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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七章 決定 文 / 窮釣

    「姑娘,你沒事吧,臉色怎麼不是很好。」一旁的小道士擔心地道。

    白兒深呼吸了一下,轉向那小道士,臉上又恢復成招牌的微笑:「恭喜你發了大財呢?」

    「發了大財?此話怎講?」那小道士詫異道。

    「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七寶獸紋雲爐。」白兒娓娓道,「通體是赤金所製,爐面雕以獸紋,四足鑲以玉石,別的不說,光是憑著材料做工,你賣個幾千兩銀子都算是你虧大了,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古董呢……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要是讓我一位同伴看見這個,只怕要高興得暈倒。」卻是想起了景天。

    「原來如此。」那蜀山弟子點了點頭,「既然姑娘的同伴喜歡,那姑娘你拿去吧。」

    「哈?」白兒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說笑吧?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做道士,這個爐子夠你花天酒地地吃上一輩子……還是說,以為我在騙你?」

    「我相信姑娘沒騙我,不過,身為蜀山弟子,自當謹守門規……他人財,不妄取,非己物,勿妄圖……」小道士閉眼誦念著,睜開眼道,「我既入蜀山之門,又怎麼會不做道士?花天酒地不適合我,我只想修行入道,變成神仙,就算不能成功,至少,也要讓這墓園中有我的位置,與先賢相伴。」小道士環視這墓園,一臉神往。

    「普通弟子也能如此,難怪連我娘都對蜀山派那麼忌諱……」白兒看著那小道士堅定的神色,心中暗暗欽佩,點頭道:「很好,我記住你了,以後我會看你是否達成所願……好了,再會吧。」擺了擺手,一溜煙跑掉了。

    「跑這麼快幹嘛?」望著白兒遠去的身影,小道士納悶,「剛剛還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是我眼花了嗎……」

    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著,離開墓園一段距離,白兒便無力地坐倒,仰望天空。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爹爹……」白兒癡癡地想著,「我爹真的是那樣的?……恩,或許正因為這樣,連叔叔姨娘都不願和我多說他的事,這恐怕……是真的……呵呵,我真傻,他怎麼可能會是我想像中的那樣……他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不溫柔,不善良,也不英明神武風度翩翩,他只是一個殘忍暴虐的惡妖……可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好想看他一眼,只是一眼……」

    「白兒--」一聲低吼聲傳來,然後一張臉遮住了天空。

    「哇--」白兒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跑開,再回頭一看,沒好氣道,「莫言,好好得你來嚇我幹嘛?」

    「我嚇你?」青衣男子臉頰抽動,怒道,「是你在嚇我們!沒去無極閣也就罷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失蹤了幾個時辰?知不知道我多麼擔心你?」

    「呃,這個嘛……」白兒偷偷地瞄了瞄天上,只見那一輪紅日已經逐漸西墜,再瞄瞄莫言,不禁驚訝那麼俊的臉,看起來卻那麼象發怒的獅子……

    「算了,回去吃飯了。」看到白兒噤若寒蟬的樣子,莫言心中一軟,也不忍再責備了,牽起白兒的小手,一邊往回而走,一邊小聲道,「不是我要說你,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這個地方肆意亂來,你自己想想有多危險,萬一發生意外……」

    望著天上的夕陽,感受著手上的滾燙溫度,聽著耳邊絮絮叨叨的話,也分不清莫言到底在說什麼,白兒突然覺得心中一片平靜安寧,雙手抱著莫言的手,輕輕地將身體靠在身邊人的肩上。

    「這樣走路多不方便……還有,你懷裡放的什麼東西,硬邦邦得這麼烙人。」可惜,被某個不解風雅的男子完全不懂得珍惜氣氛。

    「哼。」白兒大為不爽,卻又不好發作,放開莫言的手,氣鼓鼓地取出懷中之物。

    「這是什麼?」莫言不解地看著香爐,隨即面露警惕之色,「你不會又偷東西了吧……」

    「才沒有呢!不許冤枉我!」白兒急道,將剛剛的事情連比帶劃地述說了一遍,卻下意識地沒有提及那蜀山弟子說的話,「……那刻在石頭上的詩好傷感呢,真希望她心中所想念的人,能夠聆聽到她心底的這份寂寞。」白兒有些惆悵。

    「什麼詩?」莫言問道。白兒記性甚好,看了一遍就已經記下,便又說了一遍。

    「恩……指力入石,尋常人縱使苦修百年也未必能辦到。」莫言思索道,「而且與你指尖相合的話,十指芊芊,應為女子……」

    「那是當然的……」白兒有些不滿道,「你怎麼儘是注意這些無聊的地方?--不解風情!」

    莫言一笑,沒有去接話,默默地沉思著,心中總覺得惠真這個名字對自己意味著什麼,好像牽動了心底的一縷東西,而且是非常重要,完全不應忘記的某種東西……

    二人回到蜀山派安排的住處之時,蜀山弟子已經送來了晚飯,而雪見卻在大發雷霆。

    「……你們蜀山到底是什麼待客之道?你看看,這些都是什麼?」雪見看著蜀山弟子提過來的食桶一一數落,「青菜,蘑菇,蘿蔔……天哪,蘿蔔居然還是生的,居然還帶著葉子和泥巴,這當我們都是兔子嗎?」

