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他只覺得暗香撲鼻,竟然引的神智有些動搖,不由得大吃一驚。要知道他從附體以來,還是第一次僅僅因為聞到香味就心神動搖,魂不守舍。由此可知,這怕就是那冰溟花了。
想到這裡司徒青雲趕緊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靈木盒中,如此這般又操作了幾次,終於把露出水面的六隻小花全部摘了下來,可惜,如果剛才那一支不消失,應該起多才對。
他不免有些遺憾,不過又一想,天地靈氣所匯,如果強行求全說不定會招來災禍,殘缺一點倒是合了天地之道。
收拾了花朵,司徒青雲又找了裝辟榖丹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從池中裝了一瓶泉水,卻不想這泉水剛剛粘到瓶子上,潔白無瑕的玉質立刻附著上了一層寒芒,不但如此,這些寒芒竟然順著瓶子向上生長,好在司徒青雲立刻鬆開了手。
玉瓶掉落在地面上,蓬的一聲,竟然化作了粉末。司徒青雲就是一驚,沒想到這水竟然這麼冷,要知道,這玉瓶雖然玉質一般,並沒有淬煉過,可是玉質也是極其堅硬的,就算掉在地上,最多也不過摔成幾片。可是現在居然變得粉碎。
顯然是池水太寒的緣故,真不知道這地火旁,如何生出這冰寒之水的。
既然泉水無法取出,他只好收手,正要離開,想想,又看到了一旁的地火。
這地火乃是大地薄弱處,地心滲出的岩漿,滾滾翻騰,熱氣逼人。如果不是他的碧水訣小有所成,怕也無法靠近十丈。
依照這剛才的法子,又試了半晌,卻是依舊不行,瓶子一旦靠近岩漿,頃刻間就會通紅,隨後要麼會冒出縷縷青煙,煙消雲散,要麼乾脆就燒成一堆灰燼。
當然,也並不是毫無辦法,從小處講,可以製作幾個法陣,小心地把玉瓶煉製一下,這樣維持駐地火的平衡,就不至於燒壞瓶子。不過那樣的話,以他的功力,需要很久的時間,還要在血液中針法,如果法術精深,一次連同地脈都可以搬走,不過那是現在的他萬萬做不到的。
加上外面的警報已經說明此處不是久留之所,只好先記下來,來日再想辦法。
閒言少敘,等司徒青雲悄悄地把堵在門口的時候搬開,然後閉上眼睛又感受了一會兒,和預料的一樣,附近還沒有人出現。
當下他沒敢再耽擱,直接躍出了洞口,然後又把黑曜石堆了回來,隨即運起烈火訣,把這些石頭煉成一體輕輕鬆鬆地又把洞口封閉了起來,現在,哪怕是走到更前,甚至站在上面都不會發現這裡的秘密了。
等了一會兒,石頭冷卻下來,司徒青雲又仔細打量了半天,這才運起騰雲法朝著儲藏迅雷艇的地方而去。
不出所料,他在距離那裡還有三十里的地方,就已經感受到幾個強大的氣息,當然,對方也理所當然的發現了他。好在,從氣息的運行上判斷,對方應該是五雷宗的同門。
司徒青雲掩藏起來的時候,的確是做了一些措施,不過,那也只能蒙蔽凡人的肉眼,對於同時修真者來說,迅雷艇可是一個醒目的目標。
當然,對於本門來講,更是可以在千里之外就可以感應到,畢竟迅雷艇時五雷宗獨門的飛行法器,裡面佈置的陣法在最開始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
故此,他對來人的身份更有把握一些。
果然,片刻之後,一道醒目的遁光停在他的身前,正是之前自己藏在洞中的迅雷艇。
雖然明知如此,可以他的身份卻依舊要有所表示,故此,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不知道上面是哪位前輩駕臨,大廚房執事許寶寶座下雜役司徒青雲拜見。」
沒錯,他的正式身份,的的確確就是雜役,當然,雖然不怎麼好聽,可身份擺在那裡,而且,這個雜役已經算是五雷宗在編的了,很多在宗中混了多少年的,就算是想當雜役,也不可得呢。
片刻之後,一個清冷的女聲從上面傳了下來,「你可曾見到錢蒙等人?」隨著說話,就見迅雷艇光華一閃,已經落在了地面,司徒青雲就是一愣。
倒不是因為對方直接就問錢蒙,畢竟來的時候錢蒙等人大搖大擺,又是搞來了迅雷艇這麼大的目標,別人沒有理由不知道自己也在裡面。
他之所以發愣,是因為對方是他有生以來見到的最漂亮的女子,不,應該說女仙!
