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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幻語 文 / 窮釣

    「……人既有七情六慾,彼此相處,生爭執乃是尋常,不過只要今生今世還能見面,就一定有挽回的餘地……最怕黯然分別,從此天各一方,直至老死,就算想求得對方的原諒,也永遠沒有機會了……」

    「我此一生,已無回頭之路!」

    「……昔日修煉雙劍、苦無進境之時,無人讓我放棄……初有所成、經絡逆變之時,無人讓我放棄……失卻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無人顧我生死……如今,太遲了。(中文->一生成於修道、亦毀於修道,糾結已深不可解,此種心境,他人怎能體會?!……」

    「……玄霄以命立誓!!蒼天棄吾、吾寧成魔——!!……」

    …………

    玄霄曾經所說過的話一一在孟返的腦海中浮現。

    當年知道這些東西的時候,尚為少年時期,孟返縱然有些憐憫,卻不能真正地理解,現在經歷了那麼多,再想這些話語,孟返心底忽然有著說不出的觸動。

    「玄霄心中何嘗不是深悔?可是,身上背負了這麼多,感情湮滅之後,他除了不顧一切地逆天而行以外,又能做什麼?……」想到這裡,孟返心中突然生出明悟,「……就算我能阻止他飛昇,那個時候,恐怕十有就是他自絕之時了……看來,我只有……」

    「殿下,莫非有什麼為難之處嗎?」見孟返沉思了半天,嬋幽問道。

    「不是……恐怕,我要先離開一段時間。」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孟返道。

    「什麼!您要離開這裡?」聞言,嬋幽大驚。

    「不要慌,我只是暫時離開而已,很快便會回來的……「孟返趕緊解釋道。

    「那麼,您什麼時候能回來?」倒是沒有懷疑孟返要置身事外,嬋幽有些擔憂道。

    「少則三四日,多則七八日,我也不清楚……」想了想,孟返很肯定道,「……不過你放心,在你那結界被破之前,我必然會回到這裡。」

    見孟返說得那麼肯定,嬋幽卻顯得將信將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目光閃動,面色突然變得些奇異。

    「殿下,到底為了何事,您現在要離去?」一直靜靜站在旁邊的柳夢璃突然開口,問出了嬋幽想問卻不宜問的問題。

    嬋幽口唇一動,卻沒有開口喝止柳夢璃,畢竟自己心中對此也有疑惑,索性便假裝沒聽見。

    「這個……現在我也不須多說,將來你便會知道……」孟返含糊其辭。

    「莫非,是見瓊華派勢大,我族不能匹敵,殿下您便要獨善其身嗎?」柳夢璃幽幽問道。

    「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夢璃你還能不清楚嗎?」聽到這話,孟返不禁有些氣急敗壞,「……雖然順帶著為了其他的事,我去鬼界何嘗不是為了你們?如果雲天河不能及時……呃……」

    突然現,柳夢璃和嬋幽,清麗和妖媚的兩雙明眸,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兩雙風格迥異的眼睛卻都帶著幾乎一模一樣的笑意和好奇的求知慾。

    「咦?怎麼不說了?夢璃聽著呢。」柳夢璃催促道。

    「我又不是傻子……夢璃,你盡會戲弄於我。」孟返沒好氣道,心中暗暗鬱悶:果然不愧是母女,就算性格氣質相差再大,剛才那目光神情卻絕對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幻瞑界……鬼界……雲公子……」微微一笑,柳夢璃露出思索的神色,「……夢璃愚鈍,想不出來其中緣由……」

    「想不出來最好,這根本不關你的事。」孟返乾巴巴道,轉了個身,「……就這樣吧,你們謹守著幻瞑界,等我回來,不要輕舉妄動……我先走了!」

    「殿下留步!」見孟返欲走,柳夢璃剛剛開口還未說話,嬋幽突然出聲。

    「嗯?還有什麼事情嗎?」孟返回過頭來,詫異地望向嬋幽。

    「殿下既然來我幻瞑界,若是就這樣匆匆就走,讓我們顏面何存?」嬋幽微微一笑,「不妨再休息一日,我幻瞑界雖然沒有什麼珍饈美味,卻也有一佳釀算是能拿出手,有請殿下品嚐……」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現在並非能飲酒作樂之時,況且我也不喜此道……」孟返婉言謝絕。

