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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章 兩位奇人 文 / 山客

    衛正清這一天的精神力損耗也是不小,當他清醒過來時,已近中午,商隊還沒有出發,風管事特意讓大家多修整了半日,他們身上的毒力雖清,但是對身體的損傷卻是不可避免,不過幸好只有商隊長三人受損傷稍重,其他人倒也還能勉強行路。

    出了營帳,衛正清發現風管事正對著遠處裊裊升起的青煙發愣,問道:「風管事,在看什麼呢?」

    風管事回過神來,略有深意地看了衛正清兩眼,笑道:「原來是步先生啊,昨日因為諸多事情需要善後,還沒有多謝步先生的援手之情,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夠打敗毒龍子慕容隼,看樣子日後江湖上一定會有步先生的一席之地。」

    衛正清笑了笑,道:「好說,好說。」

    風管事又道:「對了,昨日你丟下山谷的那些零碎我讓人收拾了一下,估了個價,大概價值五百兩銀子,我這兒再加五百兩,算是酬謝,一千兩銀子,你看如何?」

    說著,風管事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來,遞給衛正清。

    在風管事看來,即使僱傭十個十級武者,五百兩也差不多了,這五百兩銀子的酬金已是有餘。

    不料衛正清如今卻是財大氣粗,卻沒有接,道:「這一千兩銀子我收下了,不過我轉贈給商隊中那些傷亡之人,就有勞風管事分配了。」

    對衛正清表現出來的氣度,風管事又是高看了幾分,他也沒有矯情,點點頭,將銀票收了起來。

    衛正清沒有管風管事是怎麼分配的,只知道半日後,商隊中的人們眼中,對他更是敬重了。

    午餐後,商隊慢吞吞地上路了,在他們後面歡送的,是一縷直上雲霄的青煙,山寨的大火連燒了三天三夜方才熄滅。

    這時,衛正清他們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城鎮。

    這個城鎮名叫碧溪,這是一個中等城鎮,城池規模相比都雅城差了一大截,不過這裡是交通樞紐,商貿往來活躍,非常的熱鬧,繁華程度並不比都雅城差多少。

    趁著風管事他們去補給運貨,衛正清帶著眾人去酒樓大吃大喝了一頓,叫的都是最好的酒菜,衛正清施展了幾個【淨化術】,飯菜的味道鮮美到了極點,人人都吃得滿嘴流油,直叫那個痛快。

    他們包廂所在的位置是在二樓,有個面臨街面的窗口,在樓下,各色行人來來去去,還有一些乞丐眼巴巴地看著酒樓,期望能找到機會飽餐一頓。

    看著樓下的乞丐,毛太垣和陸青山一時興起,拿起一些吃剩下的肉食往下丟,想故意引得那些乞丐哄搶,那些乞丐果然一哄而上,卻沒有想到他們並不搶奪,而是誰先拿到就歸誰。那得到食物的乞丐並沒有急著吃,而是小心翼翼地將食物上的污垢弄乾淨,然後捧著食物飛快地跑走了。

    其他沒有搶到食物的乞丐繼續站立一旁,眼巴巴地望著樓上。

    「那些乞丐好奇怪哦,為什麼不吃反而跑了?」陸依雲好奇道。

    付清仔細地看著那幾個飛跑的乞丐,嘀咕道:「看他滿臉興奮的樣子,又興沖沖的跑了,看起來像是得了什麼寶貝拿去邀功請賞……他們該不會是去討好上司了吧?」

    「乞丐也有上司?」小胖子李雲風笑了起來,「乞丐也有上司的話,那我就是將軍了。」

    葛明笑罵道:「你如果是將軍,那也一定是個好吃懶做的糊塗將軍,到時候只怕沒有一匹馬能載得動你。」

    眾人大笑。

    和其他人不同,衛正清聽了付清的話,卻深以為然,他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中都有丐幫的傳說,甚至現實中一些城市也有丐幫組織存在,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類似的組織,想來應該有可能存在。

    看罷熱鬧,眾人又開始吃吃喝喝,氣氛高漲,不時有人吃得興奮了,便吼上幾嗓子,衛正清喝得興奮,醉意熏熏,搖頭晃腦唱起前世的歌曲,弄得酒樓內眾人側目。

    正當眾人吃得高興的時候,突然包廂的門「匡當」的一聲被推開,一個彪形大漢站在門口。

    那位壯漢身高至少在二米以上,身壯黑熊,眼似鈴鐺,聲似鑼鼓,一進門,哈哈大笑兩聲,看到桌上的菜餚,眼睛放光,走到桌前,旁若無人般伸手就向一盤牛肉伸去。

    葛明眉頭微微一皺,手中筷子如劍刺出,直取這壯漢手上脈門,卻沒想到對方手腕只是微微一抖,那筷子就倒射出去,「嗖」地一聲,飛射入柱子上,直入一半有餘。

    眾人微微一驚,不敢輕舉妄動。

    衛正清在對方一進門時,就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如汪洋大海,深不可測,不過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惡意,也就沒敢出手。此時的衛正清已經深知先下手為強的道理,遇到真正的敵人,他肯定會出其不意痛下殺手。

