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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104章 所圖非小 文 / 柳一條

    第104章所圖非小

    「既然真兇已緝,杜荷公子亦是已經沉冤得雪,那麼現在,微臣以為,當是已能結案了。」

    杜陵縣衙,正堂之上,在李承乾想要順勢提審楊善與馬得草兩人之前,刑部司**突然開聲插言,想要就此結案,不再往下深究。

    在**看來,皇上讓太子作為主審來專門處理這件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人命官司,無外乎就是想要讓太子替杜荷開脫免罪,既然現在目的已達,杜荷足以無罪釋放,而殺人的兇手與僱主亦是全都伏法,那麼下面的事情,也就完全沒有必要再較真深究下去。

    要知那王善,同樣是沾著皇親的身份不說,就是那馬得草也不是等閒人家的孩子,其父馬萬里,是為左司員外郎,在左司衙門中亦是數得上號的一個人物。

    若是任由太子這般審訊,沒事的話倒還好說,但是,若是萬一真的給審出了點兒什麼,那豈不是會牽扯出來更多的左司還有其轄下的吏、禮、戶三部的官員?

    本來就只是孩子之間相互猜忌的一點兒小事,若是真讓太子殿下這般較真兒地順籐摸瓜,非要牽扯到孩子家中的大人,那案子追察到最後,說不得連他們刑部,連他這個刑部司也會多少受到牽連。

    是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講,**都不希望這件事情還會再有後續。

    「這麼說,」李承乾毫不意外地低頭向**看來,淡聲說道:「鄭部司以為,這件案子到此,已經算是走到了盡頭,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再繼續審訊下去了,是也不是?」

    「回殿下,」**這一次倒是沒有一點兒退縮,躬身回道:「微臣確有此意,還望殿下能夠三思而定。」

    「一般而言,」李承乾輕點著頭淡聲說道:「一樁案子審到了現在,案犯在堂,真相已經明瞭,確實是到了該結案定案的時候。」

    「不過,」話鋒一轉,李承乾接聲說道:「這一次的案子卻是有些特別,有一樣東西,鄭部司因為是今日剛到,當是還從沒見過,相信鄭部司看到這樣東西之後,就不會這麼著急著想要提前結案了!」

    「李清!」說完,李承乾淡聲向身後的內侍李清吩咐道:「去將那份吏部下發的公文拿出來給鄭部司過目!」

    「是,殿下!」應了一聲,李清轉身向下首走去,及到**的跟前,從懷中將那份從杜陵縣處得來的公文掏出,雙手遞至**手中。

    「有勞!」伸手將公文接過,**淡聲向李清客套了一句,之後便低頭看向手中已然打開的公文,當他看到公文上所書處處針對荷,要求杜陵縣令盡快給杜荷定罪的內容之後,面色不由一變。

    誰這般大的膽子,在明知道太子殿***在杜陵的情況下,竟還敢下發這樣的公文?這不是明顯地想要引火燒身麼?

    「殿下,這其中怕是會有什麼誤會吧?」草草看了幾眼之後,**拱手向李承乾稟道:「吏部的公文當中,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干涉地方政務的指令,微臣以為,這張公文,當是有人故意做假為之,並不足信!」

    「吏部的官印,南州的宣紙,若是這些都不足信,不要緊,」李承乾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在這張公文到達杜陵的時候,隨行的還有一個處稱是吏部官差的差役,鄭部司若是不信,孤這就著人將其提上!」

    說著,李承乾向左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將收押的吏部官差提來。

    「還有一點,張部司或是並沒有注意,」見**有點患得患失神不守舍的樣子,李承乾接聲說道:「那就是這張公文上注有明顯的日期,貞觀四年四月二十一日,也就是昨天。」

    「說得更確切一點兒,」在**又復低頭觀看公文的空當,李承乾淡聲說道:「杜陵縣在收到這份吏部來的公文的時候,是為午時初刻,那正是城東命案發生的時候,也就是說,幾乎是在命案發生的同時,在張縣令還沒有收到東城有命案發生的消息之前,吏部的公文就已提前放在了張縣令的桌案之上。」

    「不知道由此,鄭部司會不會聯想到一點兒什麼?」說完,李承乾陰沉著臉色,靜靜地看著**,等待著**的答言。

    「殿下的意思是,」沒有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般關節的**,面色不禁有些發苦地輕聲向李承乾問道:「在這件針對杜荷公子的人命官司的所有預謀之中,竟還有吏部某些官員的參與?」

    想到此處,**的心中不免開始有些後悔,後悔他這一次的杜陵之行。如果在來之前他就知道這裡面竟然還摻和著吏部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爭著搶著過來攬下這件案子。

    「除了這個,」李承乾反問道:「難道鄭部司還能再想出其他原因嗎?」

    「這道公文的真假,孤不會認錯,相信鄭部司也不會認錯,」李承乾輕聲說道:「所以孤實在是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一個或是一些吏部官員,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污陷謀害當朝駙馬!」

    謀害當朝駙馬?

