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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143章 賠罪 文 / 柳一條

    第143章賠罪

    「馬萬里?!」杜荷一愣,反聲向上官雲鷹問道:「確定是他?」

    馬萬里這個人,因為前陣子的人命官司,杜荷還是有些印象的。

    人犯馬得草的老子,正六品的左司員外郎,因為馬得草的事情可謂是已經與他們杜氏結成了死仇,這一次他若為主考,哪裡還有他杜二少的好日子過?

    而且與現在眼前的這個杜陵縣令王勝前相比起來,這個馬萬里可不是怎麼好對付。從上次馬得草的案子當中就可以看的出,這個馬萬里絕對是一個極為隱忍與心思狠辣的角色。

    雖然上次的事情確定是有人在暗中提點,但是知道其中的利害是一回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深陷牢獄並且最後被發配到邊疆飽受皮肉之苦甚至是性命堪憂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兒子性命眼看不保的情況下,馬萬里能夠做到如此果斷決絕,撇開所有不利於自己的細枝末節,足見此人的隱忍功夫有多麼厲害了。

    一隻沉默寡言的狗,可遠比一條只知道到處亂嚎的狼要可怕得多。尤其是像馬萬里這種理智且又極為隱忍的傢伙,從案子結束之後,杜荷在心中對他就多少有著那麼一絲的忌憚,同時也在心中思量著日後再回長安,對此人一定要多加防範,說不準哪一天他就會從暗地裡穿出來咬自己一口,不得不防。

    只是,讓杜荷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還沒等自己回去安,人家就已經主動地找上了門兒來,難道是以前看錯了馬萬里此人?這案子才過去了不到兩個月,大部分人都還沒有完全忘記兩家的仇怨,這個馬萬里怎麼就會忍不住跑到杜陵來呢?他安的是什麼心思?

    本來,依著以往的慣例,縣試的主考官大多都是由當地縣令擔任,但是這次卻是從長安直接空投而來,而且這個馬萬里還是一個堂堂的正六品官員,依著道理,只是一個小小的縣試而已,完全沒有必要讓馬萬里這個左司員外郎特地跑來一趟。

    可是現在,人卻偏偏來了,如果說他不是另有居心,打死杜荷他也不信。

    所以,在聽到馬萬里是為今科杜陵縣試的主考官的消息之後,杜荷的第一反應就是冤家路窄,這老梆子八成是秋後算帳,特意來找自己麻煩給他兒子報仇來了。

    到時候他與王勝前,一個為外援,一個為內應,前後夾擊,韋隘院主也不一定能夠罩的住,自己能不能通過縣試取得舉人功名那可就在兩可之間了。

    「小弟得了確切消息,」上官雲鷹鄭色說道:「馬萬里現在已經在從長安趕至杜陵的路上了,差不多今日午時就能到達杜陵。杜兄若是不信,現在就可派人到縣衙旁邊候著,到時必有收穫,那時杜兄就知小弟現在所講絕非虛言了。」

    杜荷輕點了點頭,看著上官雲鷹說道:「賢弟所言,為兄自是不會不信,只是一時之間有些奇怪罷了,這個馬萬里,來得有些蹊蹺。」

    「杜兄此想小弟亦有同感,」上官雲鷹接聲說道:「事實上在初聽到這個消息時,小弟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什麼時候左司的官員也開始插手地方上的事務了?」

    「不過後來一想,」上官雲鷹道:「馬萬里如此費盡心思的想要來杜陵主持縣試,多半還是沒有真個放下之前其子與杜兄之間的仇隙,他這是來找杜兄的麻煩,是來為馬得草那廝報仇來了,後天縣試的時候,杜兄可要多加小心了。」

    對於馬萬里的來意大家早已是心知肚明,在上官雲鷹看來,馬萬里縱使是有意要針對杜荷,也絕不會太過明顯與過分,畢竟之前在其子馬得草的案子上馬萬里就已經選擇了隱忍避讓,這一次,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與杜氏有隙的情況下,他就更加不會明目張膽的難為杜荷了。

    「有勞賢弟如此費心。」杜荷拱手向上官雲鷹道謝,淡聲說道:「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馬萬里此來是何居心,為兄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一切小心行事也就是了。」

    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杜荷輕搖著折扇,靜看著外面暖風徐徐,靜聽著樹上知了陣陣。

    見杜荷沒了再說下去的興致,上官雲鷹也知趣閉嘴,放下手中的折扇,將桌面上的硯墨硯開,靜自提筆練起字來。

    有事做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當杜荷在腦子裡面思量著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的時候,整個上午的課業已是完全結束。

    謝絕了宋青山幾人的吃酒邀請之後,杜荷帶著杜荒一路回了府裡,他現在急於想要確定,那個馬萬里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杜陵。

