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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四章 回村 文 / 道門老九

    這幾人正說著話,旁邊那個帶劉大少他們過來的的魏富國突然開口道:「我說大少啊,你那朋友田國強,今天一大早就來找你,說是有急事!」

    劉大少一聽這話,可急了一身汗,忙問:「有沒說是個什麼事?他人哩?」

    魏富國道:「他在工棚裡,說要跟你才說!」

    劉大少轉過頭來,著急的望著范德彪,范德彪一點頭,說:「我跟你一齊回工棚,我還要找車,找人把這蘇有貴送到醫院裡去哩!」說著,又安排了一下工地上的事,和劉大少,黃石頭,還有幾個幫忙的工友,一起回了工棚區。

    那田國強早在工棚門口站著,不停走動,遠遠一見劉大少,馬上就飛奔過來,卻又看到一具發黑的屍體,嚇的一下青了臉。劉大少也不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急的連忙把田國強拖到一邊,問起來。田國強朝他擠了一下眼,說:「其實也沒個什麼大事!」

    劉大少瞪著雙血紅的眼,怒道:「沒事,你一大早跑來?喲,那還有個自行車,是不是你騎來的?你哪來的車啊?」

    那時候自行車還是絕對的一個稀罕物,這天沒上工的幾個工友都圍著那車看,這裡摸一下,那裡摸一下,跟看到天線寶寶似的。現在人看了法拉利也沒見這樣摸的。

    田國強一笑:「這是范大隊長的,嘿嘿!」

    劉大少道:「嘿,你小子有事業還小,快點把事情說清白了!」

    田國強說道:「不是咱們家有事,是楊隊長有事,這車也是他借我的。」

    劉大少奇道:「他有事找我幹嗎?」

    田國強說:「說是讓你回去哩!」劉大少一下嚇著了,說:「那老狗又要鬥我啊?」

    田國強急道:「不是,他還給開了一信說是要給工地上的領導。」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蓋著大隊印章的信來。劉大少接過來一看,原來是找工地領導請假的,說是隊上有事,要找劉大少回家處理一下,特此證明。

    范德彪接過來看一下,也不知道是什麼事,看人家田小哥一大早騎著車來,怕是很急忙對劉大少說:「你先回吧,有手續我晚上回來再補辦,你人先回去啊!」劉大少連聲道謝。和田國強一起推著自行車往堤上走了。

    田國強到了山腳,說:「大少,我騎車帶你!」劉大少羨慕不己,眼睛都放出了光:「你小子也會騎自行車了,真是不簡單啊!」

    這一坐上自行車,舒服的眼淚都下來了,這高級玩意坐上去真是舒服,自己什麼時候能有一輛就好了!這昨晚一夜沒睡,坐上去了竟然有點飄飄欲睡的感覺。

    田國強從口袋裡掏出兩個東西,反手遞給劉大少,劉大少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倆鹹鴨蛋!這玩意那可是只有平時重病時才吃的到的啊,劉大少早眼睛都餓綠了,這下接過來,殼子也沒剝乾淨,就往嘴裡送,一邊吞一邊說:「是咱家燕子給的不?你吃了沒,沒吃你也拿個去!」