    「那個……姑娘,蜀山上很少有客人來,我們一貫都是吃這些,就是掌門長老們吃的也就是這些……」那弟子吞吞吐吐道。

    「好吧,你們伙食就是這樣我也認了,可我們是客人哪,千里迢迢來幫你們傳信示警,難道就不能給一點點優待?」雪見氣急敗壞道。

    「那個……那個當然是有的,廚房的弟子得知各位到來,特意為各位多做了一罐南瓜湯……」蜀山弟子戰戰兢兢地偷瞧雪見的臉色,猶豫道。

    「我一口南瓜湯噴死你!」雪見被氣樂了。

    「好了,雪見,山上的日子本就是這般清苦,不比你在家中。」莫言笑著走進屋內,制止了雪見,看了看桌上,然後轉向那弟子道,「食物如此倒也罷了,可是有一點我稍有不解,貴派弟子難道都不食米糧?」

    白兒瞧了瞧桌上,笑嘻嘻道:「是的呀,沒米飯也沒饅頭,難道你們蜀山弟子都已經不食五穀了。」

    「這個……」不知為何,那蜀山弟子臉色透出了一絲尷尬,猶豫著道,「其實,廚房本來是為貴客專門新蒸了一籠饅頭,可是,可是……」

    「空口白話誰都會說,那饅頭呢?難道是我偷吃了?」雪見沒好氣道。

    「這個,這個……」蜀山弟子似乎有難言之隱。

    「好了,謝謝你來送飯,那就這樣吧。」見那弟子臉色發苦,紫萱不願為難他,揮手讓他離開,那弟子如逢大赦,忙忙離開了屋子。

    雖然是在旅途之中,可是一直有白兒的妙手烹治,眾人的飲食一直可以堪稱是享受,因此如今面對這一桌青菜蘿蔔,眾人反而沒有了胃口。

    「喂,景小子,下午那老道士後來有沒有說什麼?」百無聊賴地嚼著一根長長的青菜,白兒問景天。

    景天精神一振,神秘兮兮道:「可惜你不在,掌門拜託了我們一件重大的使命,你能猜到是什麼嗎?」

    「別和我賣關子,等下就有好東西送你,不然,我可以保證你會悔得想死。」白兒斜眼道。

    「好東西?」景天有些迷惑,撓了撓頭,卻沒敢冒險,老老實實道,「掌門拜託我們幫長卿大哥一起找五靈珠……要是完成這個任務,掌門一定會將我收入門下了吧。」景天有些興奮。

    「找五靈珠做什麼?」白兒好奇道。

    「鎖妖塔壞掉了,掌門說找到五靈珠就可以重新修好,讓妖怪再也跑不掉。」景天道。

    白兒沉默了,半晌,問道:「要是鎖妖塔一直不修好又會怎麼樣?」

    「那怎麼行?」景天驚訝地看了白兒一眼,「那妖怪就會亂跑,人們可就遭殃了,就說我們渝州那,壁山的路上現在到處都有小妖怪襲擊行人,幾次我去唐家堡都費盡了周折……」

    「不僅僅是如此。」紫萱突然開口,「妖不斷逃出,蜀山派勢必不會坐視,到了某一定地步,他們將不再試圖將妖帶回蜀山關起來,而是直接殺掉……」

    「為什麼?」白兒震驚道。

    「你應該想得到的,這正是因為你……妖後的存在,如果沒有她的話,事情又當另論。」紫萱凝視著白兒,神色複雜,「蜀山派絕不可能忍受她不斷地接收聚攏妖的勢力,而她,也同樣沒可能接受蜀山派不斷屠戮妖類,當事情發展到那個時候,正面的衝突就無可避免,人和妖勢必要發生一場雙方都不願看到的大戰……」

    「你這也想得太糟糕了……未必會像那樣啊。」白兒爭辯道。

    紫萱緩緩地搖頭:「我已經推想過各種可能的情況,這確實是最糟糕的可能,卻也是唯一的可能……」

    「不!絕不可以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白兒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墓園中的那一大片墓碑的樣子,拚命搖頭,長呼了一口氣,堅定道,「我和你們一起去找五靈珠,我們不是已經有了土靈珠了嗎?其他四個一定會找到的!」

    「那是當然的了,有我景大俠在……對了,你剛剛說的好東西……」景天不好意思道。

    眨了眨眼,白兒掏出香爐,丟給了景天,然後滿意地看到景天看著香爐目光陷入呆滯,嘴巴張大不能合起。

    「哼,看你那傻樣子,有這麼寶貝嗎。」雪見酸溜溜道,「好好地你送他東西,到底是什麼居心?」

    「沒什麼居心,路上揀了,我用不著,他喜歡,就送給他唄。」白兒滿不在乎道。

    這時,景天清醒過來了,手腳麻利地從懷中掏出了一件東西,二話不說地塞到白兒手中。

    「這是?」白兒疑惑地看著手中的東西,黃銅所鑄,外圓內方,怎麼看都像是……銅錢?

    「反正這個東西你送我也太不好意思,不如就算我買下了的吧,錢貨兩清,以後可別跟我要東西。」緊緊地抱著那爐子,景天兩眼放光,愛不釋手。

    「呃--」白兒看著掌心的一文錢目瞪口呆,對自己夥伴的無恥程度終於有了一個嶄新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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