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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的進展驚人地順利。?繼沃城之後,張瑞符在十天攻克了十五座縣城,或者用「接收」更合適。因為自從沃城之後,吳憂再也沒有做過一次像樣的抵抗。只是不時有小隊的游騎出現在雲州軍隊的視野裡,給張瑞符提醒,他一直處在雲西軍隊的監視之中。
對雲州軍隊而言,最好的結果當然是速戰速決,但吳憂避而不戰,彷彿全力一拳擊在了空處,張瑞符有些進退兩難。他知道吳憂兵力空虛是肯定的了,但從過往的表現來看,吳憂並不是一個輕易被人欺負上門的人,就算兵力不足,他也會傾盡全力拼一下。而按照計算,莫湘的軍隊應該早就到了的——小月氏城到沃城並不算遠。張瑞符預期的沃城收復戰並沒有發生。難道吳憂是打算央告唐公讓自己撤兵?如果是這樣倒是正中下懷。兩翼的進攻部隊還沒有回報,主攻方向上卻是連續半個月都沒有戰事發生,張瑞符心裡忐忑的感覺更重了。
六月下旬,張瑞符收到了確切的情報,吳憂向西一直逃亡,已經越過了嘉靖關,目標顯然不是堅固的寧遠城,而是沙漠中的哈克蘭城。以沙為城,張瑞符不禁佩服吳憂,在酷熱的夏天進行沙漠作戰,雲州軍還沒有這個準備。怪不得吳憂這樣有恃無恐地逃亡,原來是有這一手。
既然捕捉吳憂決戰的計劃失敗,張瑞符準備再次分兵掃蕩沃城周邊郡縣,鞏固佔領區。與張瑞符共同領兵的張銳長期為邊將。以知兵著稱。他提醒張瑞符,相對於中路而言,雲州軍的兩翼兵力其實相當薄弱——朱耀和巴禿顏無論哪一個都無力單獨面對莫湘地全軍。不管是繼續追擊吳憂還是分兵略地。都將離兩翼越來越遠,而現在看來,吳憂地意圖顯然是誘敵深入。
張瑞符深以為然,於是收縮部隊,授命張銳組織精銳作為預備隊,注意與兩翼保持聯繫。隨時準備增援兩翼。不久,巴禿顏與朱耀處分別傳回消息,兩軍都進展順利,沒有遭遇雲西軍隊強烈抵抗,佔領了大片區域。當地百姓對雲州軍態度友善,看起來民心還是在唐公這一面的。特別是東路的巴禿顏,在佔領興城外圍縣鄉之後,他知道自身五千兵力不足以包圍強攻興城。所以沒有著急攻城,而是擇地修築堡壘,以多個相互支援地堡壘鏈將興城圍困起來,羅奴兒幾次出兵偷襲都因為巴禿顏守衛嚴密而失敗。羅奴兒手頭沒什麼機動兵力,所以很快就放棄了對巴禿顏的騷擾。
張瑞符必須在吳憂主力兵團集中之前取得最大戰果。莫湘部隊的存在使得他不敢分散主力部隊。分析種種可能性之後,張瑞符判斷莫湘必定會先救援興城,因為興城距離小月氏城既近,各種均需軍需物資也十分充足,不管莫湘作何打算,她都應該會先回師興城。他想不通的是莫湘為什麼忍耐了這麼久還不動手,巴禿顏只有五千兵馬,莫湘完全有實力將他吃下。難道她會捨近求遠,去增援寧遠?抑或是追隨吳憂去哈克蘭?其實張瑞符倒真是多慮了,莫湘之所以遲遲沒有發動進攻,說起來還是吳憂的命令使然。
莫湘從小月氏城出發後,原本進軍路線是沃城,但路上接到吳憂的來信,說道已經放棄了沃城,正向西撤退,而且吳憂交給她另一個任務——雲西全套領導機構包括張穎、陸舒等重要人物和傷員都由莫湘派兵護送到大月氏城交給莫言愁保護。莫湘知道這些人員和物資是雲西未來最重要地保證,因此親自率主力全程護送,時刻提防雲州軍來襲,沒想到雲州的偵騎居然漏過了這支攜帶了無數行李一天只能走十幾里的笨重車隊,張瑞符的主力人馬一直被吳憂引向了哈克蘭大沙漠。順利完成護送任務後,莫湘才有功夫騰出手來解決興城之圍。
