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這裡的動靜驚動了紫萱,紫萱過來了,看了看地上的裹,微微一愣,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頓時一變,恍惚了一下,眉頭皺得緊緊的。
「到底是誰啊,這麼大胃口,把我們五個人的乾糧都吃光了。」莫言苦笑道。
「不是五個人的乾糧,是五個人三天份的乾糧。」景天補充道。
二人的目光一轉,看到了依然睡在原地好像沒動過的雪見,然後同時搖了搖頭,目光再轉,鎖定了不遠處的白兒。
「呃……」這時,白兒翻了個身,很是時機地打了個飽嗝,還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意,好像是吃飽了的小貓一般。
「果然是她!」景天和莫言面面相覷,同時無語。
大概是被二人目光注視,白兒有所感應,慢慢地睜開了雙目,然後便發現三雙眼睛正齊齊地看著自己。
「早啊……」白兒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長花了麼?」說完,還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一口氣吃這麼多,難道不嫌撐嗎?」景天忍不住問道。
「啊!你怎麼會知道的?」白兒顯得很吃驚的樣子,小手摀住了櫻口,望著景天,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怎麼會不知道,猜也知道是你。」景天無語。
「哎,這個……」白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好久都沒進食了,所以昨晚……呃,好飽……反正對你們也沒損失嘛,就不要計較了吧。」又打了一個飽嗝。
「怎麼會沒損失?大家的乾糧都被你吃掉了,那下面大家該吃什麼?」紫萱蹙起眉頭,責問道,「你有沒有為我們想一想?為他人想一想?」
「算了算了,她還是個孩子,貪吃點也是正常的。」見紫萱生氣了,莫言笑著打起了圓場,「就算沒有乾糧,我觀此地獸類甚多,果樹也不少,想找吃的也不會很難,事已至此,就別再怪她了吧。」
「喂,你們先等等。」白兒越聽越不對,忍不住打斷道,「你們在說什麼乾糧?我怎麼聽不懂啊?」
「這一乾糧啊,不是已經被你吃光了嗎?」景天指著地上的裹,撓了撓頭道。
「乾糧?」白兒低頭看了看裹,詫異道,「這不是我吃的啊,我一點都不知道啊。」
「咦,你剛剛不是自己承認了嗎?」景天奇怪道。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承認過?」白兒連連搖頭。
「可你剛剛不是還說好飽嗎?那你是吃了什麼?」景天不解道。
「我是昨晚吃了你們的……」話說一半,白兒住口不言,咬著下唇,不肯再說。
「吃了我們的什麼?」莫言追問道。
「反正不是什麼乾糧了。」白兒連連跺足,「這麼難吃的東西,我才不可能吃呢,你們愛信不信。」
「罷了,此事到此為止。」紫萱秀眉一揚,冷淡道,「收拾一下,我們馬上準備出發。」說完,轉身就去找地方梳洗去了。
「哼,惡女人,你凶什麼凶啊。」對紫萱的態度很是不滿意,白兒望著紫萱的背影,氣憤道,「就是被姑娘吃的,又能怎麼樣?哼!!」
「白兒。」莫言制止了白兒,有些驚訝地望著紫萱,以這段時間的相處自己的觀感,紫萱一向溫柔而寬容,絕不是這麼狹隘之人,至少絕不會因為白兒吃光乾糧就這樣生氣,而現在的憤怒便顯得很突兀,莫言隱隱感覺,這個憤怒,似乎更像是一種未知的驚慌惶恐……
「莫言,真的不是我吃的啊,你信不信我。」轉向莫言,白兒尋求著支持。
莫言專注地看著白兒的眼睛,那晶瑩的瞳仁分外清澈純淨,沒有一絲雜質,卻含著一絲尋求信任的渴求。
「我相信你。」最終,莫言重重地點了點頭。
「真的?你太好了!不枉我看你那麼順眼。」白兒立刻開心起來,抓著莫言的衣袖左右搖擺。聞言,莫言汗顏。
「不是她吃的,總不成乾糧是平空不翼而飛的嗎?」景天在一旁小聲嘀咕。
「喂,你說什麼?」白兒瞪了景天一眼。
「沒什麼,沒什麼。」景天趕緊躲得遠遠的。
「哼……莫言,你不會也是信口敷衍我吧。」轉過身,白兒懷疑地道。
「不是,我的確相信不是你。」莫言簡短道,轉過身,再次看了看地上的裹,然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若有所思。
