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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四二節 殲滅大員紅毛 文 / 石斑魚

    強盜裡有七百個火繩槍手,列成了兩線的長隊,~這邊推進過來。首發這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正規海軍,雖然倉促之下有些凌亂,但他們很快進入了作戰狀態,向山頂推進。

    不過更多的紅毛強盜是來遠東冒險的水手,揮舞著手上僅有的一把彎刀,朝山頂上衝來!小山的坡度大概只有十度,並不陡峭,紅毛有兩倍多的人數,他們相信自己可以獲得勝利。

    「射擊!」

    龐寧海軍裝備的燧發槍,是史班最近配給的。和第二次反圍剿中臨時趕製的劣質火槍不同,這批新軍械史班有時間慢慢生產,在各個環節加強了質量控制--新槍不但在射程上達到了三百米,在射擊精度上也比原先的好了不少。

    紙袋的定裝火藥,機床統一生產、手工打磨校正的米尼彈,這些軍事產品在技術上並不複雜。在北美獨立戰爭時期,北美士兵甚至在晚飯時候手工生產米尼彈。但這些領先時代的想法,是對科技史無數彎路的筆直跨越。看似簡單,卻實實在在地提高了在這種燧發槍的威力。

    光是紙袋定裝的火藥和子彈這項改進,就讓射擊速度提高到了一分鐘兩發。三排輪射的戰術下,破海營每十秒就能進行一排齊射。

    居高臨下的射擊是致命的,山坡上不是每個地方都能筆直向上,紅毛們需要在山崖上彎曲前進。而從頭頂飛來的每一發子彈,都是直接沖腦袋去。山頂每一排黑煙升起,就有成片的強盜慘叫倒下。只爬了一百米的山路,衝在最前面的持刀水手,已經倒下了兩百多人。

    這是紅毛不曾遇到過地慘烈戰爭。

    紅毛們沒有退路,這不是在歐洲,這是在遠東。在渺遠的遠東,在漢人的包圍裡,只有勝利能夠換來生存的權力。大員總督奴易地嘴唇有些發乾,他緊張地看了看身後的港口--堡壘在敵人的火炮射程內,而港裡只剩下兩艘二桅小船,不可能帶著全體人員逃走。

    他朝他最信任的軍官吼道,「中校,你應該離開火繩槍隊伍!率領水手們發起衝鋒!」

    克魯伊維中校地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了。作為一名習慣了南征北戰地軍人。他清楚總督說得沒錯。全力衝鋒是取得勝利地唯一辦法。上校拉了拉他地軍官帽。離開了列隊推進地士兵隊伍。衝到了雜亂前進地水手群前。中校拔出了自己地長劍大聲吼道。

    「肥羊就在前面!跟我衝!」

    但這不是公平地較量。這不是中校熟悉地戰爭。這是穿越者地軍隊。是中校未曾遇到過地敵人。龐寧注意到了這個軍官。這個軍官地有效組織。讓紅毛地攀爬速度提高了不少。離山頭地直線距離只剩下一百五十米……

    龐寧皺起了眉頭。不安地拉動著馬頭。棗色大馬雖然被蒙上了眼睛。但也被瀰漫在空氣裡地火藥味嗆得煩躁不安。忿忿地噴了個響鼻。

    「李!幹掉那個軍官!停止無差別射擊!重點射擊前排!」

    如果是和這個身經百戰地中校公平對決。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而來地龐寧並沒有優勢。在對士兵素質。人心把握上。信貸員出身地龐寧都不是一個優秀地將軍。但這不是公平地對決。在跨越了一個時代地技術優勢面前。紅毛甚至根本不明白該如何作戰。

    紅毛中校明白了敵人火力可以射得很遠,卻不知道這種距離上,火槍還能瞄準。他沖在最顯眼的地方,大聲地朝其他強盜們呼喝著鼓舞士氣,卻不知道三十支火槍已經瞄準了自己。只一次射擊,這個活蹦亂跳的男人就變成了滿是彈孔地屍體。

    身上中了七槍,在水手們驚恐的目光下,中校甚至沒能發出一身呻吟。中年人就像一個沙包一樣,直愣愣往後倒,倒在了山坡上,順著山勢往右滾動了一米,撞到一個山石才停下來。

    突然失去了領袖的紅毛水手如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士氣猛地一頓,甚至有驚慌失措的水兵們頓住了腳步。燧發槍開始朝沖得最猛的前排水手射擊,這些人是敵人地膽,幹掉他們就能讓整個衝鋒失去勇氣。

    在一百多米的距離上,線膛槍地射擊精度是可怕的。排槍每響起一次,就有成片地荷蘭壯男被撂倒在山坡上。前鋒被逐漸消滅,跟在後面的水手們速度慢了下來--他們地傷亡超過了一半,即使是背水一戰,他們也徹底喪失了衝破火槍陣的信心。

