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元眼中不屑的神色一閃而過:「那些妖魔鬼怪的,碰著我只能算他們倒霉!不會比丁宏好到哪兒去!」
程城哈哈一笑,緩步向卓君元走去:「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丁宏也就是個拖油瓶的小鬼,打敗他不算什麼本事。心裡沒底,我怎麼敢把這麼多錢放在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手裡呢?」說著話呢,程城已經靠近了卓君元,突然一拳轟向卓君元的腦袋,那架勢怎麼也不像把卓君元當成個未成年的兒童!
其實程城心裡也有了個譜,他這一拳的力道也就是丁宏那破皮混混能承受的極限,如果這小孩兒是和丁宏串通好來騙他的,這一下子就能看出個分曉來。
見分曉了,不過這分曉見的把正在兩邊休息的鐵木托和善芳都驚的蹦了起來!
程城的拳頭被一根食指頂住了,那怪異的場面刺激著程城兩個心腹的神經。他們知道程城那一拳的力道有多大,雖說打不死七八歲的小孩兒吧,但打個輕微腦震盪什麼的絕對不成問題!
卓君元的食指向前一桶,就見程城的身子突然離地,猛的向後飛去,鐵木托正好趕來,一把接住了大哥!
鐵木托剛一接住人,心中就大叫一聲不好,他感覺像被一頭發了情的公牛撞了似的「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才化解了這股力量。
三個人全都愣住了,可這也不算壞事,至少他們還沒有和卓君元撕破臉皮,一切似乎還有緩和的餘地。
卓君元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管一臉戒備神情的三個地主,獨自走到角落的吧檯,坐在高高的吧椅上給自己到了杯清水,還加了幾塊冰,臉上和年齡毫無關係的滄桑讓程城等人汗毛直豎。那種滄桑太真實了,一點沒有表演的成分。
程城好不容易克服了心中的恐懼,正要上前搭話,健身房外卻走進來一個帥的掉渣的帥哥。健身房內的三人同時一驚,但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那帥哥的話。
「這誰家的小孩兒?怎麼今天跑這兒來了?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你坐著,我站著,你玩著,我看著,來給叔叔讓個坐兒,一邊兒蹲著裝深沉去。」
帥哥的話音剛落地,差點把後面的程城三人給嚇死,程城一把就將他拉到身邊吼道:「李星巖,你不說話能不能死?」程城連忙對著卓君元地一拱手:「這位朋友,他就是嘴沒把門兒的。您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
卓君元緩緩抬起頭,一對微瞇的眸子精光暴閃。
李星巖感覺自己就像被史前巨獸盯上的獵物,兩腿瑟瑟發抖。那小孩兒的眼睛裡絲毫沒有人類的感情,彷彿把自己猛的拉進了一片屍山血海。
卓君元冰冷冷的聲音化作一股涼風把李星巖吹了個通透:「沒人教過你什麼叫禍從口出?那我就叫你明白一下什麼叫患從口入。」卓君元從杯子裡捏起一個冰塊,手指一彈,誰都沒看到任何軌跡,就見李星巖頭往後一仰,像被人用拳頭捶了下臉。向後一個蹌踉就捂著嘴蹲在了地上,指頭縫裡流出一絲鮮血。
善芳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一下子跳到李星巖身前,雙手各捏了四柄飛刀,戒備的看著卓君元。其他人有多少感受她不知道,可自己是玩暗器的,連對方怎麼出招的都沒看清楚。如此手法別說親眼看見,就是聽都沒聽過,這小孩兒太可怕了。
卓君元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個後空翻站到凳子上。卓君元還是改不掉那個惡劣的習慣,不願意抬頭看人,他現在才三歲,雖然長的像八歲,只有用這種無聊的方式來證明他高人一頭嘍。
鐵木托倒吸一口涼氣,剛才卓君元坐在那個高腳凳上,雙腿是懸空的。在沒有借力點的情況下,就那麼坐著直接翻過去站到凳子上面,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小孩兒是怎麼做到的。
站在高腳凳上,卓君元感覺舒服多了,看到程城和三手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嘴角微微往上一拉:「別緊張,我很久不殺人了。」
四人更緊張了,卓君元指著李星巖:「我只是給他個教訓,掉了兩顆牙而已,傷口離心臟遠著呢,死不了人地。」
程城看到氣氛不對,馬上對鐵木托他們吼道:「都幹什麼?如果這位朋友真想動手,你們還能攔得住嗎?星巖,起來站好,別坐哪兒放挺了,像什麼樣子。」
卓君元看他訓斥手下,並未搭話。其實看程城一臉的緊張,卓君元知道這是程城對手下的一種變相保護。
善芳可是個什麼都不怕的主兒,大聲叫道:「妖怪,你使了什麼妖法?今天如果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定要拿黑狗血,童子尿讓你現原形。」
善芳確實給嚇了個不輕,還黑狗血、童子尿?如果卓君元真是妖怪的話,她哪有機會出去準備這些東西?
