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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109章 警告 文 / 柳一條

    第109章警告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派杜川去縣衙給太子殿下帶了句話之後,杜荷又一如往常地開始了他的學習生活,練氣、習武、讀書,一切的作息習慣,並沒有因為連著兩天的牢獄生活而有任何改變。

    「少爺,真的不去縣衙聽審了?」在小跑著趕往寒山書院的路上,杜荒一臉可惜地再次向他們家少爺詢問。

    眼見著想要陷害他們家少爺的惡人就要有了惡報,可是自己卻被少爺給拉著去了學堂,杜荒的心中自然會多少有些不甘,跟在他們家少爺的屁股後面不停地在心裡報怨,怎麼少爺就沒有一點好奇之心呢?

    「有什麼好聽的,」杜荷邊跑邊揮動著胳膊,打出這樣那樣地武技招式,聽到杜荒的問話,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結果已定,惡人終將伏法,而且,後續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結,咱們去了也是無用。」

    人命官司的事情早在昨日就已算是徹底完結,王晟與馬得草兩人,都不會得一個什麼好的下場,現在李承乾這位太子爺的主要目標已經瞄向了楊善與馬得草兩人的背後勢力,成效如何,那就要看太子具體的能力了,他們杜氏,能不參與的話,最好還是及早撇開,免得到時,會讓皇上起了疑心。

    想想一直都有在四下監視自己的禁衛第四營,杜荷心中就是一陣地不舒服,不過既然老爹以為這是皇恩浩蕩,他這個做兒子的也就只有忍著受著了,最多也就是平素再有什麼私密舉動的時候,小心一些而已。

    「哦。」見他們家少爺說得這般隨意,杜荒就知道他想要隨著看熱鬧的心願怕是又要泡湯,遂有些不情不願地輕哦了一聲。

    「少爺,」忽然想到了些什麼,杜荒精神一提,快步向前跑了一段,追上他們家少爺的腳步,輕聲說道:「這兩日上官公子一直都有去衙堂觀審,想來今日也不會例外,不若咱們一會兒先去縣衙瞧看一遍,而後再去硯河邊處修習武藝如何?」

    「不用了。」知道杜荒這小子心中的小九九兒,杜荷一語否定,道:「上官雲鷹還有宋青山他們幾個,今日都不會再去縣衙,而且上官雲鷹主僕現在,當是已然在硯河小亭處候著咱們了。」

    「唔?少爺是怎麼知道的?」杜荒有點不大服氣地輕聲嘟囔了一句,不過腳下去一點兒也不敢怠慢,加快腳程,隨著他們家少爺向寒山書院後面的硯河邊上跑去。

    現在已然是四月下旬,天光放亮的時間越來越早,同樣是寅時末刻,放在一個半月以前,還是黑夜朦朦,但是時月走到現在,天色卻已是半亮,當杜荷主僕活動慢跑到硯河邊上的時候,已能夠清晰地看到河邊的每一棵樹木。

    同樣的,兩人也看清了正在涼亭附近那片最為平坦的開闊地上練著套路的上官雲鷹與上官弘主僕二人。

    「心有靈犀還是怎麼的?少爺猜得也忒准了些?」見此情形,一直隨在杜荷後面的杜荒不禁小聲地自語嘟囔了兩句,很是洩氣地耷拉著腦袋上前與上官兩人見禮。

    「小弟就知道,杜兄今日必不會再去衙堂湊那個熱鬧,所以便早早地與弘兒一起過來修習武技並等候杜兄,」彼此見過之後,上官雲鷹面帶笑意輕聲向杜荷說道:「果不其然,小弟還真將杜兄給候來了。」

    「有一句怎麼說的?」杜荷站定身形,淡看著上官雲鷹溫聲接道:「身無綵鳳雙習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一次,賢弟與為兄,倒真是想到了一處。」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聽到這句話,上官雲鷹神色一愣,心中不自覺地湧起一絲別樣的異動,不由出聲向杜荷問道:「不知杜兄這闕佳句,是出自於何處?怎麼小弟從來都未曾聽聞過?」

