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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九章 有請祖師爺上身!(3) 文 / 道門老九

    張恩溥這回真哭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看小旱魃咬上了癮,這大旱魃也牟足了勁,張開嘴,就朝著張恩溥的脖子上咬,誓要吸乾他的鮮血。旱魃成天呆在棺材裡,也不刷牙也不漱口的,這嘴裡的味道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比吃了大蒜還要難聞,張恩溥差點沒給熏的暈過去。不過他還是堅強的挺過去了,一腳踏在了旱魃的胸口,藉著這個勢頭摔在了不遠處的亂石堆裡。

    張恩溥雙手用力一撐,搖搖晃晃的從泥巴地裡爬了起來,那身嶄新的八卦道袍已經跟野戰部隊的迷彩服沒啥兩樣了,上上下下全部是數不清的裂痕和泥點子。而且爬起來的他,目光卻恍恍惚惚,而且視線沒有落到自己的對手旱魃的身上,看來他剛才那個狗啃泥,摔的有些個夠嗆。

    旱魃並沒有什麼惻隱之心,也沒有尊老愛幼的光榮傳統。雖說它是殭屍裡的進化體,智商多少有那麼一點,但保留更多的,卻是一種先天的獸性,一種野獸嗜血的本能。此刻,在她那對火紅的瞳孔裡,張恩溥就是她的獵物,所以對於自己的獵物,她也不需要客氣。咚咚咚三聲過後,旱魃就跳到了張恩溥身前兩米遠的位置,如龍捲風般撲了過去。

    眼見旱魃的爪子就要擊中自己的面門,張恩溥下意識的擺開了動作,但見他身形一矮雙手一個托臂式,右手托著旱魃的手肘部位,左手扣死了他的手腕,身體向側一晃。順勢一摔,旱魃的身體即被摔了起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又快又流暢。

    張恩溥眉頭一蹙,隨即舒展了開來。一叢雪白的山羊鬍須無風自揚。聯想起自己剛才那個隨意發揮的動作,正是太極拳的架勢,他是吃這碗飯的人,經年遇到些奇聞怪事,不練幾手功夫,光靠符紙咒法,又哪裡能混得下去?就拿今天遇到的這個旱魃來說,這可是純體力活呀!都說太極拳以柔克剛,他也是這麼練的,但張恩溥始終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把這門拳術用在旱魃的身上,唉!也不管了,不管黑貓白貓,能逮到耗子的,就是好貓,既然有門,我就勉強試一試吧!想到這,張恩溥捋了捋袖子,原本黯淡下去的面容又多了三分信心。

    不過這旱魃的反應也夠快,而且抗打擊能力驚人,落地之前僵硬的膝蓋一提,就即穩穩的站定,沒有被直接摔倒。這讓張恩溥剛剛流露出的一絲笑意剎然而止。

    而旱魃受了一挫,卻面無表情,站穩之後又一次挺起兩隻爪子轟向張恩溥地面門,這一次打得比上一次更兇猛更加快速。不過張恩溥的表情仍然不慌不忙,一招太極拳單鞭式使出,架住旱魃擊來的爪子順勢一引,同時腳下一個勾掛向她的腳腕一掃,旱魃這次終於徹底的失去身體的平衡控制,轟然倒地。

    只見她又若無其事的從泥地上竄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不等到她進攻,張恩溥即搶先向她發動了攻擊。只見張恩溥伸手抓住了旱魃的手腕猛地向後一撤身,剛站起來的旱魃立足未穩,被牽引之下不由自主的腳步啷嗆向前了一步,同時上半身折了下去,這個時候張恩溥突然改退為進,後步上前,同時扭身一肩重重的撞向旱魃前俯的胸口,將旱魃撞得「咚咚」向後連退幾步。

    太極拳的反擊力度再大,都是有個限度的,也不可能將力量無限的放大,。張恩溥知道要是讓旱魃這凌厲無比一擊砸中自己的腦袋,只怕自己會立即昏死過去。當下他雙手一托,托住了旱魃的爪子,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順勢一撥,旱魃的兩隻胳膊隨著身體不由自主的轉了一圈,落空了。

