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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55、近在咫尺 文 / 火恰

    陳國斌跟著林詩蕾一起來到了裡面的店長辦公室,這裡的女店長則很快自覺地離開避嫌,臨走前望向陳國斌的目光中甚有幾分驚訝之色。

    「陳科長,坐。」林詩蕾伸手隨意地指了指沙發,自己則走到一部飲水機旁,很快倒了兩杯涼開水,拿著回到另一張鄰近的沙發,和已經坦然坐下來的陳國斌保持垂直,一邊把一杯水推到他面前的茶几,優雅一笑:「白開水招待,還請別見怪。」

    陳國斌輕呵一聲不以為意,抓起杯子一飲而盡,愜意地啊出一聲:「轉了一個上午,確實渴了,白開水最合適。林小姐,謝謝你。」

    林詩蕾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略帶一絲玩味望來:「我想多聽一下你的高見。」

    陳國斌謙虛地笑:「我是來瞭解當鋪到底能當什麼東西的。」

    「這裡的店員應該和你說過了吧?」

    迎著林詩蕾並不帶一絲侵略、相反卻有幾分友好的玩味目光,陳國斌在心裡自嘲了一下,前面他的心眼還是小了一點。其實林詩蕾作為一個高傲而有身份的公主,又何必自作自受對他那般熱臉貼冷屁股?他陳國斌又不是什麼潘安級的禍水,想來平等坦誠待人的心還是應該有的,而他對林詩蕾自以為是的一點不好印象很快便消散了。

    想到這裡,陳國斌臉上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讓頭次感受的林詩蕾略微一訝。他淡淡地說:「我有一台21英吋的彩電,不知能不能當掉?」

    「哦?」對陳國斌的跳躍思維,林詩蕾顯得有些欣賞,卻輕輕搖頭:「我們店抵押典當的物品並不包括彩電。」

    陳國斌甚是直接地問:「為什麼不包括?」

    林詩蕾略一思考,坦率說道:「彩電的型號、新舊參差不齊,這樣估價會比較困難。而客戶如果不按約定時間贖回,處理彩電也比較麻煩。」

    陳國斌不置可否:「家裡有彩電的家庭有多少?」

    林詩蕾的眼中忽然閃過異樣的光芒:「非常多,類似的物品更是不計其數。所以呢?」她又眨了眨眼。

    「你覺得呢?」陳國斌微笑。

    林詩蕾亦是一笑,臉上隨即正色幾分:「如果不竭澤而漁、並確保公平公正的話,那對評估人員將提出很高的要求。」

    陳國斌自信地說:「只要有合適的培訓計劃,假以時日,人才是能培養出來的。」

    林詩蕾精闢地指出:「如此的話,銷售逾期不被客戶贖回的數量龐大的抵押物品又會成為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其重要性甚至不比典當本身小。」

    陳國斌略帶玩味的繼續發問:「為什麼要把銷售定位於典當的附屬?」對於林詩蕾的敏銳思維,他從內心是佩服的。

    林詩蕾咯咯笑了一下打住,感慨地道:「那將是一個無法想像的全新領域,光是想起來就讓我膽戰心驚。」頓了頓,她又調皮地眨了下眼:「我可是一位女流之輩,心理承受力有限哦。」

    「小時候,我覺得五塊錢就很多很多了。」想起那時,陳國斌心裡有所觸動,「但人是會漸漸成熟的,心理承受力也會相應提高。至少在設想問題時,應有充分的膽量。敢想,是做事的前提,敢做,則是做事的保障。」

    林詩蕾未置可否,殷切地望著他:「我想你應該很少有機會來星城吧?」

    「所以來這一趟很不容易。」陳國斌默契地接過:「更難得的是我們居然又一次意外見面,這次給我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林詩蕾笑:「希望這次不是仍以貶義為主。」

    陳國斌自嘲笑了:「其實我自以為是的水平未必比你差。」

    林詩蕾亦坦然說道:「其實我是有些好奇,所以才會有那種反常表現。我想從你們身上看到我未來的一點模糊影子,這是我一直無法想像的。」說著,她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孤寂之色。

    陳國斌捕捉到了她那一瞬而過的眼神,內心亦受到不少觸動,緩緩說道:「一個人在爬山的過程中,越往上爬,就越難碰到同行者。這不但是因為爬得更高的人本來就越來越少,也是因為山越高,霧氣會越大,從而很難發現也許就近在咫尺的同行者。但無論如何,在繼續向上爬的過程中,應抱有堅定的信念,要相信同行者其實一直都在。哪怕一路上都碰不到,但最後在狹窄的山頂終究還是會碰上,那時的喜悅將是最大的。」

    聽完,林詩蕾迎著陳國斌那似已透悟的目光,心裡激盪了許久,才平靜地道:「我想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互相鼓勵、也只能互相鼓勵的同行者。並且我自以為是地認為,這個同行者比我還要更加孤寂。」她的眼中閃動著晶瑩。

    「是的!」陳國斌用力點頭,殷切說道:「但我想……在繼續爬向未知山頂的這個過程中,我們至少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孤寂。至少我們知道同行者就在身邊的迷霧裡,時常互相喊上一聲,那就足以溫暖人心。」

    林詩蘭點頭並激動地嗯了一聲,臉上旋即恢復了優雅的表情,「陳科長,我很有興趣聽你對於新型當鋪的全面系統解說。能賜教嗎?」

    陳國斌淡淡一笑:「當然……」

    他們隨後閉門談了整整兩個小時。

    在先前經歷了深層次的靈魂交流後,陳國斌沒有保留地把他對當鋪-二手交易市場體系的理解與設想模式,向林詩蕾這位登高同行者形象地進行了全面闡述。而讓陳國斌不時暗暗稱讚的是,林詩蕾不但理解力很強,而且還恰當好處地從更多方面進行了補充,更進一步豐富完善了這個體系的內涵。

