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歐陽明珠全身劇震,慢慢地轉過身來。不敢相信地看著身後出現的人影,口中吐言:「……夫君?」
眾人回頭一看,才發現這裡竟然多了一個人,這突然出現的身影閃著點點靈光,身形模糊不清,明顯是用類似靈體之像的某種法術,只能隱約看得出那人身穿青衣,面容模糊不清。
「夫君,就算看不清你的臉,我知道,你就是夫君。」歐陽明珠熱淚盈眶,「終於……終於能再見你了。」說完,就要上前。
「不要過來,我身在遠處,這只是我神念所創之靈體,一觸即散。」那人搖頭道,歐陽明珠聞言慌忙止步。
原本孟返已經不打算上樓見歐陽明珠,可是在萬象鏡中,孟返發現再這樣放任之下,結果肯定不妙,歐陽明珠所說的話在他心裡也掀起了一陣波瀾,孟返左右為難,衡量取捨之下,便以靈體成像之術見面。
歐陽明珠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心上人此時與自己只有一層之隔,流淚問道:「夫君,你現在在哪裡?明珠好想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是啊,我都聽到了。」孟返歎息,「我沒有想到,你竟能如此對我,實在是讓我受之有愧……」
歐陽明珠目含珠淚笑著,拚命搖頭:「沒有,沒有……和夫君你待我之情意,我所做的根本不算什麼。」
「明珠啊,當日之離別,並非是我羞於見你,實是身有要事……我沒有想到,當日我一走了之,竟然空費了你十年青春,對不起你的是我,而不是這位厲兄啊,要怪,就怪我吧……」孟返自責道。
「不,不,誰也不怪,是明珠自願的,夫君……你回來就好了,別說十年,便是二十年,三十年,明珠也心甘情願。」歐陽明珠癡癡看著孟返。
「我到底什麼地方做錯了?怎麼惹下這麼一大筆情債?」孟返看到歐陽明珠蘊有海樣深情的眼眸,暗暗心驚,「這該如何是好?這樣的眼神,叫我怎麼敢去拒絕啊,難道要我……」
「夫君啊,你可知道明珠有多麼想你,想得快發瘋了……」歐陽明珠繼續傾訴著衷腸。
孟返大覺尷尬,心道:「大小姐,你說這麼肉麻的情話我沒意見,但能不能顧及一下場合,這裡有這麼多人聽著呢……你看厲小子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不過,敢愛敢恨,愛恨分明,這就是歐陽明珠啊……明珠有淚,明珠有淚……」孟返回憶起原本劇情裡那個毅然踏出法陣,卻仍然和厲小子相約輪迴井相見的那個倔強女子,長歎了一口氣:「……說起來,的確是我害了她,雖說救了她一命,卻使她失去了和厲小子之間的深情愛戀,到底是對是錯?情為何物,竟然把她變成現在這樣……」
想到情之一字,不期然,紫衣少女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孟返的腦海裡,「……情為何物?我比歐陽明珠又能好得哪去?歐陽明珠之苦雖遠勝於我,畢竟現在還是見到了我,我同樣受這九年思念之苦,何時才能再見到她呢……」孟返輕輕歎息。
「夫君,你為何歎氣?可是……有什麼地方不對?」歐陽明珠此時正全身心地放在愛郎身上,孟返微一歎氣,她立刻便察覺了。
「明珠啊,雖然你如此情深,可是我……我卻不能接受。」孟返狠了狠心。
如聞晴天霹靂,歐陽明珠急問:「為什麼?夫君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人妖殊途啊,」孟返搖頭道,「你為人,我為妖,我們怎麼能在一起呢?」畢竟孟返無法徹底狠下心,還是選擇了婉轉的方式。
「不!」歐陽明珠淒然道,「為什麼人和妖就不能在一起?你告訴我是為什麼?」神色淒厲,讓人不忍直視。
孟返搖頭不語,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看到歐陽明珠現在的樣子,孟返心中一突:「將心比心,若是她見了我之後也說這樣的話,我……我……」
「這位先生,夢璃不能同意你的話。」自從孟返靈體出現,柳夢璃就始終盯著孟返看,「這位小姐對你如此情深意重,怎麼能是一句人妖殊途就能抹煞?」
「對啊,起碼要有個合理的解釋吧。」韓菱紗也不滿道。
孟返心念轉動之下,已有說辭,歎氣道:「我們妖的壽命,何等之長久,人不過區區數十年的光陰,明珠啊,你忍心幾十年後,拋下我一個人孤單地想你幾千年幾萬年嗎?」
「可是,我已經在修仙……」歐陽明珠分辯著。
「這個我知道。」孟返打斷了她的話,「可是,你知道自古有多少修仙之人嗎?真正修成的又有幾人?」
「可是,我一定可以……」歐陽明珠急得眼淚直打轉。
「這個,他說的好像有道理啊。」雲天河也點頭,聽到這話,歐陽明珠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小姐莫急,夢璃有一提議。」柳夢璃目光閃閃,「小姐不妨先潛心修仙,這位先生先與小姐保持來往,待到修仙成功之日,再行婚配,這樣如何?」
「對啊,她說的有道理。」歐陽明珠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喜極道:「夫君,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成功的!」
孟返目瞪口呆,暗怨柳夢璃:「靜靜在旁邊聽就行了,你給我添什麼亂?……這下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