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斌馬上明白,他必須迅速決定是說謊跡是勇敢回答,否則稍一猶豫,就相當於肯定。而從周春梅的眼神中,陳國斌卻又斷定,她一定已有相當依據,不管這種依據是從何而來,總之在不找到真正答案之前,她會一直耿耿於懷,不會罷休。
迎著她的鋒利目光,陳國斌點了點頭認真說道:「當時周局長發寒很厲害,拖延下去後果難以預料。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別無選擇,只能抱住她!」
周春梅咬著牙:「那後面又是怎麼回事?我家曼玉一向非常潔身自好,絕不會隨便亂來的。她當時的神智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是清醒的。」陳國斌平靜說著又補充道:「我們做錯了。」他不想再繼續擠牙膏。
聽著,周曼玉只覺心裡頓如刀割一般痛苦,她現在已能基本認定,那個傻乎乎但本性極其頑固的侄女已在不知不覺中陷進去了,這根本不是一時犯錯誤的問題。一時的錯誤還能忍受與彌補,淪陷卻是無可救藥的一對她們姑侄這種特殊個性的人來說。
她眼中噴著火,像一頭保護幼獅而不懼一切的母獅那樣,讓向來不怕目光接觸的陳國斌不禁也躲閃了一下,他的心被刺痛了,深深感受到了她對周曼玉那種很難形容的關愛。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周春梅忽然撲了過來,揮舞著拳頭一通亂捶,卻是如此軟弱無力,她已經絕望得沒了力氣。
她的臉上則滿是傷心與痛苦的淚水……
陳國斌終於伸出手來,抱住因絕望而全身乏力差點就要倒下的周春梅,她此時除了盡情的哭泣,已經沒力氣再幹什麼。
雖然知道周春梅很疼周曼玉、但陳固斌並不知道,還在周曼玉剛出生時當時口歲的周春梅就已經把這位侄女當成了生命中的至愛,她們之間是有特別緣分的,伴隨年齡的增長而越發深厚。事實上,周曼玉對周春梅的感情,也遠比對她的爸媽要深厚得多。
而當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周春梅就似乎聽到心靈深處有一個聲音,總是時不時提醒她有一個需要等待的人。她也一直堅信,那個人是值得她等待的,雖然她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那個聲音是不是僅僅只是幻覺。
她一直未能等到,而把她深厚無比準備留給那牟人的愛,越發轉移到了周曼玉的身上。這是她這麼多年以來的主要精神支柱,用以支撐著她越發疲憊的身心。
她等得太久太累了那個心靈深處的聲音卻似乎一直存在。
可是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把她的精神支柱幾乎是體無完膚地毀掉了。打小就跟她這個姑姑格外親近的周曼玉,在很多方面都和她相似,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不碰到則已,一旦碰到,就將如火山爆發海枯石爛。
雖然周春梅知道,那個侄女現在還沒有真正認清自己的感情,但終究卻是會覺醒並認識透徹的,等到了那一天,就真的沒救了。眼前這個有著特殊婚姻的男人,卻又不能作為周曼玉在現實中的老公,對她來說這幾乎注定會是一輩子的折磨,甚至周春梅都不敢繼續想下去。
周春梅終於重新打起了精神,她需要在周曼玉覺醒之前做點什麼。
擦乾眼淚,周春梅離開了那個感覺有些奇怪的懷抱,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先前怎麼能在那躺那麼久,而一點彆扭的感覺都沒有。
但現在她沒空去想這些,甚至不想對自己前面前所未有的失態作任何解釋。
周春梅死死盯著陳國斌的眼睛:「你打算怎麼辦?」
陳國斌沉默了小會:「現在還不知道。」
「你已經害了曼玉很多。」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最大限度地減少傷害。」
周春梅忍著難堪又問:「你們做到什麼程度了?」
「這個很重要嗎?」陳國斌苦笑一聲「對有些人來說哪怕什麼都做了,也不會有多受傷。但對有些人來說,哪怕什麼都沒做,甚至只是見過一面,或者連面都沒見過,同樣也會很受傷。」說這些話,陳國斌卻是沒什麼顧慮,他很清楚,抱有堅定唯物主義世界觀的主流人群是根本不會相信神奇存在的,哪怕他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宣稱自己是穿越分子,人們最多當他是從火星來的,或者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周春梅心中猛然一怔,她發現自己之前太小看這個小傢伙了,年紀這麼小,就彷彿已經活了幾百年一樣。
她在心裡苦笑一聲,馬上把注意力放回現實之上:「不管怎麼樣,我都想知道你們做了什麼。」
陳國斌反問道:「你為什麼會懷疑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