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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清河一支運糧隊在螺行山遇襲,損失慘重。是你永遠的朋友這只是一個開端。阮香手邊很快就放滿了這類的報告。事實表明,有一支戰鬥力很強的懷州部隊已經悄悄潛入了清河軍隊的背後,並且正在煽動越來越激烈的抵抗活動。這支軍隊的指揮官是個頭腦冷靜行為奸猾的冷血人物,每次帶不走的傷員和俘虜都是就地格殺,每次襲擊都是乾淨利落,從不留下尾巴,不給清河清剿軍隊以任何機會。
「呼延豹整天都在做什麼哪?」阮香不滿地歎了口氣,看看帳外陰霾的天空——今年的梅雨季節似乎格外地長,到現在都沒有結束的跡象,士兵們每天都要對付各種各樣的蛇蟲和霉斑。疫病的陰影如同一柄利劍懸在頭頂,始終讓阮香坐立不寧。
「現在與靈州的交通線是由納蘭慶的部隊負責的。」呂曉玉小聲提醒道。
「納蘭手底下就沒有一個爭氣的營長麼!敵人多說不過一兩千人,怎麼就鎮壓不住呢?」阮香沒有在意,繼續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流寇最難處置——」呂曉玉剛說了一句,傳令兵大聲報事打斷了她的話。
「什麼事?」阮香見傳令兵同時抱了好幾份插著三根紅翎的特急件,臉色微微一變。
「興農城章平貴急報,懷州駐柴州遠征軍日前已經全軍開拔,水陸並進,回師懷州,人數約在十二萬人上下,前鋒越過邊防哨卡,逼近血港,興農城守軍前衛營已經與敵有零星接觸,興農城建議主力部隊憑借興農城與敵展開決戰。工程營急報,與公主城道路已經打通,大軍隨時可以通過。懷州前線納蘭慶急報,在清河軍重兵壓力之下,懷州終於遣使請和,要求體面撤出懷州城,遷往江南。靈州——」
「且住,懷州怎麼?再說一遍!」阮香打斷了傳令兵的報事催促道。
「懷州劉向遣使求和,要求體面地撤到江南。」
「好!好!好!」連說了三個好字,阮香興奮地踱起了步子,只要懷州落在清河手裡,那麼懷州江北的抵抗就會成為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完全崩潰只是時間問題,劉向真是給她送來了一份厚禮。
「靈州急報,蠍盜趁我主力遠征,大舉竄犯海疆,錢才將軍率水師與蠍盜在東海展開激戰,戰鬥中,錢將軍輕身殺入重圍,座船被蠍盜包圍襲擊,錢將軍不甘心被俘受辱,命令鑿沉座舟,自殺殉國——」傳令兵聲音越來越小。
「什麼!怎麼可能!」阮香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若不是呂曉玉在旁邊扶著,阮香幾乎一頭栽倒在地。呂曉玉注意到,阮香纖細的十指指尖都摳進了手心的肉裡,一絲絲血痕慢慢滲透出來。呂曉玉已經記不得有多久,阮香不在下屬面前這麼失態了。
「靖難諸將,難道就要這樣一一凋零麼?沙炳病死了,接著是齊二哥,現在又是錢三哥,大哥,大哥,我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兄弟。我怎麼這麼糊塗呢,為什麼要調水師主力南下呢!」阮香輕聲呢喃著,完全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難以自拔。
「公主,公主!」呂曉玉小聲催促著。
「這裡還有兩份急件——」傳令兵有點遲疑地望著搖搖欲墜的阮香。
「還有什麼,一併報來罷。」呂曉玉道。
「瀘州趙明趁我主力南下作戰,遣蘇中為將,侵犯我北方邊城,方略將軍將其擊退,但有跡象表明,瀘州正在醞釀更大規模的入侵活動,應早作打算。」
「這一份轉到參謀部。」
「還有,楚清華先生來信,運河工程接近完工,希望公主能出席竣工儀式。並轉聖京言行一先生來信道,張氏篡逆之心日昭,不日恐有大變,應早做準備。」
聽到運河竣工的消息,阮香稍微回過點神來,道:「這份留下我看。沒事你們都退下罷。讓我靜一靜。」
呂曉玉不肯就走,勸道:「公主,人死不能復生,錢將軍犧牲地勇烈,堪為三軍表率。況且軍人戰死沙場,原本是最好的歸宿。」
「他是不一樣的,你不會明白——」阮香歎息道。