    但他們的犧牲並非沒有意義,他們贏得了時間,讓火槍兵進入了射擊位置。最激烈的戰爭真正開始了,荷蘭人的七百個火槍手衝到了山坡下一百三十米左右,開始朝山上的燧發槍隊發起齊射。雖然在這種距離上,滑膛槍根本沒有可能打到瞄準的地方,但集群射擊讓低命中率同樣擁有殺傷力--殺死敵人的,總是偏離目標的流彈。

    荷蘭人站成了兩排,一邊輪排射擊,一邊在裝彈中前進。射擊,裝彈,前進。他們穿著鮮艷的血紅色軍裝,彷彿這樣就會在死亡的恐懼中失去戰鬥的意志。在嗆人的硝煙中,七百職業火繩槍兵迎著精準的線膛槍,朝山頭輪排射擊推進。

    硝煙瀰漫,一排一排的齊射聲響起,嗜血的子彈劃破可見度越來越低的戰場,向溫熱的**飛去。

    這是人類史上最殘酷的戰鬥,兩邊的一千多火槍手彷彿是面對面地執行著槍斃命令。鮮血從龐寧身邊的士兵身上飛竄出來,不斷地有人倒在地上,扔下了他們的長槍,把年輕人的夢想留在了這個小小的山頭。

    龐寧突然發現自己把荷蘭人逼得太急了--兵法雲圍三缺一方能破城,但龐寧卻用艦隊和火炮把荷蘭人逼死在了個小小港灣。

    荷蘭人不停地被旋轉的米尼彈擊中,鉛彈會旋開薄薄的軍裝、皮肉,在身體裡攪動著每一寸器官。倒下去的一個瞬間,血泊會濺在身邊的戰友身上,形成一大片血污,血污很快會被黑色地火藥灰塵蓋上,變成令人厭惡的灰紅色。巨大的齊射聲中,荷蘭人咬牙踏過呻吟的戰友,裝彈,前進。

    破海營面對地,是一群無路可退,只有在死裡求生的敵人。

    「後排補上!射擊!」

    龐寧正大聲鼓舞著士氣,一發流彈擊中了龐寧的棗色大馬,受傷的軍馬人立而起,把他的主人扔到了地面上。慌亂的軍馬被傷痛刺激朝正前方衝去,在戰場中央被兩邊的流彈擊中,七孔流血地倒在戰場中間抽搐著。

    傷亡越來越重了,破海營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地戰損。受傷的士兵捂著飆血的傷口,在血泊裡翻滾呻吟,在巨大的齊射聲間隙,一點點腐蝕著其

    的鬥志。對面的火繩槍手在射速和精度都不如這邊大,但荷蘭人除了前進沒有退路。

    南海國的火炮射程摧毀了他們所有的退路,他們在中國犯下了太多的罪,也不相信投降能夠讓敵人原諒。這是一場生死搏殺,在遠東的這個山坡上,紅毛強盜只有不斷地推進,上彈,射擊,直到勝利,或者死亡。

    龐寧被摔得好重,睜著眼睛在地上僵硬了好久,才在酸痛中恢復了對身體地控制。龐寧呼了口氣,咬牙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破海營傷亡已經超過一成,龐寧不允許這樣的戰鬥繼續發展下去--每個士兵的撫恤金是五十兩!他撿起一個死去士兵的燧發槍和彈袋,大聲吼著,「尋找掩蔽物,散開射擊!」

    「散開,散兵射擊!吊子日的,誰讓你們學先鋒營的,站在一起找死麼?」

    龐寧踢開了幾個站在隊列裡面士兵,翻身趴在了一塊小山石後面,親身示範起散兵射擊。趙如愣了愣,也朝士兵們呼喝著,讓軍隊散開。士兵們明白過來,紛紛尋找起障礙物,躲在山石後面朝前面的敵人射擊。

    在滑膛槍的時代,由於射擊精度的不足,士兵們只能站成排,用集群射擊提高命中率。當然,集群射擊的另一個作用是提高軍士地士氣--面對面的槍斃中,硝煙瀰漫讓你根本看不見前面是什麼,身邊不斷有戰友倒下,呻吟,死去。如果不是站在一個堅強的團體裡,人類根本就無法站直身體。

    對於新兵組成的軍隊來說,保持士氣是取得勝利的關鍵。呂策地先鋒營在第二次明軍圍剿戰鬥中急劇擴張,幾乎全是未上過戰場的新兵,所以只能在線膛槍軍團上運用輪排射擊戰術,就是為了在鮮血橫飛地戰場上保證單兵士氣不會崩潰。

    但現在,更威脅破海營崩潰的,是急劇上升地傷亡。荷蘭火槍手已經倒下了一半,卻依然堅強地朝前面推進著,破海營已經習慣了失去戰船,但從來沒遭受過百人以上的傷亡。無論輪排射擊能不能穩定士兵士氣,龐寧必須保證它地士兵不再繼續死去。

