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7-31
等到第二天他們回來的時候,兄弟們每個人手上都提著一個布兜子,范德彪臉上更是春光滿面,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半路上也偷腥了。
這年頭,男人都出去了,村中只留下女人和小孩,甚至有些是剛剛嫁過來,還沒嘗過幾次甜頭,直接被分開了,估計沒有幾個人能吃這種苦頭。而他們村莊不遠的這個地方,恰好有個工程隊,這裡的苦力就成了那些女子的天堂了。
如果讓范德彪知道這件事,估計這老小子得一天三頓的朝著山下面跑。
「你們,把手中的東西都分給弟兄們吃了吧。我這裡好弄來了一點錢,亮子,來,你去下面的山村酒店打二十斤燒刀子回來。告訴你,從這到村莊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半個小時不會來,小心老子閹了你。」范德彪害怕亮子再到村莊中胡搞亂搞,便警告他說。
「知道了老大!」亮子邁動自己的大步伐,朝著山下面跑去。地面再次一陣輕微的震動。
一大幫人喝的醉醺醺的,晚上也沒有了地方睡覺,白天的時候茅草房只是復原了一半,裡面根本沒法睡覺,這幫漢子就在外面呼呼大睡。天空星光閃動。晚上的這個工地上,倒是安靜的很,甚至連放一個屁都能聽得到。
天剛微微亮,忽然一個人竟然高呼一聲:「不好啦不好啦,死人啦死人啦,快來人啊死人啦!」
所有的人都被驚醒了,一個個的朝著死人的方向跑過去,看著地面死去的傢伙,甚至一些膽小的人,都吐了出來。
這個死人的地方,是被他們稱為大號的地方。這個地方都是一些男人,所以也沒有安排廁所,只是挖了一個大坑,用來排泄。日積月累,一個大坑裡面就要溢出來了。
而那個死屍,則是下半身被泡在了屎尿裡面,全身都是屎尿,甚至從嘴裡也溢了出來。
如果說這個傢伙是淹死的,沒有人會這麼認為,因為那個傢伙的腸子內臟,就在那一大堆的排泄物上面漂浮著。
「個娘的,這……這死傢伙……」一時間,范德彪看的噁心無比,差點沒吐出來,說話也說不健全了。
「你們,去把這個傢伙給拉出來,個娘的。死得這麼慘!」范德彪說這話的時候,也差點沒把自己的腸子給吐出來。
可是沒人上前去,這個人死的實在是太髒了,加上這是一個死人,沒有工分,誰願意幹得罪死人的事情。
「個奶奶的,誰把這個人給拉出來,記他五個工分。」范德彪開口說道。
這麼一五個工分,都炸開過來,都爭相跑上去想把這個人給拉出來。這平常拚命幹一天都不一定能賺上五個工分,這麼拉一下,就能把平常一天的公分給賺回來,何樂而不為。
這麼一想,越來越多的湧上去。撲通一聲,竟然有一個人給掉進了那個大號裡面。范德彪忍不住全身顫抖了一下:「個奶奶的,這個人太噁心了。」
那個死人給撈上來了,不過也有不少的人都掉下去了。
「掉下去的人,加十個工分!」范德彪見那些個被擠進糞坑中的人,為了安撫他們,說道。
撲通撲通,竟然有兩三個人跳了進去。
范德彪一下子愣住了,這些人真是……
劉大少也是大吃一驚啊,他完全沒想到,這些人就是為了幾個工分,連糞坑都跳。
沒辦法啊,在這個年代,哪怕是一個公分,跳火坑都干,窮啊。
再看那個被拉出來的人,全身上下都是一身屎尿,一肚子的腸子在地上拉著,足足有六七米長。腦殼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挖去了,一層白乎乎的東西在腦袋上糊的滿滿的,看上去好像一個苞米花一般。
「劉師傅,您看看,這是怎麼回事?」范德彪這時候想起了劉大少。劉大少仍舊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不過看范德彪對這個答案還是很滿意的,他點點頭說:「個板板的,這個傢伙是被山上掉下來的石頭給砸死的。恩一定是這樣,挖個坑,把這個人給埋了。」范德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還有那個大坑,把那個大坑也給我填上,以後在解決生理問題,都他娘的給跑得遠遠的。范德彪忽然想起來了大號,轉身對他們說道。
劉大少也是奇怪了,平白無故,這個人怎麼會死的這麼慘呢?死的這個人劉大少認識,平日裡老實巴交,不會有仇人,排除了是工隊裡面的人殺死的可能性。