張瑞符迅速下定了決心,派張銳率輕騎萬人,前往興城,加強巴禿顏的部隊。自己則四下徵集駱駝和其他沙漠作戰的物資,準備派遣一支精幹的小分隊,搶在莫湘之前深入沙漠,追擊吳憂那不多的人馬。又徵集民夫,修葺沃城,屯聚糧草,希圖大舉。
無巧不巧,張銳才趕到興城巴禿顏大營,正趕上莫湘率軍進攻巴禿顏。只是巴禿顏修築地堡壘都是用了心的,雖然每寨只是駐紮百十人,卻是堅固異常,並且各堡之間相互策應,巴禿顏又救應得當,只是區區五千人,卻給他運使得如同幾萬大軍一般,莫湘試探性地進攻了兩天,居然沒有找到明顯的破綻,不禁對這位對手刮目相看。當時恰值張銳率軍來援,莫湘就先退駐零鞠。每日以輕兵挑戰,巴禿顏與張銳不為所動,雙方僵持十餘日,莫湘在興城終究無所作為。乃引兵西去。巴、張二將恐其為詐,不敢追趕。
莫湘兵去兩日,巴禿顏望其營區鳥雀靡集,始信莫湘真去。乃對張銳道:「莫湘此去,必分兵騷擾我補給線,將軍可領本部兵拒之。彼來兵少則吞之,來兵多則據守之,則莫湘亦莫可奈何於將軍。若是莫湘主力部隊能被將軍拖住,則是天大的功勞。」
張銳道:「經過這段時間地攻戰,我覺得莫湘和所謂雲西強兵亦不過如此。其士兵散亂不依隊伍,攻不甚銳、守不甚堅,只恐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吧。」
巴禿顏道:「不然,這莫湘嫻於軍旅,通曉兵法,用兵老辣甚至勝過吳憂,是我們最危險的敵人,千萬不可小覷。」
張銳悅服道:「將軍所言甚是。」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問道:「那麼以將軍之見,這次張刺史出關之戰,勝算幾何?」
巴禿顏苦笑道:「其實你我都知道。沒什麼勝算地。當初吳憂兵不過數千。將不過數員,有神威將軍薩都、第一軍師蘇平坐鎮,對於吳憂苦苦追剿。最後也不過是安撫了事,從未能夠將其真正剿滅。現在吳憂羽翼豐滿,兵精將廣,咱們縱使得志於一時,終究不是雲西的對手。而且蘇平先生當初曾反對對張刺史地任命,說他才不過郡守。眼光不過五百里,非牧守之上選。現在西事未已,沒有後援就貿然興兵,勝不足以守,敗則雲州不存。實在是冒險啊。」
張銳與張瑞符私交
不以為然道:「將軍未免將敵人太也高看,張刺史才公是親口嘉獎過地。此次出兵雖稍嫌倉促。然所選時機甚好,雲西現在兵力空虛,猶如紙老虎,君不見那吳憂只能抱頭鼠竄麼?只要咱們能先拔了吳憂這個釘子。雲西軍隊再多也是群龍無首,可以各個擊破。咱們武人建功立業全在刀頭上找。怎麼能夠先就怯陣了呢?」
巴禿顏見張銳不可以言辭打動,本想放棄,但張銳麾下一萬將士確是雲州最後的精兵,若因輕敵而覆沒,那雲州要保全現有四城都完全不可能了,忍不住再勸兩句道:「末將曾追隨蘇平先生與那吳憂相處過一段時間,此人雄才偉略非我輩能及,蘇平先生和薩都將軍都曾給以相當高的評價。吳憂手下莫、哈等將都是戰場上打滾過來地,將軍萬萬不可輕敵。現在雲州精銳盡付將軍之手,將軍切切謹慎。」
張銳見巴禿顏說得鄭重,平日知他不是妄語之人,心中凜惕,點兵出征。
七月末,張瑞符糧草齊備,駱駝也得了上千頭,專門針對沙漠作戰的三千人的分隊也組建好了,他們是全騎兵裝備,所有的駱駝都歸這個支隊支配,張瑞符的親信猛將姜重統領著這支分隊。
