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說話?」八重宿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多寶道人從地上撿起來,一邊好奇的問道。
「休得胡言,仙家有種法術,叫做兵解你可知道?」
「當然知道,你的徒弟別的本事沒有,死記硬背還是很厲害的。」八重宿自豪地說道。
「哼,還不是你師姐平時督促的好,對了,她可在外面?」多寶道人急切地問道。
「在啊,要不我喊幾聲,或許她能聽得見。」八重宿張口就要叫。
「不用了,若是喊叫有用,我還用在這珠子裡面躲著嗎?」多寶道人惱怒道。
「這倒也是,師父,你還沒說,你是怎麼兵解的呢,我沒在屍體上看到傷口啊。」八重宿忍不住又看了自己師父的屍骨幾眼,還是沒發現哪裡有傷口。
「我若是出現傷口,才想到兵解,只怕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多寶道人半是自豪,半是懊惱地說道。
「師父,你是說,你是自殺的?」八重宿大吃一驚。
「胡說,什麼自殺,什麼自殺的,我是*的!被你氣瘋了,我再說一遍,這叫兵解。」多寶道人忍住怒氣又重複了一遍。
「好,好,兵解,師父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當日,我偶然查到此處怪異,心知此處必然有寶,你想為師的外號豈是白叫的,自然要查個明白。哪知道剛到了此處,就見一個混帳小子站在路中間,我隱在一旁,而後就見那小子和另外兩個人起了衝突……」
「師父定然拔刀相助了,那兩個人難道棄師父而去?太可惡了,師父,你告訴我,他們是誰,我定然為你報仇去!」八重宿聽到這裡大叫道。
「胡說,為師是那麼衝動的人嗎?我本來是躲在一旁,準備撿個便宜的,卻不想,那兩個蠢材貿然動手,引發了大陣,結果連我也被連累,困在了這裡。」
「哦,那兩個人呢?」
「被你踩在腳下了。」
「哎呀……對不起,我可不是有意的」八重宿吃了一驚,急忙跳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腳下的確有半截骸骨,急忙道歉。
「咦?師父,他們的上半身哪裡去了?」八重宿定下心來才發現,腳下的骨頭數目有些不對。
「當然是被煉成了屍仙,我一見事情不妙,立刻就兵解了,幸好之前我曾在一座仙人的墓裡,找到了這顆寶珠,可以暫時容身。不然的話,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子了。」
「師父真厲害啊,這樣都死不了,要是我定然和他們拼到底,對了,師父,我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麼多的籐蘿?」
「我也有些奇怪,最近這幾個月來,這座陣法中的氣息似乎越來越奇怪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是吸受的屍仙太過,還是因為主持陣法的人離去了。哎,可惜,如此一來,我雖然保全了魂魄,一時半會間卻沒有辦法繼續尋寶了,真想知道,有人不惜血本植下這座陣法究竟是要掩藏什麼?」
「師父,會不會這裡面藏著大批的財寶,然後修了這座陣法用來掩藏?」八重宿雙眼大放光芒,自小他就聽師父說,取了某地的寶物,或者又找到了古仙人的墓地,挖到了些珍奇的法寶等等,此刻自然聯想了起來。
多寶道人哼了一聲,「若不是因為這裡可能隱藏著好東西,你想為師會冒險來這種地方嗎,對了,你師姐她一個人在外面嗎?」
「當然不是了,師父,我和你說,外面還有司徒大哥,蓉兒,龍女,蝶兒,豆兒在呢。」八重宿一五一十地把外面的人挨個說了一遍。
「豆兒?可是那個專門騙人錢財的小狐狸精?」
「師父好厲害,我就差點被她騙了,多虧了司徒大哥幫忙,才懲治了她,不過現在她也在外面呢,難道她有什麼問題?」
「當日我就是因為去她的店裡,才偶然發現了蹊蹺,後來,我沿著靈泉的脈絡,慢慢的探尋,才找到了這裡,若不是當日來的太匆忙,只怕也不用兵解了。」
「師父啊,我記得兵解之後,若是沒有奪舍重生,那豈不是要永遠是個鬼樣子了?」
「廢話,可是在這仙界之上,尋找良材美質容易,可要想奪舍又豈是那樣簡單的。」多寶道人怒道。其實說來,確實如此,因為仙界之上,靈氣濃郁,所以大多數天生就有靈根適合修煉。
只不過正因為如此,所以靈魂自然也就無比強大,以多寶道人的目前的情形來看,只怕是沒有多少機會成功了。
八重宿拍拍大頭忽然說道:「師父,要是實在找不到人選,不如就讓師父奪我的捨吧,反正我這麼笨,將來只怕也學不到師父得幾成修為,反倒不如讓師父奪舍來得乾脆。」
多寶道人聽了不由得一窒,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氣惱,大罵道:「休要胡說,若我如此做,豈非禽獸不如,為師這顆珠子足可以保證三年之內魂魄無損,到時候再想辦法也不遲,最多為師下界去走一遭,說不定還能遇到老對頭呢,嘿嘿……嘿嘿。」
仙界之上的仙人一旦正常死亡,也就是說魂魄得以保全的話,有很大的機會會重新輪迴進入人間,當然了,這個需要福緣廣大,加上有人保護才行,否則的話,下界眾生億萬,誰知道你變成了什麼?
