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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龍伏淺淵 第二十一章 心碎無痕 文 / 怪災

    微微的海風吹亂的虞黛雯的長髮,也吹亂了她的思緒。與她同一天出生,5歲的功夫高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突然間聽到這個消息,虞黛雯有些措手不及,她趕忙上網查找關於關於卓君元的資料。看到了那張和記憶中有八分相似的魂牽夢繞的面孔,虞黛雯趕快一個人偷偷的跑到海邊,她怕忍不住當場就哭出來。

    「是誰的歌聲飄蕩過閃爍的星辰,是誰的故事讓你黯然**。」

    婉轉輕柔的歌聲鑽進虞黛雯的耳朵,此刻她的心情與這動聽的旋律有些共鳴。

    「即使等待也好似夢境,即便等到也不能相逢」

    海浪輕輕的撫摸著虞黛雯的兩隻小腳丫,又不忍讓她感到寒冷,再緩緩退去。見到那雙精雕細琢般的小腳,連月亮都感到一絲迷茫,頑皮的海浪忍不住繼續輕撫了一下。

    「我像誰祈禱才能得到回應,就算紅顏已老,就算一切成空,讓我再摸摸你的臉,緩解這背負不了的痛。」

    歌聲近了,沙灘上出現一個人影,高熙媛拎著鞋子,腰上掛著個袖珍播放器,一邊走一邊跟著裡面的音樂哼唱。

    「默默的躲在黑暗中看你,靜靜的藏在木屋中想你,就讓夢蝶捎去我的思念,喚起你沉睡的記憶,哪怕只要回頭一次,我們的視線就能重逢在一起。」

    虞黛雯把頭輕輕的低下,偷偷擦了把眼淚,雙手抱住膝蓋,孤獨而瘦弱的背影,看著讓人心疼。

    「咦?囡囡你怎麼在這兒呢?」高熙媛跑過來,把鞋子扔在地上,空出手來拽掉插在耳朵裡的微型耳機,坐在虞黛雯身邊問道:「怎麼出來也不叫我,一個人想什麼呢?」

    虞黛雯慢慢的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她:「熙媛姐,你唱的真好聽。」

    高熙媛見虞黛雯的眼睛有點紅,臉上掛著詫異的表情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不至於吧,我能把你感動到這個地步?」然後一把將虞黛雯摟到懷裡,貼著她耳朵神神秘秘地問道:「不用轉移話題了,有什麼心事?難道和你的小情人鬧彆扭了?跟姐姐說說,姐姐是過來人。」

    虞黛雯苦笑一聲,暗道:「到底誰是過來人啊。」別說虞黛雯現在的功力已經接近先天後期了,就算她什麼功夫都沒有,兩世為人的經驗也讓她一眼就看出來高熙媛還是處子之身。

    「沒什麼,真的是熙媛姐的歌聲太動人了。」虞黛雯指了指月亮:「你看今天的月色多好,配合著你的歌聲讓人感動,而且歌詞也意境深遠哦。」

    高熙媛有點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啊,姐姐我可是有很優秀的遺傳基因的。」說到這裡她臉色一變,又想起了自己那不知道身在何處的父母,緩緩的歎了口氣:「不說這些了,白天和你說了那小子的事,你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其中有什麼隱情?」高熙媛的語氣變得戲謔起來:「不會是以前看到了他寫的字帖,一見鍾情了吧?」說完還自己別過頭去偷偷笑了兩聲。

    虞黛雯面無表情,只是閉著眼睛,臻首微抬,深深的嗅著海風帶來的味道。

    高熙媛笑不出來了,她趕緊扶著虞黛雯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轉向自己:「囡囡,囡囡?」她有點急了,雙手來回晃了晃,虞黛雯也跟著擺動了幾下,高熙媛見小妹妹還是閉著眼睛,緊張的問道:「喂,你不會真喜歡上那個混蛋加三級了吧?」

    虞黛雯搖了搖頭,高熙媛剛想送口氣,就聽虞黛雯開口辯解道:「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高熙媛「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捂著嘴,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隻手剛才在沙子上按了半天,一臉震驚的看著虞黛雯。

    「呸呸呸」

    愣了有半分鐘,她才發現嘴唇上都是沙子,趕緊吐了幾下口水,用袖子胡亂的抹了一把,然後蹲下瞇起眼睛看著虞黛雯:「囡囡,告訴我你們是不是真的認識。」

    虞黛雯也不瞅她:「你不明白的,有些東西很難解釋。」

    高熙媛十分肯定的以為虞黛雯是著了魔了:「囡囡,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呀,世界上沒有什麼一見鍾情的事兒,你是不是從哪個報紙上看過他的照片?」她冷哼一聲:「那小子長的人模狗樣的,其實一肚子壞水兒,專門騙你這種不通世事的小姑娘,你可不能被他的外表給迷惑了。」見虞黛雯根本不看她,高熙媛挪到虞黛雯面前盯著她的眼睛:「再說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現在你才幾歲?以後什麼樣誰知道?你可不能玩這種危險的遊戲。」

    虞黛雯歎了口氣:「熙媛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她把下巴抵在膝蓋上,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高熙媛:「你和他打過不少交道,我知道軍情署有保密條例,能把你知道的而且可以說的告訴我嗎?」

