看到你想要的結果?」
做賊心虛,高熙媛這個賊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還是有點理虧,她眼珠一轉邁著輕快的步伐跑到卓君元身前,一下子鑽到他懷裡,嬌聲道:「怎麼了嘛!人家昨天才過完生日,今天就給我臉色看。」
卓君元冷哼一聲:「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弄的那些小動作差點釀成大錯。」
沒有往常抱過來的大手,沒有一點寬容和理解,高熙媛本來就翻騰了一晚上的腦海此刻更加混亂了。
她想起了自己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努力要成全歐陽紫嫣,哪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老公?她想起了卓君元往日的溫柔,雖然很少,但記憶深刻,現在只是為了她不知道的原因就為了別人冷言冷語,她想起了昨晚的那個電話……
高熙媛默默的起身,一句話都沒有反駁,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洗漱完畢,高熙媛穿上了好久都沒有穿過的軍裝,颯爽英姿的女上校形象又出現在了高熙媛身上。她走到門口,停了幾秒鐘,身後沒有任何聲傳來,連問一句「要去哪裡」都沒有。眼淚控制不住的溢出了高熙媛的眼眶,她抬頭深深的吸了口氣,輕輕的關上了門。
歐陽紫嫣也醒了,小妖精看著鏡子裡那可以傾倒眾生的容顏呆滯了很久,才找回了一點點自信,仔細的梳妝打扮了一番,出了臥室。
高熙媛臥室的房門開著,裡面沒有動靜,沙發上面沉入水的卓君元讓歐陽紫嫣看了心中打鼓,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靠在卓君元身上輕聲道:「先生,紫嫣知道錯了,只要你不趕我走,讓紫嫣怎麼樣都行。」
「不關你的事!」
雖然知道卓君元不會逗自己玩,歐陽紫嫣還是仔細的看了看他,才安下心來問道:「熙媛呢?怎麼一大早的就沒影兒了?」
「誰知道她又耍什麼小姐脾氣。」卓君元依舊沒有睜開眼睛:「我說了她兩句,她穿著軍裝就走了!」
歐陽紫嫣心中苦笑,她不怕高熙媛有什麼想不開的,只是對卓君元的作法有些異議。
「先生,你怪她昨晚下藥了?」沒有得到卓君元的答覆,小妖精自顧自的說起來:「先生,哪個女人願意和別人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熙媛和我們在一起過的日子不短了,可能你已經忽略了她還是個郡主,熙媛能做到這一點,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已經是很不錯了!」歐陽紫嫣撅了撅嘴,十分不爽地嘟囔道:「雖然沒有什麼結果。」
歐陽紫嫣的話讓卓君元有些糾結了,高熙媛並不知道歐陽紫嫣如果破身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而且她早上起來被訓以後沒有說一句話,卓君元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讓他道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什麼都不做又說不過,卓君元頭疼地歎了口氣:「哎!真麻煩,你今天哪兒都不要去了。」他從懷裡掏出雞血石,遞給歐陽紫嫣,囑咐道:「把這東西放在懷裡,今天就在家裡打坐練氣。」
藍舵和張載冉的到來讓高熙媛有些意外,但這都沒什麼,高熙媛更怕去面對另一個人,她回頭看看了自然天羽大廈九樓的窗戶,窗戶上的玻璃很乾淨,可以看到裡面的流蘇窗簾,可流蘇窗簾下面沒有人影兒。
連看一眼都懶得動彈嗎?高熙媛深深的吸了口氣,鑽進了軍車。
渾江一中的教官團駐地,一群教官們有些意外,團長大人今天竟然來點子卯了!可能是神都來的那個大人物的關係吧,教官們如是想到。
經常空蕩蕩的團長辦公室今天一下子就來了兩個,雖然很少有人光臨,可每天都有專人來打掃,屋子裡一塵不染。
「一軒哥,你……你來的時候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呢?」高熙媛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說話都吞吞吐吐的。
祖一軒的臉色同樣不自然,但說話還算利索,他端起高熙媛倒上的寒霧茶,覺得這平時很喜歡的稀罕玩意兒此刻格外苦澀。
