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宣親自開車把卓君元和花目送到了機場。五個人在貴賓休息室裡坐了一會。
「陸宣心存敬畏,思路清晰,可大用。花目忠誠可靠,性格魯莽,可小用。」虞黛雯便趴在卓君元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歐陽紫嫣當然能聽到虞黛雯說了些什麼,心臟不爭氣地快速調動了起來。
卓君元和虞黛雯同時發現了歐陽紫嫣的不對,一起朝她望去。
歐陽紫嫣帶著那種男女通殺的目光望向虞黛雯:「妹妹,你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好不好?」
陸宣和花目就覺得鼻子一熱,渾身發軟,眼前的景象開始不受控制的模糊起來。
虞黛雯和歐陽紫嫣的功法同源,被她魔化的氣息一勾引馬上就壞事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覺得應該讓周圍的氣氛更舒服一點。
「怎麼?紫嫣你想學我這種能力?」虞黛雯站起身來,她的身高此時也就一米三四左右,卻人一種高貴、典雅的感覺。就好像活生生的女神出現在了面前,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把她按倒在地隨意褻瀆一樣。
卓君元狠狠地吸了口氣,突然大喝一聲
「呔」
強烈的震盪波把四個人的魂魄給招了回來。外面的警衛聽到了聲響,敲門問道:「司長,您沒什麼事吧?」
陸宣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把鼻子裡莫名其妙地流出的鮮血擦拭乾淨。
「我沒事,你們鬼叫什麼?都給我離遠點。」
門外的兩個警衛互相對視了一樣,彼此做了個鬼臉,往走廊外側走了幾步。
「我剛才怎麼了?」陸宣覺得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麼,但自己就是想不起來了,那種感覺是分彆扭。
卓君元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對陸宣的問題:「陸宣啊,你以後還是不要和我表現的過於親密,讓人看見了說什麼的都有。」
陸宣不在乎地撇裡撇嘴:「先生多慮了,現在我這個層次以上的,有幾個不知道咱們的關係。在我這個層次以下的,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卓君元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問道:「花目的事,好處理不?」
其實按常理來說活,花目這次是死定了,那麼多人親眼看見了他的舉動,而且他已經17歲了,這個年齡沒有刑事豁免權。大秦規定16歲就屬於成年,可以參與總理大選投票,對自己的行為必須負全部責任。即使沒判死刑,也得來個終生監禁。
陸宣有些為難地看了花目一眼,見他平靜地坐在那裡,並沒有任何慌張。心中暗讚:「果然是先生帶出來的人那,這股子看透了生死的狠勁兒就不是一般人能在這個年齡可以擁有的。」
「先生,據神大附高休閒廣場的監控設備錄下的錄像資料來看,花目這次的事還真說不準。」
花目聽陸宣這麼一說,眼中立刻亮了起來,能活著誰想死啊?
「哦?」卓君元也有些意外:「在場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他那個動作了。有什麼方法可以掩飾住這些?」
陸宣瞄了一眼虞黛雯,知道她也不是外人,雖然看上去年紀小了點,可能被稱作「神都天女」,還在卓君元身邊陪伴,那她絕對不會像普通小孩那麼簡單。
「那個錄像我昨天分析了很久,發現花目最後揮動球棒的動作被一輛板車給擋住了下半截。」
「那和判刑有什麼關係嗎?」卓君元疑惑地問到。
「當然有關係。」陸宣面帶譏笑地哼了一聲:「那些愚蠢的法官只相信他們親眼看到的東西。我們只要抓住了這一點,就說那個學生在被花目攻擊之前就已經死了。鞭屍和謀殺可是兩種概念。」
陸宣可是個高級警官,升職加薪的事根本就不用他考慮,安心的處理各種各樣的案子能讓卓君元替他說話的時候也能有些底氣,所以對這些可以利用的漏洞陸宣十分清楚。
「然後我們再把錄像前面那一段透露給媒體,讓記者可以清楚地知道藝豪他們並不是先動手的,這樣更容易博取大眾的同情心。」
卓君元對陸宣的計劃十分滿意:「這樣就差不多了,我在找死者的家屬談談,給他們些經濟補償,應該沒什麼太大問題。」
「那個死者的家庭住址就在龍江郡,他是被神大附中特招的學生,後來考上了神大附高,這才加入到和藝豪他們做對的那個學生組織裡。而且他還是第一個動手的人。」
「哦?」這個情況對卓君元來說太重要了,他閉著眼睛思考了一下:「你一會把那段他先動手的視頻傳到我郵箱裡。」對陸宣交待完了,卓君元轉過頭看了下歐陽紫嫣,發現她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一顆繃緊了弦兒的心臟終於放到了肚子裡:「你現在就去銀行,提500萬現金來。記住是現金,要嶄新的。」他不放心狀態不穩定的歐陽紫嫣,便吩咐虞黛雯跟著她去。
等兩人帶著一個皮箱回來的時候,飛機也快要起飛了。
卓君元在登機口前抱住虞黛雯,在她頭上輕輕地一吻。
虞黛雯拿出一個紐扣大小,兩顆心環繞在一起的白金飾品。然後把它扣到卓君元的領子上:「君元,等你想黛雯的時候,只要輕輕低頭就能看到這個,喜歡嗎?我挑了很長時間的。」她雙手環在卓君元腰間,側著臉貼在他胸口上。
卓君元點了點頭:「挺好,我會一直戴著的。保重身體,照顧好笑笑。」
卓君元放開虞黛雯走到仇笑笑面前摸了摸她的頭:「如果實在不願意住在公館就搬到虞黛雯那裡去吧。」
