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道一直跟在我後面?不知道看到了我從蛇變成人的過程……她跟著我做什麼?說起來,剛才她就一直盯著我看。到底是這身體原來的熟人還是打算除妖的修士……」被女子這樣盯著,孟返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位姑娘,你好啊。」孟返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
可惜女子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孟返,也不搭理孟返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店小二都一個德行,這位店小二也是遲鈍得很,竟然沒有發現這裡氣氛異常之處,抹了抹桌椅,招呼道:「三位來,坐這裡吧。」
孟返勉強一笑作最後的努力:「姑娘啊,我們去那裡坐吧。」
總算,女子有反應了,略一點頭,走向那裡,坐了下來。
「好的,只要有反應那就可以交流了。」孟返心中暗喜,帶著萱兒也坐了下來。
「小二,把你們這的最好的菜給我上個十個八個,還有來兩壺好酒。」孟返順溜地說出了上酒店的個人習慣用語,說完自己都覺得奇怪,咦,怎麼不由自主地這麼說了?
當然,現在不是想其他東西的時候,孟返對著面前還在打量他的女子盡可能和善道:「不知道姑娘你有什麼愛吃的菜,我給你去叫吧?」
女子搖了搖頭,仍然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她是沒有什麼愛吃的菜呢,還是說不想和孟返說話。
孟返也有點不耐煩了,索性不再客氣,直接問道:「姑娘,不知道可否說出你的名字。」
「……我叫玄娥……」
連孟返都沒有想到,女子竟然回答了,音色空靈有如她的形象一樣,但是吐字生澀,就好像好久沒說過話一樣。
「原來是玄娥姑娘啊。」孟返臉上堆笑,在心裡暗中召喚人物定位指針。
果然,指針沒有出現。對於非原來劇情中出現過的人物,指針出現的要求是,一要見過,這個女子現在就在孟返的面前,這條不談,第二要知道其姓名,現在不能出現指針,很明顯,女子用的是假名了。
面上不動聲色,孟返繼續問道:「那麼姑娘找在下可是有什麼事嗎?」似乎不像是要除妖的,要除妖的話沒有必要編個假名字告訴他吧。
女子還是一副風淡雲清的樣子,但是說出的話卻讓孟返大吃一驚:「我要跟著你。」
很簡單,很直接的話,反而讓孟返不知所措,孟返遲疑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會,菜已經上來了,一旁被這氣氛弄得話也不敢說一句的女孩怯生生地拿起了筷子,然後又放下了。
「丫頭,你吃吧,沒關係的。」孟返撫摩了一下女孩的頭,向對面的玄娥一笑道:「有什麼話等一會再,我妹妹餓了,姑娘你也沒吃過飯吧,一起來點?」
玄娥竟然真的聽孟返的話,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神色好像有點微微變化,然後又夾了一筷放入口中。這一下,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不見了,孟返也鬆了口氣,來者不一定是友,但一定不會是敵了。
場面一下子變得融洽起來,雖然不餓,孟返也忍不住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稍吃了幾口,孟返驚奇地發現,那個剛才看起來充滿仙氣的女子,現在竟然像身邊的丫頭一樣,吃得狼吞虎嚥,看她的樣子,好像是餓了幾天,又好像是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一樣。
然後只見風捲殘雲,筷子都化為影子讓人無法看清了,隨後,孟返和萱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一大片空空的盤子,不敢相信剛才這裡還擺著一桌的菜。
「哥哥……」是女孩委屈的聲音,她還沒有吃飽呢。
看到前面的玄娥舔了舔紅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哪還有原來仙子的樣子,整個一饞貓。孟返頓時啼笑皆非,心道:這位不會只是來混飯吃的吧,就算是這樣,沒必要吃得這麼沒氣質,多少也該給我的丫頭留一點吧,幸好我還沒吃多少。
「客官,酒來了……哈?……」這個時候,店小二才剛剛把酒送到,然後看到一桌的空盤子,同樣被雷得呆在原地。
「咳……」孟返輕咳叫醒了呆若木雞的店小二,「再給我們上幾個菜吧。」
傍晚時分,荒野之外,一位少年背著一個小女孩悶聲向前走著,一個白衣女子施施然跟在後面。
「喂,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孟返終於忍不住了,回頭對著身後的玄娥吼道。
也難怪孟返生氣,這女子在飯店白吃了一頓飯不說,之後一個下午都一直跟在孟返和萱兒後面,弄得氣氛很是異常,平時孟返都會和籮筐裡的女孩說說笑笑,好不開心,現在兩人都悶聲不願說話。有這麼個女子跟在後面,還穿著白衣,大白天看的話自然像仙子,可是到了晚上再看,整個就是一女鬼,讓人心裡涼颼颼的。
「我要跟著你。」玄娥平靜地說。
孟返差點崩潰了:「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跟著我,這話你已經說過好幾遍了……你到底跟著我幹什麼?哪怕假的也好,起碼要給我一個理由吧?……我們都走到荒郊野外了,你還跟?」
的確,孟返原本是打算就在那個市集找個客棧住一夜的,可是看到玄娥一直跟著自己,問她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一氣之下,就背著女孩繼續上路,心想這樣難道你還跟上來,誰料,這個婆娘還真的不屈不撓地跟上來了。
看到孟返怒吼,玄娥也不生氣,還是那麼不緊不慢地跟著,好像沒聽到孟返的話一樣。
「我警告你啊……」孟返火冒三丈,轉身要和玄娥理論,卻發現後面女孩拉了拉他的肩膀。
「怎麼了,醜丫頭?」孟返回頭道,「沒事的,哥哥馬上就把這個傢伙趕走。」
女孩搖了搖頭,怯怯地道:「哥哥,算了吧……這位姐姐要跟著我們的話,就讓她跟吧,萱兒能感覺到,這位姐姐她……她沒有惡意。」
「是啊,或許她沒有惡意……可是丫頭啊,她這是打算吃我們的,用我們的,把我們當冤大頭啊,這怎麼能讓她得逞……罷了。」孟返看到了女孩哀求的眼神,想到自己答應她的冰糖葫蘆都沒能兌現,心中一軟。
「你愛跟就跟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面,我可不管你吃飯住店的錢,想白吃白住……沒門!」孟返氣哼哼道,轉身就走,不再理會後面的玄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