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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 禱願 文 / 窮釣

    鎮江城位處於長江之尾,又地處江南,歷來就是非常適宜居住的地方,再加上氣候宜人,物產豐饒,所以很是富裕繁華,即便是碼頭的一個小小的村莊,也是人來人往,商賈不絕。

    「嘿,客官,你看看吧。」一個商農揮舞著手裡的白菜,攔著一個男子,叫道,「這是新鮮的大糞澆的蔬菜,你看長得多好,來買點吧」

    「呃……在下有事在身,等需要的時候,再來購買吧。」莫言瞧著那翠綠的蔬菜,上面似乎隱隱還帶著黃色的污跡,不禁臉頰抽動,一轉身,裝出很匆忙的樣子,急急地離去。

    「接下來幾天,堅決不吃白菜。」莫言邊走邊想。

    逛了一會市集,莫言便發現逛市集不適合自己,太過喧鬧,而且自己並沒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呆得久了,覺得耳朵都有些隱隱生痛,便離開了市集,邁步向安靜之地而去。

    閒逛著,莫言正覺得有些無趣之時,突然聞到了一股隱隱的香氣,似乎是女子的體香,有種頗為熟悉的感覺,莫言心中一動,循著氣息開始尋找。

    轉過小路,香氣愈加馥郁,前方,卻是一家鹽店,剛剛走近,莫言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頓時大為驚訝。

    ……………………

    「怎麼樣,小妹妹,我厲害吧?」鹽店牆後,一個白裙少女晃著手中的一個錢袋,面對著一個小女孩,得意洋洋地炫耀著。

    「好厲害。」那小女孩髮色淺黃,玉雪可愛,外觀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正眨著烏溜溜的眼睛,含著手指歪著頭看著少女,疑惑道:「可是,這不就是小偷?這不是不對的嗎?」

    「怎麼會是小偷呢?是大盜啦,大盜!」那少女不高興了,摸著小女孩的頭,糾正道,「那個人一臉橫肉,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而且還追著你跑,明顯是想意圖不軌,我偷他的東西,那是替天行道。」

    「哦。」那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終於明白了嗎。」少女頗為高興道,「好了,來,看著我的眼睛,跟我說:不是小偷,是大盜!」

    「不是小偷,是大盜。」那小女孩甜甜道。

    「真乖!」少女摸著小女孩的頭滿意道。

    「白兒!」驚訝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誰啊?亂叫別人小名,真不禮貌。」白兒沒好氣地轉過頭定睛一看,頓時一愣,隨即喜形於色,歡叫道,「哇!莫言,你真的來了!那老和尚沒騙我!……你有沒有事?是怎麼擺脫那個惡女人的?」

    相比與白兒的歡喜,莫言卻並沒有顯得很高興,也不回答白兒的問題,沉著臉,望著白兒手中,問道:「白兒,你是不是又偷東西了?」

    「別說得這麼難聽啊。什麼叫做『又』偷東西了?」感覺到莫言的語氣有些不對,白兒斂起笑容,不滿道,「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偷東西了?」

    「哼,我剛剛都聽到你說的話了?」莫言皺緊眉頭,道,「之前,你不是還偷了紫萱姑娘的東西嗎?後來還……哼,我當時根本不該幫你!」想起自己無意中也成了她的幫兇,莫言心中越想越火,不禁怒形於色。

    「喂,你胡說什麼?」白兒惱了,連連跺足,叫道,「我什麼時候偷過那惡女人的東西了?你聽誰說的?」

    「紫萱姑娘親口對我所言,難道她還能冤枉你不成?」見白兒不承認,莫言怒道。

    「什麼紫萱姑娘,叫得這麼親熱,枉我還一直擔心你落在她手裡受苦,巴巴地追到這裡來救你,原來你們已經這麼親熱,倒是我白操心了……」白兒柳眉倒豎,大怒道,「她沒冤枉我,那你就是說我在說謊嘍?我且問你,你到底相信誰?」

