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兒答應,古籐老人呵呵一笑,轉身,一指景天,一道光華從景天體內閃耀而出。
「你呢,前途頗有磨難,不過應能遇難呈祥。」古籐老人摸了摸鬍鬚,笑瞇瞇道,「看的出來,你很寶貝你手上的這把劍吧。這把劍,和另外一把你必將遇到的劍,這兩把劍關係了你的前世今生,對你的將來有不小的影響,可要好好把握啊。」
「什麼另外一把劍,在哪裡可以找到?」景天詫異道。
「呵呵,天機不可洩露,天機不可洩露啊……」古籐老人呵呵笑道,「到時候你便會明白了。」
說完,古籐老人轉向了龍葵,手一指,又是一道光華。
「好一個小姑娘……」古籐老人微微頷首,「一夢千年,終能如願,也不容易了,不過,雖然現在如願以償了,未來還是會有不少艱難,想要得到你真正想要的東西有些難啊……」
「我……我什麼都不要,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很開心了,哥哥……會討厭我、離開我嗎?」龍葵怯生生道。
「呵呵∼天機不可說、不可說……」古籐老人連連搖頭。
「喂,你什麼都是不可說,那還要你算什麼前途氣運?不會是騙人的吧?」雪見不滿道。
「不是這樣的。」出乎意料的,古籐老人還沒說話,白兒很認真地道,「我聽我娘說過,天機變化,交織世間萬物,窺探天機便是這世上最深奧也是最危險的事情,並不是力量強就能做到的,會者寥寥無幾,所謂旁觀者清,關心則亂,越是想要知道的事情越是無法看清,刻意去查看的話,凶險無可想像,稍不留意甚至可能魂飛魄散,不入輪迴。」
「這麼危險?」景天咋舌道。
「就是這麼危險。」白兒點了點頭,然後望向古籐老人,問道,「籐爺爺,據我所知,卜算之法流傳最廣博的,有伏羲天帝所創的先天八卦之術還有玄女娘娘傳的璇璣易數之法……籐爺爺,你是修的哪一派的?給我們看真的沒關係嗎?」
「老夫所習的是璇璣易數。」古籐老人撫鬚微笑,甚是高興,「不過,不用擔心,你剛剛也說了,旁觀者清,關心則亂,你們這幾位,還不至於讓老夫心起執念,呵呵……」
說完,不待白兒回答,古籐老人撫了撫鬍鬚,一指白兒,光華閃出。
「小公主。」古籐老人沉吟了一下,道,「你的心思老夫已經知道……」
「那……那可能實現嗎?」白兒遲疑地問道。
「或許可以吧,但恐怕是你不願看到的方式……」古籐老人斟酌道,「而且,你還有可能會失去另一位至親……」
「什麼!」白兒驚得跳了起來,「另一位至親?……我娘?還是外婆?」
「天機不可說、不可說……「古籐老人緩緩搖頭,「不過不必太過害怕,這並非是定數,況且,以後的事,恐怕也不是小公主你能決定的……」
「說來說去,又是一堆廢話。」雪見嗤之以鼻。
古籐老人不以為忤,望著雪見,笑瞇瞇道:「呵呵……最後是你,等急了吧?」
雪見做了個鬼臉,轉身不屑道:「哼!我才不稀罕呢!」
這時,小花楹嗡嗡飛過來了,停在古籐老人面前,啾啾叫喚個不停。
「呵呵!還有你呢!莫急、莫急……」看到花楹,古籐老人笑了笑,又是一指。
「哦!你的經歷還蠻豐富的!可是呢,你未來的生活恐怕會更加有趣,呵呵!」古籐老人頗感興趣地打量著花楹。
花楹頭上冒出了一個斗大的問號。
再次轉向雪見,古籐老人撫鬚笑道:「這回可就剩下你了,讓我看看……」
一指點出,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任何光華出現,古籐老人陡然面色一變。
「籐爺爺,她怎麼了?」看到古籐老人的神色,白兒詫異問道。
