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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70、你能這樣就最好不過 文 / 火恰

    站在門外的人赫然是徐書雁。

    此時的她戴著一副墨鏡,身著一襲黑色大方的連衣裙,臉上化了淡淡清妝,比起她平時似乎萬古不變的領導形象,卻是少出幾分刻板嚴肅,而多出幾分華貴臃容,像是一名貴夫人,只是不那麼平易近人,相反讓人很有一種敬畏之心,不敢褻瀆。

    她的手上則提了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

    徐書雁知道今天是董婉凝的生日,並且前面不經意地問過她,間接獲悉她妹妹今天出差去了。

    所以,她決定來給孤單一人的董婉凝好好過一個生日。為此徐書雁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在夜色的掩護下,以眼下這番董婉凝從未見過的嶄新形象出現。她想讓改變一下自己在董婉凝心目中的傳統印象,證明她並不只是一個刻板嚴肅的人。

    但此時在敲門之後,徐書雁的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緊張,她對董婉凝的反應還是很在乎的。

    摘下墨鏡,徐書雁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非常難得的微笑。站在門口,她就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幸福。

    「誰啊?」屋內終於傳來董婉凝謹慎的詢問,她卻是知道,敲門的不會是她那寶貝妹妹,一是那妹妹有鑰匙,二是那妹妹的敲門聲她太熟悉了,絕對不會這麼講禮貌。而端著鍋站在邊上的陳國斌也知道不是董依凝,他聽了出來,敲門的應該是一個有禮貌的女人。

    會是誰呢?董婉凝和陳國斌的心裡均在猜測著。不同的是,董婉凝此時顯得十分緊張,她有一點點感覺到了可能的來人,但還不能很確定。陳國斌倒甚坦然,無論來者是誰,他都不在乎,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徐書雁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親切地說:「婉凝,是我,徐阿姨。」她說得很自然,心裡則有些難堪,婉凝和徐阿姨的稱呼她卻還是第一次叫。改變習慣性的稱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儘管在心裡早就認定為如此關係了。

    「啊……」董婉凝感覺自己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皺眉望了一眼像是聾子一樣、一點都不急的陳國斌,頗有幾分氣惱與抱怨。哼,都怪你!

    陳國斌的心裡何嘗不感到意外,這不但是因為徐書雁顯然是來給董婉凝過生日的——和他一樣用心良苦,還因為她非常反常的親切語氣與口吻。他很難想像此時站在門外的她,臉上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見慣了徐書雁非常刻板嚴肅的形象,陳國斌真不太相信她的嘴巴能說出如此親切的話。

    幾秒後,董婉凝才隔著門驚訝地問:「徐阿姨,你怎麼來了?」她很快便接受了領導的臨時稱呼,雖然是第一次叫,但她並不覺得拗口,其實以前她很早就想這麼叫了,但一直不敢。

    「呵呵,阿姨怎麼就不能來看你了?」徐書雁甚是受用並輕鬆地笑著,那聲徐阿姨她聽著特別舒服,並沒有察覺到屋內的反常,「婉凝,先開門讓阿姨進來呀。」這孩子?

    董婉凝無奈地哦了一聲,咬緊了牙關,終於打開了門。她知道,躲是躲不過去的。

    徐書雁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她冷冷地盯著陳國斌:「陳科長,你在這裡做什麼?」

    「借火。」陳國斌一臉平靜地解釋道:「我家的灶正好在關鍵時刻壞掉了,這鍋菜只差一點火候。」一眼掃過那頗顯華貴的一襲黑色,他心裡亦甚感驚訝,不曾想徐市長還有如此幾乎完全顛覆了原有形象的一面,只歎她藏得也太深了一點。

    董婉凝更是被徐書雁的嶄新形象給懵住了,都差點以為是另外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她此時的嚴厲質問聲是那麼熟悉的話。董婉凝已經顧不上了,連忙幫著解釋:「陳科長就住在隔壁,他才剛剛進來幾分鐘,炒熟就準備回去了。」

    徐書雁心中的憤怒難以形容,不但是因為那個人的心思是如此縝密與陰險——她並不認為他的灶是真壞了,也是因為自己這種非常私密的形象和表現正好被他撞見,甚感惱羞成怒。

    她不置可否的正色說道:「陳科長,我想你單獨說幾句話。」

    「好的。」陳國斌點頭淡淡地說:「去隔壁吧。」

    「小董,你先等一下,我很快就過來。注意把門關好。」徐書雁一邊把手裡的大蛋糕遞給不接也得接的董婉凝,一邊認真交代道,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

