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怎麼可以對妖王殿下這麼無禮?快點行禮!」看到柳夢璃在身後站著,嬋幽斥責道。
「不用,不用!」見柳夢璃瞅了自己一眼,盈盈欲拜,孟返急忙上前一把攙住了柳夢璃,轉頭對嬋幽道,「夢璃和我相交甚厚,而你是她的母親,有這樣的情分在,不論尊卑,你們也不要多禮了。」
嬋幽倒是一點也不矯情,聞言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說道:「得殿下厚愛,那是璃兒的福氣……不過,嬋幽有一事不解,殿下您說相交甚厚……那殿下您和璃兒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孟返皺緊了眉頭,本來只是很簡單的一句問話,卻難倒了孟返。
第一反應,想回答是朋友關係,可是心中一想,自己本尊和柳夢璃見面次數寥寥,見面之時也說不上幾句話,根本談不上是什麼相交甚厚的朋友,倒是以青蛇的狀態相伴很長時間,關係不錯,不過,那樣只能回答是寵物和飼養者的關係,可是這樣的話語,打死孟返也說不出口。說起來,以兩人之間的曖昧情形,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愫,說是一見鍾情的戀人倒是吻合度最高的,不過,要是這樣說的話……孟返寧願說是寵物關係!
「嗯?殿下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見孟返神色變幻,嬋幽目光中帶著笑意,一直在盯著某處看……
感覺到嬋幽異常的目光,簌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抓著柳夢璃的皓腕,孟返急忙鬆開了手,連連搖頭道:「不要誤會,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嬋幽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娘,既然殿下他不方便說的話,就讓女兒替殿下回答吧……」一直垂著頭的柳夢璃突然抬起了頭。
「好啊,璃兒你來告訴我吧。」嬋幽頗感興趣道。
聽到柳夢璃說話了,孟返轉頭望去,卻一眼看到了那微彎的紅唇,心中忽起不妙之感。
「其實,難怪殿下說不出來,女兒也不知道和殿下到底算是什麼關係……」柳夢璃歪著頭作困惑狀,「……同桌而食,共榻而眠,行走坐臥,相隔無間……僅此而已吧,究竟算什麼關係,女兒也說不上來。」
「夢璃,你在說什麼呢?」感覺到對面二妖只能用呆滯來形容的神情,孟返氣急敗壞道。
「難道璃兒說錯了?莫非不是這樣嗎?」柳夢璃詫異地反問道。
「是這樣沒錯,可是……可是……」本就有點不擅言辭,心亂之下,一時間竟是被繞糊塗了,孟返張口結舌。
「其實……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樣……」面對著嬋幽怪異的目光,孟返的解釋似乎有點蒼白無力。
「哦。」嬋幽又哦了一聲,卻在上下打量著孟返,點了點頭,面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好像有點越抹越黑的感覺,孟返有些急了:「其實……」
「嬋幽明白的,其實不是嬋幽所想的那樣。」嬋幽的表情似笑非笑,截住了孟返的話。
「殿下,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也不遲……」見孟返又要開口說什麼,嬋幽面色一肅,正色道,「……殿下,既然您來到了這裡,那您一定都知道了,我們夢貘一族現在的處境。」
「我知道的,實際上,我最近的時間一直在這附近,關注著此事……」既然說起正事,孟返立即將心中的其他念頭都拋在了一邊,皺著眉頭道,「……說起來,這件事情本來我已經有了妥善的安排,瓊華派應無力將幻瞑界網縛才對,可是這幾日我另有要事,去了別處一趟,回來後卻看到你們被束縛在這裡,讓我大吃一驚,百思不得其解,你可知瓊華是用什麼手段?」
看到孟返現在的樣子,嬋幽暗暗點了點頭,剛才那隨和的氣質,固然讓人覺得親近,卻不應是妖王的表現,心中難免有點失望,可是現在說起正事了,立刻像換了個人似的,那莊重威嚴的氣勢自然流露,令人覺得敬畏信服,確實不愧是本代的妖王!
「稟告殿下,那瓊華派並未使用什麼特別的手段,還是如十九年前一般,利用雙劍之力,網縛住了我幻瞑界,奪取我幻瞑界的靈力……」一旁的奚仲恭敬道,縱然性格沉穩,卻也不禁面露怒色,「……若不是嬋幽大人施法布下結界守著入口,恐怕早已經打進幻瞑界了。」
「怎麼會這樣?」眉頭緊皺,孟返疑惑道,「不瞞你們說,那雙劍中其中一把名為望舒,曾經被我奪到手中,然後深埋於地下了,我不明白,那瓊華從哪裡又變出了一把望舒……」
「啊!」靜靜地聽到這裡,柳夢璃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摀住了嘴,嬌軀忍不住顫抖。
「夢璃,你……」轉頭,看到柳夢璃的表情,孟返好像明白了什麼。
「對不起……是怪我……」心中一陣悔恨交集,柳夢璃忍不住珠淚盈眶,咬了咬唇,斷斷續續地將那日在八公山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們就順著香氣一直跟著殿下的埋劍之處,將望舒劍又挖了出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再忍不住心中的痛苦,柳夢璃淚流滿面。
「璃兒,你……」心中大恨,嬋幽面帶怒容,踏上前一步,竟然揚手就要打柳夢璃。
「住手……」孟返一晃,閃在了柳夢璃的身前,搖頭道,「……這並不是她的錯,是我失計較了,處理得太草率。」
「殿下……」緩緩站回原地,嬋幽心中恨意難平,竟忍不住埋怨孟返,「……嬋幽實在不明白,您將那劍毀去豈不為好,為何要留下這個後患?」
「罷了,現在再說這個卻是已經遲了,天意弄人啊,一子落錯,滿盤皆輸……」孟返苦笑道,「……這麼說來,那望舒劍一直便在雲天河身上嗎?可笑我一路相隨,竟然一直都沒發現自己眼皮下面……」
話語中斷,孟返手捂著胸口,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縱然面上表現得很從容,實際上心中悔恨痛苦遠較嬋幽為多,此時胸口氣血翻湧,陣陣劇痛,喉嚨中隱隱溢出腥甜之氣。
「殿下!」柳夢璃驚呼道,淚痕未乾,上前查看。
「事已至此,縱然再怎麼惋惜後悔,也已經不可挽回,屬下覺得,我們不應再多論此事了……」奚仲躬身道,「……設法應對瓊華派的攻擊,方是當務之急。」
「確實如此。」嬋幽也立刻轉口,「雖然此事未成,但殿下的恩德我們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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