「公主,這些都是火燒眉毛的緊急事務,還是盡快處理為好。」
「有什麼緊要不緊要的呢!」阮香搖著頭道。
呂曉玉單膝跪地道:「公主,清河軍數十萬將士看著您,靈淄數百萬百姓都在看著您哪。」
沉重地歎了口氣,阮香良久不語,只是呆呆出神。末了,阮香忽然清醒過來似的對呂曉玉道:「你起來罷。什麼時辰了?」
「剛過正午。」
「這麼快?你餓麼?」
「公主——」
「沒關係,我沒事。把今天的軍報拿給我看吧。」
「您剛才已經看過了。」
「難道就沒有新的麼?你去看看不行?」阮香的聲音帶上了怒氣。
「我已經吩咐值班參謀,一有新的消息直接送到這裡來。所以不管我去不去看,現在一定都沒有。」呂曉玉硬硬地頂回去。
「好了,曉玉,難道你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
「軍務緊急,請公主大事為重。」呂曉玉今天是決心跟阮香死抗到底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阮香洩氣地道,「辛口有沒有消息?」
「沒有。」
呂曉玉道:「受天氣的影響,高放和呂孝紇一直無法展開總攻,而且辛口守備嚴密異常,的確難以建功。不如我們發文催促一下?」
「算了。地圖。」阮香疲憊地道。
兩名親兵立即將一幅巨大的地圖在阮香面前展開。阮香站在地圖前沉吟良久,緩緩問道:「嘵玉,你想家麼?」
呂曉玉不知阮香所指,老老實實道:「想的。」
「我也想回靈州了。」阮香的眼光彷彿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不要打仗了,我們回家去吧。」她認真地盯住呂曉玉道,「有時侯會不會這樣想?」
「會的。」
「這也是大夥兒的想法吧。好吧,現在記錄我的命令。由高祥出面,與懷州使者談判,我方條件如下:第一,辛口必須無條件投降,公主城守軍撤退,雙方共管,不得駐軍,作為交換,興農城可以歸還,不得重建三河防線,我方佔領區內所有抵抗活動必須停止,雙方軍事分界線以白江為界,允許懷州州城保留不超過兩萬人的軍隊;第二,懷州負責賠償我軍費五百萬兩白銀,清河來往於白江的商船免征關稅,我方將歸還所佔領的白江南岸港口,並承諾不在雙方軍事分界線上佈置三弓以上弩機和投石車等重型裝備;第三,我們將為井麟的遠征軍讓開道路,沿途提供便利,前提是他們對我們不得有敵意行為,但是一定要附加一條,和談達成後,三年之內,懷州不得剝奪井家的軍權。」
「最後這一條離間計用得未免太著痕跡罷。」呂曉玉道。
「就是讓他們看出來,還不能不在乎。」阮香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我倒要看看,劉向的心胸有多寬,在權力的誘惑面前,井家的忠誠有多高。」
「還有,嘵玉,要麻煩你親自跑一趟井麟那裡,具體怎麼談你掌握,總之要把話說到位。現在還不是我們和懷州主力軍團決戰的好時機。」
「是。」
「我明日就啟程回靈州,虎衛軍隨我起行。在懷州軍隊做以下調整:東路集團以納蘭慶為帥,統轄納蘭、黃、寧三部,中路以呼延豹為帥,統領公主城周圍呼延、雲、班等師,西路以皇甫德為帥,統領章、張、高、左等七個師,各部務必協調指揮,以逼迫懷州簽訂和約為目的,和約執行後依次撤退到公主城以北、慶德地區修整,抽調聞人、孟、蕭三師組成快速縱隊,由聞人寒暉指揮,清剿各地抵抗活動。預期最遲十月底,我主力部隊撤過明雲關。」
「是。」
「立即派遣使者到柴州,申斥穆恬,就責他先是遷延不進,後來又放虎歸山,貽誤戰機,看他怎麼說。」
「公主可是要試探穆恬心意?」
「正是。靈州的事情,等我回去一併處理,給各部隊的命令立即傳達下去罷。」
隨著清河戰略的轉變,懷州戰場忽然之間表現出異樣的平靜來。軍事行動的緩和伴隨的是雙方談判桌上較量的開始。清河軍事上的絕對優勢在談判桌上得到了充分體現,儘管高祥表現得謙益沖和,但開出來的條件全都咄咄逼人,最後一個月的談判接近尾聲的時候,懷州幾乎全盤接受了清河方面提出的停戰條件:辛口守軍被勒令投降;公主城軍民也終於擺脫了煉獄一般的圍城生活,守軍不得不在清河軍隊的監視下放下武器,向懷州開拔。清河軍隊的承諾也兌現了:包圍懷州的軍隊和佔領興農城的軍隊都撤退了,儘管他們將人口、財產全都擄掠一空,但畢竟是撤退了。