「很久不見了,我很想來看看你。」祖一軒放下茶杯,聲音同樣苦澀:「正好太尉大人有事要交代卓君元,我就主動請纓過來了。」
祖一軒的話很容易讓人把主次搞混亂,好像他來看高熙媛是主要的,而傳達太尉大人的指示是次要的一樣,其實他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啊!好,那你什麼時候回去?」高熙媛這話一出口立刻就後悔了,她馬上拿起剛剛放下不久的茶壺轉身要走:「茶有些涼了,我去換點熱水。」
祖一軒猛的起身一把從高熙媛手裡搶過了茶壺,裡面濺出的茶水把他手上的皮膚燙了一條紅色痕跡。
「熙媛,我到底哪兒不如那個卓君元?我改,只要你說出來。」祖一軒很激動,和他平時溫文爾雅的神態大相逕庭:「我們從小到大的感情還不及你們認識這麼短的時間嗎?」
「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歇斯底里的吼聲讓祖一軒的面目有些猙獰,高熙媛並沒有覺得他很可怕,只是覺得有些內疚。
高熙媛一側身,不易察覺的抽出了被祖一軒握住的手:「一軒哥,我已經……已經沒辦法離開他了。」
高熙媛的話讓祖一軒的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他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輕聲問道:「你們是不是……?」
高熙媛的肩膀抖動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是不是他逼你的?」祖一軒看著目光沒有焦距的高熙媛,心中的憤怒如火山噴發般泉湧而出,他猛的抽出了腰間的手槍,咬牙切齒地吼道:「我這就去斃了他。」
先不說那手槍能不能奪走卓君元的生命,高熙媛一下子就拽住了祖一軒,急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別幹傻事。」
高熙媛的功夫可不是祖一軒這種文職副官可以比擬的,她搶下了武器,隨手扔出老遠,哭道:「一軒哥,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對我好,可……可我真的,真的對不起。」
祖一軒仰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人靜靜的呆了好久!
「你真的愛他嗎?」
高熙媛沒有說話,但肯定的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呵呵」祖一軒苦笑一聲:「連話都懶得和我說了?」
高熙媛主動拉住了祖一軒的手:「一軒哥,我成人以前對你有些朦朧的好感,只是我們現在都長大了,我知道那不是愛,我也知道你是個好人。」
得了,好人卡已經送到,雖然高熙媛並沒有敷衍的意思,她說的是實話,但祖一軒還是覺得這是高熙媛刻意安慰自己。
「熙媛,你知道嗎?」祖一軒眼中閃爍著淚光:「我從來沒有喜歡過第二個女孩子,我從來也沒打算喜歡過第二個女孩子。」祖一軒自嘲的笑了笑:「你是皇室的金枝玉葉,是太尉大人的掌上明珠。我知道配不上你,所以我很努力的去做一些你喜歡的事,似乎我做的還不夠,你……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祖一軒誠懇的目光讓高熙媛不敢正視,她避開祖一軒的眼神:「一軒哥,我的心裡已經容不下第二個人了。」高熙媛狠下心來問道:「比我好的女孩兒很多,如果你以後找到了另一半,還會向以前一樣對我好嗎?」
努力過了,可一切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祖一軒看著高熙媛忐忑中帶有些期許的眼神,心中那一點柔軟的地方被狠狠的刺了一刀,他想起了小時候跟在別墅區裡跟在自己身後到處跑的小丫頭,想起了小姑娘送給自己生日禮物時期待誇獎的神情,想起了自己病痛時在床邊悉心照料的佳人,這一刻祖一軒覺得那些回憶不能被拋棄。
「做我的妹妹吧!」祖一軒的笑容很陽光,他心中也同樣充滿了陽光:「我不想失去你。」
高熙媛哭著撲進了祖一軒的懷裡,祖一軒抱著高熙媛,他雖然在笑,可眼中的淚花卻暴露出這個擁有真愛的漢子心中的苦楚。
另一種親情剛剛在兩個年輕人的心裡萌芽「彭!」一聲巨響就把兩人驚醒。
辦公室的門被狠狠的砸開了,藍舵和張載冉緊張的看著雙眼血紅的卓君元。藍舵身後還沾了一些木頭茬子,顯然是被卓君元打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