就見此女,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裳,上衣地下擺和裙子地下擺上都綴著淡淡的淺藍色牽牛花,看上去素雅卻又活潑。套裙竟不知什麼料子的,很有彈性,緊緊圍裹著窈窕卻又豐滿的軀體,將胸部和臀部突出地展現了出來,而墜及腳面的長裙又顯得飄逸、灑脫,兩隻不知是何材料的透明水晶鞋,套在白嫩的小腳上愈發惹眼。
一瞬間,司徒青雲就覺得*上上,這還是他修道以來的第一次,就這一呆的功夫,對面的人冷哼了一聲,「這位是水雷堂執事座下親傳大弟子秦冰仙子。」
司徒青雲就是一驚,剛才光顧得看美女,全沒注意到這秦冰的背後還站著人,趕緊收斂心神施了一禮,「錢蒙等人多日前曾和我一起捕捉一條蟒蛇,後來半路來了兩人,我等橫遭毒手,我也是剛剛才養好傷,正準備回門派稟告此事。」
司徒青雲說完朝秦冰的身後看去,原來後面還站著兩人,瞧衣飾,都是紫色鑲金邊的袍服,白玉簪子挽了頭髮一幅內堂弟子的打扮,左邊的面白無鬚,二十幾歲光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仔細地打量著自己,另外一個則是黃臉中年人,反倒是沒有睡醒的樣子,可那偶然一閃而逝的精光也顯示著此人絕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不過看上去,那個年輕點的身上所佩戴的標誌,反而是二級弟子,而黃臉中年人才是三級弟子。司徒青雲就知道自己已不小心碰到內堂的青年才俊了。
原來,在五雷宗中,除了分內外堂之外,還另有階級來表示不同的等級,最高的是親傳弟子,之後就是一級弟子,二級弟子,三級弟子,當然這麼多的弟子,內堂的執事是教不過來的,通常會委任自己的親傳弟子,代為教導,故此,見到這個內堂二級弟子居然站在後面,他就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孩子,雖然看上去纖弱,也應該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可還是沒想到自己竟碰到了五雷宗四大美女之一的秦冰,卻不知道另外兩位是何等人物,書中代言,這四大美女還是風靈兒說給他聽的,當然,這風靈兒也是其中一位,卻是其中年紀最小的,當時說的時候,司徒青雲還笑著問過,這四大美女是不是都是小丫頭片子,倒是惹得對方嬌嗔不依,還扔了個掌心雷給自己。此刻見了,他才知道這美女果然名不虛傳。
聽了他的話,秦冰眉頭輕輕一皺,立刻一種讓人憐愛的味道油然而生,司徒青雲趕緊收攝心神,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暗叫厲害,對方緊緊一個動作,就讓他得道心動搖,也不知道這是此女天生如此,還是厲害的法術。
他的耳邊卻清楚地聽到那二級弟子問道:「哦,可知道對方是何人物,用的何種法術,為何別人都遭了毒手,你卻能獨自逃生?」
這話太過嚴厲,其中包含的指責更是讓司徒青雲心中一震,知道對方心中有了疑問,說來也是,如果說比入門長短,自己不過是剛來五雷宗,如果說比功力高低,自己更是不值一提,不但在面前三人的眼中自己的修為猶如三腳貓,就是比錢蒙等幾人更是大大不如。
如今自己沒事,其他幾人卻灰飛湮滅了,這要是沒人懷疑反而奇怪了。