    張恩溥正要趁機上前再給她來一下子狠手,豈料,旱魃猛地張開大嘴,瞬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範圍,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張血盆大口,鋒利如同鋸條一般的牙齒卡嚓卡嚓的咬向了他的咽喉。

    眼見這只打不死的東西又來了,正在前衝地張恩溥苦笑一聲,現在已經無法後退避讓。好在他臨危不亂,身體突然來了一個鐵板橋,腰幾乎彎成九十度向後一仰,旱魃的牙齒險到萬分的下巴劃過。

    連續好幾次搶攻都和這只獵物失之交臂,怒火中燒的旱魃變得更加可怕,鋼鞭一樣的雙臂接二連三的向張恩溥的脖頸上插去。面對這種攻擊,張恩溥「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地太極拳也奈何她不得了,當下張恩溥決定改被動為主動,一個炮捶加單把,將全身的力道聚集在了一個點上,直接跳起,凌空轟在了旱魃的肩膀上。

    旱魃卻沒有躲避,直接的挨了張恩溥這兩下,趁他還沒有收手的瞬間,又伸直雙臂,整齊的插向了張恩溥的脖頸,張恩溥微微一側頭避開,豈料,這旱魃這次竟然不再採取直線攻擊了,一擊不中,胳膊竟突然一歪,順時針轉了九十度,仿若電鋸一般切向了張恩溥的頭顱。刀鋒似的指甲蓋一下子掃在張恩溥的臉頰,登時將張恩溥的臉頰掃出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

    擊中張恩溥的旱魃攻擊動作不停,兩隻腳如踩了彈簧般跳了兩步,鐵錘大小的拳頭再次命中了張恩溥的肚腹。張恩溥只感覺五臟六腑像是雷擊了似的翻騰不已,幾乎要嘔吐。緊接著,只感覺到兩邊肩膀一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發現那旱魃正露出排紅中參白的獠牙,桀笑的望著自己。她那十個黑鱗鱗的指甲蓋,正扣在自己的鎖骨上,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張恩溥本能的一矮一晃,想要避開。卻只聽得撕拉一聲,自己這身道袍的兩隻袖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扯了下來,還好自己動了一下,不然扯下來的就是這對胳膊了。張恩溥心頭狂跳,暗自慶幸不已,怎料好日子不長,這旱魃丟了袖子,便再次扣住了他,十指硬生生的刺進了他的胸口,然後怒吼著舉了起來。旱魃的力量之大遠非常人可比,怕是幾百斤都不止。張恩溥整個身體被她托到了半空,遠遠擲去,第二次摔到了墳地邊緣,這一回比之先前算是倒霉得多,張恩溥落地時背脊正巧槓在了一塊石頭上,又不知斷了幾根老骨頭。

    「啊!」張恩溥慘叫著跪了下去,低頭一看,幸虧裡面穿了棉衣,雖然比較薄,但也沒被刺斷,但卻凹下了一個恐怖的角度,血用一種連豪放都不足以完美形容的姿態向外噴湧,顯然著周圍的血管已經被旱魃那一拉一扯徹底撕裂,斷骨突出表皮,猙獰的在空氣中炫耀一種殘酷的暴力美學。

    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慢慢擴散開來,這味兒一進入旱魃的鼻子裡,立馬變成了某種鮮甜的美食,讓她停在原地,一陣陶醉。看到這一幕,張恩溥的臉面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黑,一瞬間就變了三變。旱魃的心思他自然知道,自己喪命倒是小事,但一旦放過了這只旱魃,卻無異於是放虎歸山,要知道這附近還有兩座村子在那裡擱著,這東西萬一跑到哪裡去吸食血液,必當捲起一陣血雨腥風,到那時候,就悔之晚矣了。想到這,張恩溥突然咬了咬牙,管他個三七二十一,這最後一招只能提前用了。未幾,張恩溥忍著劇痛站了起來,抽出了一直背在身後的龍虎天師劍,收劍而立,左手大力拍向自己的胸口,一道鮮血噴向手中的天師劍,右手在劍身上一抹,讓這緋紅的血珠浸潤整塊金屬。然後閉上眼,念出了一段亢長的咒語。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

