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義目光炯炯地望著李成,微微抱拳道:「大人若是問及火器,明義雖然不大通曉其中的製作,但是說起軍中的應用,倒是十分熟悉。」
李成聞言,及忙點頭道:「現在軍中使用火器,究竟多少?火器殺傷力如何?」
張明義詫異地看了李艷李成,點頭道:「大人乃是文官,或許並不知道火器使用已經將近一百二十多年,當日太祖初定天下,汴梁便已經有了三司胄案掌管的『工署』。其中設南北作坊和弓弩院,集中有數千名熟練地工匠,地方各州也都設有兵器作坊。南北作坊歲造塗金脊鐵甲等九十三萬二千,弓弩院歲造角靶弓等九千六百五十餘萬。諸州歲造黃樺黑漆弓弩等凡六百二十餘萬。又南北作坊及諸州別造兵幕、甲帶梭衫等什物,以備軍行之用。」
聽了張明義的介紹,李成這才知道,原來宋代的科學技術高度發展,所以宋代的武器手工業也特別發達,特別是火藥兵器的大量開始使用於戰爭。
熙寧六年,撤胄案改設「總內外軍器之政」的軍器監,暫由侍從官兼管監事。元豐改制時,正式設軍器監和軍器少監兩官,任正、副長官。主要屬吏有丞二人、主薄一人。軍器監的任務是負責設計兵器圖式、規格、用料標準、工藝規格和製造。這時已有軍器監有萬全兵匠三千七百人,東西作坊工匠的人數也已經五千多人。
軍器監除八作司外,還單設有廣備攻城作,下有十一目;火藥青窯作、猛火油(石油)作、金作、火作、大木作、小木作、大爐作、小爐作、皮作、麻作、窯子作。火藥作和火作的設置,粗使了火藥的配方已經標準化,火器的製作已經規模化。同時,火器已成為軍隊的制式裝備之一。
而且北宋軍隊裝備的火器,種類繁多,有煙球、毒藥煙球、火球、引火球、蒺藜火球、霹靂火球、鐵嘴火鷂、竹火鷂和火箭、火藥鞭箭等十種。這些火器基本是利用火藥的燃燒性能,摻雜一些發煙和毒性藥物,用以焚燒敵人的防禦物和物資,對人馬也有一定的殺傷力,但主要起震嚇作用。一般是利用弓弩和炮或人力投擲。所以部隊裝備尚不普遍,大都用於邊防和防禦作戰。而元豐六年,就曾經發給軍中火藥箭二十五萬支。
聽了張明義飛話,李成心中大為感歎古人的智慧。這種火藥在軍事中使用,比西方提前了六七百年,足以顯示古代中國人在科技上面的領先。只是最後還是因為封建制度的腐朽頑固,導致百年衰弱。七百多年後的恥辱和落後,恐怕是這時的人們難以想像的。
思緒紛紛的時候,李成向張明義道:「你去將工署內製造火器的工匠找來,本官有事相詢。」
張明義聞言,急忙抱拳道:「大人放心,若是大人傳召,片刻即可趕來。只是,新近從禁軍中貶了幾名違反軍法的士兵,還待大人審問。」
李成聞言,看了一眼天色,猶豫了一下道:「那就先關押起來,明日再審。」
張明義點頭道:「只是,其中一人自稱認識大人,所以末將不敢隱瞞。」
李成不覺十分吃驚,自己在這時代認識的人可都在京師汴梁,這太原也就這剛認識的幾個人,若是另外有人認識自己,那就十分罕見了。
不覺吃驚地道:「這人是誰?為何會在這裡?」
張明義抱拳道:「末將審問了,此人自稱是叫王彥,從前在京師殿前兵馬司當差,因為受人牽連,所以被貶到太原的廂軍中來。」
「王彥?!」李成大吃一驚,想起現在在獄中認識的李逵,心中不覺暗自驚喜,若是王彥這時能來自己軍中,那可是如虎添翼,而且他這時還沒有發跡,將來便大有用處!
想到這裡,立刻點頭道:「把他立刻帶來見我!」
張明義見狀心知的確是李成認識的熟人,便起身抱拳道:「大人稍後,卑職這就去將人帶來!」
說畢,看了一眼李成,這才大步轉身而去!
李成看著張明義離開,心思已經飛到了王彥身上。王彥乃是南宋初年著名的抗金將領,在民間和歷史上都是一員不畏強權的謀略型將領,有了這樣的人才,自己暗格改變歷史的想法即便實現不了,也有了創造歷史的能力!
如果能在趁著金兵南下之前,訓練出一枝有著現代化作戰理念的軍隊和一部分人才,南宋才能在不遠的未來出現。
正想著,只聽門外果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外面低沉地道:「小人王彥,見過大人!」
李成立刻大步來到門外,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王彥,連聲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幾月不見,王彥幾乎瘦的無法辨認,他身上只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外袍,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滿是傷痕。
李成拉著他回到書房,這才皺眉道:「王兄為何忽然獲罪?小弟從台獄出來的時候,王兄還是好端端的……」
王彥看著李成,長歎一聲,苦笑道:「不瞞大人,大人當日告訴小的義弟李逵被關在獄中,第二天小人就前往獄中尋找。卻不料,李逵竟然藉著提審的機會,打死了兩名獄卒,逃出大牢。竟然連夜殺進了太師府,還在太師府中留下了名號,並將我這義兄的名字也報了出來。」
李成聞言大吃一驚,想不到李逵這傢伙竟然如此莽撞,心知王彥就要倒霉了,還是忍不住問道:「李逵現在何處?」
王彥看了一眼李成,含淚道:「那日他闖人太師府,便被府中的弓弩射中,傷勢如何恐怕無人能知道、太師沒有抓到李逵,便將小人抓來硬按了一個通匪之罪,將小人打了八十棍,發到太原的廂軍中來。」
李成聞言,皺眉冷哼道:「若真是通匪理當處斬,只是那樣一來難以說得通,這才沒有對你下毒手,好在本官也來了太原,倒是得了一員大將!」
王彥這時還沒有從這場忽然道來的災難中回過神來,聽到李成這樣說,怔了怔才吃驚地道:「大人難道……」
李成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這才向李全道:「吩咐下面的人,去準備熱水和新衣,等下服侍王兄弟換洗。另外找郎中來給王兄看看,身上的傷要好生醫治。」
李全答應一聲轉身前去準備,王彥聞言,呆呆地盯著李成,緩緩跪在地上,重重地叩頭道:「大人的恩德,王彥結草啣環相報!」
李成急忙上前把他扶起來,點頭道:「並不需要你報答我,你是個難得人才,若能在軍中建立一番事業,將來封侯拜將也不是難事!」
說畢,看著王彥耳後銅錢大小的刺青,點頭道:「幸好是刺在耳後,將來不會太受影響。」
王彥這時已經恢復了一些往日的從容,聞言,苦笑道:「小的認識刺青那人,所以沒有刺在額上,倒是還可見人。」
李成這時才發覺房中的氣氛有點沉重,不覺點頭笑道:「可見將來王將軍必定封侯拜將,所以冥冥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