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雲只覺得週身一震,竟似整個的給禁錮住了,不,應該說軀殼被禁錮住了,可是他體內不停運轉的功力,卻沒有絲毫停歇,已經在快若奔馬的川流不息,每運行一周,他體內積累的靈氣就多上一分。
司徒青雲不覺大駭,這個時辰自己動彈不得,可是會要了老命的,如果這快速增長的靈氣在不停止,他的丹田容量有限,很快就會炸開。
這種死法可太淒慘了,早知道這破石凳子會有這麼煩,打死他也不坐。
可此刻說甚麼也晚了,他坐在這凳子上,只覺得自己彷彿和凳子融為了一體,不但如此,往日如臂指示的靈氣,這一刻卻絲毫不聽話,完全不聽從他的指示。
說時遲那時快,者川流不息,不停運轉的靈氣,很快就填滿了他的丹田,他只覺得下腹發脹,心中大叫不好,這只怕馬上就要炸了,奶奶的,難道老子真的要活生生的被炸成碎片嗎?
踏在玄天宮的這些日子以來,聽聞了不少奇聞軼事,其中就有練功不得法,導致丹田爆炸的例子,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遭遇橫死,根本就來不及救。
據說目睹現場的人回憶,丹田自爆威力極大,周圍方圓十丈之內,草木皆毀,就算是山石也給炸成了個大坑,可見這威力有多強。
怪不的那兩個老東西,匆忙的離開呢,而此地又是如此的荒涼,難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設了個旋竟讓自己鑽?
可是沒道理啊,依照他們的法力,甚至不需要動刀動槍,伸出一個指頭就能把自己捏死。何苦折騰折磨一大圈呢?
他正胡思亂想之際,丹田下腹已經腫脹起來,慢慢的競然像懷胎三月一般,可是此刻他卻無心顧及這些,只盼望著那兩個老混蛋快些回來,有或者自己能夠恢復行動力,讓這瘋狂運轉的心法停止下來。
彷彿感覺到他的心思,這正脹痛著的腹部猛地一縮,司徒青雲不由大叫了一聲,差點跳了起來,如果有人形容心如刀絞一般,是用來形容心痛的話,那麼剛才丹田這一縮所產生的劇痛,甚至找不出語言來形容。
如果他不是粘在凳子上,只怕已經平空跳起十丈高了,可偏偏動彈不得!
於是司徒青雲只覺的這劇痛似乎沿著神經,朝著週身各處傳遞,沿途路過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點燃,繼而週身開始無處不痛。
更可惡的是,如果是平常遇到這種痛苦,正常人大多早就昏過去了,可是他此刻卻無比清醒,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週身的皮膚,肌肉,血脈,乃是骨骼,甚至靈魂都在燃燒顫抖。
可偏偏無比清醒,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想吐血。可就是吐血也不可能!
因為包括他的喉嚨在內,身體各處都在忙著疼痛!
痛啊,
痛啊
痛啊
痛死我了!!!
如果能夠喊出來,他一定喊!
如果能夠叫出來,他一定叫!
可偏偏動彈不得!
啊……他只能在自己的靈魂深處慘叫,這一刻若是有地獄,那他寧可下地獄,可他依舊動彈不得!
這痛苦持續的很長,又彷彿很短,短的似乎只有一秒鐘!
可這一秒鐘,又彷彿整個世紀一般。
不過接下來,他又覺得這種痛苦很幸福,因為丹田又一次地開始膨脹,而後又快若迅雷的再次的收縮!
膨脹!
收縮!
膨脹!
收縮……
如此這般反覆,如此這般地折磨,如此這般地沿著皮膚,血脈,肌肉,骨骼,神經,不斷地傳遞出來,而後司徒青雲才覺得最開始的疼痛,真的是好輕微啊。
天哪,這要到甚麼時候才會停止?
如果這是酷刑,有結束的一天嗎?
司徒青雲端坐在石凳上,外表看來就彷彿一個最標準的修真者正在打坐。
可是仔細看去,卻能發現他的丹田下腹,正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重複著膨脹,收縮這兩個過程,而且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開,以至與人的肉眼幾乎跟不上影像的移動!
終於,這膨脹收縮的速度,似乎達到了一個頂點,司徒青雲只覺得在這週身劇痛中輕輕響起了喀的一聲,而後瘋狂湧過來的痛覺,似乎消失了,一切都變得安靜起來。
他的目光朝下看去,似乎發現了有些不同,的確不同,脹滿下腹丹田的靈氣似乎消失了,不,不應該說消失了,而是變少了,變的的粘稠起來。
如果說原本的丹田是一個裝滿了糧食的穀倉的話,那麼此刻的丹田卻好像糧庫被搬空了,之餘下極少的一些,在犄角旮旯裡。
同時,剛才讓他感覺週身無處不同的地方,似乎停止了疼痛,變的奇癢無比。
這些奇癢,由點匯成線,由線匯成面,然後變的週身無處不癢,「啊,我*姥姥!」司徒青雲終於忍耐不住,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直到跳起來的那一刻他才吃驚的發現,自己居然又能動了!