    高熙媛剛想開口,虞黛雯立刻阻止她:「不要挑壞的說,我想聽你對他的評價,客觀一點最好,行嗎?」

    高熙媛還真琢磨著說點卓君元壞話來著,但看到虞黛雯那帶著哀求的眼神,一肚子話又嚥回去了。她開始慢慢回憶和卓君元打交道的那些日子,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一點一點的分析。漸漸的,她臉上出現了迷茫的神情。

    虞黛雯並沒有打擾她,一雙深邃的眸子向遠方緩緩延伸。

    一大一小兩個風格不同的佳人,就這麼依靠著坐在被月光染成一片銀色的沙灘上,好像一幅唯美而幽靜的水墨畫。

    「哎」直到廣寒宮已經升到了天頂,高熙媛才慢慢的收回了思緒:「如果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他確實是一個……一個了不起的人。卓君元的功夫十分厲害,具體厲害到什麼程度,姐姐不能明言,反正和他的年齡是絕對不搭調的。還有他的處事風格,十分老辣,根本不像個小孩兒,而且他的性格很霸道,很有…………呃,那個。」

    高熙媛發現虞黛雯神情恍惚,她趕緊用很小的聲音道:「很有男人味。」說完悄悄掃了一眼虞黛雯,發現她還是那樣,暗自鬆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他還是太年輕了點,對這個社會的潛規則瞭解不太透徹,如果不是他走了大運。哼,現在早讓人找個地方給埋了,估計骨頭都爛成渣了。」

    虞黛雯站起來點了點頭:「他確實很有男人味兒。」聽虞黛雯這麼說,高熙媛俏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心道:「囡囡不會只聽到我說那一句了吧?哎呀,太丟人了。」

    虞黛雯假裝沒看見高熙媛臉上變幻不定的表情:「他的功夫最少應該是s+級吧?」

    話音剛落,可把高熙媛駭的夠嗆。虞黛雯知道s+這個級別,雖然有些意外,但還不至於讓高熙媛驚訝,畢竟她也是軍方大佬的孫女,平時耳熏目染的,所以知道點無傷大雅的秘密也算正常。

    可是她竟然能知道卓君元是s+就不正常了。畢竟卓君元的年齡在那擺著呢。如果不是和他熟悉的人,誰也不會相信這個幾乎荒謬的事實。可虞黛雯說的如此平靜,就像理所當然一樣,這就說明她對卓君元的情況非常熟悉,甚至不比自己瞭解的少。

    虞黛雯看了看驚訝的高熙媛,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問道:「熙媛姐姐,你知道s+級別的高手可以達到什麼程度嗎?高熙媛點點頭。

    虞黛雯展顏一笑,然後緩緩的向大海走去。

    剛走了幾步,海水還麼沒她的膝蓋,就見虞黛雯猛的一回頭,眼睛裡突然射出兩道詭異的黑色光芒。

    高熙媛看虞黛雯往海裡走,怕她出什麼意外,就要站起來跟過去,卻發現虞黛雯轉過了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無盡的黑暗籠罩過來,高熙媛想喊,可是喊不出來,四周漸漸的出現了一些光亮,她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朝自己走來,高熙媛激動的無法形容,立刻奔著父母衝去,場景很熟悉,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可高熙媛並沒有突兀的感覺,就好像她一直在夢裡,現在才回到了現實一樣。

    如果此刻從遠處看,就會發現高熙媛站在那裡一動都不動,臉上帶著純真的微笑,還自言自語的嘀咕著些什麼。另一邊的虞黛雯雙眼漆黑一片,瞳孔大的嚇人,虹膜被放大的瞳孔逐漸向兩邊擠去,白色鞏膜被擠的幾乎就要消失掉了。

    美好的時光似乎過的太快了,父母的身影逐漸模糊,高熙媛想伸手去抓,可是什麼都沒抓到,所有的場景像倒帶一樣快速回放,又是一片漆黑,然後她被未知的存在,殘忍的扔回了人間。

    高熙媛就像頭一次看到虞黛雯似的,感覺面前站的不是人,而是來自九幽的魔女,她蒼白的臉上滿是驚駭,慌慌張張的往後急退了幾步,結果兩腿發軟『撲通』一下坐到了沙子上。

    虞黛雯慢慢的走過來,坐在她身邊,見高熙媛瑟瑟發抖地想往旁邊挪動,便對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右手放在高熙媛的背上,渾厚的內力慢慢的舒緩著她的神經。

    天色漸亮,東方出現了一抹魚肚白。高熙媛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她嗓音嘶啞地響虞黛雯問了一句:「囡囡,你和他是一類人嗎?」見虞黛雯點點頭,高熙媛得到了答案,慢慢的站起來,也不看虞黛雯,朝著基地的方向走去,馬上就要走出沙灘了,高熙媛緩緩地放下鞋子,動作輕柔的把兩腳穿進去,然後呆在原地站了半天,才回過半邊掛著淚痕臉:「你……能看到我的記憶嗎?」

    虞黛雯欲言又止,她露出幾顆潔白的貝齒,有些用力的咬著下唇考慮了一會,剛剛下定決心要些什麼,就見高熙媛對她擺了下手:「你不用說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蹣跚的背影充滿了憂傷與失落,被海面上升起的朝陽拉出一條長長地影子,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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