可明知道如此,他也不敢承擔,要知道以對方的身份,問出這話來,如果不好好解釋,恐怕自己第二次辯解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想到這裡,司徒青雲一咬牙,恨聲說道:「弟子只知道,那兩個道人,一胖一瘦,那瘦子出手時只見一道綠光,然後我們就都懂不了,而且,而且那胖道士說過叫甚麼巫冥神功。」說著他偷眼朝上看去。
就見三人就是一愣,秦冰忍不住問道:「你沒有聽錯,真是巫冥神功?」
這還是她第二次說話,司徒青雲點了點頭,心中暗道,看來這兩個傢伙果然有些名堂,如果是無名之輩,自己這個黑鍋怕是背定了。現在就看這位水雷堂的首席弟子有沒有擔當了。
當下,他點了下頭,想起當時的淒慘沉痛的說道:「當時錢兄見來了外人,正和兩人交涉,對方忽然出手,我燈忽然就不能動了,隨即就見一道綠光包裹住了我等。然後,然後我就飛了出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堆吞天袋。」
說到這裡,他從腰上解下幾個袋子遞了過去,秦冰點了點頭,她身後的那個二級弟子上前接了過去,大有深意地看了司徒青雲一眼。
袋裡的東西被那兩人丟了滿地,早就掏空了,司徒青雲收拾起來之後,把一些看上去貴重的都收到了自己兜裡,其他的每個袋子中都裝了一些,他倒不是故意矯情。
實在是財帛動人心,萬一別人以為他是為了貪圖甚麼東西,害死了別人,那可就糟了。剛才這人的眼神,她就感到了壓力。
幸好,秦冰並沒有在意這個,「你前面帶路,帶我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司徒青雲聽了心中就是一翻,不過這個要求實在是非常合理,他自然沒有話說。
當下他就要爬雲而走,卻冷不防聽到秦冰說道:「上來吧,做迅雷艇還快些。」
司徒青雲愣了一下,趕忙道謝,心裡知道,這是對方相信了自己的話,不由的鬆了口氣。
不過這迅雷艇實在不大,自己來的時候,哥幾個都是男人,擠在一起倒也沒啥,可是現在,四大美女之一的秦冰,卻立在船頭,後面更是站著兩個內堂弟子。
他這個在大廚房做雜役的身份,實在不太方便。
可他也知道,現在可不是推托的時候,當下上前兩步,貼著迅雷艇的邊站在了最後面。
很快,在他的指點下,眾人來到了出事的地方,迅雷艇停在上方,秦冰仔細地打量著下面,就見亂石從中不少龜裂的痕跡,石質的地面上更是有不少大坑,被分割開來的鐵線蟒只剩下了一點骨架,其他部分,也不知道是被野獸叼走了,還是背起他路過的修真者取走,可僅憑借殘留下來的,就可以想見當日戰況的激烈。
巫冥神功乃是鬼溟門鎮派功法,如果這個人說的是真話,那麼來的這兩人恐怕是鬼溟門的長老才對,不過因為這個門派一向詭秘,具體名號叫什麼,就不清楚了。
而且這鬼冥神功,只要及身,那就會沾染在修真者的魂魄上燃燒,不死不休,此刻從現場來,果然沒有甚麼痕跡。
看罷多時,秦冰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她已經打定注意把此事上報師門,敢在五雷宗附近公然殺害五雷宗弟子的,決不是易與之輩。
看來有必要提醒一下門派小心防範才對,如果真像此人所說不費吹灰之力,就泯滅了幾位煉氣期的弟子,那麼出了內堂高階以上的弟子之外,一旦相對,怕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倒是眼前這個司徒青雲有些門道,卻不知道他是怎麼躲過巫冥神功的。