    田國強一笑:「是楊保三隊長送的!」

    正吞雞蛋的劉大少一下嗆到了:「啥,他給的……哎喲,我說我這腦袋,屋裡到底是個什麼事?你還沒說清楚哩!」

    田國強嘻嘻一笑說:「楊隊長倒霉了,家裡這幾天聽說動靜好大!」

    劉大少奇道:「什麼動靜?」

    田國強壓低聲音,神神密密的說:「聽說啊。他家鬧鬼了!」

    劉大少耳朵一豎,說:「怎麼?方圓幾百里的山神廟,菩薩廟都給他砸個稀巴爛,這一比神仙還利索的人物,還有鬼敢去他家鬧?」

    田國強歎氣道:「大少啊,你不說,這幾天隊裡是陰氣森森的,大晚上的,是出去就冷的人跳!家家戶戶狗都不敢出門了!」

    劉大少一下蒙了,說:「我這就出門幾個禮拜,家裡還能有這麼大動靜,莫非是我在家鎮著那些邪物了?」

    等回了家。劉大少找他娘王春花一問,果然這幾天生產隊鬧得有點不可開交,好多人都不敢出門了。說著,王春花一笑:「人家楊隊長怕我有脾氣哩,跟我家拿了七個雞蛋!」

    劉大少喜道:「七個,哎喲,可真不少哩。我們家一月能吃三個就不錯了!」

    王春花道:「我都煮了,我和你爹各吃了一個,給曉燕那送去兩個。怕你在工地吃的差,叫國強給你帶了三個,沒把你吃撐著吧!」

    劉大少一激靈,說:「幾個啊?」

    王春花道:「三個啊!」

    劉大少大怒,扯著嗓子吼了起來:「田國強,你個小崽子給我過來!」

    劉大少昨天累了一天,又見楊保三還沒來找自己。他去馬曉燕家說了會話,就洗了臉腳,去睡了個天昏地暗,這一覺總算是睡踏實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王春花來叫醒了自己,睜眼一看,天都黑定了。「那個楊隊長來找你了,在堂屋裡都坐了一會兒了!」

    劉大少一聽這話忙把個衣服穿了出去。這還讓幹部等自己,劉大少還真沒這個膽!

    「哎喲,楊隊長啊,我……我這人一睡就沒個准。哎呀,我真是沒想道您來這早啊!」劉大少滿臉堆著笑,心裡頗有點快意,心想:「這還真有你來求我的時候啊!這師父教我這本事,還真有用到的時候哩!」

    那楊保三早沒了昔日看到時一副激昂的革命激情,整個人瘦了一圈,頭髮也白了好幾根。劉大少一看這樣子,倒也是吃了一驚,這鬼動靜得鬧多大,才能把這個堅定的革命分子嚇成這幅德行?

    楊保三一見劉大少,那個激動啊,跟見了親人一樣,一下抓起劉大少的手,說:「大少啊,你這回可一定要幫我一下啊!」劉大少連說:「隊長說客氣話啦,這隊長的事,不就是咱們隊員的事嗎?」

    楊保三和他一齊坐下了,還掏了根帶嘴的煙遞給劉大少,劉大少接過來,美美的抽了起來。楊保三抖著個手點了個煙,道:「大少啊,你也知道,我啊,是個黨員!」

    劉大少心道:這會兒,你說這個幹嗎?又不是開會哩!嘴裡卻說:「是啊,我們隊裡的先進嘛!」

    楊保三哼哼了幾下,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又來一句:「我可沒說是鬧……鬧……那個東西,你不要到外面瞎講啊!」劉大少哭笑不得的應了聲,這人還真是。

    楊保三見劉大少點了頭,又說道:「就是啊,我的屋場有些奇怪啊,這些天,老是有點響動的,我老婆娃都送去親戚家,我這兩天也沒敢落個屋,是想請你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劉大少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楊保三整了一下話頭,便將這幾天發生的一件奇事說了出來。

    三天前是楊保三的生日,按當時的形勢雖然不能操辦個什麼酒席什麼的,但以楊保三的身份,還是不能這這樣算了,他找了幾個小隊長,晚上在家炒了點肉,雞蛋,一起喝了點小酒。他家住的兩個知青,一個叫王愛紅,一個叫朱華中。這兩知青劉大少是認識的,兩個人都是拍馬屁能手。能從無中生出有,再從有中生出一大馬屁來。劉大少一直認為他們要是在過去當了太監,那才是有了用武之地。現在陪著個農村的隊長拍,算是屈了才了。

    這朱華中喝了點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說起要給縣裡報紙寫稿子,表揚楊保三革命化過春節的想法,說是春節要在勞動中度過才有意義。把個楊保三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往朱華中碗裡夾雞蛋。這王愛紅酒量不行,沒喝幾杯,就暈呼了,說是要去門口水池子洗個澡就去睡!那些知青都很講究衛生,男知青一到熱天是天天在各家水池裡洗澡。楊保三也是見怪不怪的了。

    卻說那王愛紅拿著毛巾,跌跌撞撞的往門口水池走去。屋內幾個人繼續放開肚子喝,那時有酒有肉,有雞蛋,對幹部來說,也是過年的才有的日子。那三隊隊長喝蒙了頭,問了聲:「那個大媽怎麼沒過來吃個飯哩?」

    幾個小隊長忙瞪了他一眼。楊保三很不高興,哼了一聲。這楊保三不孝是出了名的,自家新搭了土屋,就把老母親趕到旁邊一個小茅屋裡面去住,平時給吃的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你這時候提這個母親,不是醜了楊保三的面子嗎?