    看那二人火氣味甚濃,旁邊的小女孩露出怯怯之色,縮了縮身子,悄悄地往後退。

    「好吧,此事你承認也無妨。」莫言怒極反笑,「那你手上的東西,總該是偷來的吧,這可是我親耳所聞。」

    「這個是我偷的,我承認。」白兒晃了晃手中的錢袋,道,「就算是偷東西,我也只會偷那些貪財好色,不仁不義之輩,根本就不是你想得……」

    「貪財好色便是錯嗎?」莫言提高了聲線,「財若是來路正派,坦坦蕩蕩,色若是兩廂情願,明媒正娶,又關你何事?至於說不仁不義,又豈是你所能隨意臆斷?」

    「你,你……」白兒滿臉通紅。

    「況且,你偷盜他人之物,第一目的到底是為了懲惡揚善,還是為了自己的所需?」莫言冷笑道,「歸根結底,也只是以正義之名,滿足自己的私慾,如此行徑,另人不齒。」

    「好,好你……」白兒氣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沒有落下來,「那、那、你想、想怎麼樣?」

    「以前的事我也管不了,你現在快把東西還給人家。」莫言看著白兒的手中,道。

    白兒紅著眼睛,氣呼呼地看了莫言一會,半晌,恨恨地一跺腳,轉身而去。

    「唉,我是不是太嚴厲了一點。」心中之氣慢慢平息下來,莫言望著白兒的身影,不禁有些泱泱。

    一轉頭,看到剛剛和白兒對話的小女孩還畏畏縮縮地站在那裡,用驚懼的眼神看著自己。

    心想剛剛是不是嚇到了這個小女孩,莫言上前一步,擠出了一個和藹的微笑:「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顯然這個笑容效果匱匱,那小女依然一臉驚慌,悄悄地往後挪著步子,左顧右盼,彷彿受驚的小鹿一般。

    走近之後,莫言便聞到一股特別的甜香氣從面前的女孩身上散發出來,不同於一般女子的體香,這個氣息似乎……分外地讓人饞涎欲滴?!

    「咦?我午飯沒吃飽嗎?」突然覺得很想吃東西,莫言忍不住舔了舔唇。

    「哇--」那小女孩一下子跳了起來,驚叫一聲,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了,速度之快,讓人不敢相信這只是一個小女孩。

    「喂,等等,我……」莫言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便已經看不到那女孩身影了。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樣亂跑沒關係嗎?」莫言思忖著,「若是被我這麼一驚,跑迷路了,那可是我的罪過了……」

    想罷,莫言急急跟著那女孩而去。

    急急而奔,連轉了好幾個街角,都跑得有些氣喘吁吁了,依然看不到那小女孩的身影,莫言放慢了腳步。

    「這個小姑娘還真能跑啊。」莫言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心中苦笑。

    不經意之間,已經跑到了一個紅牆黑瓦,類似於廟宇的地方,莫言停下腳步,左右張望。

    「哎呀,花楹,你剛剛跑哪去了,我好擔心你啊,都找了好久了。」

    「啾--」

    「咦,剛剛你有找花楹嗎?我怎麼沒覺得。」

    「想挨揍是吧?我心情不好,別來煩我。」

    不遠處,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女在那裡,不是景天和唐雪見還能是誰?

