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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魔歸來 第七十九章 媚小仙 文 / 春秋霸主

    「啊」隨著嘶聲竭力的驚天怒吼,聲音久久激盪在天地。

    他的眼睛開始變紅,怒視蒼穹。

    臉孔在扭曲,頭髮根根倒豎。

    嘴裡,竟是長出了長長的獠牙?那是?妖獸的象徵!帶著邪光,是那般猙獰。

    片刻之後,那裡已經沒有了邢淨羽的身影,只有那個白色的身子,寂靜地的躺在地上。臉上帶著一抹甜甜的微笑,就這般,安然的睡去,那

    麼安詳!

    那個淡藍色地身影,手裡擎著泛滿血光的惡翼刀,向著魔青恆所在的戰團,衝了上去。

    嘴裡不曾停止的怒吼,邪光四溢的瞳孔,他在飛馳,如閃電一般,衝向了那個大魔頭。那個,奪走心上人的生命的人?

    「嗖」,一道紅芒,猶如春天的花兒,絢爛的開放。然後,撲向了魔青恆。

    偶聽身後有破空聲傳來,提起防禦口訣,急忙回身阻擋。饒是如此,也「蹬蹬蹬」連退幾步,顯然受力不小。

    定睛一看,是邢淨羽,臉上露出睥睨神色,一副不屑的樣子。

    眾人已經插不上手,就在一旁怔怔的看著,不知該做些什麼?

    聚力一擊之後,邢淨羽半跪於地上,爆炸型的頭顱就這般低著。眾人似乎發現了異樣,都向他投去了關心的目光,但誰也沒有前去阻止他,

    因為那樣何不等於徒勞?

    邢淨羽慢慢的抬起了頭,扭曲的臉孔,邪光四溢的雙目,纖長的獠牙,眾人忍不住的驚詫著,想要上前,去又無法自控的後退了兩步,顯然

    受驚不小。

    「邢兄弟」,壬姮關切的叫了一聲,抬起握著法決的左手,似乎想要上前。片刻,理智告訴他,現在的邢淨羽,今非昔比,神情上的異變

    帶給眾人的震撼,是無法比擬的。

    「嗚」,他還在連聲的怒吼著,火紅色的怒目直直的盯著前面的魔青恆。指節發白,骨骼『咯崩』作響。

    漸漸地,他拄在地上的左手開始收攏,抓起了地上的枯葉,神色可怖至極。

    「嗖」,一聲破空聲響起,地上沒了邢淨羽的身影,留下的,只有一個被憤怒之手抓撓過的小坑。露出了疊埋在地上已然發黑的敗葉,那

    般醒目。

    他在俯衝著,眼裡只有那個一樣痛失了愛徒的身影,同樣地孤寂與滄桑,同樣苟活而失敗,兩個悲哀的人,戰鬥就此展開。

    魔青恆暫避鋒芒,後退兩步。然後就地騰起,身子在空曠的林間後退著飛行。

    邢淨羽雙手擎著已然變質的惡翼狂刀——惡翼魔刀,點地而起,直撲魔青恆。

    已經被憤怒和哀痛佔據心靈的他還在怒吼,咆哮的聲音響徹在林間。連帶著的,還有無盡的戾氣以及瀰漫在天地地肅殺之意。

    「呱呱」,一道黑灰色的鳥影飛走,響起了兩聲翅膀撲騰的炫音。想要啄食死人之肉的黑鴉,也在承受不住這等強烈的殺伐之意而遁走。

    正邪眾傳人望著那道淡藍色的身影,臉上寫著疑惑。

    「他是哪個門派的」?說話的壬姮,然後直直地望著冷無情,這裡也只屬他的年紀最大,見識與經歷也就最廣。

    冷無情亦是怔怔地望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身影出神。而後一字一句,緩緩的道:

    「轉子門」,顯然這個宗門派閥對於在場的諸多人都是極為陌生的,除了壬姮微微的吃了一驚。其餘眾人皆不解的看著冷無情,期待一個合

    理的敘述。

    「頭兒,我怎麼沒聽過?感覺很陌生」,媚小仙扭動豐腴的身姿,向前踏出了兩步,然後兩隻美目含情脈脈地望著冷無情。

    身影遠去,冷無情回過頭來,看了媚小仙一眼,然後別過頭去抬首仰望蒼穹,顯然對這等**的誘惑已然十足的免疫,從頭至尾都未曾露出

    過悸動的神色,依然是那般的老態龍鍾。

    「那時還沒有你們」,說著,堅毅的目光掃了一遍酒和尚等五鬼道眾人。

    媚小仙努了努嘴,直直地望著冷無情,收起了那顛倒眾生的異光,一副正兒八經地樣子。可能全天下能讓他如此作為的,也就冷無情一人了!

