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嬋幽,孟返微微一怔。(中文->.i.
衣著沒有變化,嬋幽的頭上卻多戴了一副流珠紫晶額冠,這一彎腰間,寶珠搖蕩,紫光流轉不定,說不出的華美瑰麗,彌補了原本有些蒼白的面色,為嬋幽平添了幾分奇魅的高貴美艷。
「知道再留不住殿下了,嬋幽特意戴上此冠為您送行……」現孟返在注視著己的頭上,嬋幽微微一笑,「……不知可還能入殿下法眼?」
「不錯,很好看……」順口稱讚了一句,孟返轉移視線,半開玩笑道,「……我要走了,這次沒有什麼其他珍品請我品嚐了吧?」
「殿下若要責怪,我們甘願領罪。」感覺到孟返語氣中所隱的笑意,嬋幽倒是沒有擔心,也半開玩笑地回答道。
「何罪之有?說起來還要多謝你了,不過如果下次有類似的情況,還是直接告訴我吧。「孟返打趣道。
聽孟返說到「下次」,嬋幽沒有接話,面上微笑未變,寶珠微微顫動著,轉向了柳夢璃:「璃兒,殿下就要走了,你難道沒有話要對殿下說嗎?」
柳夢璃望著孟返,抿嘴一笑:「沒有關係的,璃兒相信,殿下一定很快就會回來,是不是?」
「是……那是當然。」接觸到柳夢璃淡然卻又閃著異彩的雙眸,心跳又變得很快,臉上熱,孟返急忙轉頭掩飾,「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柳夢璃抓住了孟返的手。
「夢璃,你有事嗎?」感覺到抓著己的素手柔若無骨,孟返身形一滯,隨即有些警覺道,「別指望我會帶你一起去,這是不可能的……呃……」
說話間,手中突然多了一個小瓷瓶,孟返愕然望向手中。
「這是殿下在巢湖之下不小心丟失的東西,璃兒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一直帶在身上……」柳夢璃輕輕道,「……殿下您可要收好了,不要再弄丟了。」
孟返怔怔地看著瓷瓶,半晌,突然笑了出來。
「夢璃,這真的是我『不小心』弄丟的嗎?」那三個字特意加重了聲音,孟返微笑著望向柳夢璃。
「夢璃也不想這麼說啊,可是已經答應某人了,實在沒有辦法。」撫了撫青絲,柳夢璃似笑非笑。
四目對視,心有靈犀一般,瞬間的心神交流生得那麼然,二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目光中的笑意,明白對方的意思。
出現這種情況,其實並非偶然,二人都是習練了「心心相印」之幻術,再加上朝夕相處了那麼久,對方的真實性情都瞭解得差不多了,心神契合之下,導致二人即使不刻意施展法術,亦能通過目光心念淺淺交流。出現這種情況,不僅是孟返當初傳授柳夢璃時不曾想到,甚至至今也懵然未覺有異。
「上一次,我記得我要走的時候,你又是哭又是鬧的,怎麼這次變得這麼安靜?」孟返凝視著少女的眼眸,聳了聳肩,「我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殿下,你難道很喜歡看夢璃哭的樣子嗎?」雙頰微紅,卻絲毫不躲閃孟返的目光,柳夢璃微微帶著笑意,「只要您能早點回來,璃兒便是哭給你看,又有何妨?」
「咳,這個就不用了吧……」一時失言,隨即看到了嬋幽和奚仲怪異的目光,孟返有些尷尬,咳了一聲道,「……我走了。」
「早點回來……」柳夢璃輕聲道。
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孟返轉身,光芒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望著孟返消失的地方,柳夢璃怔怔出神,奚仲皺眉不語,嬋幽面色奇異,一時間,大殿之中一片寧靜。
………………
不周山,盤龍鎮柱之上,雲天河四人正和一個龐然大物相對恃著,其中,雲天河正坐在地上,臉上罩著一層紅色,渾身顫抖著。
「很好,凡人,你很努力。」聲音轟然作響,銜燭之龍盤踞在空中,露出似是蔑視似是讚賞的神色,望著雲天河。
「天河!你受傷了?!」韓菱紗急忙上前去扶雲天河,緊張地查看。
慕容紫英一言不,立刻施展瓊華的治療仙術,為雲天河治療。
「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了看雲天河,玄娥皺緊了眉頭,望向銜燭之龍,面對著威風凜凜的神龍,玄娥神色間卻沒有一絲懼意。
「沒什麼意思,既然有所求,當然要付出代價。」銜燭之龍瞥向玄娥,「這裡是幽冥之國的屬地,如何行事,然由本尊決定,你又待如何?」
「他不過是一介凡人,就算對你有所頂撞,你又何必跟他計較……」玄娥在責問銜燭之龍。
「哈哈——!你己心胸狹窄,以己之心度人,便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嗎?」銜燭之龍大笑道,笑聲如雷響一般,轟然的聲音,整個不周山都彷彿在震動著。
「你!」玄娥被噎住了,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玄娥,你不要再說了,快來看看天河啊,他身上好燙啊!」韓菱紗急叫道。
聽到韓菱紗的叫聲,玄娥卻一動不動,恍若未聞,冷冷地瞪著銜燭之龍。
「你……怎麼看出來的?」玄娥咬牙道。
「愚不可及!剛才你鬥我那幻影時便很清楚了,這世間,真正擁有五靈之力的,除了本尊,還能有誰?」銜燭之龍嘲弄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竟然還敢這樣和我說話?」面上彷彿罩著一層寒霜,玄娥緩緩道。
「你以為誰都會懼你嗎?」輕蔑地看著玄娥,銜燭之龍傲然道,「不怕告訴你,同為五靈之體,本尊早已有心和你一決高下,只不過一來你總是躲在己那角落中裝聾作啞,二來本尊礙於鎮守幽冥屬地之責,也無暇前去尋你……你若是不忿,他日儘管來此便是,本尊求之不得!」
「……好,很好!如你所願!」被氣得渾身抖,咬著牙擠出了幾個字,玄娥面色鐵青。
「玄娥,你怎麼在呆啊,快點來幫幫天河!」不知為何,另外三人竟似乎都沒有聽到剛剛玄娥和銜燭之龍最後的對話,只是看到玄娥站在那裡怔,韓菱紗急著去拉了拉玄娥。
「不要擔心,他不會有事的。」望了一眼雲天河,玄娥搖頭道。
就在玄娥說這句話的同時,雲天河也停止了顫抖,喘息著,慢慢地抬起了頭。
「……你可以打開鬼界的門了吧?」望著銜燭之龍,雲天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