就好比豬八戒當年那可是堂堂的天蓬元帥,結果因為得罪了嫦娥被人報復,在投胎的時候變成了豬,結果這傢伙硬是又從豬開始修煉,終於有成了精,偏巧被觀音看中,這才又修成了正果。
這是題外話,咱們繼續說多寶道人。
多寶道人說完,八重宿忽然眨了眨眼睛道:「師父,我忽然想到一個辦法,也不知道行不行呢。」
「什麼辦法?」多寶道人很是懷疑,因為根據多年的經驗來看,只怕八重宿想出來的多半是餿主意。
「師父啊,你還記得那個引你到陣中的小子吧?」八重宿忽然嘿嘿笑道。
「你是說,站在路中央的那個陣眼?」多寶道人聞絃歌知雅意,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正是那小子,嘿嘿,據師姐說,他已經喪失了神智,完全被陣法控制了,若是能夠破陣,他只怕也活不了了,不過若是師父……嘿嘿,師父,我的這個主意怎麼樣?」
此刻八重宿提到的小麻雀附近,也正在進行一場有趣的對話……
「姐姐,龍女姐姐和那個人對視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動手啊……」豆兒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這個從陣心殺出來的boss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可能這就是高手之間的較量吧,你看周圍的草木都掛上了冰霜呢。」蝶兒寒抖著聲音說道。
的確,此刻周圍的氣溫極低,要知道仙界之上,除非是一些極為特殊的地方,否則都會溫暖如春,可是此刻周圍的氣溫的確死在快速下降。
而且這種刺骨的寒冷,似乎不是運功可以抵抗的,否則的話,就算是天狐功力修為差了點,也不至於渾身顫抖。
而一旁面面相覷的自然也包括了蘭燼落和司徒青雲。
自從剛才陣法中忽然傳來陰寒的氣息,到龍女忽然衝了出去和對方對峙,司徒青雲都在莫名其妙。
不過他畢竟經歷的事情更多一些,明顯發現了其中的不對,比如,這陰寒的氣息似乎不是兩人在比拚功力,而更像是龍威!
沒錯,曾經遍體塗抹了龍血的他,更真切的感應到了這一點,更糟的是,他似乎發現,對面那個衝出來的人頭上似乎也有角!
難道這一個也是龍女的舊情人?
司徒青雲這一刻心中忽然充滿了妒忌,他們兩人在嘰嘰咕咕地說些甚麼?為何即像是爭吵,又像是咒罵,而且這低沉的語調中蘊含著陰冷的能量,正不住地朝外擴散著。
而此刻身在場中的龍女卻又著完全不同的感受,沒錯,對面這個忽然出現的人也是龍族,而且她非常熟悉,在她最早剛剛出生時,此人就已經有了赫赫威名,等到她做為龍族的聯繫人出現在觀音菩薩那裡的時候,此人已經遇害了,那一刻她無比悲傷,準備學好本事,有朝一日去為他復仇。
沒想到直到此刻,居然又出現了,而且是如此詭異?
「敖丙哥哥,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死了嗎?」
「離開這裡,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敖丙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龍女在對方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熟悉,很快就判斷出對方已經認出了她。
「離開這裡,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這話雖然同樣,語速卻慢了許多。
「敖丙哥哥,當時你出了事情,哪吒那個混蛋雖然死了一次,可又活了,倒是你的屍骨我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我還奇怪,咱們龍族也有秘法可以復活的,你為何躲在這裡?」
「離開這裡,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這一此話雖然同樣,可是敖丙的眼神卻在朝後撇,那意思顯然是身不由己。
龍女冰雪聰明,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可是敖丙昔年何曾的神通廣大,就是性子太傲了些,才中了哪吒的奸計以至於死後還被潑污水。
是誰控制了他?
這一刻,龍女在憤怒中,又感到有些恐懼,沒錯,身為龍族,她知道龍族也有些弱點一旦被人利用,極可能被人制住,不過要能利用這些弱點的,只怕本身的修為也高得可怕。
看情形敖丙哥哥此刻,也被控制做了陣靈,這可如何是好?
因為一旦陣法被回去,敖丙也會受連累。
而此刻對方的寒氣忽然大增,她不由得吃了一驚,這陰寒的氣息她無比熟悉正是龍族獨特的寒息,可是在這寒息之中卻夾雜這無數的負面能量,讓熟悉寒冰氣的她險些中招。
糟糕,對方已經發覺了他們的交談了,雖然說的是龍語,不用擔心被外人發覺,可是敖丙遲遲拖延不肯動手,終於讓對方發覺了。
龍女一邊加強功率輸出抗衡,一邊拚命地催促道:「敖丙哥哥,你快告訴我怎麼破陣才不會傷到你?」
這一刻,龍女忽然有了一個念頭,一定要將這個折磨敖丙哥哥的壞蛋揪出來殺死!