    正在這氣氛尷尬的時候,外面正在水池裡洗澡的王愛紅一聲慘嚎,「啊……啊喲……」接著一陣水響,像是鬧命一般,直嚇得幾人酒醒了一半,這楊保三老婆劉玉枝慌得舉著個煤油燈去看,又聽到王愛紅大叫:「啊……啊……華中!快來!」

    這幾聲唬得這些幹部也站了起來,楊保三忙道:「華中,快去拿電筒看哈,是不是碰到蛇了!」

    朱華中也被楊保三這幾聲嚇著了,慌著去裡屋找電筒。這時候王愛紅已經渾身**的爬回來了,這一爬還帶三滾的,身上就一條短褲,都脫到露出半個屁股了。

    劉玉枝忙拿燈照上去:「哎喲,是不是碰蛇了,看哈有沒咬著!」燈光下,王愛紅的臉白的一點血色也無,他捂著個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語無論次:「哎喲,媽呀,鬼……鬼叫……鬼叫啊!」

    楊保三可火大了,老子過生日,你在這鬼啊鬼啊的,多不吉利啊,於是大聲道:「鬼叫,你鬼叫個麼事嘛?有話說清楚了些!」

    王愛紅定了定神,進了屋裡,看著周邊都是人,覺得膽壯了些,就說:「哎喲,我剛才洗澡,聽到鬼叫了……好嚇人啊!」

    原來他剛游到水池中間,準備洗澡。卻聽見楊保三家後那片林子西邊「嗚哇……」一聲尖叫,聲音淒厲至極,直嚇得王愛紅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當時就呆站在池子中間,一動不動。不一會兒,林子南邊也是哇啊一聲怪叫,這聲直叫的王愛紅如同掉進冰窟一般。他一下慌了手腳,就往岸邊游回來。眼見要到岸了,猛得聽到一聲尖利短促的笑聲:「嘿……」那聲音尖的,絕不是人發出來的。一下把個王愛紅嚇的腿抽筋,連滾帶爬的跑到岸上來了。

    一聽這話,可以楊保三可氣了,說:「我們在這喝酒,什麼也沒聽到啊……小王啊,你們知青也這麼迷信,那真是對不起我們平時教育啊!這農村裡,這老哇子(烏鴉),夜貓子多的很,你聽聲叫就嚇成這樣怎麼能行?」

    楊保三正訓著話哩,冷不防屋後一聲:「嗚哇……」叫的眾人一下都愣住了,他老婆劉玉枝端著燈的手都有點抖。說道:「哎喲,這夜貓子怎麼叫的這麼慘喲……」這些人心裡都有點發毛,雖說現在是不信什麼鬼神,但是在農村長大的人都還是有那麼點迷信。

    王愛紅一下站到朱華中旁邊,說:「我說吧,這叫的……」

    話沒說完,屋後又是一聲「嘿……嘿……」,這笑聲三分像人聲,七分似鬼泣,眾人身上頓時就是一身雞皮疙瘩。劉玉枝手裡的燈那個抖啊,晃得屋內幾人的影子都晃來晃去。

    這笑聲一停,這楊家東邊突然『恍當』一聲響,直把個楊保三嚇得立馬往飯桌下面鑽,誰知道那王愛紅也嚇得往飯桌下面鑽,兩人頭撞一起,都是哎喲一聲喊。正當劉玉枝和幾個小隊長嚇的要喊救命時,突然聽到這楊保三養的雞咯咯一陣亂叫,又聽到人翻院牆的聲音,還有自家狗狂叫聲。

    楊保三頓時眼露凶光:「哎喲個狗日的,我說怎麼回事,原來是有人裝神弄鬼,來偷我家雞來!」

    這下猛一起身,從桌下拱了出來。這下卻是滿身的豪氣。拿了一把鍬,奪門而出,這下幾人算是清醒過來了,有人偷雞,這下不表現給大隊長看,更待何時?幾人發一聲喊,都撿了些順手的傢伙,衝出門外。這朱華中手持一根笤帚,叫得如鬼哭神嚎一般,真有一股子休論你何方凶逆,定當追回隊長雞的氣勢。

