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有事要向我交代,到底是何事?」看到嬋幽愕然的樣子,心想無論如何,這畢竟是夢璃的母親,不宜讓她太難堪,孟返放緩語氣,轉過了話題。$*-*$
「殿下,此事卻是嬋幽管教不嚴,璃兒她今日進入裡幻瞑宮中,竟然擅自……」稍稍停頓,嬋幽謹慎道。
「這個嬋幽,為難自己女兒上癮了嗎,竟然還告狀告到我這裡來了……」剛聽了個開頭,孟返心中又是一陣煩躁,猛一揮手,不耐煩道:「夠了!這些小事,就不用說於我聽了!」
嬋幽頓時被噎在了原處,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隨即注意到了孟返看向自己那不喜的眼神,心頭更是大訝,還特意地看了看自己服飾打扮: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我看起來就這麼不順眼嗎?……
「以後,夢璃若是做下什麼讓你不悅的事,那你就當是我做的,你若是不滿,儘管來找我便是,所有責任,由本王一律承擔。」望著嬋幽,孟返一字一句道。
聞言,柳夢璃倏然抬頭,望著孟返,明眸如月下秋水一般,閃露著動人的光彩。
嬋幽和奚仲卻是面面相覷,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有些乏了,沒什麼事的話,要去休息了。」不再多說,面現疲憊之色,孟返道。
「恭送殿下。」回過神來,嬋幽急忙行了個禮。
點了點頭,隨意看了嬋幽一眼,孟返轉過身,沒走兩步,隨即「咦」了一聲,似乎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停住腳步又轉了回來,凝視著嬋幽,面現驚訝之色。
「殿下還有什麼吩咐嗎?」嬋幽有些不安道。
孟返沒有回答,上下端詳著嬋幽,顯得有些詫異。
服飾沒有變化,頭上也如上次一樣,戴著華麗的紫晶額冠,可是眼前的嬋幽,看起來卻和上次有明顯的不同了。
初見之時,嬋幽面色蒼白,目光暗淡無神,氣息則是如風中殘燭一般,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明顯是舊傷難癒,真元受損的樣子。
可是現在再看,肌膚變得瑩潤而有光彩,眸光內蘊,雖然氣息還有點遲滯,顯是傷勢未全愈,但整個人卻煥出勃勃的生機,彷彿獲得新生一般,剛才乍一看只覺得變得美麗了許多,孟返倒也沒有在意,走兩步之後突然覺得不對,不及多想,立刻回頭細看,這才現端倪:這分明已是真元盡復、傷勢將愈的跡象!
「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嗎?」孟返遲疑著問道。
「殿下您法眼無差。」嬋幽面露笑意,點了點頭,「托殿下的福,殿下來此不久,嬋幽無意中現了我族一位前輩所遺留下的靈藥,念在大戰在即,行陷一試,想不到竟然大有成效,舊傷已經恢復了大半……」
「是嗎?」孟返不置可否,繼續凝望著嬋幽,眉頭卻微微皺起。
嬋幽的傷勢是在重傷之下強行催妖力所導致的真元受損,這真元受損和一般的傷勢不一樣,那是身體的根基受損,通過什麼靈藥便能短短兩日便恢復,這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這些倒還沒什麼,最關鍵的是,在孟返所知中,卻絕對不存在嬋幽剛剛所說的靈藥,否則以嬋幽的性子,決然不可能不用而任由玄霄耀武揚威。
「她到底通過什麼方式恢復元氣的,難道真的是因為我的到來,碰巧讓她找到了什麼靈丹?可是,這種事情未免……」打量著嬋幽,孟返心中疑竇叢生。
見孟返定定地看著自己若有所思,嬋幽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強,轉向了柳夢璃:「璃兒,殿下現在乏了,還不快送殿下回房休息。」
乍聞嬋幽傷勢將復,柳夢璃也有些驚訝,但相比之下,心中更多的是驚喜,答應了一聲,走到了孟返的面前。
「罷了,嬋幽恢復了那是好事,我又何必深究其因……」注意到柳夢璃掩飾不住的喜悅,孟返暗歎一聲,「……這樣夢璃便不用再背上這沉重的袱,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了。」
沒有再多看嬋幽一眼,孟返轉身而去,柳夢璃跟隨在後面,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殿的門口。
見二人遠去了,嬋幽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一般,抬起手,輕撫額冠上垂在兩邊的紫色流珠,出點點碎響,眸光流轉,卻是不知在沉思著什麼。
孟返在走廊間緩步而行,感覺到柳夢璃跟在自己身後,初時還不以為異,可是走兩步之後,腦海中突然浮現起韓菱紗對自己所說的話,頓時便有些彆扭的感覺,尤其是感覺到那盈盈的雙眸正盯著自己看,目光宛如實質一般,讓自己的後腦一陣麻,分外的不自在。
有心讓柳夢璃不要再跟著自己,可突然現自己竟是沒有回頭的勇氣,孟返聞著身後傳來的早已經熟悉無比的幽香,一時間身體僵,心在「砰砰」亂跳,呼吸也有些不勻了。
「我這是怎麼了?到底在緊張什麼?」孟返暗暗自責。
自責歸自責,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卻完全不受意志的控制,惟恐被身後的少女現自己的狼狽,孟返急忙加快了腳步,然後便悲哀地現,身後的腳步聲也加快了。
這段原本很短暫的路程似乎變的無比漫長,整個世界彷彿都靜謐了,耳邊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身後疾行而不失含蓄幽雅的腳步聲。
好容易終於到了自己休息之處,孟返悄聲舒了一口氣,迅速臥到了紫晶石床上,側身背對著門,揮了揮手含糊道:「夢璃,謝謝你了,你也去休息吧。」
馥郁的幽香沒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樣淡去,反而變得更加清晰,孟返感覺到有人在床沿坐了下來,頓時全身僵,額頭上甚至冒出點點汗珠。
「青兒,你很熱嗎?怎麼出了這麼多汗?」輕柔的聲音響起,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拂過孟返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