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指點,歸邪受教了。」歸邪躬身道,然後隨即一轉身,向著嬋幽拱手,「嬋幽大人,屬下實力不足,無法和您交手,屬下有一冒昧提議,請殿下和您切磋試練一番,豈不為好?」
「歸邪,你現在越來越放肆了!」嬋幽斥責道。
「無妨,我也正有此意。」見嬋幽雖然斥責歸邪,雙目卻閃過一絲異彩,顯得躍躍欲試,孟返微微一笑,取下了腰間的流瑩,遞到了一旁柳夢璃的手中,踏入了場中。
「殿下,嬋幽又豈能和您動手?」口中說著推辭的話,嬋幽卻順勢又走回了場上。
「無須顧慮,這不算是動手,切磋一下而已,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恢復得如何了。」孟返伸手示意嬋幽先出手。
「如此,那就請您指教一下。」嬋幽點了點頭,不過又遲疑了一下,輕笑道,「如果要比氣力的話,嬋幽直接認輸好了,請您指點一下招法,殿下意下如何?」
「什麼意思?不運勁力,那還有什麼意義?」聞言,孟返眉頭微皺,心中有些詫異,「不是說嬋幽很好強嗎?怎麼會說出這麼示弱的話來?」
「你儘管出招便是,我自有分寸。」不及細想,孟返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嬋幽冒犯了!」微微一晃,嬋幽的身影一陣模糊,變得看不清了。
「如煙如霧,若有若無,這是……朦朧之舞。」看到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法,孟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當初在神農洞修煉的時候,孟返曾經面對著三種身法而難以抉擇,分別為「無真化影術」、「御神步」,還有一個便是眼前嬋幽所施展的「朦朧之舞」,當時因為「無真化影術」太複雜,孟返稍學了點皮毛便犯懶不願再學,而「朦朧之舞」聽名字似乎更適合女子修煉,再加上不願意被妲己嘲笑,最終都被孟返所放棄,選擇了「御神步」。
這三種身法並列為妖族至強的身法,卻不是誰都能學到的,昔日蚩尤部下的三御魔將也僅僅各得其一而已,妲己所修習的便是這「朦朧之舞」,倒是沒想到,嬋幽竟然也會使用這奇妙的身法,孟返意外了一下然後便釋然了:以以前妖王對夢貘一族的偏愛,將這身法傳授於這一族也是在情理之中。
「她要是知道此事,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恐怕……不會太高興吧。」突然想起那張一直笑瞇瞇的嫵媚容顏,孟返忍不住微微一笑。
「留神啊!」見嬋幽已經出招了,孟返卻站在原地沉思什麼,柳夢璃忍不住叫出聲來。可歎,眼見自己親娘和心上人較武,竟是毫不遲疑地在心理上站到了心上人的那一邊,女生外向之說,人妖皆如是。
儘管柳夢璃開口提醒,卻似乎已經晚了一步,瞬間,嬋幽已經出現在孟返的身側,一爪向孟返襲去,看起來孟返是不及閃避,一抓竟然得手了。
「咦?」沒有露出喜色,嬋幽輕咦了一聲,面現異色。
那青色的身影如水紋一般蕩漾了一下,隨即散化消失了,本尊卻是不知在什麼時候離開了原地,留下了一個竟然連精通幻術的嬋幽都難辨真偽的幻象。
倏然,孟返出現在了嬋幽的身後,以手作刀,一掌迅捷無倫地劈了下來。
即便一時被蒙蔽,嬋幽的戰鬥經驗卻是非常豐富,一發現情況不對,甚至還未聽見腦後的風聲,立刻便毫不猶豫地身體一晃,化出朦朧的虛影離開了原地。
雙眉一揚,孟返面上似乎露出古怪的笑意,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收斂,腳下卻是一動,瞬間便跨到了另外一邊,對著那個虛影繼續劈了下去。
在神農洞和妲己拆招何止千場?對與這「朦朧之舞」的種種可能的變化根本是爛熟於心,僅從應對上來看的話,甚至於比自己所練的「御神步」還要熟悉了幾分,更何況,嬋幽雖然也稱得上精通,卻還是不及妲己那樣收發隨心、無形無跡的程度,行動之間,還留有殘跡,雖然微不可察,對於孟返而言卻已經是足夠了。
這些事情,嬋幽又怎麼可能會明白?看到孟返緊緊隨著自己一掌襲來,心中不禁略驚,倉促之下,立刻雙手交叉,架住了這一掌。雖然事先已說明不用氣勁,所以這一架並不費力,但是嬋幽心中卻心知肚明,如果是當真動手的話,這一招自己已是落了下風。
「真不愧是殿下,嬋幽佩服!」遇強愈強,嬋幽不但沒有沮喪,反而精神大振,一矮身閃過了孟返緊接著的一橫掃,卻沒有反擊,而是再次幻化無影。
憑借身法遊走不定,伺機尋找對手的破綻,這卻是以弱打強的戰法了,足見嬋幽到底還是心暗生了怯意。
敏銳的戰鬥直覺第一時間從嬋幽的動作中判斷出其心態,孟返不禁暗暗搖頭,畢竟她還是被妖王之名所威懾了,而且也沒有那種保護族人的決心在裡面,不可能提起真正的鬥志,這一心怯,想拉回戰局可就難了。
信手揮灑,擋下了從四處而來幾下攻擊,孟返腳下微動,下一刻,出現在了身側三丈之外,再次向嬋幽襲去。
嬋幽駭然發現,自己一貫引以為傲的身法竟然完全失去了作用,不論自己怎麼騰挪移位,妖王卻如影隨形一般緊隨在自己的身側,發動著讓自己手忙腳亂的攻擊。
在旁邊圍觀的人眼中,嬋幽似乎完全消失在了場上,只見模糊一片,幾乎看不見身影,而妖王則是另一個極端,身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似乎一動未動,可是不知為何,一眨眼就到了數丈之外,動作似緩實急,說不出地從容自如。
突然微風拂過,幾聲悶響,乍合而分,人影二人各自站定了,竟是回到了原本未戰前的原地,面對面站著,表情平靜,恍若沒有戰鬥過一樣。
「結束了嗎?到底誰贏了?」望著場上相對而立的兩人,周圍觀看的群妖同時心中泛起了疑問。
突然展顏一笑,孟返伸出了右手,緩緩地張開了。
眾妖定睛一看,只見幾顆紫晶珠正閃著寶光,在妖王的掌心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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