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一起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空曠的荒野上,聲音從無到有,從心中默想到口中低吟,低沉的聲音,穿透了眾人的心房,穿透了戰場漫天的殺氣,穿透了天上的雲層。
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眾人開始吟唱起這首《俠客行》來,或許是一個,又或許,是所有人,彷彿只有這首歌詞才能表達出他們此刻共同的心聲。
眼前的荒野上,阿菜已經戰了好幾個小時了,為什麼他還在苦苦支撐?為了誰?為了他自己嗎?還是為了我們?
--然而,這些已經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菜需要休息了,他太累了,太累了,這麼久,他一個人,怎麼能撐的住呢?
小愛的眼淚隨著臉頰緩緩流淌出來。可是,她沒哭,為什麼不哭出來呢?哭出來或許會好受些,小愛恨自己。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只流淚而不哭的時候,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了阿菜?還是為了一分感動?沒人知道,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她右邊的西門,臉上卻顯得一片安詳和寧靜--安詳的就像秋天早晨的森林,寧靜的就像那秋水波瀾不驚的湖泊。他望著眼前殺氣沸騰的戰場,望著陣中如機械般來回撕殺的阿菜,剎那間,心彷彿置於天地間一般,從來沒有這般的靈動。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外表很灑脫,嬉笑人生,不拘無束,內心卻早已失去感覺的人。他一直搞不清自己是否還有熱血,是否還有心動。現在,他終於知道了,不是他沒有感覺,而是這天地之間還能讓他有感覺的東西太少,太少了。
旁邊的沉默眼睛裡亦泛著淚光。他是早已將一個內心和外在相隔離的人,現在卻因那一剎那的感動而融合。
小小,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一個追求自己天空的少年,一個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少年。此刻,他卻強忍著淚水在低頭沉思:我的夢在那裡?我的未來可在前方?我要的也是這種壯烈和激揚嗎?
夢蝶,一個多情而又無情的女人,一個對感性有著超忽尋常的直覺的女人,一個對英雄有著幻想的女人。她雙眼早已泛紅,怔怔的看著前方的戰場:英雄?到底有多少種?這,可也是英雄?
種子,他對阿菜沒有任何興趣,因為他以為他和阿菜之間永遠不會任何交割。可是現在,他知道他錯了,他彷彿有種直覺:必有一天,他們一定會在一個地方較量--戰場。
千里的目光極為灼熱,心,像火一般燃燒:俠客,什麼叫俠客?「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不正是眼前所見嗎?我一生中能見到一次,也不枉我來此一行啊!好個青菜,佩服!佩服!
東方的眼睛裡閃著寒光,亮的讓人不敢正視。他用的是劍法嗎?不是,沒有任何一個劍法是把劍當刀來使的。刀法?也不是,沒有任何一種刀法和劍如此的融合--至少他沒見過。這太奇怪了,為什麼他的動作如此拙劣,卻恰到好處,總能恰恰奏效?難道他是無形流又或是實戰流?太難看出了。真沒想到他居然也是練家子。東方摸了摸自己的配劍,心頭不由的想:卻不知是他的青鋒劍厲害些,還是我的雪花飄零劍厲害些--終會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如果說東方是寒冰,那麼霸王就是怒火了。霸王心頭的憤怒不是一般的烈--真沒想到居然有看走眼的一天!原以為他不過是個只有小聰明的可愛小丑,卻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本事。今天居然一下就把在場的大多數人給折服了。看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武當老大的位置現在只怕真的要被他給坐穩了,現在阿菜風頭太鍵,看來只有先避其鋒芒。霸王轉頭看我是誰,心頭暗道:「此人心計一流,才能出眾,野心極大,當為第一目標」,轉頭又向秋天,西門,千里,東方看去,暗想這幾人要麼是不問事故,灑脫過頭了,要麼就是埋頭單干的獨夫,皆不足為慮。又看誅仙滅神,二人佔了十大前二名,號召力相當可觀,不過卻只是將才卻非帥才。再看那個叫少爺的,此人能力倒也算是半個帥才了,可惜他只能在順境中能夠掌控大局,一旦受重挫,必一敗塗地。最後霸王看了一眼不遠的大漢,搖了搖頭。這人再有本事,霸王也不會敢對他有什麼想法。
