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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卻,忘卻一切的招式,易雲卓的腦海中只停留在了那一道軌跡和那一種玄妙的意境中。
夜已深,萬籟俱靜。黑色的身影不覺間已經停下手中的揮舞。易雲卓閉起雙眼,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一抹玄奧中,無人無我,天地同歸。
時間流逝,天色漸漸地泛白,少年依舊沒有轉醒。相比於日前,他的臉上充滿了沉醉之色。
一副副讓人迷醉的畫面閃過,腦海中回放著各種殺戮的招式。而他的心也跟著旋轉飛舞。一招起,一招收。突然間,腦海中的演示變得越來越慢,舉手間蘊涵的天道卻是越來越明顯。時至今日,易雲卓終於走上了天道一途。
隨著那一道軌跡,易雲卓的靈魂開始飛速地蛻變。一道坎,煉魂中期的坎被跨破。一抹清泉衝入靈魂。第二道坎,煉魂後期的境界之坎潰散。緊接著,整個靈魂如萬物復甦,靈魂再次蛻變。
此時的易雲卓就彷彿是走入了一條康莊大道,前路一片光明無阻。
「咦!」百里之外的馬車中,怪老頭假寐的雙眼忽然一睜,輕疑著,一個閃身來到了車廂之上。
「好龐大的天道能量!」老頭幼稚的雙瞳孔自易雲卓點破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此刻望向遠方的樹林,他的雙眼中儘是震撼之色。以自己所領悟的「天域」,絕沒有那能量強。
「不會是那小子吧?」老頭瞬間想起了易雲卓奔向山林之中的詭異,心中又多出了一股不可思議。
唰地一聲,老頭化做一道殘影,向著山林直掠。心頭有著一絲難明的悵然,他有種感覺,發出這麼龐大天道能量的人,很可能就是那少年。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的天賦又當如何?
山林之中,易雲卓帶著一絲安詳之笑的面容忽然一收,忽然之間,他的臉色變得肅殺起來。
腥風起,鬼魂亂。手執無柄的血剎,一股強大的怨念忽然出現在了四周。就在這一刻,易雲卓徒然睜開眼來,那帶著一絲血色的雙眸讓四周的飛鳥走獸盡數奔逃。獸類一向對自然有著特殊的預知,它們知道災難即將來臨。
「啊!」嘯若驚鴻,暗紅色的血剎突然變成了血紅之色。
易雲卓的臉上開始變得痛苦、不甘、還有瘋狂、噬血。手中一動,一抹劍光無聲無息地出現,隨之而出的便是一股如同從地獄衝出的陰冷。
千萬冤魂橫飛,血紅之色漫天,週身十丈,陰冷森寒。
隨著劍光的旋繞,一棵棵巨樹無聲湮滅。大道之下,天地萬物,剎那湮滅。僅僅是十多個呼吸,十丈內已是飛沙漫天,空空如也。
「千萬冤魂。」易雲卓呢喃一聲,「以後就叫你,千萬冤魂。」悟出這一招,易雲卓甚是滿意。
這一天一夜,易雲卓所悟之招共為四招。這「千萬冤魂」為意境之招,而另外的三招,則是悟出一絲空間軌跡而衍生,「隱空、破空、破滅。」
手中輕撫著血剎,卻見劍身已變得血紅。
易雲卓輕輕地一歎道:「你到底還是不甘心吶。究竟是誰,讓你死後還如此不甘?而你,又到底是誰?」
隨著易雲卓的話,劍身上流動的腥紅忽然一亮,像是在回答他一般。
「劍靈!」易雲卓嘴角輕笑起,「不,你應該叫做劍魂。安心地呆在裡面吧,如果有朝一日遇見見你的仇敵,我自當為你殺了他,或者是他們。」
易雲卓所說的,正是那一滴血液中蘊涵的殘魂,那個強大的血色骷髏頭。而現在,它已經被自己煉做鎮劍之魂。
「哈哈!」長笑傳出千里。
「只是差了一點點就能衝破煉魂後期的靈魂境界,可惜了。」長笑過後,易雲卓微微歎息一聲道。剛才沉入的那種無人無我的修煉是可遇不可求,易雲卓的確錯失了再衝一道坎的良機。
身體一震,臉上的黝黑偽裝化做顆顆細末消散。經脈斷層雖未痊癒,但是這寧居城,沒有人能讓他再畏懼。即便是群圍,他也有信心踏屍而出。
「前輩,您不覺得偷看別人修煉是一種禁忌麼?」易雲卓身體一正,如利劍般鋒利的氣息傳出,轉過身來看著十多丈外的狼狽身影。