    「小天,唐姑娘。」倒是沒想到會撞見這二人,莫言上去打了個招呼。

    「噫,莫大哥,這麼巧,你也來了。」雪見揮了揮手,身旁的黃色小動物卻縮到了她的身後,露出半個頭來瞅著莫言,一副畏縮的樣子。

    「那個小女孩怕我,這個會飛的豬也怕我,莫非我就這麼面目可憎?」莫言不禁一陣氣悶。

    「莫大哥,難道你也是聽說這裡廟很靈,來上香的嗎?」見莫言神色奇異,雪見好奇地問道。

    「啊……是啊。」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追一個小女孩追到了這裡,莫言點了點頭。

    「那好啊,我們一起進去吧。」景天高興道,「第一株香要讓我先上,誰也別和我搶。「

    雪見白了景天一眼。

    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莫言便跟著這兩人,走進了旁邊的廟堂中。

    香霧環繞,有若暮靄,看得出來,這個神廟的香火還是非常旺盛的,三三兩兩的男女跪在蒲團之上唸唸有辭,訴說著自己的心願。

    「好氣派啊,比我們那的城隍廟可大多了!」景天感歎道。

    「真是沒見過世面,離遠點,別說你認識我。」又白了景天一眼,雪見沒好氣道。

    「這位唐姑娘的脾氣,恐怕也只有景兄弟能受得住了。」見景天被斥責後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莫言微微一笑。

    「我先來,我先來。」景天急匆匆地當前上去,引得一旁上香之人一陣側目。

    「神仙,請祝我景天財源廣進,古董多多,早點發大財,我一定會給您蓋一個更氣派、更大的廟宇……」

    景天拿出一枝香,胡亂點燃之後便閉著眼睛開始唸唸有辭,聲音壓得很低偏偏又能聽得非常清晰,再次引得旁邊之人的一陣側目。

    禱完願之後,景天隨手把香往香爐中一插,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笑道:「雪見,莫大哥,該你們了。」

    「你就這點志向?丟人。」雪見用鄙視的眼神瞪了景天一眼,扭過頭,「莫大哥,你先吧。」

    本就是來湊熱鬧的,莫言也沒有推辭,上前去,隨手取了一株香,點燃了,正尋思著該祈禱些什麼,一抬頭,看到上面的神像,不禁一愣。

    靄靄香霧之後,那身批綾羅華貴莊嚴的神像,分明便和前日在瀘城所見的是同一位。

    「莫大哥,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見莫言直直地看著神像發愣,景天好奇地問道。

    「沒事。」莫言勉強一笑,搖了搖頭,一時有些心亂,竟是忘了禱告,順手便將香往香爐中一插。

    猛然之間,莫言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一時間彷彿身在夢中一般,不知道身在何處,隱約之間,感覺到在冥冥虛空之中,一雙眼睛緩緩地睜開了,直直地看著自己,金色的眼眸之上,是三道水滴形的金色印記,緇緇閃光,華貴威儀……

    「莫大哥,你怎麼了?」只感覺到有人在搖著自己,莫言倏然醒來,只見香霧靄靄,自己依然身在廟宇之中,景天正抓著自己的手臂,疑惑地看著自己。

    「小天,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突然發現,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莫言轉頭看向景天,不確定道,「比如說……眼睛?」

    「眼睛?什麼眼睛?」景天有些緊張地看著莫言,「莫大哥,你是不是太累了?剛剛一直站在那一動不動,嚇了我們一跳。」

    「太累了?也許吧。」莫言有些心不在焉道。心想著:剛剛是幻覺嗎?難道是真的太累了……

    「神啊,請你保佑我的爺爺,讓他的身體早點好起來,不,我不奢求爺爺能立刻好起來,至少,能讓他快點醒過來,能夠和我說話……」

    「雪見的爺爺?」莫言疑惑地看向景天。

    「雪見,是唐家堡的大小姐。」見莫言疑問的目光,景天神色一黯,小聲道,「她的爺爺便是唐門的掌門,可是聽說現在已經病倒了,昏迷不醒。」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麼任性的大小姐還有這樣的一面。」莫言瞧著跪拜著的少女淒然的神色,心中原本因其任性而起的一絲不滿煙消雲散。

    「……總之,只要我的爺爺他能夠好起來,我唐雪見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以此為誓!」

    終於結束了禱告,少女拜了兩拜,小心翼翼地將香火插入香爐之中,這才緩緩起身。

    「好吧,神仙,我也不要發財了,只要雪見的爺爺他能夠好起來,發不了財也沒有關係……不過,給我幾件古董就好了……」待雪見站到一邊,景天遲疑了一下,又拿起了一株香,一臉不捨狀。

    「少來啦!」少女踢了景天一腳,臉上一副不屑的神色,雙眼卻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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