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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六章 南進 文 / 紫釵恨

    於村聽到這陣嚷聲,倒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卻也不敢放鬆,就進了大帳問了話:「柳檢點過江來了,你什麼時候動身啊!」

    「天一亮就出發!」瞿振漢一聽說這消息,心神大定:「你放心,這點時間誤不了大事!讓水陸兩路援軍馬上就走!」

    於村還是不敢放鬆,又揭開了帳簾,卻見原本守營外的陸軍援軍已經動了起來,四百人都已經整好隊朝著南面走去了。

    這些人說話還算數,他倒是想一屁股坐地上,卻見整個大營裡都是那兩個信使的聲音:「柳檢點過江來了,柳檢點過江了!柳暢到!」

    他們揮動著大旗,到處吼叫著這個聲音,也不管大營裡的官兵早已睡下了,於村苦笑一聲:「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

    只是整個大營卻是人馬歡騰,許多人睡得早,現都起了床那裡整理裝具,就準備天一亮就朝著瑞安出發。

    這時候於村看到旁邊有人走過來了,順著火光掃了一眼,就是那個一再堅持要柳暢過江的狗頭軍師劉公瑞:「劉軍師,柳檢點的人馬哪裡?」

    雖然到處都說柳暢到了,可是到現於村還是沒看到半個人影,劉公瑞遏制不住興奮之情:「已經帶龍槍哨過江來了,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們紅巾軍五千大軍就全軍南進,破了瑞安城與你們紅錢義兵會師。」

    於村以為這個劉公瑞是柳暢紅巾軍中的強力支持者:「那便好不過了,劉軍師,能否替我引見下柳檢點?」

    劉公瑞的臉色就難看起來了:「柳檢點很好說話,你自己過去談便是。」

    於村倒也機靈,心中雙一驚:「難道這劉公瑞開始是演戲?」

    他又問了一句:「那柳檢點的大隊什麼時候能到?」

    「等會就到了,龍槍哨先過來,其餘的隊伍明天一早開始渡江,趕上來!」

    正說著,大營外面已經來了一大群人,於村以為是柳暢帶隊過來,趕緊和劉公瑞一起走過去迎接,卻看這隊人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倒是些亡命之徒,只是紀律看起來有些渙散,不像於村想像得的那樣堅不可摧。

    紅錢義兵中倒是只能找出一兩支這樣的隊伍,於村小吃了一驚:「這便是柳檢點的隊伍?」

    劉公瑞瞄了一眼,罵了一句:「狗屁!真是踩到狗屎上了。」

    於村有些不解,劉公瑞告訴他:「這是石雲慶的隊伍,不知道為啥攀附上柳檢點了,真是走了狗屎運,石雲慶這支爛隊伍看來要發達了。」

    這也算爛隊伍?那我們金錢義兵算什麼?於村有些無法理解,卻見劉公瑞說了:「那才是柳暢的龍槍哨,我手裡若是有這麼一隊人,早就拿下溫州府了。」

    照著劉公瑞的視線望去,於村的呼吸屏住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有那麼一支隊伍,光憑行軍就能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

    晨光下,這一哨人的步伐彷彿是一個人走出來一般,連起步落地都整齊一致,他們沉默地前進著,但是一個個肅殺的空心方陣卻告訴所有人他們所擁有的可怕力量。

    這就是龍槍哨!

    於村只有一個感覺,自己這一夜沒白等,龍槍哨就是龍槍哨!

    ……

    「運司,眼下這局面,也只能您能力挽狂瀾了!」

    說話的是從江北賊巢突圍而來的樂清縣令康正基,但是只要清楚底細的人都知道,這位縣令絕不是從賊巢突圍出來的。

    紅巾賊還沒進城,這狗官就丟下縣城和守兵棄城而走,接著他連西鄉都不管了,就直接逃到青田縣,直到現過了快兩個月了,才帶著官印從青田輾轉回了府城。

    「不!不!不!」浙江鹽運使慶廉倒是有不少閒情逸志:「康縣你輾轉殺出賊巢,又保得縣印不失,功勞也不小,現府城能穩若泰山,那是大家齊心一致的功勞。」

    他這麼一說,坐一旁的溫州鎮總兵葉炳忠也笑了:「是啊!紅賊雖能倡亂於一時,但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又有浙閩諸公省中運籌帷幄,何愁紅賊不滅啊!」