秋天的童話,一個理智比情感更多的女人,也是一個有遠見的女人。此刻的她卻正在替阿菜感到深深的擔憂:如果阿菜的神奇,就止於今日的話,他很快就會消失在武當弟子的視眼中。如果阿菜能續寫他的神話,那眾人與他的距離將會越來越遠,直到無法企及。
荒野上的戰鬥依舊在繼續,喊殺依舊鋪天蓋地的傳來。山崗上的眾人陷入了無比哀傷之中。
小愛閉上眼,眼淚流淌而下,喃喃自語:「他可能快撐不住了,他需要幫助嗎?」
身旁不遠的我是誰聽了渾身劇烈一震,臉色慘白。他緩緩回頭朝眾人看去,卻見所有人都在用悲傷的眼睛看著戰場。每個人的嘴唇都在輕輕的顫抖,似乎想說什麼,做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是誰死命的咬著嘴唇,指甲深深的掐在肉裡,痛苦的低哼了聲,拚命的思量其中的厲害關係:雖然阿菜的地位已經無法動搖,可是自己真的要去幫這個對手的忙嗎?最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猛的轉過頭來,情緒激動,揮著手,用極為悲壯的聲音喊道:「各位武當同門--!」
在場的眾人頓時被驚動,齊看著他。
我是誰淚盈滿眶,喊道:「各位同門--!難道我們都是膽怯的懦夫孬種嗎?」
「不是--!」眾人被他的的情緒感染,也都不禁心頭悲壯激揚。
「各位同門--!難道我們都是沒用的垃圾嗎?」
「不是--!」
「我們即不是孬種,也不是垃圾,為什麼只是呆站在這裡看老大在下面拚殺?」我是誰情緒激昂:「老大他在下面為誰拚殺?難道是他自己嗎?不,不是--!他是為了讓我們每一個人都用上盾牌。」
「但是,老大僅僅是為了得到盾牌嗎?不,更不是--,如果他要取盾牌,完全可以一個中隊一個中隊的來打,大家也看到了,他是可以一個人戰勝一個中隊的。可是他為什麼要同時挑戰三個中隊,將自己陷於必死之地呢?難道他不知道死亡的代價嗎?難道他想找死嗎?為什麼?回答我--!」
是啊!為什麼?眾人都無法做出解釋。
我是誰不等眾人回答,厲喝道:「老大自陷死地,是要用他自己來做給我們看--勇敢和無畏,才是真正的盾牌。它不在我們的手上,而是在我們的心中,它們才是我們最堅強的後盾。」
--是啊!什麼是最強的盾?勇敢和無畏這,才是我們最堅強的後盾。
眾人大聲應和,聲音如一記重錘,狠狠的打在霸王的心口,霸王悶哼了一聲,痛苦的摀住心口。可惡的我是誰~~~!又被他搶先了。我怎麼就沒想到用這個辦法收服人心呢!
霸王忍住心裡的疼痛,連忙搶到我是誰的身邊,揮手朝眾人激動的大喊口號:「營救老大--!營救老大--!」眾人一時跟著他齊喊口號。
霸王回過身,與我是誰四目相交。兩雙同樣炙熱的眼睛,火花在目光交錯中迸發。
我是誰心中冷哼一聲,笑其不自量力,臉上卻絲毫沒表露出來。他手臂高舉,意識眾人安靜下來,說道:「現在,老大危在旦夕,我們需要立刻出發。
為了盡量減少傷亡,途中不得發出任何聲音。
現在所有人立刻拔一根草莖咬在嘴上,不得喧嘩,聽我命令:
1。誅仙,滅神,你二人現在分別挑選10名同門從兩翼靠近山賊,以最快速度擊殺所有弓箭手。決不能讓弓箭手干擾大隊行動。
2。東方,你挑選20名同門為後備隊。看準時機隨時準備搶出老大。
3。其他所有人等,為攻堅趕死隊,跟隨我衝鋒。
現在--!以最快速度出發--!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走--!」
誅仙,滅神,東方等人一一應喝,紛紛挑選人員咬上草莖。四支玩家隊伍,如旋風一般席捲而下。兩支10人小隊從兩側饒去,一支60多人的隊伍從正面俯衝,一支20人隊伍緊跟在大隊側翼,一路沒有發出任何喊叫聲。
我是誰,霸王,千里,還有一個大漢,四人如同四尊怒目精剛一般,沖在了隊伍的正前方。
那荒野上的山賊們還在攻擊阿菜,四周零散的站著的弓手正在觀戰,漫天的喊殺聲,蓋住了玩家們的腳步,絲毫沒注意到四支隊伍正低頭彎腰,藉著雜草,快速朝他們接近。
誅仙和滅神帶著同門先行動手,從弓手的背後同時撲了上去,幾個弓手被從後面刺倒,臨死的慘叫聲頓時驚動了其他的弓手,他們這才發現有敵人殺過來了。然一個玩家追著一個弓手猛刺。弓手沒有近衛,就像被拔了牙和爪的老虎一樣,倉皇而逃,不敢硬戰。
兩個弓手頭領驚慌失措,大喊著護衛。可是戰場上,喊殺聲響成一片,四處都是突然殺來的玩家,而玩家的大隊,也已經和山賊大隊開始了短兵接戰。
荒野,殺聲一片,曾經不可一世的弓手,在沒了護衛後,被玩家屠殺怠盡。反而是刀盾和槍的組合,給玩家帶來了巨大的傷完。
突如其來的玩家們,能否及時救出搖搖欲墜的阿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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