「離開這裡,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依舊是這幾個字,所不同果的是,前面的幾個字是一字一頓。
龍女心中一動,難道這是在暗示,那人不在陣中?
想到這裡,她朝後面打了個手勢,「司徒大哥,你先帶她們走!」
司徒青雲雖然不明白這兩人剛才說的是甚麼,卻也明白事態緊急,急忙揮手領著眾人朝後就跑,剛剛跑出去不到兩里,就聽後面一震霹靂啪辣的脆響,再扭頭時,整個後面的世界,包括森林,草木,以及一切都化成了亮晶晶的一層冰甲!
蘭燼落忍不住感歎道:「好厲害的寒息,剛才若不是咱們跑得快,只怕也被凍住了。」
蝶兒豆兒,在一旁連連點頭。
她們固然不知道裡面是兩條龍在鬥法,卻明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需要多大的能量。而豆兒更是為自己姐姐,當時的果斷慶幸不已,若不然的話,自己只怕也會被凍成冰溜溜的了。
「糟糕,龍女姐姐不會也被凍住了吧?」崇拜強者幾乎是天狐一族的本能,豆兒在慶幸之後,就開始關心起這個原本的大對頭來了。
不過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是看向司徒青雲地,那意思顯然是希望對方拿主意呢。
司徒青雲此刻卻注意到,前方那些被冰封住的地方,植物正在不斷地寸寸斷裂,包括原本那些張牙舞爪卻始終不敢接近兩個龍族的肉,根!
難道這些傢伙怕冷?
想到這裡,他扭頭問道:「蘭兒,有甚麼法子,可以不怕寒冷?」
「當然是用火了!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蘭燼落不假思索地答道。
「蓉兒的網子呢,她的這個寶貝水火不侵的,應該也可以不怕寒冷,只不過若是被網子裹住了,就沒辦法出手了。」
「這樣啊,可是如果不出手的話,等到寒氣散去,那大陣豈不又回復了作用,小八可就出不來了。」司徒青雲皺著眉頭思索道。
蓉兒聽了靈機一動道:「司徒大哥,我把網子往前放,你墊在腳下,這樣可以吧?」
司徒青雲大喜,急忙點頭道:「好,我們試一試,小心,你們別靠得太近。」司徒青雲說完,指了指大陣上空那黑壓壓的烏雲。
之前他曾經聽到龍女說過,龍族的寒息龍焰固然厲害,可是威力最大的卻是另外一項法術雷動九天,只不過要想施展這種法術,必須凝聚若干的龍氣,覆蓋住了天地,這個時候再施展起來,那幾乎就等於是無敵的象徵。
任何物體,或者說生靈,都無法在這種類殿下生存下來,看情形,如今天上的龍氣似乎聚集的越來越多,這是要搞什麼?
難道藥兒要和對方同歸於盡?
他還真猜對了,龍女此刻滿心的憤怒,正在強行聚集龍氣,準備施展雷動九天,而在這過程中,敖丙始終在大喊著:「離開這裡,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這句話,只不過聲音越來越急促,顯然他也想到了這種可能。
與此同時,在陣中被困的八重宿也感覺到了不妙:「我說師傅,你是不是偷偷教了師姐好多厲害的法術啊,我為何覺得要倒大霉了?」
「哦,是嗎,你感覺到什麼?」多寶道人自從並且進入到了珠子之中後,原本憑借身體能夠感應到的東西,一概消失了,所以若是八重宿若是不說,那他還真不知道。
「我只覺得好冷,好冷,你沒見我腳丫子都快凍在地上了嗎,嗚嗚嗚,師父,真的好冷啊,不行了,洞死我了!」八重宿說著,忍不住跳了起來。
這一條不要緊,就聽刺啦一聲,他跳了起來,腳下的靴子卻被凍在了地上。
這一下他可嚇壞了,要知道,跳起來之後,那還是要掉下去的,要是在踩在地上,自己的腳豈不是也要被凍住,?
幸好,危急之中,他還沒忘記駕雲,急忙念動口決,在身體將將要落在地上的時候,終於一次性成功的是站的了騰雲術。
這種成功率對他來講可是罕見的,可見危急時刻人的潛力有多大。
「小八,不錯嘛,我還記得你以前是三次才可能成功的,不錯,不錯,大有進步。」多寶道人危急時刻還不忘記調侃徒弟。
「什麼嗎,人家冷死了,哎,師父,這可糟了,咱們豈不是要活活地被凍死在這裡嗎?」八重宿雖然騰雲了,可汗冷卻還是擋不住,正在不斷地顫抖中。
「別急,你看看周圍。」多寶道人提醒道。
八重宿朝周圍一看,可不是嗎,周圍的那些肉,根,此刻都被凍僵了,一些凍得厲害的正在寸寸碎裂,眼瞧著就不行了。
他不由得大喜:「好厲害,哈哈,一定是龍女的寒息,只有她才有這樣的功力呢!」
「你是說龍女來了?」多寶道人這才注意到,之前徒弟曾經說過的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