    「哦……」董婉凝應了一聲接過,她感覺自己就像拿了人家東西被抓到一樣,非常難堪,儘管徐市長並沒有怪罪她的意思。

    跟在陳國斌的身後一起到了隔壁,徐書雁迅速打量了一下環境,微微有些意外,確實收拾得太整潔了一點,想來他那口子還挺利索的。想到這裡,徐書雁稍微舒了一口氣,更加確信陳國斌是有家室的。只是她不可能想像到,陳科長的那口子,卻是一個笨手笨腳、啥都不會的極品大小姐。

    陳國斌把鍋拿到廚房後,走回到客廳,見她仍然站著,便招呼一聲:「徐市長,坐啊。」他一邊走過去倒了一杯開水。

    「不用了,我就說幾句話。」徐書雁冷冷拒絕了,陳國斌則順手把剛倒的一杯水放在一旁,一臉平靜地走了過來,停在徐書雁三步以外,面對面準備聽她顯而易見的告誡。他可不想熱臉貼冷屁股。

    徐書雁定定盯著他的眼睛:「陳科長,你結婚了吧?」

    陳國斌心裡很是不滿這種口吻,不鹹不淡地回:「這雖然屬於個人**,但我不認為有什麼好藏的。我在兩年前就已經結婚了。」他早不在乎徐書雁對他的印象怎麼樣,有些印象,不順眼就是不順眼,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

    徐書雁壓住心中的怒氣,認真強調道:「小董跟了我不少時間,我對她一直很關心,不想她出任何問題。陳科長,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這種心情,以後和小董保持合適的距離。」

    陳國斌淡淡澄清道:「我和董秘書只是鄰居而已,平時幾天才偶爾碰上一面,也就是打聲招呼。」

    徐書雁目光鋒利地盯著,忽然發問:「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小董的生日?」

    陳國斌眼皮不帶眨地道:「看你拿著生日蛋糕,我就知道了。」

    頓了一下,徐書雁又正色說道:「陳科長,請你記住自己的已婚身份。還有……我絕不會放過任何敢打小董歪主意的人。」她的臉上同時閃過了一絲堅毅之色。

    在這瞬間,陳國斌的心裡有所觸動,他更加不會放過那樣的人。雖然徐書雁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口吻讓他反感,但陳國斌終究沒再繼續頂上,只是強調了一句:「我做人是有分寸的。」

    「你能這樣就最好不過。」徐書雁嚴肅告誡道,接著轉身走向門口,不帶感情地吐出一聲:「再見。」

    「再見。」陳國斌也沒帶什麼感情,目送她自己打開門走出去並隨手帶關,倒是沒有重重關上。

    讓董婉凝意外的是,徐書雁隨後卻是一句重話也沒說,甚至根本沒提先前發生的事,而是幫著她一起在廚房忙著做晚餐。董婉凝倍感受寵若驚,也很有壓力,不過徐書雁前所未有的熱情,還是讓董婉凝很快融化並放鬆下來,不自覺把她當成親愛的阿姨,心裡甚感溫暖,但還不敢把這當成幸福。

    圍著餐桌,徐書雁不停往董婉凝的碗裡夾菜,尤其是那一大碗乾鍋鴨肉。徐書雁知道她挺喜歡這口,也知道這是隔壁那人留下的,但此時徐書雁只想讓董婉凝沒有壓力的好好過一個生日。董婉凝倒是沒太講客氣,一個人吃了很多,她發現這鴨肉的味道特別好,就好像在夢裡吃過一樣。

    不久,桌面又換上了一個精緻的大蛋糕,而面對被插好點燃、閃閃發光的25根蠟燭,以及對面徐書雁眼中曾未見過的柔光,董婉凝的眼裡迅速濕潤了……

    很晚的時候,徐書雁在交代董婉凝關好門後,終於下樓離去,她的車則等在一個角落裡,司機也是一個年輕女子。

    望著車燈消失在拐角處,陳國斌仍繼續站在陽台的窗邊一動不動,思緒有些複雜。

    把一點一滴聯繫起來,特別是剛才發生的一幕,陳國斌越發深刻地感受到了徐書雁對董婉凝那種深深的關愛之意,這一點讓他感動,也很尊重,而沒有把她直接劃到不可調和的對立面——他能夠容忍本性不差的她的一些缺點,哪怕那些缺點是他非常反感的。

    而只要是對董婉凝真心好的人,陳國斌都不會看輕,也不會對徐書雁的**形象有任何多餘的看法——只當從來沒見過她的另一面。他知道,像徐書雁這種長期把自己藏在套子裡的人,是多麼不願意被別人看到她的真實一面。

