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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141章 提醒 文 / 柳一條

    第141章提醒

    杜陵縣衙,張繼初穩穩地安坐在大堂之上,靜看著自己的繼任縣令王勝前在縣丞姚順的帶領下緩步向自己這裡走來。

    做為王勝前的上司,張繼初並沒有起來相迎的意思,若不是兩任交接需要他親自在此,張繼初甚至連見都不會見王勝前一面。

    王勝前與杜氏之間的關係,張繼初可是多有耳聞,千方百計地想要退了杜府的婚事,甚至還獅子大開口地一氣要了五萬貫的聘禮難為杜氏一族,對於這位仁兄的短視與愚蠢,張繼初實在是無語到了無以加復的地步。

    他張某人想都想不來的好處,王勝前卻災禍一般地往外推攘,與杜氏結親,真的就那麼讓他如哽在喉食不下嚥麼?這廝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吧?難道他就看不到杜氏哪怕一丁點兒的好處?

    就算杜如晦真的病退在家,身上沒了耀眼的光環與讓人眼饞的權勢,就算是刨開杜如晦之前在朝中的那些影響與之前提拔上去的那些門生舊友,可是杜氏就真的到了山窮水盡人盡可欺的地步了嗎?

    不要忘了,人杜如晦還有兩個子嗣。

    長子杜構是什麼樣的人,張繼初沒有見過也不甚瞭解,但是杜荷的為人與秉性,張繼初卻是心知肚明。

    心狠手辣,睚眥必報,而又其本身又有一定的手段與人脈,遠的不說,就這一次發生在杜陵的殺人案件,不就很好的證明了他杜二少的本事與能耐了麼?

    一下招來三個皇子為其奔波,而且還有皇上來自長安的特殊關照,更重要的是,幾乎所有參與這件事情,想要陷害杜荷的人,不管其身世背景如何,最後都沒有得到什麼好的下場。

    其中,就連在長安城內都威赫一時的楊氏一族都落了一下家破人亡的下場。而杜陵王氏則更是淒慘,王晟當場被判了死刑不說,便是他身後的整個家族,及在長安刑部任職的二爺也都下馬被貶,方才張繼初還聽人提起,說是杜陵的整個王氏一族,就在昨天,已經全部遷出了杜陵縣城,試想現在的杜陵縣內,還有誰再敢輕易招惹杜氏一族?

    所以,在看到了杜荷的潛力與杜氏隱藏著的力量之後,張繼初對於杜氏則是更加看重,對於杜荷杜二少也是越發忌憚與不敢得罪。

    所以,對於他的繼任王勝前,張繼初在幸災樂禍的同時,也是多少有些瞧不上的意思。像是這樣一個沒有一點政治敏感與判斷力的傢伙,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再有什麼長進了,根本不值得他去關注去重視。

    所以,在看到王勝前一行進來大堂時,張繼初仍然坐在那裡,不動如山。

    「大人,新任縣令王大人到了。」進來大堂,姚順躬身與張繼初一禮,出聲稟報。

    見張繼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低頭看著自己,王勝前規矩地上前彎身見禮,拱手說道:「下官王勝前,見過張員外郎!」

    「嗯,王大人多禮了。」張繼初輕點了點頭算是見過,之後將目光從王勝前的身上收回,抬手指著桌上的文書印信,淡聲向王勝前說道:「王大人的來意,本官已然知曉,該準備的東西也都已然備齊,既然王大人到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王勝前躬身說道:「一切依張大人之意。」

    「既如此,」張繼初緩站起身來,伸手將桌上的印信捧起,低頭看了王勝前一眼,淡聲說道:「王大人請上前來。」

    王勝前依言上前兩步,及到桌案跟前止步,彎***軀,伸雙手向前作接捧之姿。

    張繼初輕點了點頭,穩穩地將代表著杜陵縣令身份的印信交到王勝前的手中,鄭聲說道:「自今日起,杜陵縣就要有勞王大人費心了!」

    「張大人放心,下官定不會讓張大人失望!」接到印信,王勝前直起身來,嘴裡面亦是鄭聲回應,至於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張繼初點頭說道:「如此,本官也就能安心到吏部赴任了,自此之後,這座府衙,就歸王大人打理了,若有什麼不懂或是不明白的地方,王大人可直接向姚縣丞詢問,本官就不在這裡多作打擾,該告辭了。」

    說著,張繼初輕沖王勝前拱了拱手,之後竟直抬步走下大堂,一直向府衙門外走去。

    「大人留步,大人留步!」見張繼初要走,王勝前不免有些著急,隨手將印信回放到桌案,急身追來攔住張繼初的去路,躬身說道:「眼見著天近正午,下官已在附近的酒樓訂好的宴席,算是為張大人餞行,還望張大人能夠賞個臉面,全了下官的一片心思。」