    陳國斌認定,林詩蕾就是他要找的合作者,同時她還是除早已遠去的董婉凝,唯一能讀懂他的心的人。他和她之間,將會非常有默契,不過他們只是知己。

    「……我打算在三個月內把培訓學校建立起來……」林詩蕾不但敢想,而且敢做,看似優雅卻堅決果斷的作風,讓陳國斌不禁更多出了幾分欽佩之意。他深深感慨著,在迷霧中行走時,到底還有多少近在咫尺卻如同遠在天涯的那種遺憾?他並不知道,此時正在自己辦公室裡小休的董依凝,手上拿著一張被三張燦爛笑臉佔了主要部分的照片,眼中滿是淚水,她下定了無比堅強的決心,哪怕找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爛,也一定要把姐夫找出來。她在等著互聯網在不久後的出現,也許……

    一番長談下來,陳國斌已經明白了,林詩蕾完全具備充分的能力,可以將他設想的系統最大限度發揚光大。甚至,都不需要他多操什麼心。陳國斌也壓根不去考慮諸如股份的問題,他堅信在他和林詩蕾之間,已經有了一種極其難得的靈魂層次的深度默契,並且陳國斌本來就不需要什麼錢,他要的只是隨時可以動用、可以運籌帷幄的巨大能量,用以影響及改變一些局面——在這個過程中通常會增加財富,而不是消耗財富。

    「現在就只差東風了。」掃了一眼牆上的大掛鐘,腦海裡的計劃路線圖已非常明確的林詩蕾長吁一口。

    陳國斌信心十足:「我們會找到那個有錢人的。在此之前,要準備的事還有很多,計劃越充分,雛形越完善,到時砝碼就越大,越有說服力。」

    林詩蕾認真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啊……這次談得也差不多了,該吃飯了。」她一邊伸展了一下腰肢,卻是那般高雅與美麗,讓不經意一瞥的陳國斌在內心深處甚是欣賞與陶醉——完全的純藝術角度。

    「確實餓了。」陳國斌笑著,這時已是下午兩點,「林小姐,那……再見吧。我還要趕到香陰去吃晚飯,晚點再回坪江。」

    「好的。陳科長,再見……」林詩蕾甚是爽快。

    在他們之間,不需要多說什麼,同時他們也很有默契和分寸。

    隨後,陳國斌就在街上簡單匆匆吃了一個盒飯,又插磁卡打過兩個電話後,便驅車朝香陰快速駛去,去探望那裡的父母。一忙起來,很多事便不容易顧上,只有像擠海綿裡的水那樣,盡量多騰出一點時間。

    對於今天與林詩蕾的深層次交流,陳國斌心裡自是倍感溫暖,在長期孤寂中突然發現一個真正的同行者,那種奇妙的感覺很難形容,讓人心曠神怡,更加熱愛生活。由於林詩蕾的層次已到相當高度,陳國斌並不會感到絲毫麻煩,這種特殊關係是非常順暢輕鬆的,他並不會排斥。而在形式上,他與林詩蕾關係則仍與平常無異,靈魂世界與現實世界是兩個概念,該講的規矩仍得講。

    而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林詩蕾一直都沉浸在一種格外愉悅的狀態之中,那種內心深處的溫暖,卻是多麼地讓人陶醉,這是她人生中最美妙的體驗。她發現自己對於生活,對於未來,都充滿了空前的熱愛。

    同行者三字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靈魂深處……

    陳國斌趕到香陰父母的家時,才下午四點不到。而前面從星城開出時,他已提前用街邊的磁卡電話打過電話,說吃完晚飯後還要趕回坪江,因此何麗萍早早便開始做晚飯了。

    跑進廚房向正忙著的何麗萍熱情問候之後,時間不多的陳國斌這次沒有堅持幫忙,被何麗莉趕出了廚房,去陪客廳裡的陳正南。

    眼睛盯在電視上的倆父子這會也沒有多少話,正常情況下他們通常不會無聊閒扯。陳正南亦沒有像對兒媳趙雅琴一樣、去細緻引導兒子的覺悟,他認為更多的東西要靠陳國斌自己領悟,他最多偶爾指點一兩句。至於星香高速方面的事,陳正南現在已經不怎麼需要拋過磚頭引玉的陳國斌了,也不想他涉入過多,這畢竟是一件有風險的事。

    陳正南目不斜視繼續盯在電視屏幕上,忽然開口不置可否:「徐市長的工作作風和一般人並不一樣。」

    「我知道。」陳國斌自嘲一笑,目光同樣沒有斜視,「不過我現在和她原則上沒有交集,地位相差懸殊,考慮她的工作作風還太早,也太抬高自己了。」他其實還是在考慮的,不過主要是為了他家的婉凝。

    「你能這麼想就好。」陳正南淡淡說著:「領導的心胸未必很小,就算小,也未必會表現出來。不過那些喜歡琢磨領導心思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往往會把這種心思放大並表現在行動之上,這種行為才是值得注意的。」

    「在局裡我並不處在風尖浪口上,這種時候相信沒人會把主要矛頭指到我的身上。真要那樣的話,只會讓我充分發揮出牽制的價值,白白浪費一些人的時間與精力,那樣……呵呵。」陳國斌淡定地笑了。

    陳正南略帶讚許地點頭:「最多三個月,就要重新洗牌了。對以後要適當考慮一下。」

    「我知道的……」

    雖然回答很是輕巧,陳國斌心裡仍有些驚訝,他不太明白,那個僅僅只是香陰縣土皇帝的父親怎麼會瞭解這麼多?在局裡就連李丕合,也不能確定三個月內是否就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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