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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四章 命裡無時卻強求 文 / 道門老九

    「哦,我上山去搗鼓些燒飯的柴火,屋裡沒得用的了。」趙老太公編造謊話騙油子,他當然不會告訴對方自己是去看風水寶地的。

    「打柴啊,您老這麼大年紀了,怎麼不喊自己的兒子去?」

    「嘿,我哪叫得動,那玩意在家當小太爺呢。你忙,我走啦,天馬上就要暗下來了,指不定還得下一場及時雨。」趙老太爺打著馬虎眼兒。

    「不必急,趙老,我知道附近有堆樹枝,不如我帶你去好了,順便也可以幫你扛下山。」

    「算了算了,不麻煩你了,你快回去吧!」趙老太公越來越急,這傢伙擺明兒是知道自己的目的了,硬要跟著不放似的。

    油子陰笑,「您是去看那塊風水寶地的吧?放心,在樹枝下面蓋得好好的,沒有任何人發現。」

    「什麼?你——」趙老太公驚訝無比,心立馬涼透了一大半。

    「不錯,您特倒霉,那寶地被我這個臭不要臉的混混發現了。」油子對他使了個賊兮兮的眼色,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嘿,什麼寶地,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看到的那只是一塊普通的地而已。」趙老太公還是不能相信風水寶地被外人發現的事實,依舊苦撐著隱瞞著真相。

    「是嗎,普通嗎?一個棺材蓋子跟真的一模一樣,還是棕色的,我還以為是真的大地靈氣所生呢!」

    好,既然您說不是,那一不做二不休,我去把他砸了算了。」說完,油子就往回走,一幅天不怕地不怕,李逵發怒的樣子。

    「等等,我有話說。」趙老太公被屈服了。如此看來,風水寶地是真被他找到了。他無賴地叫住了油子,希望能跟他認真談談。而且照油子的口氣,無外乎就是想從他手裡得到些什麼,應該能談得攏。

    「哎呦喂,我的個叼嘴巴的老爺子,您終於改變主意了?」油子很識相地停了下來,得意地笑著,一幅勝利者的姿態。

    「你說說,你想得到什麼好處?」

    「爽快!」油子翹起了大拇指:「既然您老如此坦白了,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說實話,我也就是想借此發點小財,所以今天也才拼了命地滿山遍野找。結果老天待我不錯,還讓我真給找著了。這不,我剛下山就是準備去您家的談這比生意的……誰知想曹操,曹操就到……」

    「甭廢話了,你說說實質點的東西吧!」

    「好,實質就實質,一口價,五十個銀元。我永遠替你保守住這個秘密,直到你死去。怎麼樣?」

    「五十就五十,不過,你可得說話算數!」趙老太公咬咬牙。

    「那是當然,我雖然是個要飯的,但我還是有原則的,你放心。其實你用一些銀元換取後人的幾代富貴,也算是蠻合算的了,搞不好還會出個秦始皇那樣的人物。這好事也不能讓你一個人佔了不是?你總得付出點代價吧!」

    「就這樣,明天在這裡你來拿錢,不見不散。」

    「好,成交,再見了。你接著去扛柴吧。哈哈……」油子自認為打了場勝仗,在趙老太公面前聒不知恥地哼著流氓曲子,吊二朗當地下山而去。

    趙老太公立在當地,卻像掉了魂兒似的,半天回不過神來。

    回到家裡後已是深夜,趙老太公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他左眼皮老是跳來跳去,總覺得心裡頭不踏實,好像預示著明天有什麼變故一樣。「該不是那個油子要耍自己吧?」

    趙老太公越想越清醒,乾脆披起衣服來到了院子裡。微風吹過,滿天的星星十分明亮,朝他眨呀眨。

    「唉,一切都是命。古人說,福人等福地,福地等福人。如果我趙老漢命中注定能埋上好的風水,那別人是如論如何也破壞不了的。想當年朱元瘴的母親因瘟疫病死後,由於沒錢買棺材,無奈用了點草把屍首一裹就準備埋了,可沒想到拖至路途中突遇大雨,從旁邊的山坡上垮下一堆大土來,剛好將他母親給埋在了裡頭。大小還像那麼回事。結果朱重八後來就打敗了陳友諒,統領了天下,居然成了真龍天子。這就是所謂的『天葬』,你是攔都攔不住,哪是常人所能強求的?」他想方設法地安慰自己,假想自己就是朱重八再世。

    第二天一大早,趙老太公帶著一兜銀元來到了棺材嶺。他沒有將此事告訴自己的兒子。他怕這次兒子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將此事告訴了他的老婆,然後弄得天下皆知。當他到達棺材嶺後,發現油子居然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你小子還來得挺早的嘛,放心,我答應的事是不會改變的。諾,給你!」趙老太公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然後朝油子扔了過去。

    油子嘴帶冷笑,利嗦地一把抓在手裡,掂了掂重量,說:「不會少一個字兒吧?」

    趙老太公怒道:「你快下你的山快活去吧,我看見你就討厭。」

    「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再見了。祝你萬壽無疆,子孫幸福。哈哈哈哈……」油子把錢收進了口袋,然後屁顛屁顛地揚長而去。

    「你爺爺的,不得好死!」趙老太公雖然打發走了瘟神,但心裡頭畢竟還是相當不痛快,本來他是一分錢也不用多花的。所以不惡狠狠地罵一罵,難消心頭之恨。可也許真是老天注定趙老太公當不了朱重八,他的破財與毒罵並沒有幫他順心如意消除眼前的災難。

    話說那油子拿到敲詐來的錢下山後,本打算找個地兒好好地去花銷花銷。可他醜惡的本性忽然使他突發奇想:「我為什麼要履行我的承諾呀?我他媽是英雄還是奇士?切,我還就不依了你呢,我非得給他破了不可。」