    新任恭送宴請前任,尤其是高遷他處的前任,這是規矩,也是常情,是以,早在過來之前,王勝前就已命人在杜陵縣內最好的酒樓訂了一桌酒席,想同升為吏部員外郎的張繼初結個善緣。

    「這,有些不太合適吧?」張繼初半作推諉地輕聲回絕道:「王大人初來杜陵,本官沒有為王大人設宴接風就已是有些過意不去,現在又怎麼好意思讓王大人破費?」

    「能與張大人同桌而食,那是下官的榮幸,」王勝前拱手誠聲向張繼初說道:「還望張大人能夠賞臉。」

    「是啊,張大人,」姚順也適時地三旁幫腔搭言,輕聲說道:「難得王大人一片誠意,而且酒席都已備妥,張大人若是不去,浪費了一桌美味佳餚不說,不也辜負了王大人的一番美意?」

    「哦?」聽到姚順出言勸說,張繼初這才改口說道:「既然姚兄也如此說講,若是張某再行拒絕,那豈不就是有點不識抬舉了?呵呵,如此,那張某就陪王大人走上一遭?」

    「請請請!」王勝前聞言,面露欣喜,連著說了三個請字,親自在前面為張繼初帶路。

    後面,姚順悄向張繼初拱了拱手,知道張繼初方才是在故意賣自己一個面子,好讓他這個縣丞在新來的縣令老爺跟前落下一個不錯的印象,省得日後會穿小鞋。

    對於姚順的謝意,張繼初心領神會地含笑輕點了點頭,十幾年的老搭檔,有些話並不需要說出口來。事實上,這一次前往吏部任職,若不是條件不允,張繼初還真想將姚順調到自己的身邊來。

    望天閣距離縣衙並不是太遠,張繼初、王勝前還有姚順三人乘著馬車,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這一次,因為是為張繼初餞行,再加上王勝前又是初來乍到,沒有幾個熟人,所以王勝前並沒有請多餘的人過來,除了他與正主張繼初之外,也就只有縣丞姚順一人坐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當王勝前依例向張繼初詢問杜陵當地的為官經驗與注意事項之時,張繼初上下打量了王勝前一番,輕聲問道:「聽說你與杜氏有隙,而且也有想要整治杜氏一族之心,可對?」

    「呃?」王勝前一愣,面色瞬間變得有些低沉,不過懾於張繼初的身份,王勝前不敢不答,輕聲向張繼初回道:「沒想到張大人竟也知曉此事,下官與杜氏一門確是有些不太對付,不過,若是杜氏沒有什麼逾越之舉,下官也不會官報私仇,公私不分。」

    「如此,那是再好不過。」抬頭看了王勝前一眼,沒顧著這廝陰沉的面色,張繼初接聲說道:「方纔王兄不是問本官在杜陵要注意些什麼?那本官就告訴你,除了不能招惹杜氏一族之外,其他的,你可以隨意折騰,只要不觸碰律法不惹起民憤,可保你在杜陵安穩無憂。」

    「這是為何?」沒想到會聽到張繼初這麼一番言辭,王勝前不解問道:「為什麼他杜氏一族就不能招惹?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說道不成?」

    沒有直接回答王勝前的問題,張繼初輕聲向其反問道:「前尚書右僕射蔡國公,再加上一個未來的城陽駙馬杜二少,是咱們這些小縣令能招惹得起的?」

    「一個過氣的國公,一個吃軟飯注定不會有什麼大出息的准駙馬,說起來現在也全都只是白丁平民而已,有必要這般重視嗎?」

    看樣子,王勝前並沒有怎麼將張繼初的話放在心上,女兒的失蹤,老婆的出走,還有那隨女兒一起沒了蹤影的五萬貫財物,王勝前將所有的罪過全都歸結到了杜氏的頭上,想要讓他沒有一點動作,還要忍氣吞聲地與之相與,王勝前還真有些做不到。

    「唔?」

    聽到王勝前對杜氏的評價,坐在席前的張繼初與姚順二人瞬間被雷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原來在王勝前的眼裡,杜氏竟是如此的不堪?難怪前些天他會不顧顏面地提出高額聘禮逼迫杜氏退掉紙約,原來所有的根結都在這裡。

    張繼初與姚順對視了一眼,眼中不由都露出了一絲輕鄙之色,不過兩人都沒有想要出言提醒的意思。一是彼此不熟,二則是他們也有點瞧不上王勝前的人品。

    反正該說的話都已說到,至於聽不聽,那就是他王勝前自己的事情了,若是到時他在杜荷或是杜氏其他人的身上碰了釘子惹了麻煩,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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