這可是天大的驚喜,可他還沒有來得及歡呼,卻吃驚的發現跟隨了自己將近一年的這身道袍競碎裂成了粉末,天哪,這可是一件法器,平時就算用普通的刀劍都無法傷害,更能夠冬暖夏涼的道袍居然碎了……
幸好他道袍內還縫了一件鐵線蟒皮粗劣製作的背心,這才沒有赤身露體。
這一連串的變故,司徒青雲若有所悟,卻又不能確定。
再看那石登,卻沒有了剛才的神采,變的暗淡光了起來。
回想剛才的事情,司徒青雲這才覺得這凳子不簡單,只怕是用來輔助練功的,自己剛才似乎借助這石登,突破了一層境界。
想到這裡,司徒青雲摸摸運集功力,卻發現果然如此,週身氣脈運行無比的歡暢,一些之前無法到達的地方,也變的順暢。
卻不知道自己到達了什麼境界,正要祭出有把飛劍來演練一番,卻忽然覺得背後有異,連忙轉身,恰好看到剛才消失的兩個老頭,正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自己!
司徒青雲心中暗喜,若換了之前,他是絕對沒可能發現這兩位修為驚人的祖師爺級人物的。
此刻自己能發覺異常,應該還是拜剛才所賜,哎,怪不得人說修道之塗極為艱難,卻沒有人捨得放棄。
原*歷過痛苦之後的暢快,真是讓人沉醉。
他心中所想著,空中卻沒有怠慢,緊走了兩步,搶步上前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空中叨念著:「多謝祖師爺成全,徒孫獲益良多,只是不清楚到了什麼境界。」
他自稱徒孫,倒真不是謙虛,他的師父妙境真人,是木耳真人的師侄,而木耳真人在這兩位的面前,也僅僅是因為職務的關係,才能說得上話。
故此從這層關係上算來,他這徒孫倒是貨真價實的。
聽了他的話,這兩個老頭似乎沒有甚麼歡喜的表情,又彷彿應該如此,韓柏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趙諳則看了石登一眼,略略點了點頭:「修為馬馬虎虎,不過也算夠用了,你剛剛到築基期,境界還不穩定,要繼續修煉些時日。
此地靈氣已經被你糟蹋得差不多了,且隨我來。」說著一擺袍袖,司徒青雲這一次能夠清楚得感覺道自己並不是真的凌空飛起,而是足下踏著一層極為細微透明的薄膜。
他不由得暗中鬆了口氣,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趙諳解釋道:「此物,乃是採集北極光所煉製,比凌空虛渡要節省力氣。」
司徒青雲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師祖如此功力,還需要節省力氣?」
趙諳輕笑了一下,捋了捋自己的長鬍子笑道:「師哥,這小子,想不想你我當年剛剛拜入玄天宮時的模樣?」
那韓柏似乎被此言觸動,一直默然的面孔有些笑意:「不錯,的確一樣得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你以為功力高就能隨便浪費了嗎?那我問你,若是你飛在半空,忽然有人偷襲,此人若是和你功力相當,你會如何?」
司徒青雲聽得一愣,忍不住答道:「弟子自然招架各檔,或者一劍殺過去。哦,弟子明白了,就是說,使用法器,可以節省力氣,危急之時就能多些活命的機會?」
「不錯,正是此意,日後你自然知道。」
正說著,三人到了另外一處小島,這處小島依舊浮在半空,不過比剛才的島上植物茂盛了些,不但有高過腳面的小草,高出膝蓋的灌木,還有些一人多高的樹木。
三人上到了島上,此地倒是沒有石登,卻多了一眼清泉,趙諳指了指泉水,「那樹名叫菩提樹,這泉乃是少有的靈泉,你且在此地修煉七日,七日之後我們再來。」
說罷,他再沒二話,轉身和韓柏飄然而去。
司徒青雲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根據之前的經驗來看,這個小島似乎也是讓自己來修煉的,不過他們也沒說這七天自己吃什麼,難道光喝泉水嗎?
這菩提樹,不是相傳佛祖坐化的地方嗎,怎麼這裡也有,難道他們是佛教的?
不過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笑出聲來,世界上好像沒誰規定只有佛教可以種菩提樹,自己倒是先入為主了。
剛才自己突破了練氣期,達到了築基期這個驚喜,此刻才體味過來,他大叫一聲,凌空翻了三個跟頭,只覺得週身舒泰。
和之前完全不同了,不但身輕體健,而且能夠更空靈的感覺周圍,房腹周圍的一切細節都在眼中。
比如此地三丈之外,就有一隻小小的青蛙,正在偷窺自己,而四丈之外,則有條蛇正盯著青蛙。
而三十丈之外……三十丈之外似乎超過了自己的感覺……
等等,這裡怎麼會有青蛙?
還有蛇?
奶奶的,這可是距離地面萬米以上的高度啊,按說不應該都凍死了嗎?
不對,這個念頭剛一冒起,他忽然想到,既然菩提樹能在這裡生活,那蛇和青蛙在這裡也應該沒有問題,說不定就是那個種數的笨蛋,不小心帶上來的。
難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要自己打獵來吃了?
