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有一項交通研究工作的額外任務,陳國斌的工作時間總算比較充實,不過整體上仍然不忙,畢竟應酬少。而其餘的領導同志看著似乎比較忙,其實通常只是表面現象,主要就一點公式化的簡單程序,以及應酬這應酬那,至於i底下搞點什麼見不得光的累死累活之事,那又另當別論了。總之,機關工作,只要不故意給自己找事,還是比較輕鬆的,要死要活忙著的領導只是少數,通常領導講話都有人寫稿子,照著念就行,下基層考察早被安排好了一切,臨場表演一下就夠了,等等,幹什麼都有一幫人鞍前馬後熱情操勞著,事必躬親不容易。
陳主任是善於偷閒的典型代表,他把精力多放整合辦公室的人力資源上,合理協調並分配任務,讓大家不那麼悠閒,保持一點緊張ing,一個領導十個幫,只要不是三個和尚沒水喝的內訌狀態,認真完成領導交代的那點任務,並不是什麼難事。
倒是坪江的那位大人物婆娘,始終就不得充分放鬆的要領,上班忙,下班也忙,陳國斌都不想說她了,每次看不順眼時直接動手,強迫她去跑樓梯上下幾趟。
又一個月過去,已是5月下旬,天氣漸漸有些熱了。
林詩蕾一時心血來潮想要去聖地岳山一趟,約了陳國斌一起,而他對那種地方雖不感冒,人家都說了,自得欣然應約,爬爬山,至少對放鬆心情還是有很大好處的。並且他認為肩上擔子沉重的林詩蕾也需要調劑一下,革命尚未成功,倒下就不好辦了。
約定的時間是週六,陳國斌週五下班後先連夜趕回坪江的家有個交代,籠統說了一下有事要出去一天多,趙雅琴雖然有點疑hu,見他近段時間十分正常的樣子,倒沒什麼特別擔心的,囉嗦了一堆。
趕早天還沒亮,陳國斌並未驚動估計呼呼大睡的趙雅琴,被梅蘭香強迫吃了精心準備的豐盛早餐,自不免又被囉嗦一番,這才總算得以解放出門,驅車直奔省城而去。
奔b一番,趕到林詩蕾家裡,見她已然一身白e緊身運動套裝,背著一個精巧的旅行包做好了出發準備,倒很有運動形象,就是如此束緊宴太顯身材了,很容易成為萬眾不懷好意矚目的焦點。
「我這麼穿不合適?」見陳國斌額上微皺,林詩蕾不禁低頭又打量一番,感覺也是有點那個。
陳國斌煞有介事地評價:「你不太適合穿緊身的,這樣太顯眼了一點。」林詩蕾白過一眼嗔道:「眼睛都往哪看呢?」陳國斌輕咳兩聲振振有辭:「所以還是換件寬鬆點的吧。別人的眼睛未必都有我這麼純潔。」「哼——」林詩蕾小惱一番,還是聽從了專家的寶貴意見,又去換了一身同樣白e的大氣運動裝,這次總算沒見他拉長個臉了,而是點頭稱讚:「這樣好多了……」
林詩蕾戴了一副大墨鏡添幾分風采,坐豐田越野車的副駕位置,由陳國斌當仁不讓親自駕駛,朝南邊一百多公里外的岳山奔去,
這時才早上七點多。
而先前進小區的時候,陳國斌便瞧見董依凝住的樓下僅停著她姐那輛工委書記的車,而不見豐田車的影子,有些納悶。昨晚他沒有見到自家不遠外董書記的房間亮燈,估計她應該是來了星城。
「詩蕾,昨晚你注意到依凝家有人山」「見到開燈了。怎麼了?」林詩蕾不解地望來。
「哦,沒什麼,剛才沒見依凝的車,這麼早會去哪裡呢?」陳國斌微皺眉犯嘀咕,一邊望過一眼又搖頭無語「車上你戴什麼墨鏡啊?形象已經很酷了。」
林詩蕾摘下煞有介事:「戴墨鏡比較有安全感。」接著她又輕哼一聲揶揄道:「你對依凝操心可真夠多的,每週都拿我當掩護特意做飯犒勞她,用心良苦啊。以前她沒串門時,你一個月都可以不來一趟。」陳國斌笑著打趣道:「詩蕾,你還吃醋不成?」
林詩蕾翻了個白眼:「我就不能吃醋了?風度再高,也不能受到太明顯的差別待遇。你這覺悟還有待提高啊。」她馬上又咯咯笑了:「跟你開個玩笑啦,知道你心意的。」
陳國斌搖頭一笑。
林詩蕾臉上隨即又u出憂e:「國斌,我還真有點擔心你,每次表面上見你很輕鬆的樣子,心裡未必如此吧。唉,年後就越來越看不透你了,連我也防著。」「詩蕾,你想多了。」陳國斌一臉輕鬆,岔開話題感慨起來:「像我們這種不是當老闆,就是做領導的,出門自由一下可真不容易。」
林詩蕾亦有些觸動:「有什麼辦法?生活這個世界裡總會受到種種限制,該做的總要去做。」「好了,詩蕾。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們就別老說些不輕鬆的了。好好放鬆身心吧……」