「可是那時誰殺死的呢?」劉大少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忽然,劉大少想起了那兩個山神蛋蛋。忙問道:「那個山神蛋蛋呢。對了,蘇有貴,那個山神蛋蛋的殘骸你放哪了?」
蘇有貴說道:「俺們把他給搬到了范德彪的辦公室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劉大少仔細低頭一看,地面上竟然還有一層淺淺的印子,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山神蛋蛋留下的印子吧。
看來這件事的確很有蹊蹺,得好好的查查,不然今天晚上再鬧出來什麼亂子,可就麻煩大了。想到這裡,劉大少讓蘇有貴帶著自己去看看山神蛋蛋還在不在。
「哎呀娘啊,劉師傅,劉師傅!」兩個人還沒走到范德彪的辦公室,就聽到范德彪在辦公室裡面大聲的喊著劉大少的名字。
劉大少意識到裡面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一腳把門給踹開了,這麼一踹開,門好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一般,猛烈的迴盪了一下,差點沒把劉大少的鼻子給碰掉。幸虧劉大少回頭躲了一下,不過鼻血仍舊是汩汩的流了出來。
他把門打開,范德彪正一屁股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房頂。
兩個人順著范德彪目光看過去,差點也沒下個半死,只見昨天那個跑腿的亮子,現在
卻已經搭拉著腦袋,懸掛在房樑上。
其實懸掛在房樑上,倒也不打緊,范德彪死人見多了,見到上吊死的人倒也不害怕,關鍵是這個亮子死的實在是太變態了,因為他竟然把自己的腸子給從肚子裡掏出來,懸掛在房樑上,場子正好把自己的腦袋給僅僅的繞了幾道,最後纏在了房梁之上。
看到這幅景象,劉大少差點也吐了。而蘇有貴這時候實在是忍不住,直接吐出來了。
范德彪幾乎是從地上爬著出來的,看著劉大少說道:「劉師傅你給我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大少臉色嚴肅的喊道:「不要聲張,不要對外面說,這是冤魂上身,亮子昨天跑出去的時候碰到髒東西了。你的這間辦公室是沒法用了,把他給燒了吧。」
范德彪當即點頭,性命攸關,他可不在乎這麼一個小小的辦公室。
「你們幾個人,來,過來,把這個房間給我燒了。」范德彪在地上喘了一口粗氣,然後指揮著幾個人過來。
胡北康有些擔心的看著這件完好的辦公室:「老大,燒了這間辦公室,您住哪?再說這房間是咱們這裡最好的建築了,是咱們這的臉面。如果燒了,咱們這裡不是不要臉了嗎?」
「要個屁,連命都沒了還要什麼臉啊,燒了,給老子燒了!『范德彪幾欲發狂了,狂後著讓胡北康燒了這房子。
胡北康執拗不過,只好一把熊熊烈火把這間房子給燒了個乾乾淨淨。
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烈火,范德彪總算是心裡踏實了一點。
不過隨後傳來了一陣陣烤糊的味道。再接著,房頂坍塌了,一個人形竟然顯現而出。
「唉呀媽呀,我殺人啦,裡面還有人啊…」胡北康一下子蹲到地上,看著那個還在燃燒的大個子,就要悲憤死了。
「放屁,這個大個子是自己自殺的,是他自己上吊的,跟你沒關係!『范德彪看著一臉慘白的胡北康,罵道。如果這時候胡北康承認是自己殺的,那麼胡北康這條命也沒了。
胡北康立馬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改正說到:「老大說得對,是亮子自己自殺的,還差點沒把老大您給殺死。」
一場虛驚,總算是過去了,今天一天死了兩個人,這裡的鬧鬼傳說憤憤起來了。
范德彪卻看著劉大少,問道:「劉師傅,依照你的看法,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著?」
劉大少動了一下眼珠子,然後看了看說:「這樣吧,你們去準備一些雞血和驢蹄子。我今天做一場法,看看有沒有效果,得把這兩個人的冤魂超度出去,不然兩個人的冤魂得把這個地方給鬧個雞犬不寧。」
劉大少開口說道。