這他倒不在乎,無論是之前做屠夫,還是後來當小公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為了自己的胃口,絕對不會委屈了自己。
他瞧了瞧那眼靈泉,泉水潺潺,朝著外湧,竟是靈氣撲鼻而至,果然是靈泉啊,真是名不虛傳。
司徒青雲緊走了幾步上前,從吞天袋中摸出一個玉碗,結結實實的裝了一大碗泉水,小心的喝了一口。
味道倒是一般,並沒有甚麼奇香撲鼻,或者清冽解渴的感覺,這卻是因為他平日飲水,完全是用碧水訣來凝聚,幾乎等於純淨水,和這靈泉凝聚的方式幾乎相同,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這泉水之中的靈氣的確充沛,僅僅喝了一口,司徒青雲幾乎就感受到入口之後,竟有少許靈氣補充到了體內,當真是好東西。
可惜這泉眼實在不大,只有臉盆大小,若是能泡在其中洗個澡,那豈不是更好?
想到這裡,他看看左右,似乎也沒有人跡,既然沒人管,司徒青雲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興之所至立刻決定動手在此處蓋一個澡堂!
幸好他平日裡收集了不少東西,剛才上擂台之前,眾位師兄弟,又肯捧場,送了不少好東西。
他翻了半天,居然找出了一把藥鋤,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師兄,順手塞在自己懷裡的。
不過此刻,卻是正好,司徒青雲揮動著鋤頭開始趕了起來,當然為了不破壞靈泉的靈脈,他在一丈之外開始挖坑。
此地的草木之下,竟是堅硬的岩石,只是石質甚為奇特,摸上去竟然冰涼涼的比寒冰都涼,不過硬度卻不甚高,加上司徒青雲已經達到了築基期,氣脈悠長,力氣十足,揮動起鋤頭來更是得心應手。
短短半個時辰,居然已經有模有樣了。
當然比不得工匠做得精緻,可在此處倒也算是野趣盎然,完成了池子之後,司徒青雲玩的興起,乾脆用烈火訣把池子的四周都燒熔成了琉璃,幸好此處靈氣極為濃郁,石用烈火訣倒是不用擔心,消耗太大。
弄好了池子,他又把挖出的泥土在周圍堆了一處桌子,凳子,甚至還弄了個灶台,一併也用火燒了,如此一來,此處人氣陡增,搭配上周圍的泉水草木,倒也有些家的樣子了。
最後他用泥土製成了管子,用火燒硬,當作引水渠,把靈泉的水引了過來,片刻之後,池水就裝滿了,司徒青雲剛想跳進去泡澡,忽然想起還沒有吃的東西。
雖然吞天袋中有些丹藥,可用在此地就太浪費了,想到這裡,他哈哈一笑,縱身朝著青蛙撲去。
可憐那青蛙,自從出生之日起,就沒有見過人類,最多也不過和蛇鬥上一鬥,只不過此處靈氣幾朵,並不需要吃多少東西,肚子就不餓,所以還是遊戲居多。
哪裡想到,這個新來的毛人,竟然會盯上自己。
正所謂,一招算錯,滿盤皆輸,倒霉的青蛙一時大意,落入了猛男之手,若不是司徒青雲出現在此,只怕用不了多久,這青蛙就能修煉成精,生出智慧.
可惜……
司徒青雲卻不作此想,一隻小小的青蛙,不過是墊墊肚子,要想吃飽,只怕還要再多抓些。剛才那蛇的位置他還記得。
當下他凌空一個翻身,掉轉了方向朝著另外一側撲去,一丈的距離,不過眨眼就到,自從剛才成功築基以來,他對自己的身手很滿意了。
故此這一次乾脆連刀都沒取,直接徒手朝著蛇掛了過去,他自付絕對能在被對方咬上之前,搶先一步制住對方。
等等,這蛇似乎很長啊……
司徒青雲腦中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不錯,這蛇的確是長了點,昂起的頭後面似乎不止一丈,在往後隱沒在草叢中看不到了。
這個念頭想到了,他的手也到了,結結實實的抓在了蛇的七寸之上,分毫不差!
可司徒青雲卻沒有喜悅的感覺,因為他忽然感覺到周圍氣氛似乎不妙,好像自己無意之中惹惱了甚麼東西……
正想著,遠處忽然傳來震動,與此同時他手中握住的蛇身子,忽然一緊,竟有一股龐大的拉扯之力傳來,司徒青雲下意識的朝著反方向用力拉了一下。
結果,這蛇似乎尾巴固定在了甚麼地方,竟然猛地朝後縮去,司徒青雲猝不及防,也被帶地朝著遠處飛飛射而去。
幸好身在半空他已經鎮定了下來,急忙調整了一下姿勢,同時握住了割鹿刀的刀柄。
每次感覺到危險的時候,他都會本能的握住刀,而不是祭出飛劍,也不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沒有辦法完全控制飛劍,還是因為為他從小用慣了刀子。
總之每次握住刀柄的時候,都能給他安全感。
這一次也不例外,能蛇收縮的極厲害,可司徒青雲不知道是修為見長脾氣變大了,還是自信心增強了,竟想和這蛇鬥上一鬥,或者兩種心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