    「少爺,家裡好像來客了。」主僕二人回到府門前時,看到停在府門外的一輛豪華馬車,杜荒頗有些驚奇地輕聲向他們家少爺回稟道:「看這馬車的規格與外形,好像還是官車,莫不是有哪個官老爺過來拜訪老爺?」

    各種規格的馬車,杜荒之小子當年在長安的時候見得多了,所以只要看上一眼,他基本上就能確定這是哪一種人或是哪一個級別的官員所會乘坐的座駕。

    聽到杜荒的回稟,杜荷的面色稍有異動,收回看像馬車的目光,直接抬步進了府門。

    「少爺,您回來了?」主僕兩人剛進院中,就見管家杜川從側旁走來與杜荷見禮,躬身向杜荷說道:「老爺方才有了吩咐,說是待少爺回府之後,讓少爺到前廳去走一趟,今日家中來了貴客,老爺說一會兒少爺過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禮節,莫要怠慢了客人。」

    「馬萬里?」杜荷淡然點頭,並輕聲向杜川探問了一句。

    杜川一愣,不由抬頭看向他們家少爺,訝然道:「少爺您都知道了?」

    杜荷無聲點頭,從杜川的表情上就已看出,那個馬萬里還真就找上了門來。

    「老爺說過門都是客,不管之前有著什麼樣的恩怨,讓少爺都莫要輕易表露出來。」抬頭看了下杜荷的臉色,杜川又輕聲補充了一句,唯恐他們家這個小少爺會年少衝動,失了禮數。

    「行了,我知道了。」杜荷輕點了點頭,擺手示意杜川與杜荒退下,上下稍整了下衣衫,沉聲靜氣地淡然向前廳走去。

    客廳裡,杜如晦與馬萬里翩然在座,慢飲著溫茶,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見杜荷從外間走來,不約而同地都止住了聲音向杜荷這裡看來。

    躬身向老爹見過禮後,杜荷轉身面向馬萬里,看著眼前這個年約四十,面容微胖,留著兩撇小胡看上去甚為和善的中年漢子,杜荷的面色不改,施施然地拱手一禮,淡聲禮道:「小子杜荷,見過馬大人!」

    「你就是杜荷?」看著眼前這個躬身行禮的半大孩子,馬萬里的眼中精光一閃,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像是想要將杜荷現在的樣子完全印在心裡。

    「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氣度非凡啊!」看了片刻,馬萬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撫鬚點頭,歎聲說道:「跟前些年在長安時的頑劣之態相比,現在的杜荷賢侄著實讓老夫刮目,蔡國公後繼有人亦!」

    聽到馬萬里這般誇讚,原本應該站出來說些『馬大人謬讚、客氣』之類的客套話的杜如晦並沒有出聲搭言,老爺子安然地坐在那裡,含笑以對,並沒有想要出聲的意思。

    見此情形,知道老爹這是想要看自己會如何應對,杜荷心中苦笑一聲,面上淡然拱手回道:「馬大人過獎了,小子無德無能,實當不起馬大人如些誇讚。」

    「看得出來,對於前次犬子陷害賢侄一事,賢侄直到現在都還多有怨氣。」見杜氏父子對自己面色冷淡,多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馬萬里不禁收起面上的笑容,苦聲說道:「其實老夫這次過來,就是專程來向賢侄賠罪來了。」

    「犬子無狀,經人挑撥出手陷害賢侄,實是老夫平素教子無方,好是現在他已得到應有之懲罰,老夫雖然心痛,但是卻也絕不會為其徇私。」馬萬里一臉悲痛,聲情並茂地開聲說道:「鑒於此事對賢侄所造成的傷害,老夫特來代犬子向賢侄賠罪,不期望犬子的作為能得到賢侄的原諒,只是希望賢侄日後莫要再記恨於他。」

    「馬大人言重了,不知令公子是?」杜荷很是客氣地裝著迷糊輕聲向馬萬里問道。

    「呃?」馬萬里一愣,隨即又呵呵輕笑起來,淡看了杜荷一眼,輕聲說道:「看來賢侄對老夫仍是多有成見,不過既然賢侄問起,那老夫也不好不答,犬子就是月前與賢侄對薄公堂的馬得草,不知賢侄可還有印象?」

    「馬得草?」杜荷作出一副恍然之態,拱手向馬萬里說道:「失敬!失敬!」

    「不過,馬大人方纔所說的所謂賠罪,小子可承受不起。」說完,杜荷的神色一變,一臉正色地淡然向馬萬里說道:「畢竟之前的案子已經結束,令公子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所以,對於小子來說,這件事情已經完結,更是不會再記恨於誰。」——

    過年期間,因為需要休整與養病,一下斷更了這麼久,實在抱歉。現在老柳的頸椎病好了許多,胳膊也沒那麼疼了,從今天開始更新恢復,謝謝大家,順便給大家拜個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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