吳憂的確沒有料到張瑞符還有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竟是生生吃了一個悶虧,在橐駝泉營地,吳憂不得不親率衛隊和姜重硬拚一仗,最後在親兵地拚死掩護下才勉強逃走,姜重一戰而斬首五百餘,差不多將吳憂手邊的最後一點部隊一網打盡。幸得羊褐自寧遠率數百部眾來救,吳憂才得以退保哈克蘭,稍稍收攏殘部,發出調兵令,哈克蘭各部紛紛來援。到八月中,吳憂在哈克蘭集兵三千,軍勢復振。這期間姜重分隊卻在沙漠中迷失了道路。將近半個月之後才摸到哈克蘭城下。姜重不顧軍隊疲憊,立即向哈克蘭沙城發動強攻。哈克蘭軍無論訓練裝備還是士氣都無法同雲州軍抗衡,但勝在適應地形,以逸待勞,吳憂因此覺得哈克蘭可守。不料兩軍戰鬥一日,雲州軍死傷兩百,斬首一百,從城東突入哈克蘭城,沒有預想中的巷戰,哈克蘭各部潰散,爭相逃亡,臨逃之前居然還有餘暇將哈克蘭洗劫了一遍。吳憂彈壓不住,不得不放棄哈克蘭,隨羊褐部眾再次逃往沙漠深處。經過此戰,吳憂對於所謂沙漠游騎兵的戰鬥力有了更加貼切的認識,就是就地徵召的農民戰鬥力和紀律性也比他們強!吳憂並不是害怕打敗仗,只是這種潰敗他不能容忍!憤怒之餘,吳憂在自己的衣襟內側寫下「哈克蘭兵不可用」七個字,以便時刻提醒自己這次慘敗的屈辱。
姜重居然以不到三千輕騎僅僅用了一天就攻克了吳憂親自鎮守地哈克蘭,並且兩次幾乎擒獲吳憂,這樣的戰果大大出乎張瑞符的意料之外。現在他可以說是喜出望外,張銳那邊傳來消息,他已經協助巴禿顏擊退了莫湘的進攻。莫湘騷擾其交通線地軍隊也被張銳率部擊退,聽起來到處都是好消息。張瑞符緊繃的心弦有所放鬆,第一次有了點運籌帷幄地沾沾自喜——吳憂也好,莫湘也罷,說什麼當世名將,也不過爾爾,我的功勳就要建立在你們的失敗之上!這時張瑞符接到了來自聖京的申斥文書。張靜齋使節嚴厲斥責了張瑞符擅開邊釁的行為,聲色俱厲地指責張瑞符的軍事行動,嚴令其不得繼續擴大事端,命其即與吳憂接洽談和,不得將戰事擴大云云。張瑞符唯唯聽命,心裡思量,若是唐公果然有意與吳憂談和,那麼使者應當直接終止自己的事權。解除自己的職務。現在申斥地口氣雖然嚴厲,卻並沒有撤掉他地刺史一職,也沒有跡象表明自己會被突然替換掉。看來唐公心裡並非全向著吳憂一面的,只要自己能拿下吳憂,那麼擅開戰端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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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瑞符地偵騎很快就發現了莫湘部隊的旗號,莫湘似乎已經放棄了與巴禿顏和張銳的周旋,正率軍向沃城進發。借助其兵力優勢,莫湘分出幾千士兵牽制張銳。使其不能快速回援,自己卻率領部隊日夜兼程奔向沃城,似乎很有把握憑借她那兩萬多人擊敗張瑞符的四萬大軍。莫湘以往的戰績再次象烏雲一樣籠罩在了張瑞符的心頭,在野戰中,莫湘幾乎是全勝地戰績。原本要派出支援姜重的第二分隊留了下來,四萬大軍日夜不停地加固城防。為了讓姜重繼續追擊吳憂,張瑞符知會朱耀,讓他策應遠在哈克蘭的姜重。不過這只是他給自己的一點安慰罷了。朱耀的五千士兵都不能將寧遠完全包圍住,更別說去增援姜重了。