    「這是為兄前些時心有所感,偶爾所得,一時不察就順口隨吟了出來,讓賢弟見笑了!」杜荷隨口敷衍,心說兩百年後李商隱的詩句,你要是現在就曾有聽聞,那才是怪事了。

    「莫不是杜兄又有新作問世?不知可方便讓小弟提前拜讀品味一番?」上官雲鷹眼前一亮,不由出聲向杜荷詢道。

    「這有何難,不過,」杜荷話鋒一轉,看了下眼前這番場面,輕聲說道:「現在好似並非吟詩作賦之佳時,不若待晨練過後,為兄再將全詩寫贈於賢弟如何?」

    「好,一言為定!」應了一聲,上官雲鷹頓時挺直身形,面色一整,整個人都變得肅然嚴厲了許多:「下面,就請杜兄將前天的招式重新演練一遍!」

    說變臉就變臉,上官雲鷹果然有為人師者的基本心態,知道什麼時候該嚴什麼時候該松,這也是杜荷對其最為欣賞和看重的地方。

    所以,面對著上官雲鷹這個小師傅的要求,杜荷並沒有多作反駁,直接依言在空地上擺開了架式,一招一式地來回騰挪施展,看上去,還真有幾分勇武之態。

    「呵,這四個小子,還真是越來越像那麼回事兒了!」不遠處,一片密林之中,看著正在硯河邊上舞得起勁兒的杜荷四人,胖老頭兒陶儼不禁撫鬚輕笑。

    「希望他們日後,都能平安無事!」見杜荷已然恢復常態,心境並沒有因為牢獄之事而受到任何影響,放下心來的陶儼,輕聲說了這麼一句感歎之後,淡笑著點頭轉身,背著雙手,一步一步地緩向書院回走,並沒有要去與四個小傢伙招呼一聲的意思。

    「呼!」片刻之後,隨著陶儼的離開,一直守在樹冠之上的第四禁衛營統領王毅與副統領陳威不由同時長呼了口氣,紛紛從樹冠躍身而下。

    「你們說的那個陶儼夫子,就是此人?」王毅面色不定地慎聲向陳威問道。

    「王頭兒說得不錯,」陳威躬身回道:「他就是前些時一直都在教導杜荷公子養氣的夫子陶儼,現在在寒山書院教授甲院《論語》課業,屬下懷疑,就是他最先發現了暗中跟隨杜荷的兄弟。」

    說完,陳威緊聲向王毅問道:「不知王頭兒以為此人,如何?」

    「氣息悠長,雙目如電,方才在此密林之中,好似整個人都與這片樹林連成一片,大有天人合一之態。」王毅鄭聲歎道:「此人的養氣功夫已臻化境,我不如也。」

    「王頭兒此言,怕是有些誇大了吧?」陳威有些不信地輕聲說道:「這個陶儼雖然內力深厚,可是卻從未學過一招一式,屬下曾派人做過打探,這個陶儼世代居住在此,從小都沒有過與人打鬥的經驗,若真動起手來生死相搏,他定不會是王頭兒的對手!」

    對於他們統領的本事,陳威一直都是崇拜有佳,現在聽得王毅竟自稱不如他人,陳威自是心不服,忍不住就開始為他們王頭兒申辯起來。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王毅輕聲搖頭,看著陶儼方才離去的方向,淡聲道:「也並不足信,沒有學過一招一式,從來沒有與人打鬥的經驗記錄,只能說明,這個陶儼平素隱藏得比較深而已。」

    「可是……」陳威頗不服氣地還待再說些什麼,卻被王毅的下一句話給直接打斷。

    「看看咱們方纔所藏這棵樹木的樹幹,」王毅神色有些沒然地歎聲說道:「你就會知道,為何本統領會說我不如他了。」

    「掌印?!」

    經由王毅提示,陳威的目光不由便移向了他們身邊的這棵粗壯樹木的樹幹之上,當他看到一個差多一寸深的清晰右掌掌印赫然烙在上面的時候,神色不禁一變,嘴也不受控制地輕聲呼叫了出來。

    什麼情況?這個掌印他是什麼時候按上去的?怎麼方纔他們在樹冠之上竟沒有一點兒察覺?這怎麼可能?

    「想到了吧?」看到陳威一臉震驚地神情,王毅輕聲在一旁說道:「同樣的掌印雖然本統領也能做得出來,但是卻絕對不會像他這般,沒有一絲動靜。」

    「所以說,」王毅接聲說道:「不管他有沒有學過其他的武藝招式,現在有一點已經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一定練過某種掌法,不然的話,哪怕是他的養氣功夫再高明,也絕對按不出這樣的掌印。」

    「王頭兒說得是,」陳威隨聲附言,而後伸手指著樹幹上的掌印,輕聲說道:「那麼他在這棵樹上留下此印,是不是說他本就知道咱們就在他的頭頂,如此作為,只是為了要警告咱們?」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王毅輕點了點頭,道:「所幸的是他對咱們並沒有惡意,只是害怕咱們做了什麼對杜荷或是杜氏不利的事情,所以才提前警示一番,不然的話,咱們兩個今日能不能走出這片樹林,還在兩可之間。」

    「可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不小的威脅,」陳威輕聲在一邊請示道:「王頭兒,你說咱們要不要將營裡的兄弟全都招集過來,消除這個隱患?」

    「胡鬧!」王毅輕斥了一句,道:「天下間的能人異士無數,比這個陶儼更為厲害的奇人亦是數不勝數,你能將他們全都一一制服?那樣的話,便是一百個第四禁衛營也不夠死的!」

    「這件事情就此作罷!」說完,王毅定聲吩咐道:「既然他的目的與咱們的任務並不衝突,那麼就讓他繼續去做他的隱士,咱們在杜陵的一切如舊,切記莫要與他有什麼正面衝突!」

    「是,統領大人!」說到正事,陳威挺身領命,面上的神色,剎那間變得正經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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