「天機已被高人所蔽,氣運前途皆為混沌,老夫向來自負璇璣易數有所成就,卻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次竟然半分也不得察……施法之人的手段當真是……」古籐老人掐了掐指,沉吟了一下,道,「世人輕浮浪行,不敬鬼神,肆意妄言,空口白話,卻不知天地有耳,言出如落水,一落難收回……小姑娘,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曾經在哪說過不該說的話,做過什麼不該做的承諾?」
「不該做的承諾?沒有啊,我不記得有這種事。」雪見莫名其妙道,「至於不該說的話嘛……那可就數不勝數了,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聞言,眾人皆捂嘴吃吃笑了起來。
「罷了,連你的內心都不能看到,看來你的來歷也一定……不知根究底,老夫也無能為力,各人劫,各人命,皆為自取……」古籐老人意興索然地搖了搖頭,背過身去,「你們走吧,那個古籐精就在前面。」言罷,揮了揮手,那邊道路上籐枝編織的障礙散去,現露出口。
見古籐老人已經背過去,擺明了不想再多言,眾人滿腹疑竇,依次離開風清台,向古籐林東南部深處而去。
沒走多遠,白兒便停下了腳步,道:「好了,他就在前面。」
眾人皆停步,戒備地看向前面,只見前面有一棵巨大的籐樹,鋪天蓋地地生長,枝葉非常茂密,普通的一根枝條便有數百米之長,將前面堵了個嚴嚴實實,若再想往前走,非踏上籐樹不可了。
「古籐精在哪裡?……難道,前面的這棵籐樹就是?」景天望了望四周,猶疑道。
「你說對了。」白兒輕鬆道,踏上前了一步,剛一站定,眾人便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白兒變得有些不同了,可是到底那裡不同卻又說不上來,只覺得周圍的鳥獸鳴聲一下子平息了下來,顯得分外安靜。
站在那裡,白兒一隻手把玩著一塊不知從哪摸出來的碧綠翡翠,凝視著前面的籐樹,道:「我知道你在那裡,出來見我吧。」
前面靜悄悄的沒有半分變化,正當眾人忍不住想問白兒時,低沉的「轟隆隆」響聲傳來,聲音變得越來越大,地面凸出破裂,一個渾身長滿籐枝怪模怪樣的東西在籐樹下破土現身,身軀抖動,新泥簌簌而落。
「這就是古籐精!好噁心!」雪見一臉嫌惡,取出雙刃便要準備戰鬥。
「收起武器!」白兒立刻回過頭,蹙眉叫道,「他不會攻擊我們的。」
「你當真?」看到白兒的樣子,剛剛拔出魔劍的景天不解道,「那可是妖怪,怎麼可能……」
「你們和我在一起。」白兒簡單道,然後望向那古籐精,問道,「你不會攻擊我們的,是不是?」
那古籐精動了動身體,泥土再次簌簌落下,含糊地發出咕噥的聲音,緩緩地點了點頭,看起來竟然顯得有些憨厚。
「真的假的,妖怪竟然不傷人?」雪見將信將疑地收起了雙刃,好奇地打量著那古籐精。
「這樣的山精野怪,他們又不會吃人,根本沒必要攻擊人類,所以只要不去主動惹他們,他們其實是很溫順的,對他們而言,人類才是真正的可怕。」白兒解釋道。
「這可和徐大哥說的不一樣啊……」景天小聲嘀咕。
「土靈珠是不是在你那裡?可以給我嗎?」沒理會景天,白兒向著那古籐精問道。
再次點了點頭,那古籐精發出咕噥的聲音,身軀上突然伸出了一枝長長的籐條,探進了他剛剛出來的洞中,出來的時候捲著一枚發出暗黃色光芒的珠子,悠悠地送到了白兒的面前。
「為什麼會這麼順利?難道他認識你?」龍葵驚訝道。
「哼哼,想知道吧?我不告訴你!」白兒燦爛一笑,伸出手,便要去拿土靈珠。