隨著清河主力逐次向北收縮,井麟部隊填補了清河軍隊留下來的空城,「收復失地」並沒有想像中的鮮花和歡呼,劫後餘生的百姓用充滿敵意的目光迎接著風塵僕僕的懷州子弟兵,彷彿是看著完全陌生的一支軍隊。清河軍隊撤退了,也許還是不撤退的好,因為他們的撤退,城鄉幾乎所有的丁壯婦女兒童都被掠走了,存糧、財產也被搜刮一空,而且為了償付巨額賠款,懷州將賦稅提高了五成,有的地方更是提高了一倍還多。半年的戰爭,給懷州江北地區留下的是滿目瘡痍。此戰之後,懷州經營重心轉到江南,不久之後,更是將治所遷往江南火鏡城。
由於懷州精兵猛將喪失大半,井麟獨攬軍權,劉向終歸沒有勇氣和這位統兵大將直接翻臉,將沿江防禦都丟給井麟,自己退避到江南去了。而現在井麟所要面對的直接威脅已經不是清河,而是咄咄逼人的柴州軍團了。
柴州迎來了阮香的使者,這名使者倒是爽快,一句廢話沒有,將阮香申斥的原話奉上,弄得柴州文武不尷不尬,窘迫異常。若非看到星雨在拚命給他使眼色,穆恬幾乎當場翻臉。穆恬壓抑著怒氣道:「尊使請安歇,容我們商議一下再給清河一個滿意的答覆。」
等待使者退下,穆恬不滿地對星雨道:「阮香這次欺人太甚,這等無禮的話語虧她怎麼說得出來!」
星雨道:「將軍這都看不出來麼?阮香這是試探將軍的心意呢!敢問將軍之志是滿足於割據柴州一方呢還是想做南方的霸主?」
「自然是要進取的。」
「那麼將軍的態度應該很明確了。」
「此話怎講?」
「如果將軍只是想做個州刺史,大可不必理會阮香,將使者逐出柴州也就算了,而如果將軍有進取之志,那麼應當卑詞厚禮以謝罪,結好清河,趁機痛打懷州這條死狗,清河必定暗中相助。」
「清河難道不怕咱們變成第二個懷州麼?」
「將軍,我只能提醒您一句。只憑您一個人,哪怕擁有懷、柴鼎盛時期所有的資源人馬,也不是清河的對手。但如果您不是作為清河的敵人出現,而是以她的朋友甚至跟班自居,您的霸業是有希望的。您需要朋友,清河同樣需要。」
「我沒有聽說當人家跟班還能作成霸主的,真是天下奇聞啊。」穆恬譏諷地笑道。
「對於清河的可怕,您的估計還是不足。」星雨有些著急道,「這次肯定是阮香有急事,所以匆匆與懷州達成撤軍和議,否則的話,懷州哪有咱們插手的份兒!但這樣的機會並非完全沒有,只要掌握好時機,拿捏住分寸,我們是有機會壯大自己的勢力的。我們並不用能夠消滅清河,只要成為一支舉足輕重的威脅力量,那麼不管是阮香還是張靜齋或者什麼別家勢力,都不敢小瞧咱們。最重要的,就是在我們還不強大的時候,把爪子和牙齒收起來,像貓一樣溫馴。耐心等待,讓清河沖在咱們前面吧。」
「可是這個等待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是頭呢?阮香年歲尚輕,清河在她的治理下也是蒸蒸日上,我怕沒等到機會,卻等來清河的大軍呢。」
「將軍可以放心。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過剛則易折。清河現在樹敵甚眾,向各個方向拓展都受到很大的阻力。更何況她還有張靜齋這個勁敵。一旦諸侯聯合起來與她作對,保證要栽大跟頭。這是我們可以期望的最大的機會。還有,萬一短期內這個目標不能達成,還有另一個機會,這是我花重金從清河內侍那裡打聽來的。阮香好像罹染怪疾,身體每況日下,恐怕時日不多。而且阮香私仇過多,屢次遭遇刺殺,非長命之兆。沒有了阮香的清河,就是一盤散沙。所以我說,我們可以等。」
「只怕沒那麼便宜吧。誰知道幾年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也許阮香比咱們活得都長命呢。」穆恬悻悻地道,他可不像星雨那樣樂觀。
「不管怎麼說,現在不是和清河翻臉的時候,星雨言盡於此,將軍慎重。」
穆恬思忖良久,負氣似的歎道:「罷了,便和阮香敷衍一陣罷。現在先出兵懷州。劉向先前欺侮我們可夠慘的,現在也該付出點代價了。」
十月,柴州以田廷敬率兩萬人出安遠,沿白江順流東下取血港,穆恬自將八萬人沿懷遠大道取興農城,另以破軍牙為將,領精兵五千,越摩雲嶺偷取辛口。