    那壯漢仿若未覺,左手一塊牛肉,右手一根雞大腿,左一口,右一口,吃得那叫一個香,眾人看著他的吃相,愣愣的,就像一群雕像般。

    壯漢連吃了幾樣菜,又拿起衛正清身前的酒哧溜的喝了一口,一下瞪大了眼睛,又連連點頭叫好,聲若撞鐘,嗡嗡作響。

    正當他吃得高興的時候,突然如一陣風吹過,桌旁出現了一個老乞丐,他也不聲不響,滿是污漬的雙手連連出擊,撿起桌上的飯菜就吃。

    這老乞丐身形佝僂,滿臉皺紋,眼神散亂而不渾,衣衫襤褸卻不髒,滿身油污卻不臭,雙手如勾,動疾如電。

    兩人四爪,快如閃電,真如風捲殘雲一般,不過十數息功夫,桌上還剩一半的飯菜就消失不見,連那酒壺和酒罈中的酒也喝的一滴不剩。

    最後,那位壯漢一口氣喝下一壺酒後,打了幾個嗝,依舊未盡道:「方纔我聽你們吃喝得痛快,聽著耳饞,這酒樓的酒菜也是不錯,幾日我也在此吃喝,可怎麼就沒有你們這般痛快?你們這桌酒肉吃起來味道也比酒樓平時賣的不一般,好吃得緊,莫非……你們是這酒樓老闆的小舅子?還是哪廚師的私生子?」

    那老乞丐聽了,也是眼巴巴地望著衛正清等人,沒有言語一聲。

    「你才是酒樓老闆的小舅子,你才是廚師的私生子……」

    衛正清腹誹了一句,不過還是站起身來,抬起手抱拳,笑道:「兩位前輩,我們只是偶然路過此地,來此吃喝,與此地之人毫無關係,只不過我以前亦是廚師,所以對吃喝之道有些研究,如果兩位前輩不嫌棄,坐下再吃些如何?」

    「你以前是廚師?不是馬伕嗎?」葛明等人疑惑地望向衛正清,不過很識趣地沒有問出來。

    衛正清等注意到了葛明等人的目光,朝他們翻了個白眼,心道:「我前世當兵前的確是廚師來著,可沒有撒謊。」

    大漢咧嘴笑道:「好說,好說,你也不用叫我前輩,叫我馬立山即可,人稱馬大傻就是我,你願意叫我大傻也行。」

    「豈敢,豈敢,我看前輩大我們甚多,就叫馬大叔如何?」衛正清道。

    「大叔?我有這麼老嗎?」馬立山摸了摸下巴,那兒滿是硬扎扎的鬍子,許是很久沒有梳洗了,再加上剛才狂吃狂喝,沾了不少肉末和油脂,看上去有點像一個小糟老頭。

    「哈哈,有這鬍子,看起來是老了一點,不過沒有關係,去了就是。」馬立山哈哈大笑一聲,用手在下巴和臉上一抹,那鬍鬚就索索而下,頓時間,馬立山的臉上就清潔溜溜,一毛不剩。

    原先看起來有四五十歲,這一下,就顯得年輕了許多,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

    「好功夫!」衛正清暗讚一聲,馬立山的這一手顯露出了超絕的內力控制,能以內力割斷鬍鬚,又不傷及皮膚,這需要十分精準的控制力,。

    「這下不顯老了吧?哈哈。」除去了鬍鬚的馬立山顯得年輕了許多,哈哈笑道,「小兄弟,你叫我馬大哥便可,不必拘束。」

    「馬大哥,小弟步青風,在此有禮了。」衛正清對馬立山抱拳施禮,同時瞥了那老乞丐一眼。

    那老乞丐一直站在一旁,也不說話,縮在馬立山側後,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剩菜殘骸,偶爾看看衛正清,對馬立山與衛正清的話彷彿充耳不聞。

    衛正清對這豪爽略有魯莽的馬立山十分有好感,同時也對站立一旁,如入無人之境的老乞丐暗暗吃驚。

    如果說馬立山在他的感應中如波濤洶湧的大海的話,時時散發壓迫性的威能,那麼這老乞丐就如同靜寂無聲的森林,當他站在那兒的時候,如果你不是親眼看到他,根本就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

    可是當他拿眼望過來時,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卻又讓人望之心酸,令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每個看到的人都會產生一種憐憫之情。

    但是他吃起東西來的速度,卻比馬立山還快幾分,叫人奇怪的是,他那張老嘴癟陷,還有些抖索,怎麼就能和馬立山這河馬般大嘴相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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