雖然仍有疑惑未解,對於整個旅途而言,這件事不過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很快的,眾人收拾準備完畢了,景天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將雪見叫醒,因此還無辜地挨了幾腳踢,不過可喜的是,經過一夜的休息,雪見的精神明顯比之前好多了,臉色也不像原本那麼難看,不久後便和大家有說有笑,倒是讓眾人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
雖然沒有了食物,但是早餐卻是不能不吃的,白兒自告奮勇地前去尋找,說來也奇,僅僅沒過一會,白兒便捧著滿滿一的鮮果回來了,而且還種類不同,形狀不一,或是酸甜可口,或是馥郁芳香,味道各不相同,但是卻無一類外的很是美味。
眾人也因此大飽了口福,就連和白兒有些不對頭的雪見也因此對白兒刮目相看,讓白兒頗為開心。理所當然的,白兒不願意把果子分給紫萱,後來莫言將自己的那一份遞給了紫萱,白兒見狀,嘟著嘴又給了莫言一份。
飽餐之後,一行人再次出發了,沿著崎嶇的小路一直往前走,不久之後,看到不遠處青山中的樓宇,隱於一層淡淡的雲氣之中,霧氣繚繞,恍若仙境。
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眾人精神為之一振,加快了腳步,四周漸漸出現了石碑和龜石之類的建築,顯示他們已經進入到了蓬萊派的範圍之內。
「奇怪,如果這裡是修行重地的話,怎麼會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行走著,莫言看了看四周,提出了疑問。
「笨蛋,這裡又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要看守的人做什麼。」白兒搖頭晃腦道,突然間站定,神色大變,「前面有血腥氣!好重!」
「什麼?」雪見驚訝地望著白兒,「你又在胡鬧什麼?什麼血腥氣?我怎麼沒有聞到?」
白兒緊繃著臉,也不解釋,急急地望前奔去,然後在不遠處的一個轉角口站定了。
看白兒神色嚴肅,不像平時開玩笑的樣子,眾人心知有異,匆匆跑過去,然後一眼看去,紛紛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前面橫七豎八地倒著一些人體,大多都穿著杏黃色的道袍,有的還手持著斷劍,但無一類外的,身上都是血淋淋的,地上還有一灘灘殷紅的鮮血流淌著,匯流著一條血色的溪流,一眼看去,分外觸目驚心。
「這些……這些都是蓬萊派的弟子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紫萱辨認了這些人的服飾,驚呼道。
「血跡未乾,傷口尤新,這應該是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是什麼人,竟然這般心狠手辣!」莫言皺緊了眉頭。
場面雖然血腥,但景天是男子,白兒見聞廣博,而雪見則是身出唐門,倒也沒有被嚇到,還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看倚靠著牆坐著的蓬萊弟子。只見那蓬萊弟子的胸口上,有長長的三道血痕,皮開肉卷,直透胸肺,一眼看去,令人頭皮發麻。
「啊!?這麼小這麼深的傷口,是用什麼兵器傷的?」雪見驚訝道。
「可能是細劍、判官筆之類……」紫萱略一遲疑,道,「……也可能是手指……」
「手指?!誰會有那麼強的功力啊?」景天咋舌道。
「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蜀山五長老也能辦到,不過這人的功力……可說是深不可測……」紫萱緩緩道。
「什麼深不可測,胡吹大氣!我的叔叔,伯伯和姨娘他們都可以做到,就算我的外婆說不定也行,更不用說我娘了。」白兒憤憤道,「即便是什麼蜀山五長老,難道還能贏過我娘嗎?做下這麼殘忍的事情,我白兒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些大話,只是說說的話,沒關係。」紫萱深深地看了白兒一眼,警告道,「你要明白,蜀山五老若是聯手,布下五靈陣法的話,即使是你的母親也只有避而遠之,更不用說你這點法力了。」
「你不是在說廢話嗎。」白兒不服道,「五個打一個,而且還布什麼五靈陣法,當然沒人能打得過了,難道你便可以嗎?」
「我也不行,不過,曾經有人可以……」紫萱神色迷惘了一下,然後轉過頭,望向了莫言,目光變得複雜異常。
「我們快點吧,兇手一定就在前面不遠處,已經去找蓬萊派的麻煩了,我們應該能趕得上……」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莫言催促道。
眾人點了點頭,一起匆匆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