井麟偵知柴州田、穆兩支軍動向,以子井奐率軍一萬守血港,以大將黃玖率水師一萬五千進駐劉家灣,自率軍六萬多人敵穆恬。
井奐與手下眾將校計議道:「我自隨父出征,向來少有獨立帶兵,年歲又輕,名聲不彰。田廷敬,柴州宿將也,諳習軍陣,少有敵手,此次軍力又遠勝於我,必輕視於我,可以此設計。」乃佯作無備,日日與眾將飲酒高會,狎妓歌舞,無所不為。
消息傳到田廷敬耳中,田廷敬疑道:「莫非是計?」帳內謀士道:「井奐年少得志,驟然得勢,全仗其父蔭蔽,這般行徑亦屬正常,正可一戰成擒,此乃天助將軍成大功,將軍何必多慮?」
田廷敬思索井奐在柴州戰場的確沒有過什麼過人的表現,可能的確是自己過慮了。何況自己手下都是久經戰陣的精兵強將,就算這黃口小兒有什麼詭計也瞞不過自己的眼睛。於是張滿帆,乘著逐漸猛烈起來的西風東進,沿途只遇到零星抵抗,田廷敬更加相信懷州人已經被阮香嚇破了膽子,絕非自己先前遇到的強勁對手了。不幾日,探子來報,井奐聞聽柴州大軍順流東下,張皇失措,正四處募求鐵匠,說要打制鐵鏈,封鎖江面,又大肆收購桐油,打算要用火攻燒對付柴州船隊。田廷敬笑道:「孺子技止於此耳!打制鐵鏈豈是一日之功!懷州在下游,我在上游,順風而來,他要放火,豈不全是燒自己?」
眾將皆嬉笑,愈加輕視井奐。
井奐偵知柴州軍境況,拊掌笑道:「我計行矣。」乃密密囑咐眾將依計行事,清查暗探,封鎖消息。
十五日,兩軍在白江上首次大規模交戰,柴州戰船多是大型樓船,裝配有大型弩機和投石機,遠程攻擊力十分了得,配合行動敏捷的艨艟走舸,攻擊力相當強。懷州戰船多是艨艟走舸,形制卑小,又是逆風,交手沒多久就敗下陣來,紛紛逃入血港水寨。柴州戰船隨後追入,但在離水寨約七八里處,柴州吃水較深的樓船忽然紛紛擱淺,原來是懷州軍隊在水下以草繩籠住巨石草袋而築成一道臨時的堤壩,船體較小的艦船通行無阻,大船卻過不去。所以柴州船隊很快就被堤壩分割成了兩半,在田廷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之前,猛然一陣梆子響,懷州船隊樓船主力出現在江面上,將柴州堤壩一側的走舸艨艟與樓船隊分割開來,猛烈攻擊,先前逃亡的船隊也掉頭加入攻擊行列,田廷敬看到小船隊被圍攻卻是只有乾著急的份兒,眼看小船隊被吃掉之後就輪到自己的樓船隊了,沒有艨艟走舸的輔助,樓船根本不是懷州混合編隊的對手,意識到這一點,田廷敬只得忍痛放棄小船隊,掛旗指揮樓船隊緩緩後撤。不過這時候後撤似乎已經來不及了。懷州上百隻小船出現在江面上,這種小船叫子母船,是兩隻小艇拼接而成,一艘小艇是普通尖頭小船,稱母船,平頭一面接上一艘經過特殊改裝的船艙,船艙裡面全是硫磺柴草桐油等引火物,船艙頭包以鐵皮,留半米長尖,帶三排搭鉤,這節加艙就稱之為子船。戰鬥中,一隻需一人或者兩人操槳,靠近敵艦時候,點燃子船,專門以子船長尖衝撞鉤掛樓船這樣笨重的大船,子船分離後母船逃逸。柴州水師將士只能眼睜睜地瞧著這些寬闊的江面上一個個移動的火把將他們的大船一一點燃,由於距離太近,笨重的弩機和投石機根本派不上用場,只能依靠軍士手裡的弩箭來射擊敵人。而可怖的是這些子母船從上游順風而來,即便將槳手射殺,火船仍然會順風順水沖入柴州擠成一團的樓船陣中。至此戰鬥已經毫無懸念,經過一天的激戰,柴州軍隊全軍覆沒,主將田廷敬自刎。
北路破軍牙的運氣明顯比田廷敬好得多,由於井麟沒有想到柴州軍隊居然能翻越摩雲嶺山區偷襲辛口,所以在這個方向上部署的兵力不多,破軍牙勢如破竹,一路攻克紫崖、平衍、大余、辛口等懷州軍鎮,不過他的好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攻克辛口後,破軍牙的軍隊遭遇了清河剿匪部隊,聞人寒暉以一個師的兵力將破軍牙所部困在桃花峪,一月後,柴州軍糧盡投降,聞人部將其繳械,禮送回柴州。
兩路軍皆失利,穆恬感覺不妙,不敢與井麟纏鬥,倉皇撤回柴州。對於破軍牙被清河軍繳械一事耿耿於懷,心中又十分怪責星雨判斷偏差,從此之後逐漸疏遠破軍牙與星雨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