卓君元眼角劇烈的抽搐了兩下:「女人,你拿著幾個破鐵片要保護誰?」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卓君元在有些方面確實是個不具備耐心的人,他瞇起眼睛盯著程城問道:「給我五萬塊,或者給我打工還錢。」
程城一愣,感情這就是想收自己當小弟了。他直接走到卓君元面前,眼中沒有一絲波瀾:「這位朋友……」
卓君元一看程城這架勢就知道他肯定是不答應了,面色陰沉地擺了擺手打斷了程城的話。
「你還不配當我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卓先生。」
有些人往往就是這樣,在面對不可抗拒的對手時這些人選擇了退卻,但那個對手如果傷害或者侮辱了自己的親人朋友,那這種人就會克服心中的恐懼,化悲憤為力量。
那個小孩兒竟然說程城不配做他的朋友?
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程城的三個手下一聽這話馬上就怒了!程城剛喊了一聲「不要」鐵木托已經第一個衝了上來,一腳把那個高腳凳掃飛了出去。
卓君元高高躍起,落下的時候擋開善芳插向自己雙眼的手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善芳狠狠的扔了出去,砸翻了遠處的一排啞鈴。
程城一看這架勢也紅了眼睛,怒吼一聲就加入了戰團。卓君元貓戲老鼠般左右騰移,如閒庭漫步,甚至還背起了一隻手,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邪笑,不時在幾個人身上留下一處紫青的印記。
李星巖的功夫最弱,第一個倒在了地上,鐵木托狀若瘋虎,只朝著眼前飄忽的影子比劃。出拳,再出拳,只為了能打到卓君元一下。鐵木托身上已經有點疼的麻木了,他前半輩子加起來也沒有今天受到的疼痛多。那小孩不管打到自己什麼地方,都像拿著刀從身上挖下塊肉,然後再灑上一把鹽那麼疼。
他眼皮好沉,但一股信念還是支持著鐵木托,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老大和星巖都倒了,就剩善芳一個人,絕不能停下,自己要幫她。」
卓君元看到鐵木托的鼻子裡開始往外冒血了,知道他這是體力嚴重透支的結果,伸手抓住右邊揮來的重拳,順勢往前一帶,轉身手掌橫劈。鐵木托覺得脖子後面一麻,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善芳呼呼地喘著粗氣,一手撐地,一手按著膝蓋。香汗沁濕了衣服,貼她在身上勾勒出一副雌豹般的性感軀體。她心中在無力的吶喊:「這傢伙還是人嗎?對,他本來就不是人,自己竟然拿他當人看?他是妖怪,自己是凡人,不能和他作對。放棄吧!只要往後一躺,就什麼都結束了。」
「你還湊合,能勉強算拿的出手了。」前方傳來卓君元淡淡諷刺聲。
「不,不能就這麼結束,我還有飛刀沒用,雖然看不清他的身法,但他也不知道我地真本事,老娘拼了。」最開始卓君元用冰塊殘片打掉了李星巖兩顆牙,那手法高明的嚇人,善芳一直沒敢在他面前用暗器。現在聽到卓君元的嘲諷,她決定孤注一擲:「反正都輸得不能再輸了,破罐子破摔。能鹹魚翻身也不一定。」
每個手指縫都夾了一柄飛刀,兩手八柄,善芳身體旋轉,做了一個大迴環的動作。
「刷刷刷」
八柄飛刀劃出八道弧線,飛向卓君元雙耳、雙目、雙鬢、印堂和喉嚨。卓君元在不屑目光中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連點「叮叮叮」一陣亂響過後,只見八道指影閃過,卓君元點落了所有飛向自己的凶器,低頭看了一看倒在地上的善芳,他冷哼一聲:「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
看到對手的反應,善芳「砰」的一聲坐在地上,再也興不起一絲戰意。
善芳哭了,她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體驗過這種無力的感覺了。卓君元那矮小的身體,此刻就那麼靜靜的立在她面前,彷彿是一座鐵鑄鋼澆的大山,無論她怎麼抬頭,都看不到那刺破蒼穹的絕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