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就得以自家男人為心
陳國斌馬上就反應過來,電話那頭的夫人顯然是因為某種原因,以這種方式來向那頭的臥友們顯示她是一個標準的妻管嚴。
而陳大領導先前正好又向他的臥友輕描淡寫他是一個標準的管妻嚴。
陳同志不禁就心裡靠了一聲,和夫人之間也實太有默契了。
他聽到邊上幾人沒了聲音,明顯都很有八卦特質,還好火車噪音掩蓋不少,便皺眉壓低了一點聲音對那頭輕斥:「你都怎麼回事?連寶貝都哄不好,以後要注意認認真真把家裡的事都安排好一點。」領導派頭大得很。
趙雅琴心裡頓時直咬牙。
這會她的包廂裡,著名的周曼玉小姐也,另外還有一名特別八卦的婦聯幹部和一名宣傳部的女同志。先前閒著無聊,女同志也是好八卦的,管趙雅琴擺著一副嚴肅面孔,但周曼玉就不吃她這套,和那名熱情的婦聯阿姨很快就八卦無極限了,氣氛火熱,宣傳部的女同志也不禁融了進來。隨後周曼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就把話題熱情地轉移到了趙市長的身上,特別猜測她的男人怎樣怎樣。大家難得有機會,婦聯劉阿姨尤其非常有鑽研精神,讓有口難辯的趙雅琴終於決心用事實證明一下她家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於是陳大領導就接到到家裡領導的那個莫名電話。
瞅了一眼對面幸災樂禍的周曼玉,趙雅琴忍了下來,語氣相應壓低,繼續十足嚴肅:「什麼,還要出差?出差也得關心家裡,每天至少打三個電話回家。」
陳國斌忍著沒噴出來,鸚鵡學舌:「你要出差?出差也不能忘了家,每天至少要打五個電話回家……」
「……」
倆人牛頭不對馬嘴,各說各的,互相向臥友們證明了他們的妻管嚴或管妻嚴特徵。
放下電話,趙雅琴面不改色,朝著那位硬是憋著沒笑噴的周大小姐淡淡瞥過一眼,暗含一絲警告意味,周大小姐倒是終於還是給領導留了面子,只是實無法想像那傢伙是不是真接到了這個瘋狂的妻管嚴電話,接到又會跳起來有多高。她馬上掏出手機就起了問候短信。
婦聯的劉阿姨就豎起了大拇指,由衷感慨:「趙市長,你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鐵娘子啊。我們廣大婦女要是都能做到像你這樣,就能真正翻身做主了。」
趙雅琴謙虛笑著,心裡則快憋壞了。剛才那傢伙一句句牛氣烘烘的管妻語,讓她很想去撞玻璃窗。&*
那頭,陳國斌也謙虛接受了朱邦傑等同志的佩服,尤其是被朱邦傑公開戲謔為回家跪搓衣板的五好男人程軍同志,是無限感慨,不過只能景仰一下而已,他家裡的老婆可不是蓋的。而陳大領導的心,對夫人此番如此囂張的表現,久久也不能平靜下來。家裡的領導權到底誰的手上,那得由事實反覆證明……
接到周曼玉不懷好意的短信,陳國斌就明白了,恨恨一番,回頭再給她姑姑吹點枕邊風,好好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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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朝霞,南湖省的考察團受到了南粵省同僚的熱烈歡迎,被引到省委招待所,好好休息了一個上午,下午則到省委開了一場浩大座談會,雙方領導各自客氣囉嗦一番,並對行程進行了一個初步說明,接著又是一頓豐盛的豪華歡迎晚宴,一天時間就這麼打了過去。
好陳國斌早就習慣了這等模式,饒是淡定得很,反正浪費的又不是他的時間,出來考察,向來是休息放鬆的好機會,不管上頭說得有多重要,反正就沒有不重要的。
對吳有用老是圍著市委領導何厚天和組織部甘副部長拍馬屁,鞍前馬後不亦樂乎,陳大領導深表不齒,只敬酒時才按慣例來上一杯,一邊不時朝那幾朵花兒的位置瞅去,看誰敢喝酒。至少趙雅琴是不敢喝了,也不會再喝,她可是牢牢長過了記性,董婉凝、徐書雁也沒喝,就周曼玉喝了一點點。
兩個省的相關重要領導率先離場後,晚宴終於轟轟烈烈落下了帷幕,陳國斌與略有一絲醉意的朱邦傑回到了分配給他們的雙人間。畢竟只是副處小官兒,省委招待所可沒享受單人間的待遇。
「每次都是這樣,雷聲大雨點小,根本學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朱邦傑往床上一倒直搖頭,「又難得休息半個月了。」
陳國斌則打開電視,躺床頭,一臉無所謂:「管它的,到時拍幾張照片,再拿些介紹資料,回去請秘書科的同志好好寫章就行……」
兩個傢伙聊得倒是比較隨意,至於朱邦傑的一點淡淡有風的親近姿態,陳國斌也是看眼裡,以後有機會再說。現大家半斤八兩,泛泛之交即可。
好歹沒省委招待所惹出什麼亂子,那樣可會丟了南湖同志們的臉。