正在這時,異變陡生,轟隆一聲劇響,一個魁梧的男子跳了出來,落到了白兒的身前,激起大股的塵土,白兒眼睛被塵土所迷,忍不住掩目退了一步。
那男子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在了古籐精的身上,將古籐精打倒的同時,另一隻手斬斷籐枝,將土靈珠搶在了手中,然後看了看手中的土靈珠,發出一陣狂笑聲。
「是你?!」拂去灰塵,白兒定睛看清眼前的人,驚呼道,「那個什麼霹靂堂主!」
眼前之人,正是之前白兒曾經見過一面的霹靂堂主羅如烈,此時間的羅如烈氣勢看起來和上次已是判若兩人,神情有說不出的張狂暴烈,雙目發出野獸一般的光芒,惡狠狠地瞪著白兒。
「臭丫頭,我們又見面了。」羅如烈神色猙獰,「上次你打我的那一掌可是不輕啊,今日可不一樣了,還有什麼手段,死之前快點使出來吧。」
「廢話少說,把土靈珠還來!」白兒哪會將羅如烈放在眼裡,叱了一聲,便衝了上去。
看著白兒的來勢,羅如烈嘿嘿一笑,突然揮出一拳,快如閃電地直奔白兒的面門。
完全沒想到羅如烈的攻擊會變得這麼快,白兒來不及閃避,匆匆橫臂架向了羅如烈的拳頭,然後便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巨力正中手臂。
「這不是人類應該有的力量!」腦海中閃過這一絲念頭,白兒被巨力帶飛,重重地摔在十幾丈遠的地上,只覺得手臂象斷了一般,一時無法站起來。
「怎麼了?那個時候可沒這麼不中用的,別人都是越來越強,怎麼你的功夫是倒著練的嗎?」羅如烈嘲諷地俯視著白兒,哈哈狂笑。
「別得意,看我的厲害!」見白兒受創,雪見大怒,取出雙刃,施展唐門的輕功,迅速逼近羅如烈,景天惟恐雪見有失,提著魔劍緊隨其後,龍葵手持鐮刀,鬼力凝聚,帶著重重黑氣從另一邊靠去。
看著景天等人逼近,羅如烈動了起來,打飛了雪見的兵刃,然後一腳踢翻景天,一拳一腳都帶著恐怖的力量,順勢還抓住了龍葵的鐮刀,隨手一帶,將龍葵也掀倒了。三招兩式,四人皆已敗下陣來。
「可笑的螻蟻!」羅如烈輕蔑一笑,看了看倒了一地的眾人,似乎不屑再追擊,轉身便要走。
這時,「吱吱」的叫聲,一個黑影從樹叢中突然鑽了出來,撲向了羅如烈。
「回來!小猴子,那個人很危險!」白兒正好坐起身來,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大驚。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羅如烈轉過頭來,已經瞥到了正撲向自己的小猴子,雙目閃過了一絲森然的寒光,伸出手去便去抓。
眼看要抓個正著,這時羅如烈聽到了一聲輕笑聲,似乎有人就在自己耳側發出,心中頓時一驚,隨後手上抓了個空,定睛再看,那小猴子已經無影無蹤了,彷彿突然消失了一般。
「什麼人?」怪叫一聲,羅如烈急轉身看向身後,卻空蕩蕩地沒看到一個人。
「可笑的螻蟻。」正在羅如烈驚疑之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又在羅如烈耳邊響起,惟妙惟肖地模仿了羅如烈之前的話,距離之近,羅如烈甚至能感覺到耳側的吹氣。
羅如烈再次急轉過身看向身後,卻依然看不到一個人,只有之前的四個少年還在原地,正一臉驚訝地望向自己的身後。
「難道還在我後面?」看到四人的表情,羅如烈心中大駭。
這時,白兒定定望著羅如烈的後面,突然面露喜色,歡呼出聲。
「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