    冷無情轉過身去,繼續瞭望蒼穹,道:「那時我才七歲,有幸和師尊『冷燕』一起出遊」。

    「到達東海的時候,他說要去拜訪一位故人。於海上飛行了近一日一夜之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那裡就如世外仙境一般,沒有俗世的喧囂,沒有任何的征伐殺戮」。

    「師尊說是拜訪故人,實際上卻是對弈比修為,五鬼道和轉子門,叱吒山河對十轉玄功」。

    「兩位宗師就在一局棋藝上比鬥,當時,我和轉子門的段消雲也交了手」。

    「終於,他們在整整一日過後,分出了高下」,冷無情頓了頓。

    酒和尚剛剛飲下一口烈酒,差點噴將出來,望著冷無情道:「一局棋藝上比修為,還下了整整一日」?

    冷無情聞言,轉過身去,直看得酒和尚心裡發毛,霎時,他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訕訕地低下了頭去。

    不止酒和尚,在場眾人也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見了酒和尚的窘迫狀後,也都就打消了發問的念頭,靜靜地等在一旁。

    只見冷無情依然仰望蒼穹,似陷入了塵封已久的往事之中,繼續道:「將自身的修為造詣融入棋局,同時還要自出一手扶起千斤之重的玄鐵

    棋盤」。

    冷無情說完,臉上沒有表現任何出奇的神色,還是那副平和而冷漠的神情,出神的望著天的那一邊。身子高大而魁梧,不失英俊地面容,稜

    角分明的臉頰顯得飽經歲月與滄桑,儼然一方霸主的雄姿。

    眾人聞言,委實驚訝了一番,怔住的神情說不出話來。

    只聽冷無情又道:「棋藝以我師尊冷燕稍勝一籌」。

    「然我卻未見得他有半分喜悅的神色」。

    「一路無話,直到我們快要出海的時候,師尊竟是猛的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倒地不起」。

    「我被急慌了神,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該做什麼」?

    「這時,是那個叫做段消雲的弟子及時送了藥來」冷無情說著,臉上竟是久違的露出笑容。往事已過多年,記憶雖新,卻恍若隔世。

    「能有這等氣度,果然不愧一代宗師的胸襟」,說話的是壬姮,聽完冷無情的闡述,忍不住的拍掌叫好,卻也得了公輸應龍等人的白眼相待。

    冷無情亦是望了壬姮一眼,未作任何表態,然後繼續道:「師尊醒來,發覺自己被用了藥,知道肯定是墨隱差人送來的」。

    「他是這樣說的」,冷無情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緩慢,道:

    「天下能稱聖人之人,唯墨隱是也」,然後,恢復了自己的語氣,繼續道:

    「那是我的人生第一次見他讚美過別人,至今也未再見過他如此提到過任何一人」,說完,冷無情閉上了虎目,似乎陷入了記憶的沉思

    「縱然是這樣,你又怎麼斷定他是轉子門的人呢」?發問的是西門辛竹,說著,他還有意無意的望向邢淨羽離去的方向,話中的『他』,自

    然不言而喻。

    冷無情沒有回頭,依舊冷冷的道:「『十轉玄功』和『天罡護體勁』天下僅有,若非轉子門的人他又是誰」?此話似在問著別人,也像在問

    著自己,只見他又道:

    「開始我見他使用『惡翼』刀,我還以為他就是那個天縱奇才地段消雲」,臉上浮現惋惜的神色,他們其實也可算故友,只是相處的時間太

    過短暫,未有促膝長談的機會。

    「那你又怎麼斷定他不是段消雲」?這次發問的,卻是壬姮。

    冷無情依舊沒有回頭,淡淡的道:「多年以前,我便聽說他因急功操進而深受狂刀反噬」。

    「已然不可修煉兵刃了」,說完,再度閉上自己的雙眼,似乎為此亦是倍感痛惜。

    針對這等不幸的事情,一代英才的隕落,眾人聞言,皆沉默不語。

    這時,自邢淨羽和魔青恆遠去的方向傳來了喊殺聲,眾人聽聞,立即為之一震,遙遠的思緒才被牽扯回來。

    壬姮悸動更甚,向前走出一小步,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過身來,道:「我等是不是該過去看看」?

    說著,目光掃視了一遍在場眾人,似乎在等待著大家能響應他,讓他們也為那個付身大義和癡情的人做些什麼?

    只見冷無情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我們都是重傷在身,只要不給他添些麻煩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說完,轉過身去,低下了自己

    一向高昂的頭顱。

    此刻,曾經縱橫一時的正邪傳人,哪裡還見得以前那些爭鋒相對的銳氣,無不盡數萎靡了下去。在實力差距的面前,又顯得是那般弱小。

    壬姮低下頭去,然後又猛的抬起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極為沉重。

    只見他一邊往回跑去,一邊道:「我要先把雨虹師妹的屍身送回『九玄門』」,這時他已跑出了些距離。

    只聽得其大聲道:「各位,後會有期」,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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