好車一路平安舒服,趕到岳山腳下已是九點半,作為聖地之一,又值週六,遊客卻是不少。
拔地而起的陡峭主峰此時難得u出了真面目,像一道巨大屏風擋眼前甚顯突兀,主峰下方卻被一大片白茫茫的仙氣給籠罩著,增添了幾分神秘。
雖然可以一路把車開到山頂,林詩蕾這次卻是心誠而來,想一步一個腳印登上頂尖的岳山大廟去許願。陳國斌便駕車沿坡路爬了一小
段,來到人頭攢動的門票站旁邊,選了個空地準備停車,習慣ing觀察周圍時,意外卻看見了董依凝那輛豐田車赫然就停不遠外,不禁驚訝厲害。
不過那輛車上這會已經沒人,陳國斌連忙轉頭四下尋,也不知道她們來了有多久。
林詩蕾收拎了一下,有些奇怪:「找什麼?」
「我看到依凝的車了。」「呵呵,這還真是巧了。」林詩蕾亦倍感驚訝並玩味。
陳國斌終於看到她們姐妹二人正混屣人群中排隊買票,各自一身運動裝亭亭玉立,甚是顯眼,倒不忘各戴了一副保密墨鏡。
「詩蕾,抓緊一點,我看到她們了。」陳國斌一邊催著一邊迅速收拾,抓起他的旅行包推門走下。
「好的。」林詩蕾亦甚利,下車背包跟陳國斌的身後,一起朝售票窗口快步趕去。
董依凝只覺自己肩膀被身後的人給拍了一下,頓時很是不悅地回頭望來,她張大的嘴巴頓時定住了。
「姐夫,怎麼是你們啊?」董婉凝聞聲回過頭來,亦驚訝不已。而瞅著那人拉得老長的臉,姐妹二人心裡均咯登了一下,額上皺得老高,又要挨囉嗦好一陣了。
被逮了現行,可沒什麼好說的。
「……………」
陳國斌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們,先忍了下來,檢票進門後周圍人不那麼多時,好好認真教訓了一通。而不打招呼出來亂跑,他確實也是有氣,岳山可算是異地他鄉了。林詩蕾則很榮幸地見識到了某人把那對很有形象的姐妹hua訓得低下頭沒點脾氣,也是哭笑不得,她除了知道董依凝是大老闆外,也知道董婉凝可是入常的工委書記,確實誇張了一點。
沿路邊訓邊走了好一會,陳國斌這才總算放過她們「以後可別再這樣隨便亂跑了!兩個女孩子也不注意一下……」見到漂漂亮亮的姐妹二人站人群中格外顯眼,他就忍不住擔心被壞人盯上,老是忽略董依凝也會一點子腳貓的功夫。
「知道了。」董依凝實鬱悶,頂了一下:「大白天的這麼多人,有什麼關係。」
陳國斌馬上又是一瞪準備繼續動口,董婉凝識趣忙拉了一下董依凝的手」「好了,少說幾句啦。」董姐姐何嘗不鬱悶,暗歎倒霉到家了,好不容易偷偷出門一趟,卻遠離坪江三百公里的地方都能撞上。
而她對自己以前答應過陳國斌的諄諄交代印象深刻,這會犯了事就理虧,帶著妹妹冒險的確不應該。
林詩蕾適時輕鬆插上話:「依凝,怎麼都不和我說一下,那樣大家一起來多好……」
除了初的一點不愉快,這次偶遇倒是增添了不少樂趣,而三個女人一台戲,精神亦明顯好了幾分,一路吸眼球。陳國斌跟她們身後雖然插不上什麼話,也是欣慰頗多。至於這類巧合,他則實不想多評價,冥冥之中的確有種東西如影隨形,懶得多想,反正被巧慣了。
董婉凝一開始還奇怪董依凝怎麼和林詩蕾這麼熟,追問瞭解情況後除了再次心裡感慨巧合無處不,也對那妹妹瞞著不報甚是有氣,咬牙決定回頭再好好收拾。董婉凝同時不禁有些憂心,她發現那寶貝妹妹背著她和那人的關係過於密切了,而那人還暗中與林詩蕾也保持了不明不白的高度i密關係,她自己公開劃清界限則無形中成了明修棧道,掩護了她們的暗渡陳倉,實有氣。
人多熱鬧,沿著之字柏油路一路走上,不知不覺倒還不算辛苦,兩小時後便抵達半山腰的纜車站,由此處可以搭乘纜車輕鬆直上頂峰,亦可以沿著比先前要陡峭很多的小路繼續攀登。
至於那條登頂的通車大路,則由於隨後要繞一個很大的彎,距離卻是遠多了,通常很少有人作為登山的徒步路線。
陳國斌知道董婉凝和林詩蕾的體能並不怎麼好,他仰頭望著彷彿伸入雲霄的南天門「我們坐纜車上去算了吧。」董依凝挽住董婉凝的胳膊積極附和:「姐,我們坐纜車吧。這樣既省時間,又能好好欣賞一下風景。」董依凝這次卻也是被那個一時心血來潮、要來虔誠許願的姐給拉出來的,有車不開非要走上山去,讓她頭痛不已。
董婉凝與林詩蕾雖然感覺有些疲憊,卻不約而同搖頭,堅持要走。
見她們心誠態度堅決,又是聖地之所,陳國斌和董依凝只好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