歐陽紫嫣笑臉如花,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她挽住卓君元朝檢票口走去,在登機的一剎那她回過頭對候機大廳玻璃窗裡的虞黛雯揮了揮手,然後拋起了烏黑的長髮,給她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到達渾江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三人坐上來接機的加長鐵幕,按照陸宣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個學生的家。
卓君元讓歐陽紫嫣坐在車裡,帶著花目走到了門口。
「叮咚」「叮咚」
「誰呀?」按了半天門鈴,裡面才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你們是誰?」這是個中年男人,大概有40幾歲的樣子,他看到門口站了兩個孩子,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叫卓君元,有些關於你兒子的事要商量一下,你看我們是不是進去說?」
中年男人叫劉安是那個死者的父親,他看了看門口停著的加長鐵幕,覺得不像是入室搶劫的。於是點了點頭,把兩人放了進去。
屋子裡死者的母親梨花正兩眼通紅的收拾東西,準備去神都看那死去的兒子最後一面。見卓君元他們進來,梨花神情有些麻木的往這邊瞅了一眼,便繼續手上的動作。
「我是代表殺了你兒子的那幫學生來談判的家長。」聽到這話,梨花愣了一下,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拎著手提箱的花目,隨即冷哼一聲:「沒什麼好談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卓君元走到客廳裡的影碟機旁,從懷裡掏出一個光盤塞進去:「你們先看看這個再說。」
白色的雪、紅色的血。色彩鮮明的影像把屋子裡映射的光怪陸離。
從他們的兒子第一個出手,而且兇猛的圍毆尋藝豪一群人開始,一直到渾江一中的學生群體前來助陣形勢發生逆轉,當時的發生的一切清晰地呈現在了兩個傷心欲絕的父母面前,由於現場的打鬥十分激烈,人影晃動。到最後他們已經看不太清楚自己兒子的位置了,在尋藝豪剛剛喊大家撤回來的時候,錄像結束了。他們還以為兒子已經死了呢。
「不,這不是真的,你們這些騙子,給我滾出去。」梨花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錄像。而劉安則相對冷靜一些,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抱住就要張牙舞爪衝上去的妻子喊道:「你給我冷靜點。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卓君元看了劉安一眼,對他的表現很意外:「請問劉先生是做什麼的?」其實他已經對劉家的情況瞭如指掌了,這麼問當然有他自己的目的。
劉安抱住趴在自己懷裡痛哭的妻子,摸著她的頭髮鄙夷地看著卓君元:「你們既然連我們家都找到了,還開著那麼高檔的轎車,不會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吧?」
卓君元點了點頭:「做為一名律師,我想你很清楚這件事的結果會怎樣,那些學生是正當防衛,最多也就是個聚眾鬥毆。根本不可能給你兒子償命的。」
劉安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的職業,這讓他連一點希望都感覺不到。劉安無奈地歎了口氣:「但是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兇手付出代價。」
卓君元從花目手裡接過」一聲打開鎖扣,整整齊齊的太祖頭一摞摞的碼在箱子裡,嶄新的鈔票那種濃重的油墨味撲鼻而來。他拿出一沓,在手中輕輕的滑動了一下,「嘩啦啦」的鈔票一張一張的捲曲起來又立刻繃直,很快還原到開始的模樣。
卓君元很慢很仔細的把一摞摞鈔票取出來,在桌子上鋪了好幾層。真錢效果要震撼太多了,絕不是支票上那一串簡單的數字可以比擬的。
劉安似乎忘記了兒子的事兒,不自覺的吞下一口吐沫。而梨花卻不屑地盯著卓君元,即使現在有一座金山放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卓君元可以理解一個母親在失去了兒子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只能在死者的父親那裡找到突破口。
「你們還有一個兒子吧?」卓君元的這句話讓梨花很緊張,他注意到了女人臉上的變化,邪邪地一笑:「還有一個兒子就還有希望,這些錢可以讓他少奮鬥多少年?」
他站起來走到夫婦二人身邊:「劉安,你應該十分清楚,就算你們贏了這場官司,能得到多少錢不用我說吧?至於想要人償命,你覺得有可能嗎?」
卓君元指著桌子:「這裡有五百萬,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兒子一輩子都掙不了這麼多。我明天還會再來拜訪的,錢我就不帶走了。」
卓君元帶著花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劉家,看也不看一眼桌子上反射著金光的鈔票。
夫婦倆盯著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面面相窺,感覺剛才的經歷總是不那麼真實。劉安心中納悶:「這些鈔票,不會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