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來這裡?」孟返反問道,不解其意。
「是啊,這裡人跡罕至,殿下若是要關注瓊華派,這裡可供殿下藏身……」柳夢璃的目光如水,聲音變得很輕,雙頰微紅,「……夢璃亦可……亦可經常來此彈曲予殿下品評……」
「應該……應該不會再來了……此地雖好,但我有諸多不便,所以……」看到柳夢璃目光中深深的期盼,孟返心中一軟,差點脫口而出說會再來,可是還是細思便知不妥,迅速回復了理智,硬起了心腸回答道,說完孟返便側頭,不忍心看柳夢璃失望的表情。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柳夢璃歎息道,卻並沒有意外或是失望的樣子,微微頷首,似乎是在其意料之中。
皎潔的月亮從雲中露頭,清冷的月光撒滿了整個山谷,淡淡的月光之下,面對面站立的二人再次默然無言,一種奇妙的感覺若有若無地瀰漫在兩人之間。
半晌,孟返終於先開口:「我走了。」
「嗯。」柳夢璃低低回答,卻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夜已經深了,夢璃你也該回去休息了……」孟返看向天際,似感慨似歎息道,「……緣分若星辰,看似觸手可及,卻長掛雲層之上,或許璀璨美好,卻終究會化作流光,消逝於夜空……今日之後,應該還會有再見之時,在下就此先行一步,失陪了。」轉身而行,走了幾步,化為一道紅色的流光,消失不見。
柳夢璃怔怔地看著孟返離去,呆了半晌,也往谷外而行,走了幾步停步轉身看山谷。
「……思返谷……」柳夢璃低聲道,摸了摸自己的雙唇,突然露出了一絲羞澀的笑意,以手撫面,轉身繼續而行,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谷口。
青蛇蜿蜒而行,迅速回到了柳夢璃所住的屋子前,卻意外地發現柳夢璃的房間燈還亮著,門也是半開著的。
「柳夢璃不可能這麼快的,是小偷嗎?……不可能,瓊華派這裡哪是小偷能潛入的?」青蛇暗暗好奇,慢慢順著門縫滑進屋內。
青蛇剛進門,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然後就感覺天旋地轉,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韓菱紗捏著脖子提在空中。
「好哇,你還知道回來!」韓菱紗手指一扭,讓青蛇眼睛正對著自己,大嗔道,「虧夢璃對你那麼好,你不聲不響地溜出去,知道夢璃她多擔心你嗎?……別翻白眼,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夢璃現在還在外面找你,你應該知道,她今天身體不舒服……喂!你這是什麼態度?」
青蛇扭著頭翻著白眼,一副完全無視韓菱紗的樣子,正好奇地打量著屋內,好像以前不是住在這裡,從未見過似的。
「我又不是雲天河,才懶得理你呢。」青蛇心中暗道,繼續保持無視狀態。
「你!你!……氣死我了!」韓菱紗看到青蛇的態度,火冒三丈,「藍兒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真當本姑娘好欺負嗎?信不信我讓天河把你烤了……」
「看你這個爛記性,連本蛇不怕火的事都忘記了。」青蛇用鄙視的眼神看了韓菱紗一眼,然後頭一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太囂張了!……我受不了了,看我彈不死你!」看到青蛇怠懶的樣子,韓菱紗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屈起左手指對著青蛇的頭欲彈。
「菱紗!你在做什麼!」正在此刻,柳夢璃推門而入看到了這一幕,不禁一聲驚呼。
「糟糕了!它可是夢璃的心頭肉啊,被夢璃看到我這個樣子,這下該怎麼解釋啊……」饒是以韓菱紗的的應變之能,此刻看到柳夢璃後也只能張口結舌。
柳夢璃快步上前,伸手去接青蛇,韓菱紗將青蛇放在柳夢璃的手中,訕訕道:「那個……我剛才其實是……其實是……」看到柳夢璃擔心地看著青蛇的樣子,韓菱紗不禁大感傷腦筋。
「慘了,慘了……」見青蛇在嘶嘶作聲,而柳夢璃在側耳傾聽,韓菱紗暗暗叫苦,「……看青兒這個樣子,肯定是在添油加醋,這下該怎麼辦啊……怎麼這麼倒霉,竟然被抓了個正著……」
一會,青蛇似乎說完,柳夢璃抬起了頭:「菱紗……」
「啊!」韓菱紗竟然一下子跳了起來,連連擺手慌張道,「好夢璃,你先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青兒已經告訴我……」柳夢璃道。
「完了!連我的解釋都不願聽了……下面該趕我走了吧?」韓菱紗心中哀歎。
「……菱紗,是我誤會你了。」柳夢璃歉然道,「謝謝你,怕青兒無聊,你想盡辦法逗它開心,我卻以為你要對青兒不利,真是抱歉。」
「……想盡辦法逗它開心?」韓菱紗下巴差點掉地上,卻看到柳夢璃手中的青蛇正對著自己擠了擠眼睛,竟然是一副嘲笑的樣子,不禁氣得眼珠差點瞪出來,但是柳夢璃正看著自己,不好發作,韓菱紗只好僵笑道,「……是啊,是啊,逗它開心……」
「夜已經深了,害菱紗你到現在都沒睡,真是太過意不去了。」柳夢璃微笑道。
「夢璃啊……」韓菱紗自然知道,這其實是柳夢璃在提示該回去睡覺了,「……你的身體剛好,但卻不知道會不會反覆,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
「一起睡?……不用了吧,我已經沒有大礙了。」柳夢璃看了看掌中青蛇,搖頭拒絕。
「要的,要的,夢璃我也很想和你好好說說話呢。」韓菱紗嘻嘻笑道,「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有好多東西我都想不明白,打算要問夢璃你呢。」
「她一片好意,你還是答應她吧。」青蛇勸道,心中在暗暗高興:有這個丫頭陪你,應該不用再抱著我睡了吧……
「……好吧。」柳夢璃稍一猶豫,最後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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