    誦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氣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就在咒語念畢的一剎那,張恩溥兩眼爆出了一團精光,左腳屈,右腳直,排兵佈陣一般的連行了九步,腰肢一動,如風擺楊柳般轉了一圈,姿勢甚為怪異,卻又無可挑剔。要說他這步伐是隨意走出來的嗎?非也非也。要是認真的起來,這裡面還有一套大學問。張恩溥的這套步子,喚作『禹步』,禹步禹步,傳為夏禹所創,故稱禹步。禹步借用八卦乾、坎、艮、震、巽、離、坤、兌與中宮9個方位,象徵漢代九州名,作為周旋之地。是道士在禱神儀禮中常用的一種步法動作。道教崇拜日月星辰,尤重北斗七星,認為以此步態禱神,可遣神召靈,獲七星之神氣,驅邪迎真。道士行氣或入山林,亦多用之以聚氣、驅邪。而這禹步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轉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故又稱「步罡踏斗」。

    走完了禹步,張恩溥長劍自下而上,斜指著旱魃,空出的另一隻手蘸了一點血液,在虛空中結出了三個漂亮的手印,最後三個動作的殘影疊加在了一起,狠狠的摁在了自己的眉心上,這一招,正是天師道的絕學:三花聚頂!

    「噗嗤……」強烈的不適在張恩溥的喉嚨裡翻湧,他控制不住的又噴出了一口血霧,但手上的動作卻並非因此產生一絲一毫的停頓。

    「天師道第六十三代傳人張恩溥,有請祖師爺上身!」一縷血線從張恩溥的嘴角里了下來,他那洪鐘般的呼喚亦如錢塘江大潮般,鋪天蓋地的席捲而出。

    「嗡……」與此同時,緊握在張恩溥手中的天師劍一陣顫動,像是在發出遠古的鳴叫,又好像在迎接著什麼的東西的到來,劍身的顫動幅度越來越大,張恩溥也跟著劍在那裡得瑟,就跟打擺子似地,就差嘴裡吐白沫子了,便能用板車拉去,找醫生當羊癲瘋治了。

    但奇怪的是,張恩溥週身的疼痛感卻隨著節奏的劇烈而開始漸漸地消失,並且身體內好像有一種變化,那感覺,就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從自己的胸口散發,湧向了身體各處。那股神秘的力量每掠過一處,就迸發出一陣說不出的淋漓暢快。力量充斥著大腦,漸漸的,張恩溥的神智也開始清晰,就連那雙眼睛也開始變的有神了起來。

    張恩溥只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但他卻看不到,因為某種神秘的通靈召喚。他體內的各個細胞正在一個接一個的發生著裂變,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而且細胞的能力並沒有因為一分二,二分四的分化而削弱,相反,這些細胞反倒會自主進化一般,一個細胞裂變成兩個,不光數量發生了改變,就連質量也都發生了巨變。它們,在自主進化!

    當然,這一切細節張恩溥並不知情。細胞一個接一個的分裂著,而他的整個身體結構也發生著短暫的變化。

    這時候,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張恩溥的感覺從腳底開始,漸漸的,感覺到腳底有些異樣,那種感覺有點癢,就好像是傷口在癒合。起初這種感覺還很小,但很快,這種感覺從腳底一下次躥便全身。

    猛然間,只聽得張恩溥那瘦骨嶙峋的身體忽的發出一陣骨骼裂響,霹靂啪啦的,好不熱鬧。手臂上的肌肉也在同一時刻老樹攀枝,枯木逢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膨脹起來,將那件原本寬大的道袍,承托的愈發合身起來,現下裡定睛子一瞧,若不是這老頭兒白髮蒼蒼的容顏並未改變,但看那身材手腳,還真以為是個二十三四歲的東北大漢,雄赳赳氣昂昂的。也幸虧劉大少等人不在場,不然指不定得驚詫成了幾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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