「好,就這麼辦,黃石頭,你去下面買點東西上來,咱們就做法,他們要是問起來,就說是受傷的兄弟得補一補血。」范德彪說道。如果讓下面的人知道他們是在做法,恐怕得被扣上一個牛-鬼-蛇-神的稱號,每天遊街批鬥算是輕的呢。
「那他們要是問黑驢蹄子幹嘛用的呢?」黃石頭問道。
「你就說有人的手受傷了,得用黑驢蹄子補補。」
「為什麼一定要用黑色的驢蹄子呢?」黃石頭仍舊是有一大堆的疑問。
「個娘的,你什麼時候見過別的顏色的驢蹄子?」范德彪破口罵道。
黃石頭一溜煙竄掉了。忽然范德彪想起了什麼似的:「半個時辰啊,半個時辰給老子回來。」
到了晚上,劉大少把東西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面前的一個小圓桌上,然後拿了桃木劍,披上了道士服裝,讓自己的工友站在四方給自己護法。
其實這些人根本沒用。不過為了不讓這些人把做法的事情說出去,乾脆把所有人都用上,這樣每個人都有責任,就不害怕他們告密了。
劉大少將桌子上的一面桃木劍拿起來,在手中瞎亂的揮動了幾下,然後把雞血在自己的桃木劍上斬了幾下,到處的揮灑了幾下。
不一會兒,地面竟然有了反應,竟然滋滋的冒出來了一些氣息。
劉大少對旁邊的范德彪說:「不要緊張,這個只是亮子被燒焦的冤魂碰到了鮮血發出的聲音,不會對咱們有害的。」然後劉大少扭頭對亮子說道:「亮子,哥幾個不是有意傷害你。你也知道,你吊死在房間,是冤魂纏了你,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你安心的去吧。」說完,桃木劍從圓桌上炸了一堆的符咒,劉大少張口一噴,符咒竟然燃燒了起來。
看著那紅紅燃燒的符咒,范德彪的臉色終於有所好轉了。
「亮子,這是指明燈,你順著這個東西去吧,會找到你的歸宿的。」話畢,劉大少的桃木劍猛然一伸縮,一道淡藍色的光華瞬間從桃木劍上激射而出,那些符咒竟然好像流星閃電一般直線衝著鄉村的方向衝了過去。
而那陣白煙,竟然也猛烈地震顫了一下,緊接著那股白色的閃電追了過去,看上去真的好像是一個人朝著那個方向追過去一般。
匡當,匡當。
忽然,劉大少感覺到身後的法壇在猛烈的搖滾,忙回頭看了一眼,卻見法壇其中一個桌腳竟然沒有挨著地面。
劉大少頓時就慌了,這是那個死去的人在搬起桌子砸自己的腳啊,一般這麼做的鬼魂,都是希望桌子能壓住自己的魂魄,讓自己的魂魄永生永世的留在這裡,禍害一方,一直到這個地方變成荒無人煙的地方為之。
劉大少看得清楚,如果這張桌子的腳挨地的話,那麼這個鬼魂的腳就一輩子埋在了這下面了。那麼恐怕這個工地一輩子都不得安寧了。
劉大少一陣驚慌,一個翻身,從上面的地盤上翻落下來,落在了桌子旁邊,大喊道:「喂,你們過來幾個人,幫忙抬著這張桌子,注意不要讓這個桌子角落到地面,如果落到地面上,那可就麻煩大了啊。」
范德彪忙站起來,走到桌子旁邊,雙手使勁的搬起桌子,不讓桌子的角落下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桌子的那只離地的腳竟然好像有成千上萬個人的力量在往下壓著一般,劉大少根本動彈不得,那張桌子,根本抬不起來。
「你們倒是使勁啊,不就是一張桌子嗎?用力啊!」
劉大少用盡全部的力量,可是搬弄了半天,也沒搬動,最後只好放棄了,他讓所有的人走開,然後說道:「好了好了,現在看我的。」劉大少從桌子上面拿下來桃木劍,抹了一把雞血在上面,衝著桌子角處,拚命的刺了一下。
可是,撲哧一聲,一陣紅色的煙霧籠罩而出,將自己給層層的籠罩住了。
感受著周圍那層淡淡地光武,劉大少感覺自己渾身散架了一半,半天才從地上做起來,再看看那桌子角,已經重重的陷入了地面。
「個奶奶的。這下麻煩大了。」劉大少走到桌子處,看到剛才的桌子上面竟然有大量的紅色鮮血爪印。他有些吃驚的看著這張桌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范德彪此刻也從地上站起來,來到那處桌子前面,看著桌子角的那處鮮紅色手掌印,全身汗毛都快要豎起來了。
「這……這個該怎麼辦……」范德彪結結巴巴的看著劉大少。范德彪也意識到,工地要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了。_del_log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