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所見,讓孟返再無法將這個世界當作一個遊戲一樣漫不經心,歐陽明珠的善良,堅毅,深深地打動了孟返的心。想像歐陽明珠父親死後的悲容和剛剛看到的笑顏,踏出法陣魂飛魄散的堅決,孟返邊跑邊緊緊咬牙,思緒飛快流過:「一定有辦法的,不然我在這裡有有什麼意義,怎麼可以讓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有那樣悲慘的遭遇,我,無論如何也要救她的父親。」
孟返是個喜歡欣賞悲劇的人,但僅僅只是對虛構作品的欣賞,並不是說他就是個冷血的人,恰恰相反的是,他有著一個善良得不可思議的心,就好像在世界上,整天冷著臉的往往喜歡看幽默故事,成日過著平靜生活的人往往都愛看一些冒險電影,人們所喜歡的往往是自己所沒有的。事實上孟返能那麼快接受自己的命運也和此有很大關係。可能這也是他被選中的原因。
孟返苦思:「厲江流說過他下的是什麼蝕心腐血蠱,顧名思義,應該不是什麼毒藥,要是毒藥的話那些大夫也不至於那麼沒用,他下的是一種很厲害的蠱,那麼就必須去找能解蠱的人,厲小子說是南疆巫族的第一奇蠱,那就是說,必須要找到南疆巫族的人來解,而且是要比厲小子厲害的人才行,可是我到哪裡去找這樣的人。」
停下腳步,孟返蹲下繼續想:「如果在陳州內有這樣的人,那在歐陽小姐的榜文貼滿全城的情況下,原本劇情裡的歐陽老爺也不至於死去,在陳州肯定是別想了,南疆離這裡十萬八千里,等到那裡找一個回來的話,恐怕連歐陽小姐都見不到了,可惡啊,要是我會飛就好了。」
忽然孟返眼睛一亮:「對啊,我是妖怪啊,妖怪不就是能飛嗎,連學了不到一天的雲天河都能飛來飛去,我這個有千年道行的蛇妖豈有不能飛之理,我只要學會用妖力,就沒問題了。」
想出辦法來,孟返心情大好,立刻坐下,嘗試使用妖力。可是感覺來感覺去,始終沒發現這個身體和人有什麼不同,又坐了幾個時辰,終於洩氣了,喃喃道:「什麼玩意啊,這個破蛇不會是偷懶所以道行不到家吧,怎麼什麼也沒有,做妖怪都做得這麼沒前途,我真是倒霉怎麼到你身上了。」
要是讓原來那個蛇妖聽到孟返的話一定會被活活氣死,本來這個蛇妖天生靈智,又屢逢奇遇,躲在山中經過兩千多年的修煉,委實強橫無比,翻江倒海也不在話下,誰知莫名其妙得被一個小子奪了身體,不會用妖力還在那抱怨自己不用功。
孟返也知道自己未得其法,但眼看有了辦法偏偏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自然沮喪不已,有呆坐了會,焦躁起來:「這樣下去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有頭緒,難道真的沒辦法了?」
站立起身,漫無目的向前走去,嘴裡唸唸有詞:「怎麼用妖力,怎麼用妖力……」
突然孟返跳了起來,喜道:「我笨啊,不會用妖力我難道不會去找會用的教我嗎,只要去找其他妖怪問下不就行了,我怎麼現在才想到……哈哈哈……」想到辦法後,孟返心情暢快無比,不禁長笑。
笑聲遠遠得飄向遠處,天上的月亮也慢慢探出了頭,似乎也在為孟返高興。
夜色,更沉了。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孟返仰天長歎,鬱悶不已。在遊戲中,雲天河他們在野外走路時,不用去找就能遇到三步一小怪,兩步一大怪,然後打怪升級爽歪歪。可是輪到孟返特意苦苦追尋,在這黑夜裡,瞪大了眼睛就差打手電筒了,別說妖怪了,連根雞毛也沒發現半個。
我容易嗎,晚上連覺都不睡連夜來找,孟返哀歎。不過他也想明白了,要是真的象遊戲那樣妖怪漫山遍野,那這個世界也就沒有人的生存空間了,瓊華派也早就關門大吉,看來想找個妖怪也不容易啊。
其實雖然野外的妖怪精靈不可能像遊戲裡那麼多,卻也不見得那麼難找,孟返忘記了自己身體是千年蛇妖,雖然不會使用,但是在沒有控制的情況下,是有很強的妖氣四散開來,可謂妖氣沖天。妖怪之間顯然不可能像人類那樣和睦,自然四周的小妖怪們感覺到了他的妖氣躲得遠遠的。幸好目前在附近並沒有蜀山派或瓊華派的人,否則孟返必然無倖。
涼風陣陣,吹得兩邊的樹上樹葉沙沙得響。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的孟返垂頭喪氣地走在曠野裡,仔細地想離這裡最近的原劇情bo在哪裡:恩,雲天河他們好像是從淮南王墳墓裡通過,來到陳州的,那個淮南王就算了,不用考慮了。然後是千佛塔……呃,生命寶貴,我這個蛇妖就不去找死了。可是然後雲天河一群人就直接去瓊華山腳下了。
「傷腦筋啊,太痛苦了,沒有辦法就罷了,偏偏想出了好辦法卻難以實施。」孟返自語道。
暫時也不想回陳州,孟返信步就行,走著走著,忽然隱隱發覺似乎有什麼跟在自己身後,孟返心中一緊,立刻停步回頭。
月光照亮了小路,一眼看去,路上沒有一個人影,兩邊的樹林也不見一絲動靜,只有偶爾一陣風吹過,樹枝輕輕搖晃。
孟返啞然一笑,自己太敏感了,深更半夜,誰還會沒事不睡覺在這野地。更不用說是跟著自己了。
搖頭轉身,孟返向遠處走去,繼續著他尋找組織的偉大事業。他並不知道,剛剛的並不是他的錯覺。一個身影正躲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樹後,似乎異常激動正在顫抖著,月光之下,紫色的衣角露在樹的外面。這個人背靠著樹良久,等到孟返走遠,立刻出來向孟返的方向急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