接下數天,南粵同僚的熱情安排與引導下,南湖考察團便先對羊城的幾家典型企業走馬觀花瞭解一番,隨後往東管、深市一路過去,除了遍地開花的工廠,著實單調了一點。所謂的區域經濟,也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工廠,加上龐大的產業大軍,形成標準的生產基地。對這種單調的經濟結構,陳大領導是不喜歡的,身處其間就感到悶得慌,還是梨寧好。至於所謂的省城大經濟圈,當然還只是一個烏托邦。
陳國斌和相關女同志亦保持了嚴格距離,省得被傳出作風問題。而趙雅琴是不願理他,每天看到董婉凝就氣飽了,恨屋及烏。徐書雁和周曼玉不約而同為那三人的惡劣關係感到憂心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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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榻深市富麗堂皇的政府賓館,特區就是特區,搞得跟國賓館似的,弄得南湖一乾土包官員暗嘖嘖不小。
看到周曼玉來電時,陳國斌就走到套間陽台上避嫌,按下了接聽。
「國斌,你這幾天都搞什麼?也不管管你老婆和婉凝的事,看她們現都弄成仇人一樣了,見面一句話都沒有。」周曼玉馬上就是一通抱怨。
「我怎麼管?」陳國斌一臉無奈,「越管越亂,隨她們。」
周曼玉氣惱:「你這人也真是的,只管花,花完就不管了。現這種局面是你必須去面對並解決的,要不然以後這日子就沒法安寧了。」
陳國斌歎:「現是非常時期,集體活動不方便,等回家再說。她們不一起時,才好勸。」
「你就不想你老婆啊?」周曼玉忽然卻哼了聲,「前段時間都便宜死你了!外有領導倒,家有合法老婆伺候。現一個都沒有,還習慣麼?」
「真是煩人,哪壺不開提哪壺,都當我是什麼了。」陳國斌皺眉大義凜然。
周曼玉不置可否甚是熱情:「我陪你一起去拜訪你老婆。幫你們團圓打掩護。」
「你有毛病。」
「少囉嗦啦。你老婆現火氣太重,你不幫著消一下,小心哪天她跟婉凝真的吵起來。我準備來你門口了……」周曼玉就直接掛了電話。
陳國斌終於還是與周曼玉一起去拜訪了昔日確實間接能管到他的市領導趙雅琴,如今就不知道是誰管誰了。
趙雅琴被安排的住處,既有客廳,還有書房,領導待遇就是不一樣。
周曼玉的面前,趙雅琴對陳國斌還不算太差,至少沒有當空氣。至於周曼玉如此特意拉著那傢伙過來拜訪,趙雅琴當然明白她的好意,不外乎讓他們夫妻二人和好一點。
坐沙上聊了一小會後,周曼玉就熱情鼓動道:「國斌,你和雅琴幾天都沒一起,應該有些悄悄話說了。快點去屋裡說,我就這看電視等你們。」
趙雅琴頓時窘得不行,可沒想到那朵潑花連拉皮條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是如此非常時期。
她坐著沒動,故作輕鬆笑道:「曼玉,看你說的,我和國斌都老夫老妻了,哪有那麼多悄悄話要說。」
周曼玉就有意見:「國斌才28歲,哪有多老啊?他現精神可好著呢,雅琴你大那麼多,可要懂得多體一下他才行,體充分了,他就沒精力去花心了。」
陳國斌無語歸無語,乾脆就不說話,他自己倒是早習慣了周曼玉針對他的語言特色,只不過趙雅琴還得有一個適應階段。
趙雅琴惱羞不堪,對周曼玉一語三關,既損她老,又損她不夠溫柔,還損她拴不住老公,簡直……
她語氣冷了些:「這是我和國斌之間的事,你操那麼多心做什麼?」
周曼玉振振有辭:「我是國斌他姐,當然有資格操心了。他花心,你以為我心裡好受啊?做老婆的,就要負起主要責任,別整天就知道耍性子鬧矛盾!外做領導再大,家就是一個女人,就得以自家男人為心!」
趙雅琴咬牙還想說什麼,陳國斌就嫌耳朵快炸了,直接把旁邊的夫人一把抱了起來,「我們去裡面說。」一邊朝臉上頓時就誇張起來、佩服不行的周曼玉忿忿瞪過一眼,表示了真誠的感謝。
「放開我……」
趙雅琴的掙扎毫無意義,臥室門就被反鎖了,陳國斌硬抱著她一起躺床上靜默。
小會後,陳國斌目光柔和地望著她:「雅琴,這幾天開心點好嗎?徐阿姨就要過40歲生日了,我們也讓她安心一點。」
「就過生日了?」趙雅琴這才想起,頓時皺眉,「怎麼這麼快就40了啊?」
「歲月就是這樣無情。」陳國斌輕輕歎了一口,「所以我們就要加珍惜每一天,量不要讓時間無謂的爭鬥白白消耗。這幾天看到你和婉凝那樣,我心裡很不好受,徐阿姨和曼玉的心情也都不好。」
趙雅琴哼:「還不是因為你!沒你,我們大家本來很和睦。」
陳國斌不以為意,繼續熱情說道:「我們好好想想怎麼給徐阿姨過生日。」
「是該好好想一下了。」趙雅琴臉上不禁有了一絲傷感,越感覺徐書雁其實挺不容易的,一個女人這麼熬著。而對自己能結婚有個家,雖然不怎麼和諧,相比之下還是感到相當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