    想到這些缺德的點子,油子竟然沒有了一點去賭錢的意思,反而被另一種暴力的興奮神經刺激得快感無比。他抄起一把大鐵錘,悄悄地從棺材嶺的後山爬了上去,然後找到趙老太公的那個寶地,挖起泥土後,掄起錘子對準那塊棕色的棺材蓋子就是幾下。

    砰,砰,砰——鐵與石頭撞擊的聲音頓時響遍山野。沒破。油子又錘啊錘啊,可奇怪的是,五分鐘的工作量下來,他竟然還是錘不破這塊蓋子。油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自言自語道:「當真還是個寶不成,錘他媽都錘不破。好,我用點邪的,看你破不破!」

    他小時候曾聽老人說,如果你想讓哪家的人立刻倒霉,只要到這家人的祖墳上灑泡尿就行了,保證萬試萬靈。而且他還聽說,湖北為什麼出不了皇帝,就是因為哪個娘娘死後在湖北的地脈上灑了一泡不應該灑的尿。所以龍脈的靈氣才被騷得跑到湖南去了。

    「好,就這麼辦,我先騷你一把,然後再錘。」油子二話不說地就脫下褲子,對準那個棕色的蓋子就是一泡尿。嗨,准了。

    沒想到這招還真靈,只見那石頭蓋子在被尿液沾了五分鐘過後,突然發出哧哧的響聲,像是被化學物質稀釋了一般,接著變黑,隨而『啪』的一聲冒出一股青煙,向宇宙四散開去。

    這還不算完,此時陽光明媚的大白天突然四周不知何時來了大片烏雲,黑壓壓地籠罩在棺材嶺的頭頂。接而狂風四起,雷電交加,大雨傾盆而下。這一來可把油子嚇壞了,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突發的氣象變故,而且他已敏感到這樣的變故似乎跟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這動靜也太大了,他雖是個混世魔王,但還是怕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他冒著雨,慌慌張張地連忙往石棺材上澆土,待重新掩埋好現場後,就連滾帶爬地向山下逃去了,生怕被雷給劈死。

    其實當油子嚇得往山下跑的時候,底下的人,也就是整個上秀山村的村民比他更驚訝。趙老太公更是駭得當即倒在地上。因為那雷厲風行的情景只是在棺材嶺的頭頂,而秀山村此時卻還依舊陽光普照晴空萬里。村民見到這樣的情景後,立馬沸騰了。

    大家都認為是山上出了修成人形的千年妖怪而受到老天的注意,是故玉皇大帝派眾神前來打雷伏妖。而倒在地上的趙老太公卻有另一翻擔憂。

    他想起了那個給他看地卻沒有付錢的陰陽先生說過的三個魔咒:「第一,靈氣一洩,地動山搖。棺材現身,電閃雷鳴。第二,天降秀山,石棺塹後,此地一出,六月洪流。第三,三月之後,下村將出一子,七天溺水而亡。而此時棺材嶺無故打雷下雨,難道是有人破了自己的石棺寶地?可是還有誰知道那石棺寶地所在呢,除了油子沒有別人啊!」

    「難道是油子出爾反爾,不講信用?」

    趙老太公越想越覺得可怕,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從地上爬起來就朝山上跑。他要去看個究竟。

    「爹,你這是去幹嘛,山上下雨呢!」兒子怕父親出事,連忙拉住他的膀子不讓他上山。父親不理兒子,用力一甩便從兒子的手中掙脫出來,

    「出大事了,我要上去看看,你在家裡等著我。」

    「不行,那太危險,我不能讓你上去。」兒子又拉住了父親的衣服,死活不讓。父親怒,一巴掌朝兒子的臉上煽去,只聽『啪』的一聲,兒子的手立馬從父親的身上移到了自己的臉上。

    兒子怒道:「爸,你這老不死的,你為什麼打我,我是為你好呢。你要搞清楚。」

    父親沒心情理會兒子不倫不類的毒罵,頭也不回地朝棺材嶺爬去,他此刻心裡只想著一個問題,「難道我趙某人真沒有那個福氣享受這樣的寶地?」

    他邊懷疑邊爬呀爬呀,不一會兒就鑽入了雨淋之中。哎喲——路太稀,他躍倒了。沒關係,他重新站了起來。他提了提已跌落至大腿的褲子,接著爬呀爬呀。大雨拍打著他的身軀,閃電還在他頭上轟鳴。他就像一個沒了家可歸的老乞丐,孤獨地搖擺在風雨裡,顯得那麼渺小與滄桑。

    半晌,他終於爬到山頂了,馬上就要到他的寶地了,他的臉上似乎感到了一絲輕鬆,可隨知就這時又一聲大的雷響,劈哩啪啦,一棵大樹被擊成兩截,而樹顛上的一截正好向他倒來。

    啊——他被壓在了那棵大樹下,從此告別了人間。死後他兩眼圓睜,而盯著的方向正是自己嚮往已久的「石棺寶地」。

    兩個小時後,暴風雨終於停了,棺材嶺的上空不再是烏雲密佈,反而出現一道漂亮的彩虹。

    趙老太公還沒回來,屋裡頭的兒子有點著急了。畢竟是自己的親老子,仇再大也不能記一輩子。他知會了媳婦一聲,便原路向棺材嶺尋去。他曾想過萬千種可能,比如腿摔斷,或者說迷路什麼的。但他怎麼也不曾想到父親會被壓在一棵大樹下面再也不能動彈。

    「爸,你這是怎麼啦,你醒醒啊,爸!叫你別來別來,你偏要來,現在好了……爸!我不聽話的爸!你就這麼走了,我可怎麼辦啊。」兒子再也不能掩飾自己的悲傷,眼淚嘩啦啦地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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