老頭驚恐地看著易雲卓,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心中儘是剛才那招所發出的恐怖氣息。
剛才老頭衝進山林之後便往那股天道能量所出的地方趕來,可是沒想到卻撞上了如此震撼的一幕。一劍出,十丈之內如地獄。那千萬的冤魂,還有那陰冷的冥氣,直接讓老頭狼狽地退出。
「你……小子……你……」老頭吞吐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不是受傷,而是被震撼了。
他相信,剛才的這一招他能接,但是即便是接下來,他也會有影響。那種影響不是指身體,而是靈魂。那一招,已經把他的靈魂都帶入了其中。想要從那情景中自拔,起碼需要三個呼吸的時間。而三個呼吸,足夠對手做很多事。
「前輩,可別忘記,生死時刻,保我一命!」易雲卓淡然一笑,收回了釋放而出的鋒利之氣。
對於老頭,易雲卓很有好感。天南地北,任我逍遙。這是一種境界,一種徹悟而來的境界。說淡漠已經形容不了老頭,應該說是無慾無求。至於老頭為何選擇幫自己,易雲卓也很是疑惑。
這一聲前輩,依然是一種尊重。
老頭苦笑搖頭,歎了一聲後道:「小子!你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做修煉妖孽。後浪推前浪,看來我老傢伙要被你這樣的年輕人給拍在沙灘上了。」
「哈哈!前輩,說笑了。您是我出來以後第一個真正佩服的人。無慾無求,您這樣的境界,天下人中難得一尋。」易雲卓哈哈一笑,身體猛地向上竄起,然後向著寧居城飛去。在飛行的時候,他的路線比起以前來變得更加玄妙,其速度也更加地快。
一道通,百道皆通。空間,易雲卓已有所領悟。雖然只是皮毛而已,但是卻可以讓他時刻去運用。飛行,亦是可以。
一轉眼,少年便消失在了老頭的視線之中。隨著身影的消失,僅僅瞬間,老頭再次駭然抬頭。消失的不只是身影,還有他的氣息。百里之內,老頭再也感應不到易雲卓分毫。
「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瘋聖尊』!」洪亮的聲音響起,一道白影落於地面。正是神華宗,雲百井。
「瘋聖尊……」一道道身影落地叫喚出聲。
雲百井、蒼狼敵、龍石斗、方霞、玉姬、還有千傲宗、齊極宗、等等一干人,起碼十多個聖級高手齊聚於此。
那龐大的天道之力,如鴻的長笑,讓這一干聖級絲毫不猶豫地趕至此。面對著強大的天地氣息,他們所想的便是第一時間見到它的主人。
老頭冷眼看著這一干人,壓下心中的震驚,臉上浮現出了淡漠之色。八大宗門,他可沒一個看得順眼。
「瘋聖尊,弄出如此大的動靜,莫非又有突破?」雲百井面容之上有著一抹陰鬱,但是他的身形卻是恭敬無比。
聖級高手也有等級之分,修為低者雖然叫聖級的為聖尊,但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聖尊只有聖級後期高手才是名副其實,其他的都只能算是普通聖級。而老頭,便是可以稱為聖尊的聖級後期。
雲百井一句話出,眾人臉上都有著一絲求知慾。他們想要知道,這瘋聖尊是否真的已突破了那一道天澗。
「少給我唧唧歪歪,老子沒空跟你們扯淡。」老頭一橫眉,身體一拔就消失在半空。他還沉浸在易雲卓出劍時的那一幕情景中,心中略微有一絲隱隱的明悟。雲百井等人這時候來打攪,他自是不爽。
眾人你開我,我看你,臉上都浮現著一股笑意。唯一例外的是雲百井,剛才可就是他開的口,老頭如此喝罵,不就是說自己是他兒子了?
不過雲百井空有憤恨,卻還是不敢出手,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瘋聖尊的對手。除非老傢伙們來,否則對方絕對可以滅自己一打。聖尊與聖級的差距,絕對不是光光一個階可以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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