    **乍然一愣,心中多少有些恍然,怪不得杜荷那廝一上來就掏出聖旨挑明自己准駙馬的身份,原來除了是想要免除下跪之禮之外,在這裡他們竟還藏有一節。

    謀害杜荷與謀害當朝駙馬,那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貼上了駙馬的身份,那就是皇親國戚,那就是皇上自己的家人,試想一下,在謀害杜荷與某害皇上的家人之間,便是傻子也能夠分辨得出,到底哪一個量刑更重,哪一個更能引起皇上的官注。

    想通此節,**不由連著打了數個寒戰,太子與杜荷直接將這件案子定到這麼高的位置,他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難道他們還想借此將吏部給攪得天翻地覆不成?

    「太子殿下說得是。」**瞬間變得老實了許多,在認清了當下的局勢,知道了太子他們這次怕是所圖非小之後,**還是覺得少說少做或是不說不做,才是實在的明哲保身之道。

    「王晟還有他們整個王家上下,包括他那個在刑部為任郎中的二爺王耿王逸臣,都沒有半點兒吏部的關係,自是不太可能會指使得動吏部如此配合他們。」李承乾輕聲說道:「所以,孤以為,王晟口中所說的那個楊善極有可能就是那個與吏部有聯繫的可疑之人,所以,孤以為,這件案子還得再審下去,不知鄭部司以為如何?」

    「太子殿下說得是,微臣沒有異議!」**再次低聲附言,現在的他已然下定決心,在接下來的問案當中,一定不能再多說一句,不然的話,惹火燒身怕都只是小事。

    「至於那個馬得草,其父馬萬里,是左司員外郎,平素與吏部的官員接觸最多,」好似沒有看出**已生出退避之意,李承乾自顧自地接聲說道:「而且,聽聞他與前些時被斬的孫萬德是為同鄉,平素相交莫逆,不知這個馬萬里會不會因為同鄉之事而對杜荷心懷怨恨,從而生出了這種想要謀害杜荷及杜氏一族的心思?」

    「所以,」李承乾道:「孤以為,馬得草這個與楊善走得甚近的馬萬里之子,也是當審上一審。」

    「太子殿下說得是!」**又一次地出聲表態,一副一切都以太子殿下馬首是瞻之態,不願再發表一點兒他自己的看法。

    槍打出頭鳥,既然太子殿下想要捅婁子,想要生事端,那這一切的後果,也就全都讓他去承擔去獨扛好了,只要他不說不做不摻合,那就跟他鄭某人沒有多大關聯,日後便是皇上怪罪下來,他也能好有說辭。

    「既然鄭部司沒有什麼異議,」李承乾猛地一拍桌面,高聲說道:「那就依孤之意,傳嫌犯楊善與馬得草上堂!」

    「是,太子殿下!」左右差役聞言,齊齊拱身應是,之後轉身出得大堂,向府衙側旁不遠的縣獄去提請犯人。

    就在差役去縣獄提取楊善與馬得草兩位疑犯的空當,一直被監管在縣衙後宅廂房之中的所謂吏部上差馬虎,也被太子的護衛給押送到了堂前。

    「小,小人馬虎,參見鄭大人!」進得堂中,正是一臉忐忑與驚恐的馬虎乍然間見到正在堂上低眉垂首安然而坐的**之後,就好像是見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就衝著**跪拜了下來,嘴裡面高聲嚷道:「鄭大人救命,鄭大人救命啊!」

    正想避開這段麻煩,已經打定主意不再摻和此事的**,甫一聽到有人在堂下向自己高呼救命,嚇得他當時就是一個哆嗦。在太子殿下還有其他幾位殿下及同僚的密切關注下,不得不再次將頭抬起,瞇眼向堂下看去。

    「馬虎?」待認清了來人,**的神色不由一愣,不禁輕聲失語道:「怎麼會是你?!你什麼時候成了吏部的官差的?」

    完了!

    將馬虎認出之後,**的心中不禁就是一涼,知道這一次,怕是連他這個刑部司,也脫不了干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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