    南海國的海盜們無恥地尋找著山石和樹木,趴在了地上進行射擊,複雜的環境讓他們的射擊速度降低了。荷蘭人突然發現壓力頓減,張望著的彎刀水手們離開了藏身的坑洞,鼓起勇氣,匍匐著再次向山頂發起了攻擊。

    但紅毛人很快明白他們錯了,火繩槍手們依舊在努力射擊,但他們失去了目標。即便是在八、九十米的距離上,滑膛槍手想命中躲在障礙物後面的南海人,也只是一個幻想。

    僵持的戰場局勢急轉直下,荷蘭人的士氣一落千丈。總督握著長劍的手開始顫抖,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崩裂,他大聲嘶吼著要火繩槍手扔下火槍,和水手一起朝山坡上衝鋒。

    最後的九十米,卻是那麼的漫長。水手們最勇敢的已經死在了山坡上,火繩槍兵更不習慣發起衝鋒。地上是近千具屍體,最後的六、七百個荷蘭人的士氣已經徹底崩潰,他們只是在籠子裡猶斗的困獸,之所以還在戰鬥,只是因為求生的渴望,對於勝利,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信心。

    紅毛人彎著腰在各種障礙物後面挪動,試圖躲避山頂的壓制火力,靠近敵人。但戰爭已經結束了,等待荷蘭強盜的,只是一場屠殺。

    奴易被一發旋轉的子彈擊中腰部,倒在了山坡上,倒在了遠東尚未建成的熱遮蘭稜堡邊上。荷蘭士兵們開始慌不擇路地朝山下逃去,但一旦從樹木後面露出身體,立即就會被山頂的散兵槍斃。最後的三百個荷蘭人不能進,不能退,在障礙物後面顫抖,盡量把身體縮在山石的掩蓋下。

    山頂的魔鬼卻不給他們生存的機會,龐寧得意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把部隊分成了三隊,自己率領中軍壓制。趙如和李分別從兩側包抄躲在障礙物後面的紅毛。

    凌亂的槍聲時不時響起,成為戰場上死神的宣言。荷蘭人躲無可躲,十幾人一起大聲叫喚著衝出障礙物,然後被一個個消滅。

    龐寧一點點推進著隊伍,直到輕鬆攻進了無人的熱遮蘭堡。太陽爬上正空的時候,整個大員城已經再也找不到一個活著的紅毛士兵。

    艦隊已經被消滅,城堡也被端掉,紅毛強盜已經被徹底逐出了台灣。紅毛人為他們的貪婪和不知進退付出了代價,被全殲在遠東的島嶼上。

    龐寧贏了,北港附近再沒有任何軍事威脅,南海國真正控制了台灣島。台灣島的一切資源都向穿越者開放了,沒有任何人有權阻止。不但如此,以台灣為基地,加上嵌山港和海南島的港口,龐寧的海軍可以輕鬆北上南下,控制整個中國沿海。

    取得了勝利的南海國海盜們嗷嗷叫著衝進了碉堡各個屋子,開始享受征服者的權力。女人和金銀自然是最好的戰利品。荷蘭人顯然讓海盜們很滿意,相對五百多水兵來說,城堡裡有不少尼德蘭女人。

    作為一個穿越者,龐寧的品味遠高於不挑食的手下們,他對肥胖不衛生的歐洲女人沒有興趣。龐寧在城堡裡巡視著,在稜堡左邊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十幾匹上等的歐洲戰馬,這種馬比龐寧犧牲的棗色蒙古馬更高更拉風。

    龐寧正交待著衛兵要好好照料這些馬匹,就有士兵押來了幾個箱子--城堡裡搜出四萬多荷蘭盾。龐寧抓了一把箱子裡的銀幣,滿意地聽了聽銀子撞擊的聲音,

    「師父,城堡裡搜到不少火藥,有一百多擔生絲,還抓了個醫生。」

    趙如從門外走了進來,一個修長的男人被衛兵們按在了地上。龐寧睜了睜眼睛,吹了聲口哨,向地上的俘虜問道,「你會醫術?」

    這個男人惶恐地抬起了頭,露出一張不同於荷蘭人的臉。這個男人似乎聽懂了龐寧的話,結結巴巴地居然說起了漢語,

    「我!自然學者!醫生!不是!醫生不是!」

    龐寧啐了口,拎著這個男人的領口,把他拖到了臨時作為傷兵營的木屋裡。已經有三十多個戰士死在了戰場上,寬敞的屋子裡是中彈的四十多個傷員。龐寧朝一屋子呻吟的病人努了努嘴,說道,

    「能救下三個,你就能活命。三個以上,每個賞你十兩銀子。」

    看著手上緊張的俘虜,這個所謂的自然學著,龐寧皺了皺眉頭,拍了拍他的臉說,「我怎麼看你像是混血兒,你知道抗生素嗎?抵抗細菌的東西,細菌你明白嗎?動手術需要消炎的,你明白嗎?」

    慌張的俘虜趕緊點了點頭,說道,「助手!我有個助手!在地下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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