八月將將要結束的時候,莫湘的信使歷經重重阻礙,終於找到了吳憂和他的部隊。此時吳憂正向北方地吉斯特進發。因為他聽說狄稷和金肅在吉斯特召集了幾千阿拉特,正在訓練成軍。劉袞和圖蘭分頭聯繫西古斯教卻沒有進展。西古斯教的高層人物對於介入雲州戰爭並沒有什麼興趣。兩人連續碰壁之後沒有辦法,只好以需要扈從的名義,從各部召集了幾百名羌人戰士,就近趕往吉斯特與狄稷、金肅會合。四人將召集來的士兵重新編組,日夜操練,派人尋找吳憂地下落。
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吳憂在兩名親衛撐起地油布下,向莫湘的使者口述了給莫湘的回信。「莫將軍足下:晤使者始知敵情又有新變。不同意你部與我會合之提議。瑞符洶洶北來,必為得我而甘心。如今其軍分為五,本部、張銳、姜重、朱耀、巴禿顏等,將貪而軍散,我是以知其無能為也。此時正是殲敵良機,不可錯縱。若我與你會合,瑞符必合兵專意,其勢難圖。今後戰役指導建議如下:尋機殲滅張銳、姜重兩部雲州軍機動最強銳者,則瑞符困死孤城而朱耀、巴禿顏卒無功。待我大軍回歸,瑞符必南逃,我邀擊其尾,必獲大勝。我主力會戰開始之後,足下任務即轉為攻擊切斷朱、巴部與瑞符部會合,切切。此次戰役目的為奪取雲州,因此務求將其主力殲滅於野戰。以上意見,足下斟酌,將軍老於軍旅事,必能臨機應變,當便宜行事。戎馬倥傯,行蹤無定,音問不通,勞君掛念
安好。最遲年底,你我當會飲於雲州城下。」
口述完了信件內容,吳憂又讓使者重複一遍,居然半字不錯,吳憂心情大好,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爾瑞。」
「你是……我想想,那時候我與迷齊人作戰時候,那個來報信的女孩子就是你罷,怎麼也參軍了?」不等爾瑞回答,吳憂忽然大聲叫:「拉烏赤!」拉烏赤應聲來到,方纔他正努力用潮濕的柴草生火,弄得滿臉都是煙灰。吳憂笑道:「你瞧瞧這個姑娘可認得?」
拉烏赤憨憨一笑,露出滿口白牙,道:「認得,怎麼不認得。」
吳憂拍拍爾瑞的肩膀道:「你這麼聰明機靈,只要不死,以後一定會有出頭的一天。這次任務完成之後,你將被提升為哨長。告訴莫將軍,就說是我說的。」
「謝將軍。」爾瑞一躬到地,身體因為吳憂突如其來的嘉許震顫起來。
「拉烏赤,你給她安排住處住一晚,明早和她一起啟程,路上也有個照應。另外,以後你就劃入莫將軍麾下,加入野戰部隊,不用再做我的侍從了。」吳憂似乎很不禁意地道。
「主……主公,我犯了什麼過錯麼?」拉烏赤大驚失色,雖然加入野戰部隊是他的夢想,但留在吳憂身邊做侍從學到的東西似乎更多,而且吳憂將他從普通士兵提拔到侍從長,這知遇之恩他還沒有報答。
「好男兒志在四方嘛,跟著莫將軍建功立業罷。在我身邊,有什麼出息。男子漢是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不是跟班跟出來的。你記住了。你看看之前我地侍從長。鮑雅、狄稷,哪個不是正在前線拚殺掙功?你也不能做得比他們差了。」
「屬下怎敢和兩位將軍比。」拉烏赤從沒有夢想自己居然可以像鮑狄兩人一般武勇。
「戰場決勝有幾個是憑著匹夫之勇地!這點都不明白麼!」吳憂輕輕責備道。「去吧,別讓人看低了我身邊出去的人。」
「是!」拉烏赤略帶哽咽地道。也無心生火了,悶頭收拾行裝去了。
九月,莫湘部將羅興率步騎萬餘伏擊姜重於口,敗之。姜重退保哈克蘭沙城,羅興率輕騎追擊。姜重發現哈克蘭沙城完全無法防守,於是逃向嘉寧關。九月底。羅興收復哈克蘭,大軍迫近嘉寧關。