    「這並非只是單單飲酒取樂,我族以人間美夢為土,月靈之力為基種出幻夢果,然後以幻夢果為材所釀的「幻夢醉」,是一度在三界馳名的妖族名釀,功效非凡,飲後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免去殿下的夢魘之苦,並且對您的身體也是大有裨益……」嬋幽娓娓道來。

    「幻夢醉?那不是那酒仙翁提過,還要我為他帶一點的酒嗎?原來就是夢貘一族所釀……」孟返心中尋思著,「……既然能免除夢魘之苦,以防萬一,我便喝一點再出好了……反正那四人現在還在北方,說不定還沒找到不周山,我也不用那麼著急……」

    「好吧,那我便嘗一嘗這妖族名釀。」孟返點了點頭。

    「定然不會讓殿下失望的。」嬋幽欣喜道,轉向了柳夢璃,「……璃兒,你去酒窖取一些幻夢醉,置於綺夢殿。」

    柳夢璃點了點頭,當前而去。

    「殿下,請移駕,隨嬋幽去綺夢殿。」行了個禮,嬋幽示意孟返。

    孟返跟著嬋幽,順著旁邊的通道,往著宮殿後方而去。

    「我那璃兒,前幾日回來之後,一直便悶悶不樂,我總覺得有些擔心……」並排而行,嬋幽望了望孟返,似有深意道,「……托殿下的福,自從您來了之後,璃兒她便開朗了許多,總算讓我放下心來。」

    「十九年在外,乍回家中,難免會患得患失,夢璃她一向甚有主見,而且天資聰慧,你也不用過於憂心。」孟返回答道。

    「唉……璃兒她天賦雖然不錯,天資聰慧倒也談不上,看得出來,這孩子恐怕是和我一個性子,就是好強……」嬋幽長歎一聲,「……十九年前我為勝那瓊華掌門,重傷之下,強行催動妖力,元氣大傷,至今仍不能痊癒,想來時日無多了,一旦我不在了,這幻瞑界只有交到璃兒手中,真是苦了她了,尚且如此年幼,便要孤身支撐這重擔。」

    「你的氣息確實很虛弱,依我看應該是傷了本元……」孟返認真地打量著嬋幽,「……不過,短時間內性命無憂,正好我認識一位神醫,瓊華之事完後你可隨我前去,他必能讓你痊癒。」

    「多謝殿下關心了……其實,萬靈盛衰,乃是常理,生死之事,我也不放在心上。」嬋幽搖頭道,「真正放不下的,也只有這幻瞑界還有璃兒了。」

    「不必擔心,就算你真的有個萬一,夢璃她聰穎絕倫,能照顧好自己,而且她那麼看重情意,我相信她必然不會虧待她的族人。」孟返道。

    「借殿下吉言,但願如此……」不知為何,嬋幽的臉似乎有點僵,「……我的璃兒她自幼便靈力強大,天賦極佳,如此資質,我相信,她一定能誕下最出色的後代,殿下您覺得然否?」

    「……妖的風俗果然和人類大異,這種事情竟也能拿來討論?」孟返心中詫異,口中答道:「那是當然,前不久我遇到一妖中至強,她也對夢璃讚不絕口,說夢璃是罕見的天才。」

    嬋幽簌然停步,轉過頭,仔細端詳著孟返,面色很是古怪。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孟返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什麼不對……我夢貘一族中,有許多先祖侍奉歷代妖王,她們都一致留下了一些傳聞,是關於殿下王族中人的一個……恩,一個特性……」嬋幽的面色依然古怪,「……本來嬋幽還有點將信將疑,覺得傳聞太過誇大,今日得見殿下,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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