    車上,徐書雁額頭深鎖著,一改先前為董婉凝過生日時的那種高度輕鬆的表現。

    得知那個男人就住在董婉凝的隔壁後,徐書雁頓時有了一種深深的憂慮和緊迫感,她決心提前把董婉凝放到下面去歷練。而本來按照計劃,徐書雁是打算再過半年才讓董婉凝下去的——她可沒想過讓董婉凝一直當秘書。現在,徐書雁則認為馬上就得開始了,不能再拖下去,她越發感受到了那個心思不可捉摸男人的威脅。事實上,徐書雁斷定他知道董婉凝的生日,而那一大碗鴨肉也絕不是巧合如此簡單。

    董婉凝則仍沉浸在高度的受寵若驚之中。先前徐市長幫她過生日的一幕,簡直就像夢幻一樣,董婉凝差一點就撲到她的懷裡大哭一場了。在她的記憶裡,從來就沒有人如此關愛過她——她和妹妹則是相依為命,性質並不一樣。

    在內心深處,此時董婉凝已經把徐書雁當成了最重要的親人之一——重要性僅次於妹妹,並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聽徐書雁的話,再也不隨便說謊了。想起自己那時沒有說明她和陳科長就互相住在隔壁的情況,董婉凝的心裡就特別後悔,而徐書雁沒有追究絲毫,則更讓她感到內疚。

    不過,董婉凝也不會什麼事都向徐書雁說清楚,就比如陳科長和趙縣長之間的事,她覺得這是人家的**,是不能隨便說的……

    陳國斌繼續幹著副科長的工作,雖然有一點厭煩,但仍然日復一日。

    坦率來說,陳國斌並不喜歡這種站在全局高度、偏偏卻幹不了什麼的紙上談兵的工作。他看到了太多迫需得到解決、卻由於種種原因而未能解決的情況,就比如上一次徐市長跑去坪江的那個旮旯裡的破地方。其實這當中的很多問題,只要動點腦子,有點積極主動性,都是能夠及時得到解決的。

    雖然對所有這些看著痛心、不順眼的情況他都能忍受,但陳國斌還是真心想全權負責一個具體領域,認認真真地把具體問題解決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除了設想與眼睜睜看著一塌糊塗的情況外,什麼都做不了。正如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一樣,陳國斌是一個寧當雞頭也不做鳳尾的人物。

    甚至,他寧願做一個村長,也不願做這副科長。

    只是目前他卻又不想離開市交通局,因為他和董婉凝已經是鄰居了——重新煥發鬥志本即為了照顧好她們姐妹二人。陳國斌捨不得這種讓他感到特別塌實與欣慰的氛圍,他心裡有了一點矛盾。

    暫時擱置正式工作的前途,陳國斌決心先把另外一些事處理好。

    週五晚上,陳國斌在隔壁陪了董婉凝一夜,這次董依凝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過來,讓陳國斌有點意外,只道她最近應該很忙。他倒是沒有擔心那個機靈得很的小姨子,畢竟他可以感覺到,隔壁的董婉凝這晚很淡定,節奏跟往常一樣沒變。

    至於週三泰國金融市場的開始震盪,到目前為止並未造成真正影響,也遠沒有讓人們立即感受到它的嚴重後果——還需要相當一段時間才會逐漸擴大,影響越發深遠。至於影響到國內經濟,則暫時還是一個相對比較遙遠的問題。

    週六大早,陳國斌驅車前往星城,他約好了和林詩蕾見面談一下,並沒有拒絕她提出的一邊爬麓山一邊談、工作放鬆兩不誤的建議。

    在約定的上午九點半,陳國斌和林詩蕾的車在山腳順利碰頭。

    見到一身淡藍色連衣裙、甚是清雅脫俗的林詩蕾從車內走出來時,陳國斌在心裡不禁苦笑了一聲,最近女人怎麼都愛穿這種裙子,除了顏色五花八門。特別是今天還要爬山,她居然也穿成這樣,腳上淡藍色涼鞋的鞋跟亦很是不矮,和陳國斌站在一起時甚至都能頭頂平行,讓人有點壓力。

    林詩蕾一臉微笑地走來,目光中充滿了玩味:「就沿著大路走上山,我這麼穿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他看到陳國斌的腳上穿著一雙皮鞋,以上則是西褲加t恤,同樣不是運動型。

    陳國斌呵呵一笑打趣道:「走路倒沒問題,就是可能會影響別人走路。」

    林詩蕾馬上反應過來,一臉燦爛:「謝謝。」

    陳國斌搖頭一笑了之:「走吧。」

    倆人並行沿著樹蔭下的之字路開始登山之旅,林詩蕾儼然又想起了陳國斌那次所說的飽含哲理的登山格言,而對他如此年輕就有如此高度,則很有幾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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