羅興以騎校馬晃統領一部輕兵千人,取道嘉靖關,爬山越脊,繞到嘉寧關背後,包圍了嘉寧關,又派五百軍切斷嘉寧關和寧遠的聯繫。姜重困守孤城,食水將盡。一再遣使催逼正在寧遠地朱耀前來救援。朱耀聽說莫湘的部隊到了嘉寧關,不禁大吃一驚。當即撤圍寧遠,急速前往嘉寧關,路上遇到五百雲西部隊。朱耀輕易將其擊潰,從俘虜士兵口中知道。雲西只有少量輕裝部隊在嘉寧關以東,於是決定繼續進軍。
馬晃兵少,只好行險用計,在山凹遼遠處多立旌旗以為疑兵,自率兵馬埋伏於道路。朱耀兵到,雲西伏兵盡起,鼓噪而前,朱耀但見漫山遍野儘是雲西旌旗,以為莫湘以主力伏擊,大驚退走。馬晃趕出十幾里才收兵不追。
姜重在關上遙見援兵來而復走,不由得大罵,再也無心守關,當下命令手下軍兵燒關東走。正奔逃間,馬晃引兵到,姜重打點精神與之戰,不一刻,背後羅興分兵趕來,姜重殘部完全潰散,各自尋路逃亡,亂軍中姜重戰馬被雲西兵撓鉤鉤倒,生拉活拽擒捉去了。羅興與馬晃合兵一處,星夜追趕朱耀。朱耀繞過寧遠,向歸寧逃去。但朱耀逃到歸寧的時候大吃一驚,因為莫湘的旗號赫然插在城頭,卻是莫湘趁歸寧軍遠征,偷襲歸寧得手。朱耀無奈,只好繼續東逃,希望能和在沃城的張瑞符主力會合。但莫湘計劃了這麼久,自然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了。莫湘追擊朱耀至符靈山,兩軍會戰,朱耀部覆滅。朱耀棄了衣甲馬匹,孤身一人攀山越嶺逃去。
羅興在寧遠休整兩天,繼續揮軍東進,他的目地地卻不是歸寧,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穿插到沃城和興城之間,搶佔口,在張瑞符反應過來之前,阻止張銳與張瑞符會合。羅興這是兵行險著,如果張瑞符能斷然放棄沃城,向自己的友軍靠攏的話,羅興的一萬人將陷入張瑞符與張銳的夾擊之下。不過羅興賭的就是張瑞符會猶豫,哪怕只有兩天,只要莫湘及時趕到,就足以形成對張銳部的兵力優勢,殲敵於野外。
姜重和朱耀兩部相繼被殲給了張瑞符沉重地一擊。由於不相信莫湘會徹底拋開富饒的雲東地區進行千里大轉移,張瑞符一直命令張銳這支最強大的機動部隊在雲東反覆搜索莫湘的蹤跡。莫湘暴風驟雨般地攻擊讓張瑞符感到了深刻的危機,當即命令張銳部隊向沃城靠攏,幾乎是本能地,他感到莫湘的下一個目標是他,雖然他現在的兵力是莫湘的兩倍,他卻對這個對手有種由衷的恐懼。羅興以迅猛的動作攻佔了口,將張銳擋在了麗水邊。誰都看出來他想幹什麼。張瑞符徹底坐不住了,他雖然眷戀沃城,卻並不糊塗,他很清楚,如果張銳被殲滅的話,他回不回得去雲州都很難講了。所以他連一天都沒有猶豫,只留下副將率領兩千老弱守沃城。用了一天時間動員部隊,然後親率三萬多人立即攻擊羅興。
這是雙方一場和時間的賽跑,如果莫湘行軍速度更快,她將有機會搶在張瑞符之前殲滅張銳部。如果張瑞符更快,他將搶在莫湘之前和張銳合擊羅興,並且有更大的機會將其殲滅。
九月二十,口。沉悶的雷聲隆隆作響。羅興軍與張銳軍沉默地對峙著,但誰都不敢輕易發動進攻,他們都在等。
羅興和張銳不約而同得遠眺著天邊的那一道緩緩移動的黑線,近了,近了!如果來的是莫湘,張銳敗,如果來的是張瑞符,羅興敗。兩軍將士的心都像是墜上了千鈞重石,被壓得一絲絲也透不過氣來。驀地,戰場上上萬人的士兵發出了一陣排山倒海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