    這幾人借了灑勁,又加上對隊長的熱愛,跑得跟風似的,遠遠看見一個人在前面跑,都是加快了腳步,沒幾分鐘就把個人截了下來。幾個小隊長發了狠,先是打了一通嘴巴。又是一陣暴踢。打了一陣子,就把這人拖回楊保三家,劉玉枝拿了燈一照,說:「哎喲,這不是四隊的林安興嗎?」四隊隊長上來一看,可不是嗎?這就是本隊的林安興啊!這不是說自己隊裡的人沒教好嗎?四隊長面子上掛不住,當時就吼了聲:「你好大膽子,連楊隊長的雞也要偷!」

    卻說60年左右的農村,養雞的是沒幾戶,一是因為政策不允許,二是沒有糧食喂。家境稍好的也只能喂幾隻,就圖吃點雞蛋。這林安興的父親是個老紅軍,前幾年病死了,這林安興靠著父親的名頭,在隊裡是好吃懶做,整天不上工。小隊長又不敢說他。這幾天餓了肚子,記掛起楊保三家的雞,想得是夜夜伴著口水入眠。這天知道他家有人喝酒,趁人多吵鬧,想在雞籠裡摸隻雞回家燒得吃了。

    楊保三聽說這幾隻雞險些讓他給摸去,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又狠扇了他幾耳光,記著他爸的名頭,也沒敢動傢伙。楊保三一把指著他鼻子說:「好你個林安興,你來偷雞,還學鬼叫?你把我們都當苕吃(笨蛋)是吧!」

    林安興嘴都打腫了,直叫屈,說:「哎呀,我哪學鬼叫喲,現說要不是那鬼叫,我怕是早就跑脫了!」

    原來這林安興趁黑摸到楊家院內,想找機會把個雞摸了,卻聽見屋後幾個地方傳來幾聲鬼叫,當時就嚇得心裡發毛,特別是那一下笑,差點就把個尿嚇褲子裡頭了。這時候楊家屋裡亂了起來,他壯了膽,偷偷從雞籠裡摸了只母雞,這雞晚上是瞎子,又都在睡覺,只要不是大動靜,都不會醒。他小心翼翼爬上牆,正要跳,卻又聽了聲尖笑,彷彿就在耳邊一樣,這下把他嚇的腿肚子抽筋,在牆上沒坐住,一下翻了下來,那雞也脫手了。結果把眾人給吵了出來。

    這劉玉枝聽了這話,心裡更加沒個底,說:「原來隊上那個劉家大小子,不是老說什麼鬼哭煞,鬼笑凶吧,這怕不是……」

    楊保三心裡亂,不耐煩的說:「你個女的懂什麼?瞎說些子!」只聽門外一個人顫聲道:「兒啊,你怕是惹了麻煩啦,這是個凶音哩!」

    眾人扭頭一看,原來是楊保三的老母親,她聽到這邊鬧這麼大動靜,又聽了兩聲笑,老人家知道這事有點不對,就拄著個棍過來了。楊保三更是不高興,心想吃個酒,來這麼多事!就對老母親道:「你沒得事跑過來幹麼子,老都老了,快回去睡去!」

    這幾個小隊長一看這氣氛不對,都藉機告辭了,兩個知青一看這人家都扯上家務事了,忙說去睡了。老母親固執的站在門口說:「你罵你的,我說我的!我不看你,我還要看我兩孫兒哩!」

    楊保三心裡『咯登』一跳,心想還好兩個娃去了親戚家,要這這兩膽小的娃今天非嚇著不可!那林安興一看這家人都在煩著,忙藉機告起饒來:「楊大隊長,我也是一時粗塗哩,我下次說什麼也不做這事哩!」楊保三一揮手:「你給我滾?,要不是看你老子為革命做過大貢獻,今天說什麼也要把你送派出所!」林安興忙謝了又謝,爬起來灰溜溜跑了。

    楊保三一看老婆和老母親還站在那裡,一下發了火:「還不都去睡,煤油多了是吧!點這麼多燈在這兒!」

    老母親歎了口氣,說:「你把劉先生又趕到別處去了,要真有個麼事,我看你怎麼搞哇!」說完,拄著根棍子又回她那破茅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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