    大家坐一起,可以說是同病相憐的一堆苦命人,現紅巾賊江南江北都鬧得十分厲害,又有一群紅錢賊起事平陽,奪去了平陽縣城,雖然大戰即,還能暫時過關,但是誰都能保證自己不是徐廣縉那個下場。

    「現平城失陷,鎮台可要出大力收復才行,把處州鎮派來的援兵都用上!」慶廉是滿人,京中又引有奧援,多也是個革職留任的結局,因此他倒是坐得十分安穩:「現府城已經穩若泰山,當務之急於收復平陽城。」

    溫處道道台俞樹風也是一樣的看法:「別看紅錢賊趁亂佔據了平陽縣城,但我已經打探清楚,此股紅錢賊與紅巾賊並非一股,為數不過數百,實為惡紳聚集鄉下無知農人借亂生事,只要我大兵一至,就能裡應外合,收復全城。」

    「道台說的正合我意!」慶廉品了一口茶:「這股紅錢賊不足為患,現紅巾賊雖得意於歐江南北,但是只要浙閩兩省大兵一至,鐵袖一揮,立成糜粉。」

    他還揮了揮袖子,場諸位官員都輕鬆起來,不管怎麼樣,即使丟掉了樂清縣城,丟掉了整個江北,紅賊一度進至府城之外,甚至連平陽縣城都丟掉,但大半個溫州府還手上,又有浙閩兩省源源不斷的大兵支援,紅賊終究是只能猖狂一時,終難逃敗亡的命運。

    康定基是個趣人,見到慶廉說完,當即接下去:「運司妙算,紅賊怎敵運司這番運籌帷幄,日後撰寫平定紅寇方略,運司當是功臣第一。」

    慶廉連連點頭,倒是不知兵事的溫州知府瑞春問了一句:「平陽縣城失守,雖然本地尚有平陽一協官兵,運司、道台又遣了精兵前去平定,但若是紅巾賊大舉南下,與紅錢賊合為一股,如何是好?」

    慶廉只恨現缺了一把羽扇,不然可以大笑三聲:「府台,紅錢賊與紅巾賊並非一股,紅錢賊雖然已經派了使者去紅巾賊那裡求救,但是直到現為止,紅巾賊仍是鼠目寸光,按兵不動!」

    「再說了,他們若是大舉南進,正合我意!」旁邊溫州鎮總兵葉炳忠也上來湊趣:「現瑞城防守極嚴,瑞安一協兵勇已經全數入城防守,孫紹甫辦的團練又是全浙都找不出第二家來,已練有數千壯勇,賊兵若南攻瑞安,必然自取滅亡。」

    康定基也一旁湊趣:「再說了,紅巾賊若然南犯,我等難道會坐視其大舉南侵,必遣精兵強將前往救援!」

    對於康定基這般知趣,慶廉很是滿意,投去了讚許的目光:「紅賊南犯,不足為患!」

    只是說到這,突然有人快撞開了房門,大聲叫道:「見過運司、道台、府台、鎮台,紅巾賊大舉南進。」

    慶廉的臉色一下子難堪起來,但還是故作輕鬆,隨意揮揮了手:「這是紅賊自取滅亡!」

    「紅巾劇寇柳絕戶也統帶真長毛數百,附紅寇千餘渡過甌江,一同南犯!」

    溫州鎮總兵葉炳忠和溫州知府瑞春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起來了,他們對於自己那次摻敗可是記得一清二楚,慶廉的語氣變得鄭重起來:「柳絕戶!」

    「正是駐磐石寨的劇寇柳絕戶,此次率真長毛三百、附賊千餘與瞿振漢合流南進。」

    慶廉的臉變得鐵青,顯然這不是一個好消息,他只是掃了坐下首的康定基:「康縣!」

    康定基當即給慶廉跪下:「紅賊大舉南下自取滅亡,請運司、道台借我一支兵勇,下官願意統帶兵勇渡江北進,一舉掃滅賊巢,雖萬死亦不辭。」

    「不不不!」慶廉說道:「此次瑞城之爭,事關溫府全郡,江北之爭,無足輕重,我溫鎮兵力全力馳援瑞城!」

    他歎了一口氣:「康縣,你跟了我多年,也不容易啊!」

    康定基長跪地,慷慨陳辭:「願為大人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慶廉苦笑一聲:「大軍馳援際,事關溫郡存亡,我也沒辦法啊!不得不……」

    「借君人頭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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