不錯,她倒是沒有懷疑司徒青雲下的手,這倒不是因為盲目的信任,而是五雷宗中一項獨特的法門。
說起來,她這次出來直奔此地,並非是巧合路過,乃是專門為此事而來。
原來,五雷宗這種大派,有一個單獨的堂口負責保存宗內弟子的魂魄,當然,這保存的魂魄並非三魂七魄中的,乃是一縷神識,這縷神識保存在獨特的法器扣魂盅裡面,原本是預備著萬一弟子的肉身隕落,能夠更好的指引輪迴。
不過這種保存神識用的扣魂盅,價值不菲,也並非人人都用得起。偏巧錢蒙和李巖都用上了。他們兩個可以算幾人中,身價比較豐厚的,李巖更是有個身在內堂的親哥哥。
故此這兩人早早的就分出一縷神識儲備起來,預備萬一遭到不測可以最快地作出反應。
偏巧,這次兩人遭了毒手,當值的弟子聽到聽到扣魂盅的警報,卻發現扣魂盅暴起一道綠茫,而且兩個都是如此,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當值的弟子,不敢怠慢,趕緊報告了主事的人,層層通報下來,才有了秦冰帶著兩個人過來查探。
話分兩頭,秦冰吩咐了一聲讓三人先回去,她自己卻躍出了迅雷艇,架起一道遁光朝著遠處射去,匆忙中司徒青雲只恍惚地看到似乎是柄玉如意。
雖然人家獨自去了,對他一話也沒有,可他卻知道,秦冰之所以單獨去,還是擔心他的緣故。畢竟以他的修為來說,實在是淺薄,如果真的再次碰到那兩個傢伙,他不要說幫忙,恐怕逃走都是拖累。
當然,廣義點來說,面前的這兩個人,似乎比他強的有限。
可話卻不能這樣說,想到這裡,司徒青雲恭敬的一抱拳,「還不知道二位,二位仙父怎麼稱呼?」
他猶豫了半天,師兄這兩個字終於沒有說出口,在這神仙的世界裡,功力等級的差異,比人間還要巨大,萬一自己為了一時口快,惹下一個大對頭,那可是蠢人做的事情。
更主要的,他現在連外門弟子都不是,真真正正不過是大廚房的一名雜役,今天能和這二位內堂的高階弟子同坐一條迅雷艇,說出去已經是難得的機遇了。
仙師這個稱呼用在這裡,果然好使,剛才因為秦冰獨自裡去,而一臉悻悻的白面師兄矜持的點了點頭,「說來你的運氣不錯,能逃過這次大劫,更難的秦仙子會親自出手替你復仇,咱們兄弟乃是水雷堂的顧秋柏,這位是郁正榮郁師弟。你總算也是我們五雷宗的,仙師就不必稱呼了,稱呼一聲師兄也是可以的。」
司徒青雲卻沒料到此人如此好說話,不但通報了姓名,語氣上也並非太過盛氣凌人,當然了,傲氣還是有一點的,作為內堂二階弟子和一個雜役說話,適當點的保持點高傲也算理所應當。
一旁的郁正榮聽到說到自己,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也不知道是此人性格如此,還是在高了一階的師兄面前不方便說話,從見面之金,他還沒有說過一個字。
既然人家報了字號,司徒青雲自然不能傻愣著,當下恭恭敬敬地稱呼了一聲,「顧師兄,郁師兄。」
顧秋柏又閒聊了幾句,主要是他問,司徒青雲回答,題目集中在司徒青雲如何加入的五雷宗上,當然,這裡面涉及到很多隱秘,比如風靈兒的引薦,他就住口沒提,只是說自己機緣巧合之下入了門派,被派在大廚房行走。
聊了片刻,顧秋柏忽然問道:「你可曾得受前輩高人的護身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